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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黑夜

作者:天蘭水寒

    有人說時光如流水,如果你乘著快樂的小舟,那更是光陰似箭了。這幾天可以說是我有生以來最快樂的一段時間。每天和清兒一起上學放學,午餐更是一起到校外的情侶餐廳去吃,真是羨煞旁人。不知道是我那天的表現太可怕了一點還是什麼,學校裡對我們的議論也漸漸少了起來,取而代之的卻是羨慕和嫉妒。清兒似乎並沒有受到他們什麼大的影響,我們不時出去逛逛街,看看電影。我也抽空去SMK去看了看,除了高敏那叫喳喳的小麻雀不停的追著問我是怎麼追上清兒的,搞的我頭痛不已外,一切並沒有什麼異常。
    最近妖怪的動靜也好像平靜了許多,可能是我多慮了,總隱隱覺得有點不安。不過,自從高敏在公司宣佈了我和清兒的關係後,我發現徐霞看我的眼神似乎多了一些什麼,又好像少了一些什麼,望著我的神情有點奇怪。不過正沉浸在愛河中的我並沒有太在意。對所有的人我幾乎都是看見就臉紅,生怕他們再問什麼,我可不想把我的戀愛史廣而告之。
    任求的反應卻超出了我的想像。當眾人都把看好戲的目光放向我們倆時,他並沒有像想像中的那樣和我爭吵,而僅僅是用一種懷疑和期待的目光瞧著我,就像彷彿知道了我的什麼秘密一般,令我很不舒服。要不是清兒這個時候剛好從那堆三八同事中走出來拉著我出去吃飯,說不定我會上前問他到底知道什麼了。回到家我從頭到尾想了一遍,直到確認沒什麼事情瞞著清兒,才安了心。可他那犀利的目光總在我眼前出現,使我心裡一陣陣的發慌。
    總的來說,我和清兒的戀愛風波算是基本平息了。除了那個去天潭市的奶奶仍然有點令我憂心外。她本來說是三、兩天就回來的,可現在已經一個多星期了,說不擔心是騙人的,她畢竟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但她以前也經常這樣一聲不響的就消失一段時間,我也不自覺地把她歸到了因為玩的太高興而忘了回家時間那一類去了,心裡那分隱隱的不祥感覺我刻意的忽略了過去。現在可是和清兒培養感情的最嘉良機。好,找清兒吃飯去了……
    "哎。」看著手裡捏著的名片,我心裡忍不住哀歎道。
    本來今晚是來約清兒一起去看電影的,誰知道我還沒開口,她就興沖沖得把這張名片塞給我,說是給我請的能者師傅。要不是她提醒,我還真的忘了答應過她學習"勁"的運用了,愛情令人麻木啊!還沒等我從這個突發狀況中醒過來,她就以明天要去見老師所以應該養足精神為借口把我推了出來。看著我苦瓜一樣的臉龐,她歉意地笑了笑,竟然主動吻了我的臉頰一下,然後紅著一張俏臉不由分說地把我"趕"出了大門。當門乓的一聲關上時,我似乎還看見她那白玉般的纖手正緊緊地捂著鮮紅欲滴的臉龐,羞澀地瞥了我一眼。摸了摸仍殘留著她溫香的臉頰,我不自禁得對著門笑了起來。
    今天晚上我們這一區竟然破天荒地停了電,聽路上的幾個老人說好像是哪裡的電纜出了故障。由於是星期六,所以片區裡的人沒有多少,大家都出去玩耍去了。道路兩旁黑洞洞的高樓像牢籠一樣聳立在兩邊,要不是街上偶爾閃過的車燈,黑漆漆的一片,還真讓人分不清東西。
    街心公園的幾盞應急燈孤零零地佇立在那兒,昏黃的燈光在黑夜中閃爍著。空蕩蕩的廣場寂靜的令人不安,夜風吹著旁邊的樹叢,嘩嘩作響。偶爾有幾隻飛蛾撲到昏暗的燈柱上,發出嗤的一聲,在黑夜中格外的響亮。我豎了豎了衣領,把脖子盡量的往裡縮了縮,踏著步子穿過公園。我可不想在這沉悶的公園裡多待一會兒。
    "你要幹什麼?"正當我走到公園中心時,一個女人的聲音一下從旁邊的樹叢中傳了出來。嚇的我全身不自覺地抖了一下。聽那個語氣並不著急,彷彿是和人閒聊一般,而且僅僅幾個字,從中傳出的狐媚之氣幾乎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心動。
    "可能是哪對情侶在調情吧。"我心裡暗罵一句晦氣,正想繼續趕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卻讓我停了下來。
    "你說呢?甜心……"聲音不高不低,卻充滿了猥褻的味道。雖然只有幾個字,但我沒記錯的話,聲音的主人就是清兒公司的那個黃副總,一個只知道一天到晚用色咪咪的眼睛盯著清兒的人。
    "他怎麼會在這?"我心裡嘀咕道,"那個女的是誰?難道是……"徐霞的面容一下在我腦裡閃過,心裡突然湧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那種感覺我曾經有過,就是清兒那次和這個黃總一起從學校回公司時被我看見時的感覺!
    "他們是清兒公司的,不要有什麼危險才好……"我心裡為自己辯護著,一邊不由自主得往那邊靠了過去。
    那是一個圓周型的花壇,躲在花叢後面剛好可以看見坐在長椅上的兩個人。果然是徐霞!心裡那分猜測竟然成了真,我也不知道現在我是怎麼的感覺。強忍住衝出去的慾望,我悄悄地觀察起來。
    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下套一條及膝的長裙,披散的長髮用一條細絹簡單地紮在背後,整個人顯得淡雅大方。不知為什麼,她臉上仍然化著濃裝,和整個人完全不成搭配,彷彿帶了一張面具一般,在昏暗的燈光下,異常刺眼。她正半靠在黃姓男子的肩上,皮笑肉不笑地聽著那個男人的低語。我總覺得那個微笑隱藏了太多太多的無賴與不甘,多得令我的心也有了一種心痛的感覺。
    那個男人好像喝醉了一般。西裝外套落在一邊的地上,領帶歪在一旁,雙手不規矩得在徐霞肩上摸來摸去。本來就小的眼睛,由於喝了酒,現在更是瞇成了一條縫,頂著一張通紅的酒臉,一邊不住的打著飽嗝,一邊喃喃地說著酒話。
    "女……女人,算……算什麼,路邊一大把,我……我是……誰?只要一……一句話,誰不是手到……擒來?你……你說……是不是……"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連話也說不清了。
    徐霞一邊應付地哼了幾聲音,一邊躲避著他做怪的雙手,顯得有點狼狽。可他卻不管這些,繼續嚷著。
    "方……方清是什麼……什麼東西?如果我願意,她……她早就……早就躺在我床……床上了……」聽著清兒的名字,徐霞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迷茫,好像陷入了什麼難解的問題一般,楞住了。連黃姓男子那粗大的雙手撫上了她修長的雙腿也不知道。
    如果說方纔我因為不清楚我對徐霞的感覺而忍住了怒氣,可現在,我因為認清了我的感覺而越發憤怒!誰能夠容忍別人在自己面前詆毀自己的愛人呢?他犯了我的禁忌!麒麟血由於出離的憤怒而沸騰了起來,麒麟勁慢慢從中逸了出來。胸口處的那股清涼的氣勁又散發了出來。正當麒麟刃要刃化而出時,我突然停了下來。緩緩地轉過頭,盯著不遠處的一叢樹叢。
    從那,我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妖怪的氣息!這次的感覺和對長右它們的感覺不同,在這股陰深的氣息中,我似乎還發現了一絲生命的呼喚,很詭異的一種感覺,使我無處發洩的怒氣一下被吸引了過去。
    隨著這股死靈般氣息的出現,公園周圍的空氣彷彿剎時停頓了一般。昏黃的應急燈這時也不規則地閃動著,似乎可以聽見嗤嗤的燃燒聲。那邊的樹叢在閃爍不定的燈光下竟然微微地抖了起來。漆黑的夜晚,閃爍不定的燈光,長椅上毫不知情的戀人,在陰暗處顫抖地草叢……一切的一切,構成了一副詭異異常的畫面!
    椅子上的兩人肯定沒有發現這異常的一幕。徐霞似乎從迷茫中清醒了過來,連忙打掉了那雙在身上做怪的手。但那姓黃的似乎酒勁上來了,開始撕扯起她的衣服來。徐霞也半推半就的,卻總不讓那雙手沾上自己的關鍵處。兩人就這樣打鬧閃躲著,毫不知道危險的臨近。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我陰沉著一張臉佇立在陰暗的一角,嘴角輕輕地上揚,一絲冷笑從嘴裡冒了出來。"哼,就讓你們這對狗男女自生自滅吧!"想著一會兒後的情景,我的心裡突然有了一中暢快的感覺。一屢殘忍的神情剎時呈現在我的臉上。
    可能是草叢的抖動太大了,場中的兩人終於發現了不對勁而停止了拉扯,齊齊望向發出聲音的那一邊。
    "誰!"乘著酒意,姓黃的向那邊嚷嚷了一下。隨著他的聲音,顫抖的草叢突然停止了震動。他一看,以為是那邊躲著的人害怕了,低哼了一聲,大咧咧地走了過去。徐霞不放心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可急於在美女面前表現的他怎麼可能聽的進?甩開了徐霞,踉踉蹌蹌地走了過去。徐霞卻沒動,但微微顫抖的身體顯露出了她的害怕。
    "哼,去吧。它會歡迎你的。"我心裡冷哼著想到。因為隨著他的臨近,那股怨氣越來越重了。即使隔了這麼遠,我仍然可以感覺到它的殺氣,雖然沒有長右那麼濃烈,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那已經是絕對不能抗拒的了。
    "出來吧!如果不想坐班房的話,快下跪道歉!"叫嚷著,他踏進了那草叢中。
    "他要糟了。"似乎是回應我,那邊突然傳出了一聲尖叫,在著原本寂靜的黑夜中顯得異常突兀詭異。慘叫聲似乎化破了這寂靜的一面,回聲不斷在公園中迴盪,伴隨其中的卻是一聲慘烈的貓叫!劇烈抖動的草叢在慘叫聲中慢慢歸於平靜。突然,嗖的一聲,一條黑影從草叢中竄了出來,直立立地聳在草叢前不遠處。
    從那聲慘叫發出開始,徐霞的臉就突然沒了血色,蒼白的玉容在昏暗閃爍的燈光下顯得異常慘白。我的心不禁痛了一下,但又狠下心沒去理會。直到看清那道黑影的面目,她再也沒有支撐的力量,啪的一聲坐在了地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它,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嘴裡不停的喃喃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在昏暗燈光的印照下,一隻說像貓卻又比一般的貓在臉龐處多出了幾跟豎著的白骨,一條長尾光禿禿的,似乎還長了數不清的小刺的怪物出現在眼中。最恐怖的是綠芒芒的雙眼下正含著一隻毛絨絨的手臂,一動不動地盯著不遠處的徐霞!可想而知那是誰的!鮮血順著手臂一滴一滴地流在了地上,順著它的足跡畫出了一條直線,而直線的箭頭,則正指向徐霞!
    "喵!"那怪貓叫了一聲,突然放下白骨可見的手臂,一下撲向了軟弱無力的徐霞。
    "啊!"徐霞由於極度的害怕而止不住地大叫了起來,聲音淒慘無助。
    "滾!"我的身影一下出現在徐霞面前,麒麟刃順勢砍向了怪貓,帶起了一絲藍色的血跡。怪貓似乎想不到還有能者的存在,前肢被麒麟刃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當它撲向徐霞時,我突然有了一種從心底冒出來的恐懼感,有了一種不能讓她受到一點傷害的衝動。而且,還有一個不能讓她死去的理由:當她將喪命於妖怪爪下時,我懷中的尋麟盤又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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