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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作者：非水流 其實流風一直知道穆雪的身份大不一般，自那天晚上，在原天學院聽到她和拿丹的對話開始，他就一直在留意她的身份，當然這也僅限於好奇而已，雖然流風並不太喜歡探聽別人的秘密，可對於自己身邊的人還是例外的。
只是，如果今天穆雪沒有對他說實話的話，他還是很難猜出她的身份的。當然，流風也是知道城主姓穆的，也曾有猜測她和城主的關係，可一想到她要參加靈將的測試就又打消了這種疑念，要知道對於城主來說，他的女兒是絕對可以不必參加什麼靈將試煉的。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眼見已經過了午夜，是時候該回去了，於是便又手牽著手向回走去。一路上，流風又說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眼見穆雪漸漸忘卻了心酸的往事，又回復到原來那個開朗大方的女孩，流風心中才暗鬆了一口氣。於是放心地把穆雪送回房間，之後流風自己也回到了房間。 躺在床上，流風細細回味著路上穆雪說的話。心中疑慮又真了一分，按穆雪所說，她至少有七八年沒見到自己的父親了，可這的確有些不可思議，即使是身為城主也不可能忙到如此地步，怪不得七年前華雷沒能把信送到城主手中，或許這中間還有另的原因也說不定。 正思忖間，房門又一次地被敲響。流風愣了愣，怎麼又來了，這次又是誰啊？ 開門一看，卻是焚。只見他正直直的盯著自己，神色中有一絲古怪。 「有空嗎？」對於焚來說，禮貌客套這種詞是不會出現的，或許他能夠跟你說話就證明他還看得起你。 「嗯，還好，有事？」 一般來說，這種問題是很難回答的。剛剛跟穆雪從外面回來，從時間上來說，這時已經是後半夜了，可是，焚在這個時候來敲門一定是有什麼事，就算是回答沒空對焚來說也不會起什麼作用吧。 「那你跟我來」說著，焚轉身就走，也不管流風是不是跟了上來 流風無奈苦笑。若不是跟他相處過一些日子還真會受不了他的行事方法的。 跟著焚，流風再次來到城外。這次是一片開闊地。流風心中暗歎，自己今晚還真忙，居然接連兩次跑到城外來。 到了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焚終於站住了身子。他回頭看了看流風，卻不說話反而是把外套脫了下來。 暈，不是吧，他這是在幹什麼，好像，好像是一副打架的架勢，這是…… 這時，焚終於說話了：「你聽說過相術嗎？」 「啊？相術？」流風開始傻了，什麼東東？今天這些人怎麼都怪怪的，說起話來也莫名其妙。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不可逆轉的，如果兩個人注定相遇，那麼他們想躲也躲不開，而如果他們注定是敵人，即使他們再怎麼努力地去避免，最後他們仍將走上敵對的道路……你明白嗎？」 流風猛搖頭，「不明白，你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焚突地自顧自地笑了起來，笑容中似乎有種譏諷的意味，「可能你還不知道，我有一個很了不起的師父，在世人眼中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師父……」說到「了不起」這三個字時，焚特地的加重了語氣，聽得流風更摸不著頭腦，他也分不清那到底是敬佩還是諷刺，聽起來又似乎兩樣都有。 只聽得焚繼續說道：「我跟他學過相術——從我第一眼看到你時，我就知道，你將是我一生的對手」 流風真的聽傻了，這傢伙犯什麼病了，突然說起這個。今天不會也是他媽媽的忌日吧…… 「你知道我為什麼在今天說起這個嗎？」 流風搖頭，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好像根本就沒有他知道的事情 好像早就知道流風的答案一樣，焚抬手一指夜空，「你看那裡！！」 順著焚指著的方向看去，卻見無邊的夜空裡稀稀疏疏地布著幾顆星星，正一閃一閃地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所謂的月朗星稀正是如此，今晚的月色特別的好，相形之下，除了幾顆特別亮的外，大部分的星星都無法用肉眼看見。 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等等，那是……流風突然發現，那幾顆僅有的明星的確有些與從不同，細看之下，竟然都有些泛紅，淡淡的紅色，不注意還真的看不出來。 「那是？」流風望向焚，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那是什麼你不用管，總之，我可以告訴你，從今天起，應了天象之人都將各歸其位，朋友，敵人，都將走上自己的命運軌道，而我們，則將從今天開始，成為一生的對手。」 焚突然轉頭，緊緊地盯著流風，眼中閃出以前從未有過的熾熱光芒，那中間明顯地有著戰鬥的慾望。 流風很清楚，從自己第一眼看到焚開始，他就能夠感覺到他那從心底發出的慾望，從見他第一面開始流風就注意到，他看人的眼光似乎永遠都在衡量對方是不是能成為自己的對手。 流風知道，這世上的確有一種人，他生下來就是為了戰鬥而生的，他曾經見過一個擁有和焚一模一樣的眼神的人，那人就是為了戰鬥而生，為了戰鬥而死的。 可是，可是，這算什麼，只是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原因就戰鬥嗎？或許對焚來說這是天經地義的，可是對自己來說，自己做不到。沒有原因的戰鬥，沒有價值的戰鬥，跟沒有目標的人生一樣，沒有意義。 流風一側頭，避開了焚的目光，仰起頭，他把目光投向皎潔的明月，似自言自語地道：「對不起，我不會接受這麼無稽挑戰。對我來說，做一件事之前，我必須知道它有什麼意義，沒有價值的戰鬥我不會接受」 焚突然一抬手，把手搭在了流風的肩上，「看著我！」聲音中透著無比的執著。 流風轉回頭，看向焚。卻見他眼中的光彩更加強烈，眼神閃耀之下竟像火焰一般熊熊燃燒著 「你想說服我跟你打嗎？找個理由吧」 「其實這個世界上，能夠明白自己的人並不多，能夠遇上更不容易。我想，你就是那種能夠明白我的人吧。一年前你一聲不響地就走了，害我失去了找你挑戰的機會，今天我們再次相遇，這說明我們始終是要再次碰面的，這是注定了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跟我戰鬥，真真正正的戰鬥」 流風愣愣地看著焚，好半晌，嗤之以鼻地冷笑了兩聲：「明白？理解？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要說服我嗎？」 「那麼，你接受嗎？只是這麼簡單的原因。我想你要的也不過是個理由而已……其實你瞞不了我，我們是同一種人，我們心中都有戰鬥的慾望，只是你埋得更深而已」 「是嗎？」 流風緩緩地低下頭，再抬頭時，眼中現出了與焚眼中同樣的光彩，「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同一種人，但是，我的確能夠明白你，或許你說的對，我需要的只是一個理由……」 說著，流風退出了幾步，回手把長髮撥到前面，解了開來，再重新認真地繫了上去，然後脫掉長大的外套，伸手摸了摸背後背著的妖月，仰天舒了一口氣 「你說的不錯，其實，我也想戰鬥……」 焚相差無幾的執著。沒有表情的面容，看似平淡偏偏又給人以冷酷之感，閃亮的目光中滾滾地湧動著某種強烈的執著。這一刻，流風身上暗藏著的鋒芒終於顯露了出來。焚突然發現，流風甚至超出了他原有的估計，他認真起來的時候似乎比他想像中更可怕。久未出鞘的劍一旦出匣，那光芒勢必會刺痛對手的眼睛，而此刻，流風正像一把出了鞘的利劍。 焚瞇起了眼睛，嘴角突然微微向上揚起，一種似期待似滿足的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那是在焚的臉上百年都難得一見的笑容。 「很好，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當然，你同樣也不會失望。」 說著，焚右手中憑空一抓，手中突然現出了一把淡金色的彎刀。那金刀彎彎有如燕翅一般，細條秀氣，刀身長度不足二尺，彎彎刃鋒薄如紙片，刀身上有幾道如流水般的紋路，衫得整把刀異常的鋒利，卻又沒有單薄的感覺。 接著就見焚雙手同時握住刀柄，驀地兩側一分，那有若燕翅的薄薄彎刀居然像變戲法一般，一分為二，一把變成了兩把，刀鋒閃爍間，那種厚度肉眼幾乎無法察覺。 流風的瞳孔一縮——刀的奇特外形和厚度並不足以讓他吃驚，另流風戒備萬分的是那刀上的殺氣。敏銳感覺告訴流風，那金刀上似乎藏有某種可怕之處，單是那上面散出的森森殺氣就讓他不寒而慄。若是不用眼睛去看，他一定會以為在他面前的那兩把刀是一種活物，是某種他從未見過的生命。 似是察覺了流風投注在刀上的奇特目光，焚低沈著聲音道：「記著了，它的名字叫燕雙飛」 「燕雙飛？很好」說著，流風反手抽刀，向前跨了一步，手中妖月在身前虛空抖了兩下，接著緩緩上揚並向前伸去，輕輕地碰觸在焚橫在身前的雙刀 「錚~」的一輕響聲 「妖月」 兩人目光相交，刀刀相對，同時在刀上施力，卻聽得清脆的金屬碰觸磨擦聲傳了出來，聲音越來越響，漸趨高亢，三把刀竟然同時振顫起來，最後那清亮的摩擦聲漸漸變成嘹亮振耳的蜂鳴聲，鳴聲中隱隱帶著滾雷之音，在沈寂的黑暗遠遠地傳了出去。 「錚~~~」 突地，一股無由而來的大風席地而來，捲起了滿天的煙塵，暫時地遮去了兩人的身影。與此同時，高亢的鳴聲戛然而止，煙塵掠遠，再次現出兩人的身影，卻見兩道金光閃電般地斬開了流風的身軀，而流風手中妖月淡藍色的光芒也同時地斬斷了焚的頭顱……剎那間，兩人的身形又一次的消失在空氣中── 殘象…… 早在一年之前，焚和流風第一次動手的時候，兩人的速度就不相上下，而在時隔一年之後的今天，當年的情景再次重演──藍影所到之處，金芒必然隨之而至，而金芒掠過之時，藍影卻又消失在原地。這一次，依然是流風在前，焚的金芒在後，只是與一年前有所不同的是，那次流風躲得異常狼狽，而這次流風用意卻是在試探焚的虛實。說實話，流風真正懼怕的是焚手中的那兩把刀。 相比之下，流風在這一年中的進步更大一些，至少在這一刻流風還能夠忍受身後那緊迫而來的滔滔不絕的攻擊。只是，到這時為止，流風還是沒有發現那雙刀的特殊之處，感覺上，焚似乎並不能完全地與那刀融合在一起，所以還不足以展現出更可怕的攻勢。 或許，是時候反擊了。 驀地，流風凌空飛退反身，妖月輕描淡寫地劃了出去。「錚」的一聲，刀刀相交，焚手中的金刀化成的兩道金芒被流風的妖月擊了個正著。金芒輕巧地一繞，宛如燕子翩翩起舞一般，左右一分又襲了過來，而與此同時，藍芒再次劃過，準確無誤地把它們截了下來。於是，燕影翻飛，藍芒躍動，焚的攻擊被完全地擋了下來，無論金燕從什麼角度出發，怎樣分擊合圍，一道藍芒總是能毫無誤差地以與之相合的角度出現在它們的前方。只一道藍芒便攔下兩隻燕子。 眼見焚的攻擊再也沒有危脅，流風刀勢一變，反擊終於開始了。 卻見妖月的去勢不再是以阻擋金芒為主了，更多的是輕盈寫意地揮灑出去，便宛如流水一般遇石則繞，遇彎則轉，並不硬碰卻是一波一波地把阻力全數包在其中，讓其無法自撥。漸漸地，淡藍色的光暈在流風身邊撒了開來，並逐漸地包裹住了焚的身形。那偶爾一現的金芒所能做的只只輕點水面便飛快的掠開，為了不完全的陷入那不綿綿的流水之中，他只能盡力去躲避，一旦被流水圍住便會真的無法遁形了，更別說要觸及那流水的源頭。那曾經光芒四射的金燕此刻似乎失去了犀利的神采。 場面上完全是流風在佔上風，可是現在的流風心中卻反而有了一種沒來由的不踏實的感覺。不知為什麼，明顯地感覺焚的氣息弱了許多，那似乎並不單單是被自己的攻勢所壓制的，似乎還有著其他一些讓流風心驚的虛無感，彷彿下一刻便要消失了一樣。 流風把心一橫，妖月一振，原本放出去的攻勢全部停頓了下來，眼看就要到手的勝利被硬生生的放棄。就在那一瞬間，流風分明地看見焚的目中有著掩不住的讚許，然後在下一刻，焚的身形消失不見了…… 流風壓刀止步，凝神感覺著，他知道，在接下來的才是焚真正的攻擊，在剛才的攻擊中，焚也是在試探自己。 驀地，流風心中警兆突生，妖月毫不思索地向身後一劃，「嗤~」的一聲輕微聲響，一對金芒繞過了流風的刀，劃破流風臂上的衣衫穿越了過去。可奇怪的是穿過去的金芒並不消失，而此時身後卻又有金芒攻來，「嗤~」又是一聲響，流風的格擋再次落空，衣衫又裂開了一道。然而這次不再是剛才那麼簡單了，這時，第一次穿越而過的金芒居然繞了回來，攻向流風的前胸，而身後，第三道金芒又一次毫無間歇地飛射而來…… 流風暗叫不好，飛身急退，手中妖月絲毫不停地格擋著不斷襲來的金芒，這時他真的開始覺得吃力了。那金芒與先前焚所用的金芒不同，這次的金芒好像擁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穿來飛去不停的攻擊著自己，而且越來越多，越來越快，自己長刀一出，金芒已經一掠而過了，那已經不再是以前焚所擁有的攻擊速度了。流風突然明白，在這一年裡，焚進步比自己想像的要大得多，至少在速度上，他已經超過了自己。 流風的身形化成淡藍色的流芒，飛速地閃躍著，手中的妖月也化成點點數小的藍芒時時迎擊著那無數盤繞翻轉在自己身邊的金色流螢。只是，時不時的，總會有一兩點金芒透過流風的封擋圈，在流風的身形上劃過，每一次都險之又險地劃破他的肌膚，割破他的衣衫。 流風突地一躍而起，妖月一收，左手撐了出去──「御！！」 隨著流風的低喝，藍瑩瑩的光幕現在身周，而與此同時，不再受流風招式格擋的金色流螢如飛蛾撲火般成雙成對的漫天壓了下來。流風的光幕與一年前也大不相同了，淡藍的光華暗暗流轉之間，流螢一撞上來便馬上被彈了開去，完全無法對流風造成任何危脅。攻擊了幾下，金色流螢見無法攻破光盾便整齊一致地退了開去…… 「刷」的一聲，無數的金芒竟合在了一起，形成兩道巨大的金光，金光張合之間形態已經完全與燕子一般無異了，這時，那巨大的金燕身後，焚終於現出了身形，只見他此刻竟閉著雙眼，手中那對其薄如紙的金刀此刻正閃耀著刺眼的金光輕輕地做著形如彈子的振翅動作。呼應著金刀，前方那只巨大的金燕也一張一合地振動著翅膀…… 焚雙目一張，眼中射出如太陽般刺眼的金光，口中暴喝一聲 「剎！！！」 手中的雙刀猛地虛空一劃，那巨大金燕「吱」的一聲尖叫閃電般地射向流風…… 眼見那金燕夾著無比的氣勢射向自己，流風突然地仰頭深吸了一口氣，一股暗紅色的火焰浮現在流風身周，只見他虛按的左手五指突然張了開來，形成抓扣之勢，隨著流風的動作，他身周的藍色光盾瞬間聚於他的掌心，形成一個晶瑩無比的藍色光球，光球之外不圍著一層色呈青紅的火焰。 「破！！！」 流風手輕輕一推，那晶瑩光球以著看似奇慢的速度向前飛去。一快一慢，一金一藍，轉眼便觸到了一起……那虛空之間便向有個未知的無底洞一樣，兩道光芒觸到一起的一剎那竟全縮了進去，一瞬間都不見了……正當兩人目瞪口呆的時候，刺眼的光線崩了出來，那光芒無比的閃亮，即使是十個太陽也無法與之比擬。接著，一道沈悶的轟鳴聲傳了出來，「轟」強烈的爆炸衝擊波迫得聲中兩人飛出了數十米。 再看剛才爆炸之處，只留下了一個直徑十幾米的大坑。 焚看了流風一眼，「靈將？？」 「不錯」 「嘿嘿~很好！！」焚的嘴角再次揚起。 明月漸沈，星光閃耀，此時正值一天之中最黑最暗的夜，再過片刻便是另一個嶄新的黎明，仰望天空中寥落的幾顆明星，那淡紅色的光暈此時顯得異常的明顯。 這是一個妖異的夜晚。 夜幕下，伴著兩聲妖獸的清亮長鳴，一紅一金兩道流芒騰空而起…… 午夜更新~ 希望喜歡我的小說的朋友能夠多多地支持我~~ 投票網址：簡體：http：//www。myfreshnet。com/GB/literature/li_fantasy/100022364/繁體：http：//www。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li_fantasy/10002236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