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062.卑微的生命 文 / 路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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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的具體內容是什麼，陳森已經忘記了，不過令人覺得好笑的卻是，在這場午餐上面，在座的三個人都做足了貴族的模樣，對任何東西都淺嘗輒止，陳森自然是因為沒有胃口的關係，至於其他的兩位是什麼想法就不知道了。

    最後，在午餐結束之後陳森就落荒而逃了，這次他甚至連坦西家的馬車都拒絕了，這倒不是說他怎麼了，而是隱隱的，對於安妮臉上狀況的束手無策使他有了一點小小的罪惡感，在這種罪惡感的驅使下如果還坐坦西家的馬車的話，對於陳森來說是辦不到的。

    因為從本質上來說，陳森還是很善良的。

    至於那本偽書陳森倒是收了起來，用安妮小姐的話來說就是，我們坦西家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大可以轉送他人，就算你丟掉也不無所謂，但是我們卻是一定不回收回來的。

    面對這番說辭，陳森能夠怎麼樣？他只能苦笑著算是接受了這份好意。

    「怎麼樣？你見到了她的臉了嗎？」愛麗絲在走出了莊園大門之後就迫不及待的追問。

    陳森摸了摸鼻子，眼神的怪異的說：「一半一半吧，不過我相信你知道以後心情絕對是不會好的，所以就不如不知道的好。」

    確實，對於任何人來說，知道了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有一半是爛掉的，恐怕任誰的心情也好不了吧？

    愛麗絲不服氣，她扭了陳森一把，說：「你快點給我說實話？還是說趁我不在的時候，你已經被那隻小狐狸給勾了魂？」

    陳森哭笑不得，說：「大小姐，雖然我現在幫你改了名字，但是你別忘記了你現在在說的那個小狐狸可是和你擁有一樣的名稱。算了，不說這個，倒是你呢？不是一直嚷嚷著說要證明什麼給我看嗎？怎麼和我一樣灰溜溜的跑出來了？」

    聽到陳森這麼問，愛麗絲突然歎了一口氣，眼神有點迷茫的說：「我我也不知道，雖然我只是想要來證明什麼，可是進了伯爵府之後我卻發現，一樣的，無論是花草樹木還是農奴女僕都是一樣的，甚至沒有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我一直以為到了這裡我就可以證明什麼，可是真的進去了之後我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證明不了，就好像是時間已經回到了三年前一樣，雖然我已經再也不是那裡的主人了。」

    陳森歎了一口氣，不說話，但是心裡卻湧起了滔天巨浪。

    三年！又是三年！

    似乎事情在三年前真的有什麼出乎意料之外的發展，不管是眼前的愛麗絲還是身後莊園裡面的安妮，兩個人都在證明著這一點。

    似乎，自己今天晚上得考慮一下去哪裡好好轉轉了，是皇室還是教廷？坦西家已經沒有再來的必要，在安妮的那張臉出現在陳森的腦海之後，他就自動的把她的嫌疑，給排除了。

    不會是她，一個一臉落寞心中充滿了絕望的少女，又怎麼會帶給其他人無數的絕望？

    從布裡亞貴族區貴族區走到了多佛區之後，已經是午後了，或許是人類的習慣似的，在這個時候並沒有多少人的在大街上遊蕩。

    不過這號稱西部雲海最繁華的都市之一的地方，還是不斷的在露出它本來的面目，為了探測地形，陳森帶著愛麗絲四處亂走，期間他看到了無數令他目瞪口呆的景象。

    比如說躺在了某個陰暗的小巷裡面四周滿是臭蟲的屍體，比如說身子癱軟在污水裡面乞討的老人，再比如說站在樓房頂端招攬客人的妓女。

    這些在其他地方不會出現的景象，出現在了多佛區，似乎每個人都習以為常，偶爾幾個沖沖路過的行人會拋過去一點憐憫的目光，但是並沒有多做停留。

    只有一些看起來似乎有點閒錢的所謂「上等人」才會在經過的時候拋下幾枚銅板或者攔上某個妓女的腰肢。

    似乎是察覺到了陳森的目光，看起來優雅端莊的愛麗絲小姐突然問：「你覺得他們很可憐嗎？」

    「可憐嗎？我也不知道」陳森摸了摸鼻子，苦笑了一聲，正想順手拋出幾個金幣，但是卻發現自己的身上現在是一分錢也沒有。

    愛麗絲搖搖頭，用低沉的語調說：「那是你還沒有看到過真正的可憐，所以才會這樣想，這些在帝都的平民，就算是在乞討的乞丐他們也不會被餓死，因為帝都的貴族們傾倒出來的所謂剩菜殘羹就可以養活他們了。但是在其他地方，哼想吃剩飯？你要有力氣打架，要是不行的話，就自己去找吃的吧，老鼠、蟑螂、臭蟲不管是什麼東西，只要能夠吃下去的你就一定要吃，要不然的話等待著你的只有死而已。」

    陳森搖搖頭，有點詫異的看著愛麗絲，說：「這麼辛苦的活著，難道還會懼怕死亡嗎？」

    「不怕，沒有人怕死，」愛麗絲眼裡流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哀傷，「只是當人在知道自己死了之後屍體會變成別人的食物之後，他就無論如何都會想要活下去。」

    說著，愛麗絲指著一個小巷裡面半腐爛的屍體，說：「你知道嗎？就那個東西在其他地方的話，恐怕現在會有一堆人上去哄搶吧。」

    陳森捂了捂嘴巴，忍住了嘔吐的**，他不是沒見過死人，而是人吃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令人覺得哀傷。他開著愛麗絲，眼裡出現了幾抹詫異，喃喃的說：「這就是你這三年來過的生活嗎？」

    愛麗絲哼了一聲，說：「不錯，這就是我的生活，如果不是學了一點武技，我又把自己假扮成了一個男人的話，我現在都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模樣。」

    陳森歎了口氣不說話，一個美麗的少女流落在他方做乞丐，如果不隱瞞身份的話會有什麼結果，恐怕任何人都可以猜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