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二章 暗流（下） 文 / 焰閃
我無奈地看著後面貼身跟著的家丁和護院，不由得歎了口氣，只不過是上街走走而已，用不著這樣一群人跟著吧？
小如走在我身邊，瞥見我滿臉愁容，關心問：「小姐，你怎麼好像不太高興？」
「如果你身後老跟著一群人，你會覺得高興嗎？」我沒好氣地道。
「不會啊！」她露出一副天真的面孔。
「當我沒問過你吧。」早知道這丫頭少條筋，我還問她幹嗎？
「小姐，哪天你在花園裡有想起什麼嗎？」小如突然又問起前天的事。
我怔怔神，聶隱和玉瑤邂逅的情景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半響，我才幽幽道：「有一點吧。」
「小姐你記起了什麼？」小如立刻大呼小叫，滿臉喜悅。
「你就不能小聲點嗎？」我白了她一眼。
「對不起啊。」小丫頭吐吐可愛的舌頭，接著又問：「那個，小姐，你究竟想起什麼來了？」
「想，想起你以前在花園裡偷偷養了只小狗。」我含糊道。
「啊~！」小如突然驚呼，臉色立刻蒼白起來，急忙道：「小姐，小姐，小如不是有心把旺財養在府裡的，嗚，它太可憐了，小如怕老爺不准，才把它藏在花園裡。」
「……」我不過是亂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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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城數十里外荒山上。
冰冷的陰風逐漸讓人感覺到了寒意，天空中低沉的黑雲與那個漸漸明顯的幽深洞穴，一個年輕男子，站在了離洞口十數丈遠之外的地方，向那個洞穴方向眺望。
男子看著那個洞穴，似乎也有些莫名的詫異，低聲喃喃：「就是這裡了。」
北風呼嘯，似乎突然間拔高了幾分聲調，讓人悚然一驚。男子內力深厚，自然並不畏懼這北風裡所蘊含之寒氣，停頓片刻，繼續前進。
很快，門口處，轉出一個白色身影。
男子停了下來，面目表情地看著來人，似乎並不意外。
對方微微一笑，道：「臭小子，怎麼現在才來？」
男子點了點頭，但清冷神情絲毫不變，淡淡道：「進去吧，反正你已經等了那麼久了？」說罷，不等對方反應，逕自走進去。
白衣人乾笑一聲，聳了聳肩膀，跟了上去。從背後看著徒弟那個修長的背影，忽地暗自咦了一聲，心裡中奇怪：怎麼這臭小子的內力好像提升了不少？
他默然片刻，最後還是想不出所然，只好默默跟上。
深處，梟夜宮分堂的所在之地，忽地黑影閃過，向裡面走去。古老的巖洞裡，一名身穿黑衣，面戴黑紗的人，正跪伏在地上，道：「段堂主，屬下發現有不明的入侵者進入分堂。」
「嗯。」坐在最上面的段非應了一聲，只吩咐道：「你下去吩咐所有人，不要輕舉妄動，只讓他們直接進來便可以了。」
「是！」
待手下離開，段非低聲喃喃：「聶隱啊聶隱，本堂主正愁如何找得到你，想不到你今天真的主動找上門了，一切果然都在宮主的預料之中。」
想起梟夜宮主臨走前的說話:「你不必去找聶隱，他既然重現江湖，想必會急著找我們復仇，你上次在揚州里被他撞見，說不定很快就會找到來這裡.你只要待在此處，他自然會乖乖上門……」
……
洞口之外，遠遠響起了腳步聲，那兩個人，接近了這個深深石宮。
聶隱和齊星二人的身影，在下一刻，已經出現在宮殿門前。
梟夜宮？
齊星抬頭，向頭頂上漆黑的門橫望了一眼，眉頭皺了起來，顯然對這三個字，感覺有些詫異。江湖上，何時多了一個梟夜宮？前段時間，齊星獨自留在中原，並不是什麼都沒做，而是和聶隱早有商量。讓聶隱帶海棠去花泠調查當年捉走玉瑤的黑衣人身份，而他自己，則留在這裡，四處打聽江湖裡的潛在勢力。
此時，站在他身邊的聶隱，和他有幾分相似，也是微微皺起了眉頭，但神情之間，眼光中卻透露出幾分隱約的意外和驚訝，慢慢在洞穴口附近來回走了幾步，但一片平靜，除了強勁刺骨的寒風之外就再無其他聲息。
這似乎讓他感到了有些困惑，凝視著這個神秘石門，默然不語，似在沉思什麼。
這神秘組織，正是當年陷害自己和玉瑤的罪魁禍首？
……
「臭小子，臭小子！」
忽然，幾聲有些驚訝的呼喊從旁邊傳來，聶隱全身一震，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從自己莫名其妙的沉思中驚醒過來，向旁看去。
齊星臉上有幾分訝異，還有幾分擔心，道：「小子，為師叫了你幾次了，怎麼你都好似沒聽見一樣？』
聶隱臉色微微發白，緩緩將垂在身邊腰間的手握緊，卻發現不知何時開始，自己的手心裡居然都是冷汗。他深深呼吸了一下，鎮定了下來，淡淡道：「沒事，你發現了什麼嗎？」
齊星搖了搖頭，道：「沒有，這裡除了寒風陣陣有些詭異之外，連一個人的蹤跡都沒看到。」說著，他轉向聶隱，道：「那你發現了什麼？怎麼剛才沉默不語？」
聶隱再次沉默了一下，同樣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可是這裡真的大有古怪……」
齊星奇道：「古怪，什麼古怪？」
聶隱沒有立刻回答，明亮清澈的眼眸中緩緩閃動著光芒，又向頭上的門橫處看了一眼，才道：「梟夜宮？我記得四年前，玉瑤失蹤的時候，我曾經收到一封信，而那封信的最後落款……正是『梟夜『二個字。」
停頓一下，聶隱轉而又問：「你……究竟怎麼知道這組織的存在，還找到來這裡？」
齊星一聽，立刻臉有得色，道：「嘿嘿，臭小子，你這是懷疑老頭子我的能力？其實，在你和小棠丫頭北上花泠的時候，老夫我就開始四出打探了，後來，大概在半個月前，我發現江湖上一些小門派弟子莫名失蹤，所以便化妝混入其中一個正道小門派裡。結果，你當我碰到了什麼？」
「什麼？」
「是一群黑衣人，他們的衣著，和你給我形容過的黑衣人十分相似。」
聶隱瞳孔一收，道：「所以你就這樣跟蹤到這裡來？」
齊星默然片刻，又點了點頭，道：「不錯。」說完，他轉頭對聶隱道：「我們進去看看吧！」
聶隱依舊皺著眉頭，似乎此刻他有什麼難解心思一直掛在心頭，但片刻之後還是道：「嗯。」
兩人一進石門，豁然開闊，裡面竟然是一個巨大的石窟，旁邊巖壁上怪石突兀，各具形狀。而在他們處身的石門前，是一條懸空的石徑，蜿蜒向前，通向石窟中央。此時此刻，他竟然是處身在這個巨大石窟的半空中。
「歡迎兩位，本堂主在此恭候多時了。」
隨著一把陰冷的聲音，段非黑色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石徑上，行走間卻連一點腳步聲也無，倒真有幾分鬼氣森森的樣子。
聶隱見段非，倒也有點以外。雖然他在花泠國的時候，便得知這人與神秘黑衣人有關，但現在在這裡碰上他，卻絕不是他意料之內的事情。
「哈哈，聶隱，本堂主本來就奉命去找你，現在你主動送上門，就莫怪本堂主不客氣了。」段非狂妄道。
「就憑你？」聶隱冷冷一笑。
「哼，老子上次不過是給你小情人暗算而已，不然，在沒受傷的情況下，你認為你打得過老子嗎？」
聶隱眼裡閃過一陣異彩，臉色卻依舊沒有變化。因為，他很清楚，對方的武功的確比自己稍高，不過……
這已經是過去時了。
段非見聶隱不說話，態度更加張狂，道：「來吧，你們只要乖乖把上邪劍譜陽之卷交出來，老子就給你們一個痛快。」
「哎呀！」齊星突然發出一聲怪笑，道：「我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這般不懂謙虛？」
段非一愣，向齊星那邊看去，他並不認識齊星，一直以為他不過是聶隱找來的幫手。現在見對方氣定神閒，感覺很不對勁，難道，這人是一個高手？
「喂，小子，這樣盯著我幹嗎？」齊星故意擠了擠眼。
段非愕然，覺得更加古怪，當下拍了拍手，接著，一群黑衣人瞬間將聶隱二人團團圍住。
齊星見了，立刻傳聲向聶隱道：「喂，臭小子，這次你對付那些雜碎，那個什麼堂主讓老夫來應付。」
「不！」聶隱只吐了一字，立刻不等齊星答應，便抽劍向段非刺去。
上邪陽之卷一重首式——淵獄。(感謝陽之卷招式提供：北極ソ夏天）
段非想不到聶隱說打就打，而且一開始便是上邪劍法，當下不敢大意，暴喝一聲，同樣抽出腰間配劍，催動內力，向前挽出無數劍花。
上邪淫之卷一重首式——不生。
「砰砰砰~！」
劍罡激揚，飛沙走石。
「莫塵！」聶隱低喝一聲，劍走偏鋒，使出一重二式，化出三道劍罡刺向對方三大要穴。
段非身影急退，yu則身避開，但聶隱劍氣突吐，眼開避之不及。當下扔下手中長劍，大喝一聲，一雙肉掌竟然變得如火赤紅，輕易張聶隱刺來的劍夾住。
原來，段非雖修煉上邪劍法yin之卷，但卻和梟夜宮主不同，他根本沒修煉上邪內功，只練招式，所以，自問劍法對陣，他不是聶隱對手。不過，他比聶隱強的，卻是他有更深更厚的精純內力和一套詭異莫測的掌法。因此，他棄劍用掌，才能接過聶隱的莫塵。
聶隱見段非變招並不意外，因為，他早知道對方善長的是掌法。只是，遠遠在和那些黑衣人纏都的齊星卻心神大顫：這……這不是道門密功——赤陽神掌？
齊星在江湖縱橫四十載，對某些武林辛秘自然瞭解一二，眼見段非一對肉掌如火鐵般赤紅，一眼便認出這是道門密功，不過，這赤陽神掌，不是已經失傳多年嗎？
還不讓齊星多想，段非已經舉掌向聶隱發動猛烈攻擊。只見他雙手如鋼，和聶隱注滿內力的長劍相擊，竟然發出金鐵相交的聲音。
「哈哈，聶隱，你的上邪劍法雖然厲害，但是，說到內力，你還差本堂主一籌啊，哈哈~~~！」段非狂笑，手下同時使出一招「烈火梵炎」。
只見段非雙掌突然幻化千萬，向聶隱鋪天蓋地地打來。
齊星遠看，眼裡閃過一絲緊張，心道不好，知道聶隱打不過這個會道門密功的梟夜堂主，正要呼喚聶隱回來，卻瞥見到讓他震驚的一幕。
面對萬千熾熱掌光，聶隱卻依舊不慌不亂，只見他緩慢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劍突然一轉，同時向前一劃。
這一劃。
如此簡單的動作，卻在別人眼中如夢似幻，時快時慢。
接著，那一劍，便突然消失。
浮光掠影，楚漢分雄！
一句熟識的口訣在齊星腦海裡一閃而過，他呆呆地看著，不敢相信：他什麼時候學會？
……上邪陽之卷二重首式——浮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