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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十五 據點裡面 文 / 梅戈

    佐籐和龔三水一連指揮著日軍、治安軍和偽警察向吊橋外沖了五、六次,全被民兵的土炮、地雷和步槍齊射趕了回來。和城裡的聯繫不但中斷了,據點裡的日軍、偽軍相反已經傷亡了十多個,照這樣下去,再衝個三、四次,四、五次,據點裡連衝鋒的力量都沒有了。

    佐籐鐵青著臉看著龔三水,龔三水也眼巴巴地看著佐籐。看著坐在地上無力地休息著的士兵們,佐籐叫著龔三水:「炮樓上地看看!」

    這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龔三水跟著佐籐爬到了炮樓頂上,兩個人躲在垛口後面向四外放眼望去,只見遠遠近近的麥田里,無數的人正在忙著收割小麥,機槍和步槍的射程之外,各種騾馬拉著的大車,把堆成山的麥子向遠處的村莊拉去,車把式兒把趕車的鞭子耍的是啪啪響,吃飽喝足了騾馬走的也特有精神,

    佐籐望著這些,氣的大罵了一句:「八嘎!」

    龔三水卻哭喪著臉向炮樓下的吊橋邊望去,只見吊橋前的壕溝上下缺胳膊少腿地躺著十來具日軍和偽軍的屍體,吊橋也被炸的只能看見剩下兩根斷繩。他又把視線向公路北挪了挪,離吊橋十幾丈遠的地方,幾門土炮架正昂著炮口對著吊橋的方向,雖然沒看見對面工事裡的人,但龔三水仍然感到一股殺氣。

    佐籐罵完了八嘎,心裡也是沒什麼主意,本想城裡來兵相救,可電話線已經被割斷了,無法向城裡報告這裡的情況,他向電話線桿望了望,遠遠近近的電話線沒看見有斷了地方,這又讓他產生了一線希望,希望剛才電話線不過是偶爾故障,他沒理會龔三水,趟著大皮靴「登登登」向下面跑去。

    跑到二層的電話機旁,佐籐按著電話拚命地搖起了搖把,他希望這次能把電話搖動,可他搖了一陣以後,拿起電話一聽,電話裡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他氣的把電話向桌上一摔,又狠狠地罵了一句:「八嘎!」轉身下樓向炮樓外走去。原來肖順雖然把電話線割斷了,卻沒把線拿下來,依然讓它們在電線桿上面掛著,只是中間已經斷開不再連通,這樣不但甭說在遠處看不出來斷沒斷,就是站在電線桿下面也輕易看不出來。

    龔三水看佐籐什麼也沒說就急匆匆地下了炮樓,不知道他有什麼事,沒敢跟的特別急,在上面站了一會兒,又對治安軍的哨兵訓斥了幾句才慢吞吞地向炮樓底下走去。

    出了炮樓的小門,龔三水向院子裡望了望,佐籐正站在一間屋門前和青木說著什麼,青木是一口一個哈依,他沒敢走過去,向西南角上廚房走了過去。

    廚房裡四個做飯的正緊忙著,看龔三水走進來忙招呼道:「小隊長,來看看?!」

    龔三水點點頭,看了看案板上,一個大笸籮裡裝著有四十來個不大的窩頭,一名廚子在案板的一角切鹹菜,還有一個廚子正從籠屜裡撿饅頭,不過全撿出來後龔三水一看不過是十幾個,依然和往常一樣。龔三水斜著眼睛瞪了一眼廚子頭兒道:「老李,你不知道今天在打仗嗎?怎麼吃的還和平常一樣,就不能給弟兄們吃個白面饅頭?」

    廚子頭兒老李忙從灶台前走過來道:「小隊長,不是我捨不得給弟兄們做,實在是大米和白面都有限,如果我擅自做主給弟兄們做了,佐籐太君能答應我嗎?」

    龔三水沒說話,走到灶台前掀開小鍋蓋看了看,小鍋裡煮的是大米粥,這是給日軍吃的,他又掀開大鍋看了看,黑糊糊的還是一鍋棒子面菜粥,他不由得罵了一句,對老李道:「就是吃窩頭喝棒子面粥你今天也得讓弟兄們吃飽了啊?就那麼個雞蛋大的窩頭能吃幾口?你不知道再打仗嗎?何況受了傷的弟兄們也吃這個?怎麼也得吃個雞蛋掛面什麼的啊?!」

    老李苦著臉皺著眉頭道:「再給弟兄們蒸鍋窩頭我看還行,但這雞蛋掛面,佐籐太君是不許咱們中國人吃的,就是受傷了也不行!整個據點裡的治安軍和警察,只有您每天可以吃三個白面饅頭,俺們都只能吃窩頭喝棒子面菜粥!」

    龔三水想罵人,可又沒膽量罵日本人,平時他見著佐籐就有些害怕,聽老李這麼說,嘟囔了一句轉身從廚房裡走出來。

    從廚房出來,龔三水看見佐籐正站在炮樓前訓斥自己手下的那些治安軍和據點裡的偽警察:「你們,膽子統統小小的!再不衝出去消滅土八路,統統死啦死啦地!」

    三十多名治安軍和偽警察站在佐籐面前是蔫頭耷拉腦地看著地,沒一個敢說話,警察所的所長王老壽在那裡也是黑著臉,龔三水一見這樣也就站在廚房門口沒敢過去。

    佐籐罵了偽軍們一陣,感覺心裡還是有氣,一抬頭看見龔三水在廚房門口站著,就高聲喊了一句:「龔的,你的,過來!」

    龔三水不敢怠慢,連忙連跑帶顛地陪著笑臉跑過去:「佐籐太君!您有什麼吩咐?」

    佐籐望著龔三水罵道:「治安軍的良心統統地壞啦!打仗的,不用力!你的責任大大的!」

    龔三水站在佐籐身邊聽著佐籐的罵,也學著日本兵一口一個哈依,心裡卻有些惱火,等佐籐罵完了,龔三水對佐籐一鞠躬道:「太君,治安軍的打了一夜的仗,死了的不說,這些人也是很辛苦地,我建議夜裡參加出擊的士兵和夜裡在炮樓裡作戰的士兵今天上午換一換,讓夜裡參加出擊的士兵休息休息!您看可好?」

    剛剛挨完罵、夜裡參加戰鬥的士兵們一聽龔三水說讓他們和炮樓裡士兵輪換一下,心裡可高興壞啦,在炮樓裡終究是安全的太多了,可炮樓裡的士兵卻不願意了。佐籐一聽心裡卻活動了,他稍微思考了一下道:「不能全部輪換,炮樓裡只有一個班,換也只能一個班一個班的換,換多了沒人打仗的不成!」

    警察們一聽治安軍可以輪換,就小聲嘟囔道:「那我們呢?」

    龔三水裝做沒聽見,王老壽卻因為根本不會在前面衝鋒而乾脆沒出聲,警察們是這個氣啊!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自己吃的是這碗飯呢?!

    龔三水看佐籐同意了自己的建議,馬上道:「佐籐太君,現在早就該吃早飯了,是不是先吃飯?等吃完飯大家有了力氣再讓部隊出去戰鬥?」

    佐籐點點頭,說了句:「有西!」龔三水一揮手,治安軍和警察們解散進了飯堂。

    兩名廚子把日軍和住在炮樓上那一個班的治安軍的飯菜送進炮樓,又給平房裡的傷兵們送去窩頭鹹菜和棒子面粥,跟著飯堂裡的治安軍和警察們也一起吃了起來。

    警察們因為不能輪換,面臨的生死問題比治安軍們大的多,有幾個就吃不下去,罵罵咧咧道:「都他媽的是人養的,怎麼這服裝不一樣,待遇就差這麼多?天天窩頭鹹菜不說,這打起仗來別人能歇著咱們怎麼就必須次次去衝鋒?」

    治安軍裡一個老兵痞聽了故意道:「弟兄,這就是命!你就認命吧!俺們這治安軍就是比你們警察高一級,你們不服氣不行!」

    一個年輕氣盛的小警察聽了罵道:「娘的,一會兒衝起鋒來老子就是不向前跑!看誰能把老子咋地?就這一百多斤,老子還想回家侍奉老娘呢!」

    平時從不在飯堂吃飯的龔三水,因為今天打仗,為了籠絡人心今天也特意坐到了飯堂裡,這一聽小警察盡然公然懈怠軍心,他不由得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罵道:「媽的!這不是反了嗎?打仗都不向前衝,這仗怎麼打?你他媽的這是動搖軍心!來人哪!先把他給我捆起來,等打完仗再收拾他這兔崽子!」

    幾名治安軍擁上來,抹肩頭攏後背,把這小警察就捆了起來。

    龔三水接著罵道:「要不是現在用人,我今天就槍斃了你!」說完,他氣哼哼地對治安軍命令道:「把他給我先押起來!」幾名治安軍聽罷押著小警察走出了飯堂。

    王老壽本想過來給自己的弟兄講講情,一看龔三水滿臉的殺氣,怕連自己也搭進去,剛想邁的步又褪了回來。龔三水看了看飯堂裡軍警瞪著眼睛惡聲命令道:「吃飯!」

    治安軍和警察們又都坐下來繼續吃喝。治安軍因為有一部分可以輪換去休息了,雖然還不知道有誰,但吃的還都津津有味。警察們卻因為沒人可替換,平時兩個窩頭不夠吃,今天卻大多數只吃了半拉!王老壽看著自己手下的弟兄,小聲道:「弟兄們,多吃點兒,就是死也別做個餓死鬼啊?!餓著的滋味多難受啊!」

    警察們沒出聲,有幾個默默地把窩頭裝進了兜裡。

    太陽越升越高,四、五名吃飽了飯的日本兵和三十多名治安軍、偽警察站在據點裡面列好了隊,佐籐和龔三水分別訓了話,依舊由治安軍和偽警察挑頭向外衝鋒。

    五、六名治安軍和偽警察抬著由兩扇門板臨時拼成的吊橋,在炮樓上的機槍和步槍的掩護下,心驚膽戰地架在了對面壕溝的溝沿上。

    龔三水看吊橋搭好了,揮舞著手槍,和幾名挺著刺倒的日本兵一起氣勢洶洶地逼迫著偽軍們:「快衝!快衝!打跑了土八路,晚上吃白面饅頭!誰不賣力就槍斃誰!」龔三水是竭盡全力地逼迫著偽軍們向外衝。

    偽軍們被逼不過,貓著腰,一個個小心翼翼地走過吊橋,看著吊橋前被打死炸死的同伴的屍體,偽軍們,尤其是偽警察們越來越覺得心寒。

    看著敵人又出來了,許萬喜對民兵們道:「同志們!敵人又出來了,咱們小心點兒,盡量別露頭讓炮樓上的敵人看見,咱們多找機會用冷槍打,敵人進了雷區就用地雷炸!俺看敵人能出來的已經不會很多了!這半夜咱們怎麼也消滅了他十多個!」

    民兵們隱在工事裡頭看著慢吞吞走過來的敵人笑道:「咱們這土炮地雷估計已經嚇破了他們的膽,你們看他們走得多麼慢啊!生怕咱們的土炮炸他們!」

    許萬喜偷偷瞧著走上來的偽軍們道:「火藥和鐵砂子已經不多了,咱們得省著用!」說著話,三、四名偽軍走近了一顆拉火雷,負責這顆拉火雷的民兵一拽拉繩,「轟」地一聲響,隨著地雷的爆炸,這幾名偽軍全都飛上了天。

    「媽呀!」跟在這幾名偽軍後面的偽軍們,一聲「媽呀」全都撲倒在了地上,就連在後面督戰的日本兵和龔三水也全都嚇的趴到了地上。炮樓上的機槍立刻瘋狂地射擊起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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