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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作者:非水流

  前方終於戰敗了,徹底地敗了。焚的大軍如預料中那般被打了個落花流水。而一直被原天人們當做一道堅不可摧的大門的格蘭要塞,在前一天的最後一場戰鬥中失陷了,要塞中死傷的軍民共計十三萬人,全部壯烈犧牲。

  這是一個國家的最後時刻了,數以百萬計的原天大軍正以不可抵擋的氣勢快速向原天城挺進。焚所率領的正規軍還沒被殲滅,可是沒用了,他只能帶著為數不多的部隊在地形複雜的山間林地處打些伏擊戰,面對著撲天蓋地壓來的風都軍隊,任何人都無法可施。

  穆雪靜靜地立高台上,台下所有的眼光都望著她。以前這個美麗的少女只是少年們心中憧憬的對象,而現在,她是所有人心中的支柱。他們望著她的眼光中有期待。可是對於穆雪來說,這個擔子太重,如果有選擇,她真的不想背起它。至少,在眼前這種場合下,她不知應該怎樣把那個消息告訴給這些還滿懷希望的人們。

  她抬頭望瞭望遠方,天際處的薄雲被染成了艷麗的紅色,太陽就要落下去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始了她做為一個女城主的第一次演講。

  「首先,我必須向所有原天城的人民說一聲:對不起,我們沒有援軍!」

  與過往眾多政客粉墨凳場時慷慨激昂的演講不同,穆雪的開場白足以讓太多的人臉色發白。在這個非常的時期,即使再笨的人也能夠明白這其中的含義。沒有援軍就是孤城,孤城只有兩個結果,要麼投降,要麼城破人亡。

  她的臉色很蒼白,如果流風還在原天城的話,他一定會感到心痛的。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子要背負起整個國家的命運,公平嗎?

  台下沒有太強烈的反應,少許壓抑著的哭泣聲,歎息聲,除此之外就是不太平常的安靜,他們依然在望著台上,等待著什麼。台上,穆雪的身影顯得異常的柔弱,可是她那嬌弱的身形中偏偏給人一種無比堅定的感覺,微風中昂首而立,即使是一個弱質少女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卻是絕不屈服的信念,陽光投射下,她的身上彷彿披著某種光環,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原天城遲早會被攻破,成千上萬的機械人部隊圍困著我們,我們沒有援軍……

  我不希望你們大家白白的送死,所以,想逃的可以逃,面對必敗的戰爭,沒人會去責怪撤離戰場的戰士。可是,我與你們不同,我是七賢者的後代,守衛這座城市是我的使命,我必須堅持到最後一刻,用生命去捍衛這代表著我們原天人的光榮與夢想的城市!

  我只想請求將要離開的人答應我一件事--我們這些戰死的人們用鮮血換來榮耀,而你們,這些將繼續生存下去的人們,請你們背負起重建家園的使命,在將來的某一天,重建我們的夢想之國。「

  即使肉眼無法看到,很多人都能清楚地知道,穆雪哭了,無聲的哭泣,代表了最深沉的悲哀。

  寂靜了許久的人群中終於出現了騷動,嘶聲的痛苦,混合著絕望的歎息,還有激昂的吼聲混成一片。突然間,一個稚嫩卻滿含堅強的女聲在人群中響起:「我們不走,我們要和你一起戰鬥!」

  那一瞬間,城市的心跳遲了一拍。沒有人去尋找那個聲音的來源,因為他們聽見相同的聲音在心底呼起:要戰鬥,不要屈服!

  熱血沸騰了起來,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強烈地震憾著耳鼓。一直以來,為了活著而活的人們忘記了存在的價值,可是這一刻,他們又找到了它--將要參加戰鬥的人們會用生命去譜寫一個民族的高傲與不屈,而生存著的人們,他們將背負著整個國度的希望。死去的和活著的,他們都擁有熱血,他們都將為自己的命運而進行不敢的戰鬥。

  充滿無畏的吶喊震動了整個城市,在經歷了幾番風雨之後,這座曾經一度淒涼的城市再次沸騰起來。或許是戰爭激發了心底埋藏的野性,又或者是在絕望時早就被遺失了的高傲又返了回來,平時怯懦著的人突然直起了腰,他們圓睜著雙目高聲喉嚨著:不做逃兵,戰鬥到最後一人!

  流著淚的年輕媽媽拉著孩子的小手踏上遠行的道路,男孩卻掙脫了母親的手:「媽媽,我想留下!」

  「聽話,跟媽媽走,有爸爸留在這裡呢,等你長大了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白髮老人從箱底翻出當年參軍時的護盾與武器,蹣跚著匯入街頭那洶湧的人流之中。

  望著眼前那一副副振奮人心卻又充滿悲涼的畫面,即使面對著千軍萬馬也能面不改色的戰士們眼角開始濕潤。他們並不孤獨,當整個民族站在他們身後時,他們將便得更加無畏。戰鬥的意義變得清晰起來,即使明知道結果如何也會堅持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

  不久之後,穆雪傳下命令:打開城內的武器庫,給所有人分發武器。開放原天城東門,疏導逃難的人群迅速撤離。

  至此,所有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整個城市屏住了呼吸,等待著越來越近的命運腳步。

  夜幕緩緩地降臨,穆雪獨自茫然地走在街頭上,望著這座她出生成長的城市。這時的原天城中,大部分的建築內都空無一人。該走的都走了,留下來的也都被組織到各個戰鬥地點,準備迎接將要到來的最後一戰。所有人都知道,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若是他們守不住這座城市,它就將成為一個歷史的名詞。

  信手推開一間酒吧的門,穆雪走了進去,在無人的吧台上,她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酒味辛辣,如戰爭的滋味。

  驀地,酒吧的門又被推開,從外面闖進兩男一女。年輕的女孩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長的非常秀美,她手中提著青色戰甲和配劍,兩個少年跟在她身後大獻慇勤。

  「娜莎,你還是覺得你應該離開這裡,戰鬥是我們男人的事,你是女孩子,應該遠離戰爭。」

  「是呀,娜莎,雖然卡魯大部分的時候都很蠢,可這次他的話有道理,你趁現在走還來得及!」

  「費特,你真是個討厭的傢伙。」

  「好啦,你們少廢話,快幫我穿上它!咦,有人?」

  當三人看清穆雪的臉時,兩個少年的臉上瞬間湧上興奮的潮紅,而那少女臉上則現出一種混合著崇拜和驚喜的表現。

  「啊,女皇……哦不,是城主大人,請原諒我們的失禮!」

  穆雪輕輕佻了挑眉:「女皇?」

  少女的臉騰地一紅,吶吶地說道:「是,是啊,我們學院的很多學生們都很崇拜您的,您站在台上時那種氣度就好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皇一樣,所以我們私下裡稱你為女皇呢!」

  穆雪輕笑了一下,忽又想起少女所提到的學院,不禁問道:「學院?是原天學院?」

  「嗯!」少女重重地點頭,顯得頗為自豪:「就是您曾經就讀的原天學院!」

  穆雪走上前去拉起女孩的手,仔細地打量了女孩幾眼。見女孩似乎有些拘謹,便說道:「我們的年紀差不了多少,跟我說話不要用『您』,聽起來很彆扭!」

  「好,好的!」

  穆雪又掃了一眼站在少女身旁的兩個少年,她心中突然一陣傷感。曾幾何時,花一樣的少女時代瞬間結束了,本該擁的美好與爛漫全都被混亂與戰爭吞沒,當她不由自主地被推上高台的時候,她真的很羨慕那些與她年齡相仿的少男少女。平凡的羨慕不平凡,不平凡的卻又希望平凡,人們互相羨慕著,永遠止境地追求。

  「為什麼留下?你不怕嗎?」

  「當然不怕!有危險的時候,那兩個笨蛋會保護我的,嘻嘻!」

  穆雪牽著女孩的手,盯著她的眼睛道:「真的不怕嗎?如果在戰爭中失去最寶貴的東西……」

  女孩的目光下意識地瞥向身後的少年,臉色蒼白了一下,她垂下頭,緩緩地道:「我們心裡有準備……」女孩身後,兩個少年互相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後同時別過頭看向其他地方。穆雪突然發現,他們的眼中有決別之意。

  酒吧中,燈光昏暗,嗚咽的風聲自門外掠過,瞬間遠去。黑暗中,整個城市默默地等待著。

  清晨,徹夜未眠的哨兵首先發現了敵人,在背離太陽升起的方向,殺伐之氣從灰暗的地平線上湧起,過不多久,蠕動著白線便出現在原天城守軍的視野之中。天地相交之處彷彿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漏洞,數不清的白點從中湧了出來,向四外蔓延,直至鋪陣開來遮掩住目光所及的那片天空與大地。

  清晨的陽光遠遠地投射過去,去照不到他們的邊際,偶爾的反射回來的一片片刺眼的光芒告訴了守城的士兵們一個事實,那是一支極其精良的部隊,它比過去任何一支原天所面對的軍隊都強大。陽光投射在那以白色為基調的陣列當中時,當行進的角度發生變化時,反射回來的光芒不是星星點點的,而是成片的,可以想見,他們正以最整齊地步伐行進著,對他們來說,將要面對的與其說是一場戰鬥更不如說那是一個炫耀自己的舞台。

  與地面部隊相比,那些緩緩行進在空中的機甲獸部隊帶來的壓迫感更巨大。一個身上疤痕纍纍的原天老兵臉色蒼白地拍著胸脯向身邊的小伙子發誓,從戰爭開始到現在的八年來,他從未見過數量如此龐大的機甲獸部隊。無數機甲獸飛行的聲音匯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有如悶雷般的轟鳴在天邊不住地滾動,那從天邊延伸而出的巨大在暗影就像張著巨嘴的惡獸,正展露著巨齒咆哮著,惡狠狠地向前撲來。

  漸漸地,敵人的身影開始清晰起來。白盔白甲的士兵,執著巨大的金屬手臂的機械戰士,發出震耳轟鳴聲的巨大戰車,咆哮著噴著火焰的巨大機械獸,他們各自組成不同的陣列緩慢而整齊地向前行進。千萬人沉重的腳步踏在地面上發出有如戰鼓般的聲音,機器的轟鳴聲與混濁的呼吸聲混在一起,形成一種奇異的節奏,隱約間彷彿黑衣的死神從遙遠的國度踱步而來。大陽從東方升起,死亡的氣息則從西方壓來,身著黑甲的原天戰士身披朝陽,而以白為主的風都軍隊卻化身成黑色死神,這世界總是這樣的矛盾。

  當機甲獸戰鬥群越飛越近時,視力好的戰士們又把目光集中到了它們的身後。那是一種由青灰色暗點匯成的陰雲,與機甲獸龐大的體積相比,那青灰小點太過纖弱,可是對風都軍隊構成有著常識性瞭解的戰士們都知道,擁有那種顏色的部隊只有一個,那便是被稱為神風部分的生化人戰鬥部隊。如果有選擇,他們寧願選擇與更多數量的機甲獸作戰。

  哨兵們臉色發青,嘴唇微微地顫抖著,他們內心中不由自主地害怕,可是他們終究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麻利地拉響警報,並發射信號彈表明敵軍的進攻方向,當一切都做完之後他們才發現這些都是多餘的。全副武裝地守在陣地上的戰士們早已經醒了過來,每個人都站在自己的崗位上,他們面對著敵人的方向,背對著朝陽,握著武器的雙手異常的蒼白。

  幾個關係要好的戰士突然同時撥出自己武器,他們互相望了一眼同時揚聲說道:「為了原天!」

  「鏘鏘」的幾響,刀劍相交,清脆的金屬交擊聲遠遠地傳了出去。一瞬間,滿是沉寂的原天城像是被觸動了靈魂一般,遠遠近近的角落中,無聲密集而清脆的武器交擊聲彙集了起來,形成一股巨大的動人心魄嗡鳴聲,久久不絕。當敵方低沉如雷的步伐聲終於傳入耳鼓的時候,無數雪亮的武器齊齊指向天空,一股充滿絕決的吶喊聲響了起來:「為了原天!」

  晨光在刀尖上跳躍著,戰士們背對陽光凜然不動。從未經歷過戰爭的年青志願者們望著他們,眼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淚光。不是害怕,只因他們從未想到過,在對面戰爭的那一剎那,士兵們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是一種他們從未體會過的高尚情操。不久之前還曾嘲笑軍隊,指責士兵們軟弱無能的他們真到這時才知道,當戰爭來臨的時刻,這世上最值得尊敬的還是軍人。

  深深地望一眼撲天蓋地壓來的敵人,他們突然想起了兩個字--殉道。世上有很多執著的人,為情而死的,為藝術獻身的人,為救人而喪生的,當一個人明知必死卻仍然無畏地堅持下去的時候,這種死法便應該稱為「殉道」。

  遠遠地觀看著這一幕的穆雪臉色比昨天更蒼白,她仰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當這座城市變成廢墟之後,不知還有多少人會記得曾經為它戰鬥過的人們!」

  對於風都來說,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擁有絕對的制空權,擁有超出對方十幾倍的兵力,單是機械戰士的數量就大於原天的守城部隊,對於他們來說,這場戰鬥甚至不需要擺什麼陣型,只是隨隨便便把部隊開過去就能把這座城市踏平。可是戰鬥打響之後他們才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當風都的軍隊快要接觸到城市的邊緣處時,中間的一支部隊發現了擋在面前的十幾個古怪的金色雕像,他們作勢飛騰或瞠目而立,長大的金色巨大翼擋住了大片的空間,圍繞在他們周圍的還有數不清的盤踞了巨大空間的金色骨刺,它們阻住了風都士兵們的腳步。在那些雕像附近,無數巨坑毫無規則地陣列著,土地呈焦黑的顏色,彷彿被最猛烈的炮火洗禮過。

  終日在死亡線上掙扎的士兵通常擁有比常人敏銳的直覺,他們能夠先一步發現能夠帶來死亡的危機,他們懾於其詭異不敢妄動,於是行進緩了下來。

  統兵的隊長迅速向自己的長官報告情況,而長官們又一級一級地通上通報,最後這個消息傳給了統領這支部隊的將軍。

  經過這一耽擱,其他的部隊已經接觸到了原天城外圍,行進速度最快的甚至已經闖了進去,抵抗並不如預期中的那樣激烈。將軍生氣地訓斥了無能的下屬們並傳下命令:摧毀一切阻住去路的障礙,以最快的速度衝進去,不要讓其它部隊搶了頭功。

  雪亮的光束槍齊齊抬了起來對準了那些金色的雕像發射了,隨軍推進的巨大陸上機械獸也噴出了火焰和飛彈。對他們來說,這就像一次戰前的熱身,只有一些特別敏感的士兵覺得自己在扣動扳機的那一剎那,他們似乎觸到了一種若有若無的怨念。

  沉悶的聲音向四外擴散著,金像在被擊中的那一剎那全部分解成金光閃閃的粉末四散飛揚,一種悠揚而起的笛音莫名其妙地響了起來,如遊蕩的鬼魅地圍繞著紛紛揚揚的金粉舞動著。莫名的壓抑感突然而來,彷彿異界之門再次打開。

  「那,那是什麼?」

  首先感覺到危機的士兵們知機地向後退去,而腦筋不大會轉彎的人則愣愣地盯著半空中的異象。十幾個金色雕像化成的滿天金霧以一種詭異的頻率舞動著。不,應該說是一種蠕動。星星點點的金光匯成不住蠕動著的金色小球,不斷地在半空向一起聚集,然後一對對金色的蝠翼從中伸展開來,幼小的泛著金光的翅膀快速地拍打著,轉眼間化成撲天蓋地的金色蝙蝠向四外衝去。

  晨光中,那閃亮的金光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無數道金芒如同最燦爛的煙花一樣撥地而起後在空中綻出最亮麗的光彩,如流螢般細弱的金光迅速貫穿了遮住天空的那片機甲獸戰鬥群,爆成一團團熊熊燃著的金色火焰然後如同流風星雨般地墜落下來。

  對於風都軍隊來說,這絕對是一種災難。遮住天空中的機甲獸群被破開了一個巨大在的空洞,而位於它們下方的地面部隊則同時承受了金色流星雨的襲擊和機甲獸墜落時的毀滅性爆炸。戰車紛紛被金色光團擊中,像紙做的玩具一樣被撕裂洞穿,毫無遮掩的士兵巨連串的爆炸中被撕得粉碎。短暫的流星雨過後,處於部隊前沿處的地空部隊都遭到毀滅性的打擊,整個原天城西部外圍戰線上佈滿了奇異的碩石坑,這一奇異地理現象在許多年以後被視為奇觀。

  戰爭還沒開始風都的軍隊就受到了出乎意料的重創,這是原天和風都兩方都沒有預料到的突發事件。在所有身處原天城的人當中,只有一個人一早就知道了這種結果,那便是昂首立穆雪身邊的金天。

  七賢者之所以聞名於世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生前的功績,人們傳頌更多的是他們死後所出現的種種異現。金森曾經向金天透露過,七賢者各自擁有最強的絕技,他們的威力各自不同,可是中間卻有一個共通點,那便是燃燒生命的最後一擊。

  巴圖的火神之怒有開天裂地之威,即使與星神大炮的威力相比也不惶多讓。納蘭飛月的無限空間能夠無聲無息把任何生物從世上抹去,那是一種完全意義上的消滅。龍的最終絕技至今未曾用過,可是以他最後時刻的力量來說,是否是絕技已經不重要了。炎和穆林的終極技沒人見過,因為他們的死並非發生在戰鬥中,只不知他們的傳人是否繼承了那些絕技。

  金森的絕技叫死亡重現,頗有些與眾不同,那是一種在死亡之後凝聚的詛咒之力。金森死後身體會化為石像,當本體受到觸犯時,一種類似詛咒的力量會重現出來,觸犯他的人將受到最殘酷的打擊,這也是金森把最終決戰地選擇在這裡的原因。位於原天城西部的大門是扼守原天城的要道,做為這座城市的創建者之一,即使是死也要盡最後一分力量守護著這裡。

  在金森的死亡重現被觸發的同時,在原天城的另一面,進行迂迴包圍風都的軍隊同樣受到了阻攔,那便是祈願塔所在的位置。

  同樣的命令引起同樣的結果,當士兵們試圖摧毀它的時候,整個大地都咆哮了起來,一股憑空而生的巨大能量漩渦襲捲開來,所有處在它那禁忌力量保護範圍的部隊全部被絞成粉末。當狂躁的漩渦停止之後,地面上積了一層說不清是什麼東西組成的灰塵。灰灰的,還有點發紅,看不見死者的骸骨,甚至連一點金屬碎屑都沒留下,只是一地的灰塵。

  從那天開始,祈願塔徹底被禁忌力量封閉了,暗紅的塔身掩藏在濃濃的霧氣中,只偶爾現出微小的一角,所有外來的闖入者都會引發狂暴的漩渦,沒有任何闖入者能夠逃脫死亡的命運。此後,有關於祈願塔的傳說越傳廣,有人說是龍遺留下的力量在守護這座塔,還有人說這座歷史可追溯到遠古的塔失去了守護者,於是它關閉了自己,等待著新的守護者出現。

  祈願塔給風都軍隊帶來的損失並不是特別大,可是它在風都士兵們的心中種上了恐懼的種子。相對於完全消逝了的金森的力量,他們更害怕這座塔,因為它一直存在著,無法被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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