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零三章 婦人之仁 文 / 焰閃
把聶隱弄昏後，我便對齊星說道：「前輩，麻煩你和他在這裡忍耐一下，我會想辦法救你們出去的。」
愕然中的齊星回過神來，急急道：「丫頭，你想幹什麼？」
我苦笑搖頭，道：「我不過是想證實一些事情罷了。」
齊星聞然，忽然想到什麼，震驚道：「難道你想……」
他話未說完，我就阻止道：「前輩，你說得不錯，大師兄很可能跟梟夜宮的人有關，而且，恐怕師傅他也……不，這只是我的猜測。前輩，不論怎麼樣，我一定要去找師傅問清楚，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找到梟夜宮的巢穴。」
說罷，我不在意地微微一笑，這是，任誰都知道我是在苦笑。
齊星那裡不明白我在想什麼，聽完頓時氣急敗壞，道：「傻丫頭，你這樣跟送死又什麼分別，那個人根本不是你師傅，真正的東方傲說不定在許多年前就死了，你這樣又何苦？要是你有什麼損失，老頭子我怎麼給臭小子交代，你……你這不是為難我？」
望了一眼那個還在昏迷中男人，我心裡苦澀不已，該恨，該愛，現在我都無法理清楚了，也不願意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如果這次能活著回來，我願意嘗試真心接受你。
念及至此，我不再理會齊星呼喊，毅然向上面那扇降龍門走去。
——不再回頭。
我就這樣在降龍門前站了一天，過了不知道多久，那個入風口處，再次響起我等待已久的聲音。
「海棠，你想清楚了沒？」
我深呼口氣，然後盡量保持自己語氣平靜，道：「大師兄，我答應你便是。」
緊接著，外面響起一陣歡呼聲，卻不是周天行，而是明珠，「海棠姐姐，你真的想清楚了？太好啦。」
我微微愕然，接著周天行尷尬的聲音響起，「呵呵，明珠堅持要來，所以我也沒辦法……」說到這裡，稍微停頓一下，轉而嚴肅道：「……海棠，不管怎麼樣，歡迎你再次回到丹霞派。」
我苦笑了，「不，大師兄，我還希望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外面聲音抑止，好一會兒，才傳來周天行謹慎的聲音，「說吧。」
再次深呼口氣，我道：「我現在不想殺聶隱和齊星，等屠魔大會舉行時，那時候，我才會動手，就是這樣，希望你能答應我。」
話畢，明珠卻激動道：「海棠姐姐，你為什麼還會對聶隱心存善念，你別忘記，你……你曾經是個……」
雖然她很想說出來，但最後一句話，明珠怎麼也不狠心指明。
怕傷了我的自尊心嗎？
「明珠，我答應了大師兄，一定會遵守承諾，現在，聶隱已經被我制服了，這個監牢裡，一定有機關可以讓你們看清楚裡面的狀況。現在，你們就看看聶隱是否真的暈了，才考慮放我出來。」
「……」
外面又一陣沉默，我知道我該說的都說了，能否讓周天行和明珠放我出去，只能賭一把。
對，我就是賭他們對我的情誼。
大概過了兩盞茶的時間，忽然響起一陣隆隆聲，接著，我眼前的黑色石門徐徐升起，久違的陽光照射進來，刺痛了我的雙眼。
我還沒適應這些強光，已經被幾把長劍架住，數個丹霞派精英弟子把我團團包圍。
周天行接著走進來，他如今一身藍色長袍，白玉腰帶，頭上戴著一頂紫金冠，氣宇不凡，儼然有一派掌門風範。只見他命令道：「進去打探聶隱的虛實。」
「是！」一名弟子令名下去。
我想跟周天行說幾句話，卻被他冷酷的手勢阻止。接著，等了一會，那名弟子再次上來報告道：「品告掌門，齊星仍然被寒鐵鏈捆住，至於聶隱昏穴被點，已經失去反抗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周天行聽完後瞬間鬆了口氣，揮揮手吩咐道：「用寒鐵鏈把聶隱捆在離齊星半丈遠外的地方，然後派人嚴密監視。」
「是！」
待那名弟子帶人下去後，周天行才讓包圍住我的弟子把劍拿開。接著笑道：「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一下了。」
我勉強一笑，「嗯。」接著，向牢房深處望了幾眼，才慢慢跟周天行走出去。
離開了漆黑的籠牢，我才發現明珠不在，不禁向周天行詢問。他苦笑搖頭，答道：「她知道你沒有即時殺死聶隱，所以一個人走了。」
「……」
當天，周天行便把我安排到我原來的房間裡。林易那小子知道我「回來」了，高興地找我聊了半天。只是我心不在言，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好。最後，我撇下他，去找周天行了。
「大師兄，在嗎？」我敲了敲周天行的房門，喊道。
「嗯。」裡面傳來他的聲音。
我推門進去，正好看見他在整理東西。見我進來，周天行立刻那起手上的衣物對我說道：「海棠，來得正好，你看，這就是武林盟成立時穿著的服飾。」
我瞥了那件華貴的衣服一眼，道：「大師兄，你真的打算在屠魔大會後成立武林盟？」
周天行沒注意我事情冷淡，滿面春風，意志高昂地道：「當然，我們丹霞派只要在屠魔大會上當著所有武林正義豪傑面前誅殺了齊星和聶隱，就可以在三門五派面前抬起頭來。到時候，丹霞派在武林正道上自然大放異彩，威名如日中天。成立武林盟，一統正道也不在話下。以後，我們在揮師西征苗疆，巢滅魔教總壇，造就江湖佳話。」
看見周天行激動的神色和熾熱的眼神，我的心底卻越發冰冷。
艱難地，我開口問道：「這，都是師傅讓你做的。」
周天行愕然地看著，半響才點了點頭，道：「沒錯，師傅從一開始就打算消失所有邪惡勢力，不但包括聶隱和齊星，還有正個苗疆魔教。」
「魔教已經多年沒有入侵中原，為何師傅還要趕盡殺絕？」
聽到這話，周天行頓時有些不高興，道：「海棠，你這太婦人之仁了，魔教早就跟武林正道相爭多年，我們現在去巢滅他們，替天行道，難道有錯嗎？」
我怔了一下，半響，心裡自嘲：
婦人之仁嗎？是的，現在我就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