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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國玉璽 第二回

作者:司馬

    第二回張翼德一矛挑七將方子淵單錘斷巨碑作者:司馬

    卻說盧植率軍迎戰張角與廣宗城下,兩陣對圓。角軍中大將刁德,挺槍躍馬,出陣討戰。盧植揮鞭問曰:「誰可當之?」一將早出,躍馬揚錘,直取刁德。交馬只一合,那將一錘將刁德槍桿打斷,錘勢不衰,正中胸口,刁德落馬而死,官軍一起鼓噪。

    眾人急看那將時:身高八尺,虎體熊腰,彪腹猿臂,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一身的銀盔銀甲,外罩川錦素雲袍,跨下一匹白馬;卻似平地裡飄起一朵白雲,手中一對虎口龍紋鑌鐵錘,耀武揚威,大喝曰:「反國逆賊,害民鼠輩,認得涿郡方子淵乎!」

    張角大怒,馬鞭指處,何林、王會、周令三將一起出馬,各挺軍器,將方博圍在核心。這邊惱了兩位英雄,鑾鈴聲動,關、張二將早出,六員將捉對廝殺。戰不數合,方博一錘打死周令,關公一刀結果王會。何林見勢不好,踅馬欲走,張飛趕上一矛捅於馬下。

    盧植見狀,鞭梢一指,三軍一起殺將過去。

    突聽黃巾陣前一聲炮響,推出兩輛柚木櫃車,高可四丈,上漆鬼怪神奇,猙獰可怖。但聽得器樂齊鳴,張角於陣前做法,群賊盡皆高喊:「蒼天已死,皇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官軍見狀,皆驚疑不定,不肯向前。

    須臾,半空之中,浮現張角六丈「法相」,黃巾抹額,披頭散髮,身罩道袍,手仗松紋古定寶劍;指若巨木,口似血盆,於雲端之中似欲擇人而嚙。

    官軍見了,發一聲喊,潮水般便退,黃巾賊衝殺過來,官軍大敗。方、關、張三將力保盧植,敗回廣宗,高扯吊橋,閉門不出。黃巾賊十五萬,於廣宗城外擺下連營,圍個水洩不通。

    盧植與兄弟三人敗回城中,整肅敗兵。軍中流言紛起,皆道張角系天神臨凡,不可與敵,軍心日潰。

    方博於城中,日思夜想,不得其解。暗道:「莫非世上真有鬼神?」一日,晨起漱洗,臨鏡自照,忽然有感於心,恍然大悟——原來張角於那柚木櫃車之中安置巨型銅鏡兩面,聚強光於己身,又在軍馬之後密置銅鏡一面將陣前兩鏡折射之光反射向天——此三層折射成像之法記載於《太平要術》,角兄弟以此蠱惑人心。

    博乃招城中磨鏡匠人至,傳授以芯片中所載現代金屬冶煉提純之法,命制巨型銅鏡三面,限十日內辦齊。關、張見之,不明其意,如墮雲中。

    不過十日,諸事齊備。翌日,晴轉多雲。博乃命人相請盧植並關、張登城。候三人至,城上鼓樂齊鳴,城下賊眾未知何事,皆出營仰望。突聽城上一聲斷喝,宛如半天之中一個驚雷,只見雲端之上乃現方博全身「法相」:白袍銀甲,銀盔銀鎧,濃眉大眼,闊面重頤,寶相莊嚴,狀若天神;其清晰高大,遠勝張角。

    城上城下,一起大驚。兩軍之中多有跪倒膜拜者。雲長驚曰:「三弟何時習此仙術?」博乃仰天大笑,稽首曰:「恭請大哥升仙現身。」指揮從人,助雲長行折射之法。須臾,天現雲長「法身」,青袍金甲,美髯垂胸,手持青龍偃月寶刀,猶如金剛下凡。雲長拜服曰:「吾弟真有鬼神莫測之機也。」

    又令張飛與城上將校一一試過,初時眾人猶驚疑不定,博乃告知銅鏡之法,盡皆捧腹莞爾。紛紛於銅鏡之前做諸般情狀,城下黃巾大為驚恐。

    方博乃令軍中文書將銅鏡成像之幻術詳細寫下,上附檄文一道,書云:「張角兄弟,本無懿德,欺心叛逆,並做妖孽;行鼠竊狗盜、虛妄淫巧之事,矯托仙名,逞其私慾;念爾等本為良民,受彼蠱惑,誤犯天威;書檄到處,可速散歸鄉里,歸降官軍,有冥頑不化,妄思抵抗者,天兵一至,禍將無日,願熟思之。」命人抄錄數百道,縛於箭桿,射往城下,是夜,黃巾賊黨散去者千餘。

    黃巾圍城,數月不退,城中糧秣漸漸匱乏。盧植命人請三兄弟及眾將商議曰:「前日子淵揭破妖術,少挫賊人士氣。然賊勢三倍於我,坐守孤城,日久糧匱,終非久計。吾聞皇甫嵩、朱俊在穎川與賊弟張梁、張寶對壘,須得一人殺出重圍,往討救兵,裡應外合,方解廣宗之圍。」

    關羽聞言曰:「既如此,二位賢弟襄助盧將軍守城,待某前往穎川。」帳下或止之曰:「不可。賊眾勢大,連營八百里,豈人力能過,雖霸王、英布復生不足善其後也,當另思良策。」方博豁然而起,拔劍曰:「大丈夫豈畏死乎!事急矣,來日我兄弟三人共闖連營,送雲長大哥往求救兵。」辭意慷慨,眾皆動容。盧植曰:「既如此,可多帶軍馬。」張飛曰:「不然,小卒濟得甚事?只我等三人同去。」

    兩日後,弟兄三人披掛停當,縱馬出城。賊皆蜂擁而上,如潮擁蟻聚,三人各展軍器,殺入敵群。這一場好殺,丈八蛇矛,寶刀偃月,手起處,血肉翻飛;鑌鐵雙錘幻做道道黑氣,鬼哭狼嚎。

    三兄弟相互遮護,浴血苦戰,撞出重圍。三人策馬急奔,看看無人趕來。方博勒馬曰:「由此向南,便是穎川,大哥可速往。吾與翼德二哥這便回返廣宗。」雲長急止曰:「賊兵勢大,且皆亡命之徒,二位賢弟如何再闖連營,不如同往穎川計較。」博曰:「不可,丈夫行事,須有始終,況廣宗城內尚有千餘涿郡子弟,安忍棄之他往?」飛曰:「兄長不必遲疑,可徑去,吾保三弟回廣宗。」言畢撥馬回還,殺奔連營。博亦撥馬曰:「兄長珍重,吾去也。」二人一前一後,殺入連營。

    雲長暗思:「我三人義結金蘭,誓同生死,今二弟冒此生死大險送我出城,吾若棄之而去,豈非天下不義之徒?待吾殺回連營,送二弟回城,再自去穎川便了。」亦撥馬殺入賊營。

    方、張二人於敵群中正自苦戰,忽見雲長自亂軍中殺出,大呼曰:「二弟、三弟,待吾送汝二人回廣宗。」三人合在一處,並力拚殺,直至城下,賊勢少緩。

    博曰:「兄長何故復返,豈不誤了大事?」雲長曰:「我等兄弟桃園結義,誓同生死,今二位賢弟冒死拚殺,吾安忍自去。」言畢淚下。博曰:「事已至此,待我等同回廣宗。」飛曰:「不然。豈可半途而廢。待吾與三弟再送兄長殺出連營,逕投穎川便是。我等豈是臨事退縮之徒?今日之事倘若不諧,我桃園兄弟有死而已!何必多言!」乃一馬當先,殺奔敵營而去。

    三人三度再入連營,翼德在前,雲長居中,方博在後,兄弟齊心,衝開重圍,逕向南方大路而來。

    三人乃勒馬停奔,檢視身上時,人馬皆已帶傷。雲長曰:「二位賢弟欲再回廣宗,吾當相送。斷不可令二弟自去冒險也。」博曰:「兄長容申一言。今天下之勢,盡在廣宗,廣宗之圍解則張角可擒,角可擒則黃巾可破,天下安矣;倘廣宗有失,賊勢瀰漫,漢家天下危矣,願兄長努力以國家為念。弟去也。」乃撥馬揚錘,殺奔連營而去。張飛一言不發,拱辭雲長,緊隨方博而去。

    卻說方博四入連營,方殺過一半時,竟誤撞入繞鉤手隊中。眾賊急以繞鉤來鉤博,博雖勇猛,奈錘短不能及遠,一時之間身上連連被傷,急大呼曰:「翼德援我!」張飛聞言,急待殺過來相助時,被健將五人圍住廝殺,急切不得脫身。

    方博正做沒理會處,惶急間忽聽一聲大喝,聲如春雷:「賊子安敢傷我三弟!」但見一將青袍金甲,威風凜凜,青龍刀起處,繞鉤盡折,如開波逐浪一般,殺至身前;正是關雲長。

    雲長與救了方博,二人殺向張飛身傍,三人一起四度殺透重圍,回至廣宗城下。

    那盧植在廣宗城頭,見這三兄弟四進四出,血透征袍,不知何故,乃大呼曰:「三位將軍不可再戰,可速回廣宗,別有商議!」

    兄弟三人於城下彼此對視,忽然一起大笑。各自於馬後事囊之中,取出酒袋乾糧,三人飲食皆盡,仰天長嘯,說誓曰:「念關羽、張飛、方博,雖然異姓,既結為兄弟,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生,只願同年同月死。皇天后土,實鑒此心,背義負恩,天人共戮!」誓畢,三人抖擻精神,五入連營。

    黃巾賊眾自作亂以來,幾時見過這般武勇好殺之士,吃這兄弟三人殺了這幾回,心膽俱喪,見三人又來,發一聲喊,兩廂便退。那兄弟三人奮起神勇,只殺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詩曰:「青龍寶刀映瑞雪,奮起丈八蛇矛槍,鑌鐵雙錘施勇烈,桃園豪傑世無雙。美髯拂胸翻金線,環眼圓睜起電光,更有隔世英雄郎,文武雙全保家邦。喊聲震動天地裂,殺氣瀰漫牛斗寒。當時一段英雄氣,直衝霄漢勇名揚。」

    三人於亂軍之中殺開一條血路,各自被傷十餘處,闖出連營。

    方博與張飛直送雲長至岔路,方欲告別,雲長垂淚而不能捨,曰:「想我兄弟情深義重,二位賢弟此去凶險,吾安忍相別。」方博亦泣曰:「兄長如再欲相送,弟唯自刎於兄馬前!」張飛焦躁,怒曰:「奈何做此女兒態乎!兄可速去。有張翼德在,便有我三弟在,便有桃園義氣在!」雲長慨然於馬上拱手曰:「二弟、三弟且去,汝二人倘或有失,關羽斷不獨生,終不教壞了我等兄弟義氣!」言罷絕塵而去。

    張、方二人待雲長去遠,方重整披掛,再殺回廣宗而去。賊眾見二人又來,但恨爺娘少生兩條腿,安敢再戰,盡皆驚怖退讓,二人乃脫。

    看看廣宗城池將近,突聽一聲炮響,斜刺裡殺出一軍,為首一將,散發仗劍,正是張角。角於馬上戟指二人曰:「汝等數次犯我大營,視我軍如無物,欺我帳下無人乎。」當下鞭梢一指,排開大將七員:尤達、尤通、張辛、陳允、錢翟、王番、魏錕。

    方博顧謂張飛曰:「後有追兵,前有伏兵,今日之事若何?」飛曰:「待吾死戰,保三弟得脫。」飛馬直取張角。

    角軍中七將齊出,來戰張飛。尤達、尤通兄弟馬快,各挺刀槍,飛手起一矛,先挑尤達下馬;尤通將槍來刺飛,被飛讓過來槍,只一拽,直撞入飛懷中,飛橫矛馬上,一把擒住,殺的性起,當下雙手持住雙足,奮力一撕,竟將尤通活活撕做兩半,肝膽肺腑,流了一身,那錢翟正縱馬來取張飛,見尤通慘狀,又見飛虎鬚環眼,一身血肉模糊,嚇得心膽俱裂,未及交戰,驚呼一聲,墮馬而死;張辛、陳允二將又至,飛於馬上一聲暴喝,如炸焦雷,二將膽戰心驚,紛紛落馬,飛趕上一下一個結果了性命;那王番、魏錕二將何敢再戰,踅馬往本陣便走,張飛於馬上拈弓搭箭,又射死二將。

    角軍見張飛於彈指之間殺己方七員大將,盡皆震怖,不敢向前。飛於馬上大喝曰:「燕人張翼德在此,誰敢於我一決死戰!」賊皆驚惶。飛又喝曰:「既不敢戰,何不速退!」賊軍聞言,均有退心。角乃暗顧左右曰:「此真地獄魔王轉世也,凡人安敢於之爭鋒。」

    方博見城下兩軍之間有一界碑,高可五丈,厚可三尺,重約千斤。乃縱馬大呼曰:「反國鼠賊,何敢不退!待小爺與你打個榜樣看看!」躍馬揚錘,馳至碑前,右錘起只一錘,砰然巨響,塵屑飛揚,那碑攔腰斷做兩截。

    賊眾見這兩人勇悍至此,莫不面如土色,發一聲喊,向後陣便退,張角喝止不住。城上盧植見了,親率五千人馬,開城殺出接應,賊軍大敗,潰不成軍。官軍簇擁方、張二人,凱旋而回。

    是役,兄弟三人五闖連營,斬敵近千,殺黃巾偏裨將佐百人,威震天下;當方、張入廣宗城之時,紅透征袍,血猶未干,十步之內,腥臭撲鼻;其後數十年間,廣宗城內聞地獄魔王張飛之名,小兒也不敢夜啼。翌日,黃巾兵退三十里安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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