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引言 文 / 子午石
8月的南京熱得出奇,我左手手臂上長了一大片皮癬,每逢天氣一熱,就奇癢無比,還好看上去基本上沒什麼異狀,和普通皮膚差別不大,不會影響美觀,所以我也就懶得去醫院了,自己找了點藥膏塗膜一陣,能略微緩解一下,可是自己又沒什麼耐心,不能堅持每天途幾遍,只好就那麼一直拖著了。
我趕到和長毛約好的「弄堂」茶社時,手臂又開始癢起來了,又是一陣猛抓才暫時舒坦一下子。我看到長毛坐在靠牆角一張很不起眼的小檯子旁,桌子上擺著一個大包,我知道那包裡肯定就是這次叫我來看的物件了。我和長毛、蚊子三個人長期合作倒買倒賣一些古玩器具,從中賺點零花錢,這玩意現在玩得人多了,買家賣家一個一個都比猴還jing,這票子一點也不像人家想得那麼容易賺了,我們仨人因為都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平時花錢又大手大腳,再加上長毛他哥是在朝天宮專業倒塌古玩的,蚊子又是專業導遊,接觸的亂七八糟什麼人都有,難得這些有利條件,就沒事聚在一塊堆瞎折騰折騰,有時候倒也能弄個仨瓜倆棗的,抽抽煙喝喝茶的錢就有了。要不說窮人現在日子難熬呢,手裡沒票子,幹啥都不容易啊。
我在長毛對面坐下來,先揚脖子乾掉一杯涼茶,然後和長毛一邊聊著一邊把桌上那個大包打開,裡面一下子倒出來七、八件玉器,長毛說都是他在他哥的古玩店裡幫忙看店的時候碰到一農村老頭,自己掏錢先淘下來的,據說都是雲南墨江附近沐王府的一個小王爺墓地的陪葬,想來應該有些價值,這些全拿下來也就五千多張,肯定有得賺。我暗笑這小子不知道利用給他哥哥看店的空半路截下來多少器件,被我們出手以後全折騰在吃喝上面了。
我調侃他說:「我說長毛你也別以為真揀了便宜了,那老農說不定有多jing呢,能發財還傻到大老遠跑南京來讓你騙啊!」
長毛說:「那老農也是鬼鬼祟祟的怕給警察逮了去,他說自己弟弟是盜墓的,剛被抓局子裡去,這都是他弟弟留下的,他琢磨著離雲南遠點兒把東西換成銀子回去再打點打點,爭取讓他弟弟早點出來,我看假也假不到哪裡去吧。」
我看看那幾件玉器,有大有小,有黃玉、翠玉、緬玉,成色也不一,有兩個如意、一個玉馬、兩個玉碗、一個玉枕,還有一個玉匣子,打開看看,裡面是空的,卻鏤了些奇形怪狀的符文。我說:「看看這些玉器的成色也不像是一個墓裡出來的家什,你多半是又上了一小當。」長毛聽了這話不免有些沮喪,咬牙切齒地說:「這老傢伙別讓我再碰到,再碰到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
我把那個玉匣子拿起來仔細看看,這個玉匣的蓋子是活蓋,做得到的確比較細緻,奇怪的是不像一般的玉匣在外面鏤刻花紋,反而在匣子內部鏤了些看不懂的符文,蓋子的內部也刻滿了類似的符文,這些符文不像是文字,難以識別。匣子呈長方形,做得方方正正,是用比較普通的翠玉雕刻的,摸在手上還有溫熱暖和的觸感,倒的確不同於其它幾件,可能值點大價錢。我對長毛說:「你先讓蚊子找找買主,這個玉匣子可得要狠著點價,我看這傢伙還值點錢。」說著又感覺左手手臂上的癬癢起來了,就順手拿匣蓋在癬上刮了幾下止癢,誰知不小心竟然把皮膚刮破了,血印到了蓋子內角上,把一串類似「-」的符文給浸染了,我趕緊拿桌布仔細擦擦乾淨。我笑著說:「他奶奶的,可不能弄花了,要不肥肉就變肉皮了哦。」長毛說:「那好吧,這事可不能讓我哥知道了,不然他還不得磕死我啊!」我笑著說:「你哥在朝天宮騙人,我們是單獨找買家,你還怕個毬啊!」長毛想想又說:「我說石頭你小子眼力到底怎麼樣啊,別傻乎乎地把肥肉給當豬毛賣了啊!」我拍拍長毛的肩膀說:「我頂你個肺啊!你哪次看到我看走眼過,只要不是傾國傾城的和氏壁,其它的咱都有研究!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啊!」
其實說起來我對古董這玩意也是皮毛不懂,就是靠上網查查,朝天宮逛逛,吹牛吹吹瞎糊弄人,倒是比蚊子和長毛能辨認個一二。所以每次出貨都是我來定調子,長毛主攻貨源,蚊子主攻出貨。其實也說不上什麼失手,東西賣出去了一般是不知道它到底值多少錢的,虧了還是賺了買主當然不會跑回來跟你說了。古玩這東西隨意xing本來就很大,市場定調也沒有個統一標準,所以隨我胡周長毛、蚊子他們包括我自己一般也搞不清楚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