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九一 英雄死難 文 / 梅戈
謝四圓這邊的情況比田連才的情況稍微好一些，雖然說是好，但也不過是比田連才那邊少幾個敵人，可也好不到哪裡去，而有個情況比田連才更糟糕，就是有兩個鬼子已經衝到了謝四圓守衛的房子下，這兩名鬼子總是試探著想爬上謝四圓守衛的房子，所以謝四圓既要壓制其餘那幾名鬼子的進攻，也還要防止這兩名鬼子爬上來，有些忙的手忙腳亂，他想丟兩顆手榴彈下去，或者把鬼子炸死，或者把他們炸跑，可偏偏手榴彈在剛才村南口的戰鬥中打光了，這讓他急出了一腦門汗，而他的子彈也不多了。看肖順從炸了一個洞的房頂中爬上來，謝四圓挺高興，他指著房後頭對肖順小聲道：「隊長，有兩鬼子在那牆根兒呢！俺想用手榴彈炸他們，可手榴彈使完了！你手裡有沒有？」
肖順笑著問謝四圓：「大概在哪兒呢？」
謝四圓指著一個地方道：「大概是在那兒呢！我剛才聽見他們在那裡說話呢！」
肖順點點頭，掏出兩顆手榴彈，拉著弦稍微等了一秒，在謝四圓指的地方各自投下去一顆手榴彈。下面猛的兩聲驚叫，隨即兩顆手榴彈轟了炸響起來，爆炸聲中傳來兩聲慘叫。
聽著敵人的鬼哭狼嚎，肖順和謝四圓兩個人都開心地笑了。肖順對謝四圓把剛才和田連才說的話又說了一遍，謝四圓笑道：「沒說的，連才都不怕為了抗日犧牲，咱比他還大上幾歲，咱還能不如一個小兄弟？肖隊長，你說吧，俺四圓這一百多斤，今天就豁出去啦！你看吧！如果俺犯了孬，你一槍打死俺，俺說一個錯字不是爹生父母養的！」
話雖然說的輕鬆，肖順聽了卻覺得心頭越來越沉重，這兩名戰士都是好同志，都在積極要求進步準備入黨，如果犧牲了就太可惜了，可現在有什麼辦法呢？！包圍村子的敵人到底有多少，自己也說不清，真要能衝出去，那可以真說是個奇跡了！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帶他們衝出去，下地道是根本不可能了，這兩邊稍微一停止射擊，鬼子肯定會馬上殺過來。肖順想不了許多，他對謝四圓道：「俺一會兒下去一喊你，你馬上就下來，咱們得離開這裡！不能讓敵人懷疑這裡有洞口！咱們今天多半是要為抗日犧牲了！」
謝四圓道：「隊長，你放心吧！抗日抗了這麼多年，咱絕對不會去當漢奸，死也要死出個人樣，決不會讓小日本鬼子小瞧了咱們！」
肖順點點頭，先從房頂的洞中跳了下去，站在院裡，他沖四外瞧了瞧，聽了聽槍聲，東邊的槍不怎麼響了，其它幾面的槍聲也逐漸稀疏，看來鬼子是差不多全進了村了。看著東邊的院牆也炸塌了一塊，肖順決定率領這兩名戰士向東突圍，能突出去最好，突不出去就和敵人拼了，決不能讓敵人抓了俘虜，更不能投降去當漢奸。他跑到東牆邊看了看，東面院子裡靜悄悄的，什麼情況也沒有，他先沖謝四圓喊了一聲，又衝田連才叫了一句。謝四圓對敵人打了一槍，從房頂上跳下來，跑到了東牆邊，肖順對東邊一指道：「咱們從這兒跑！」
謝四圓應了一句是，立刻跳過了東牆，田連才也跑了過來。
三個人才跑到東院，兩邊夾擊他們的鬼子立即向他們剛才據守的院子衝了過來，他們仨顧不得理會這些鬼子，匆匆忙忙還擊了一槍，三個人翻著牆跑了，鬼子們馬上進行了追擊。
翻牆才跑過幾個院子，肖順三個人在一戶人家的院子裡與一群鬼子遭遇了。
這群鬼子一共有六、七個人，此時正逼迫兩名沒來得及逃走的老鄉向院外走，兩名老鄉是死活不從，鬼子們急了，對著他們是拳打腳踢，還用槍托死命地向他們身上砸，兩名老鄉也是拚命地反抗。肖順三個人翻過牆來，猛然與鬼子們遭遇，雙方都是大吃一驚，還是肖順反應快，一名鬼子剛一舉槍，肖順的腳也才落地，他對著那名鬼子就是一槍，這一槍正打在鬼子的胸口上，鬼子噢的一聲叫，死屍撲通一聲栽在地上。
剩下的鬼子挺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就向上撲，那兩名老鄉見狀，立刻一人抱住一名鬼子就撕打了起來，肖順三個人也舉著槍迎了上去。
和肖順、謝四圓拼刺的兩名鬼子都不是他倆的對手，三下兩下就被他倆刺倒在地，肖順一刺刀刺在對手的胸口上，那名鬼子當時就死了。和謝四圓拼刺的鬼子被謝四圓一刺刀刺在大腿上，撲通摔倒在地後，謝四圓撲上去，在他的要害處補了一刺刀。
肖順刺死對手後，剛想去幫助那兩名老鄉，追趕他們的鬼子跳過牆來兩個，他急忙迎上去，以一敵二迎住了對方。這兩名鬼子是兩名老鬼子，拼刺技術都非常好，但如果是以一敵一，未必是練過武術的肖順的對手，可現在是二對一，肖順處了下風，拼刺了十來刀，肖順只見機還了兩、三刀，還險險被左面的那名鬼子刺中一刀。
謝四圓刺死自己的對手後，本想立刻去幫助肖順，可他一看田連才，田連才此時比肖順的情況更危險，可以稱得上是險象環生，他這時正被和他拼刺的鬼子逼在一個牆角里苦苦抵擋遮架，那名鬼子得意地呵呵笑著，左一刀右一刀，讓田連才是拚命招架才沒被刺到。
謝四圓看到這裡，氣的一聲怒吼，挺著刺刀就撲了過去。
那名鬼子聽著背後動靜不對，剛想返身退步回頭看看，謝四圓的刺刀已經掛著風聲刺進了他的後背，他噢的一聲慘叫，手裡的步槍摔在了地上，謝四圓抽身向後一退，把刺刀拔了出來，鬼子的死屍當即摔在了地上。田連才看自己得救了，從牆角跑出來，向謝四圓連聲道謝道：「四院哥，謝謝你！」
謝四圓邊回身去幫肖順邊連聲對他道：「你快去看看那兩名老鄉，俺去幫肖隊長！」
田連才應了聲是，挺著刺刀去幫那兩名老鄉。而此時的院子裡又多了一名鬼子，肖順在三名鬼子的攻擊下是苦命抵擋，後背此時也已經被一名鬼子劃了一刺刀，所幸傷口不深，但也是血水漣漣，濕透了棉衣。
謝四圓看肖順受了傷，心裡心痛的了不得，他立刻揮舞著步槍衝上去，擋住了一名要想從背後偷襲肖順的鬼子，雙方五個人是拚命撕殺了起來。
田連才撲去救援那兩名老鄉時，那兩名老鄉有一個和鬼子打了一個旗鼓相當，兩個人在地上是你翻過來我倒過去，誰也制不住誰，而另一名老鄉被鬼子壓在地上是苦苦掙扎，幾乎沒有了反抗的力氣，只是拚命支撐著，那名鬼子用一隻手摁住那名老鄉，另一隻手就去背後拔刺刀，田連才見狀忙跑過去拼救，沒想到還是慢了半步，他也跑到了，那名鬼子的刺刀也刺了下去。田連才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胞慘死在鬼子的屠刀下，呀的一聲怒吼，手裡步槍的刺刀死力刺進了鬼子的後背，又從前胸穿了出來。鬼子的身子一歪，帶著田連才的步槍倒了下去。田連才丟下步槍，跑上去一看那名老鄉，那名老鄉被鬼子的刺刀刺在胸口上，鮮血嘟嘟地往外冒，眼看活不了，他想把老鄉抱起來，問問他有什麼話沒有，可院子裡的刺殺聲吶喊聲讓他顧不得了，他匆忙拾起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槍，向那名還在和老鄉纏鬥的鬼子撲去。
這名鬼子和老鄉正打地難解難分，明知道有人向這裡跑來卻顧不上看一眼，只好憑天由命，繼續和那名老鄉翻滾打鬥。
田連才跑上來，這名鬼子正好翻過身來騎在那名老鄉的身上，他見鬼子在了上面，對準鬼子的後心就是一刺刀，這名鬼子一聲慘叫，田連才拔出刺刀順手就是一腳，把鬼子踢倒在了地上，那名老鄉爬起來，田連才對他喊道：「快找支槍上來幫忙！」自己則端著槍向還在拚殺的肖順他們撲去。那名老鄉應了一聲，趕忙去院裡的地上撿槍。
肖順和鬼子們的拚殺並沒有因謝四圓的加入而有所好轉，背後的傷口疼的是火燒火燎，他努力支撐著，想刺倒一名對手就會有所好轉，可對手太強大了，是那種久經戰陣的老兵油子，他們看出肖順已經有些力不從心，就不再拚命上前，而是在肖順身邊和肖順游鬥。
田連才挺槍撲上去，本想直接加入戰團，可這時又有兩名鬼子跳牆追了過來，他立刻和這兩名鬼子打了起來，那名老鄉也撿了支步槍跑上來給田連才幫忙。
田連才和兩名鬼子才一交手，究竟年輕力弱，這裡剛擋開頭前鬼子的刺刀，一沒留神，另一名鬼子的刺刀也刺了過來，他用刺刀一撥，力道弱了些，刺刀雖然撥開了些卻沒撥走，被這鬼子在腿上刺了一刀，他身體一個踉蹌，頭一名鬼子的刺刀又刺了過來，田連才望著鬼子刺過來的刺刀心裡喊了聲：「完了！這下子完啦！」
就在這時，那名被他救了的老鄉挺著槍飛撲了過來，一下子撥開了鬼子的刺刀，和鬼子拚殺了起來。頓時小院裡，肖順領著兩名戰士和一名老鄉與五個鬼子分做三團撕殺了起來。
肖順等人在小院裡與五名鬼子拚殺著，大批的鬼子就追了過來，頃刻之間小院裡就站滿了鬼子，十來名穿便衣的漢奸也跟著幾名鬼子軍官進了小院。
肖順邊和謝四圓背靠背地與鬼子對刺，邊注意著院裡的情況，看見大批鬼子湧進院子，知道今天是再也沒法突圍裡，他面對著兇惡的敵人對戰友們呼喊道：「同志們！今天是咱們為抗日流盡最後一滴血的時刻，咱們決不能學那些無恥的漢奸做叛徒，勇敢殺敵吧！」
謝四圓和田連才，還有那名老鄉都高聲應了句：「是！」拚命和鬼子撕殺起來。
田連才本就年輕力弱，剛才大腿上又中了一刺刀，身體轉動就變得很不靈活，看見大批鬼子湧進來，心裡雖然抱著必死的決心，但也還是慌慌的，可巧和他對刺的這名鬼子刺殺技術有很精湛，才兩、三個照面，田連才的胳膊上又中了狠狠地一刀，田連才的步槍就拿不住掉在地上了，那名鬼子搶上一步，照著田連才的小腹又是狠命的一刺刀，田連才啊的就是一聲慘叫，身子摔在了地上。他這一叫不要緊，那名老鄉和鬼子對打本就很吃力，他這一叫，那老鄉就是一驚，稍一疏忽，和他對刺的鬼子一刺刀就把他刺倒在了地上，隨即跟上一步，在他的胸口上又補了一刀，這老鄉頓時沒了氣。
田連才摔在地上，知道自己活不了，把心一橫，伸手就握住了腰間的兩顆手榴彈，迅速摘下蓋拉出了導火索，那名刺倒他的鬼子剛想邁步給他補上一刺刀，一名站在旁邊的鬼子軍官就喊了一句，意思是讓抓活的，他一愣，田連才就拉著了導火索，轟的一聲響，田連才連同那名鬼子就全炸上了天。
這裡手榴彈轟的一聲炸響，把院子裡的人全嚇了一跳，正在拚殺的陷順、謝四圓與三名鬼子不約而同全停下了手，稍稍停頓一下後隨即又撕殺起來。
進到小院裡的鬼子軍官剛才在村裡走了走，村裡除了自己這些兵和一些漢奸，連一個老百姓和八路軍都沒看見，他們本想抓兩個俘虜審問審問，沒想到好容易到了這裡看見幾名八路軍還死了兩個，帶隊的鬼子軍官立即對部下們喊道：「捉活的，捉活的！」
鬼子兵們聽了，立刻又有五、六個撲上去，照著肖順兩個人不要害的地方刺起來，準備活捉肖順兩個人。肖順和謝四圓兩個人應付三名鬼子兵本就已經有些吃力，現在又上來五、六個鬼子，兩個人沒幾分鐘就中了六、七刀，鮮血染紅了他們身上的棉衣。
謝四圓身上中了四、五刀，他咬牙忍著疼叫道：「肖隊長，今天咱們是跑不了了，咱們不能讓他們捉了去，俺先走一步啦！」隨即他高聲喊道：「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中國**萬歲！**萬歲！」他用手裡的步槍一撥鬼子的刺刀，向他們虛晃了一槍，趁敵人往後一退的工夫，他把步槍一掉，握住槍桿，雙手一用力，槍上的刺刀深深地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