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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與美同行(1)

作者:武文豆豆

    竇小柱站在林小青的新墳前,將最後一張紙錢燒完,看著風吹過,將紙錢灰吹得四處亂飄,心中感慨萬千,沒想到當日以為可以救這女孩脫離苦海,哪料卻突生變故,後來自己為她報仇,最後沒想到居然五六十條性命就喪在己手,雖說這張長清、吳正義父子惡貫滿盈,但是這麼多金銀坊的刀手卻是有些多了,也不知道這刀手中是不是真的都是些為奸作惡之徒,竇小柱心裡也是後悔當日怎麼這麼衝動,難道是因為梵嬰的緣故嗎,心中雖有些懷疑,但卻不敢肯定。

    不過雲雨天醒來之後好像對自己好了很多,不再像當日開口閉口的淫賊臭小子的叫了,不過卻也不和自己說話了,竇小柱發現她老是用怪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在心中把自己定為殺人狂一流的人物了,因此也對自己客氣了些。

    倒是雲志行很關心竇小柱的狀況,還替竇小柱又是把脈又是觀色,可惜仍是沒有什麼結果,最後只能歸結於竇小柱因為林小青慘死的緣故所以才如此。

    竇小柱看著漫天飛舞的紙灰,忽然想到了金剛般若波羅蜜經最後的幾句偈語:「法會因由,善現啟請,無所從來,亦無所去」,靈光一現心中似有所悟,只覺得靈台一片清靈,那梵嬰的心中突然多了一小個金色的亮點,那亮點雖小但卻隱隱散出金光,在金光的照映之下,梵嬰的暴仄之氣似乎減弱了不少。

    那金剛經最後有一大段偈語,師叔祖說這是佛之心菩提的修煉法門。但是金剛經最後關於佛之心的修煉只有偈語,卻無解釋,公孫別紜說之前老友給他經書之時說佛之心的修煉並無定法,各個人可能會有各個人的不同方法,因此經書中並無實際修煉法門,如果是佛之有緣人,自會得道,當時老友說完就一笑而去。

    竇小柱此時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這四句話,因果報應,輪迴無常,那自己請無常幫忙將張長清墮到畜生道去,究竟是對還是錯呢?剛起此念頭,剛剛清明的心境忽然又煩亂起來,梵嬰心中的金色亮點也是一黯。

    竇小柱只覺得頭都大了起來,趕緊搖搖頭,不再接著想了。

    竇小柱自己不知道,在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已經初窺金剛經的佛之本義,那梵嬰心中的小亮點就是佛心的種子。

    「竇大哥,不知你準備往何處去呢?」雲志行問道。

    「我?我的結義兄弟現在在函玉城駐守,我想先去看看他,再作打算。」

    「函玉城?聽說現在那邊戰事吃緊的很,然鷹國的大軍已經攻城一個多月了!」雲志行沒料到竇小柱去的是漢唐國與然鷹國大戰之處。

    「啊?難道現在函玉城已經被圍了嗎?」竇小柱有些擔心。

    「沒有。」雲志行解釋起來,原來函玉城雖然叫做城,其實是一個關口,建在龍棲山脈的其中一個山口,關口左右都是懸崖絕壁窮山惡嶺,無路可上,與漢唐國南部與然鷹國交界的另一個關口凌雲關遙相呼應,是漢唐國南部的第一道屏障,漢唐國和然鷹國交戰幾百年,這函玉城和凌雲關卻是從未陷落過。這些年,漢唐國與然鷹國一直交戰不休,龍棲山脈以南幾百里之內幾乎都無人生活,全變成了雙方軍隊的交戰之處。

    前兩個月雲志行還聽說函玉城附近戰況不錯,但是幾日前不知怎地從前方傳來漢唐國大敗的消息,函玉城外的土地全丟了,現在龍四海只能守在城內。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聽得如此情形,竇小柱只想快些趕到函玉城:「志行,那看樣子我得快快趕去,不知道志行你們下面是要去哪裡呢?」

    「我們?」雲志行看了一眼姐姐,剛想接著說。

    突然從昨晚醒來之後一直沒有說話的雲雨天出聲了:「我們反正也沒有固定的行程,看你像是第一次行走江湖,沒有什麼經驗,不如我和弟弟與你一起走,順便也可以照顧照顧你,省得你哪天又發瘋亂殺人!」雲雨天半天沒有說話,突然間說了這一通話,聽得竇小柱一愣一愣的,沒想到雲雨天會要和自己一起走。

    「姐姐,我們真的和竇大哥一路嗎?」雲志行有些詫異的問道:「你不是要——」

    還沒等雲志行說完,雲雨天截口說道:「走啦,我們去買四匹馬!馬上開始趕路。」

    聽說大家要一起走,汪狗兒也高興的很,蹦蹦跳跳的跑在了前頭。

    四人去集市買了馬,朝南方的函玉城行去。

    雲雨天卻騎馬一個人走在了竇小柱和雲志行前面十幾丈,突然好像又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也不和大傢伙說話了,自顧自的趕著馬不快不慢的跑著,看到竇小柱他們跟上來了,又快跑幾步將他們甩在後面,然後繼續趕著馬不快不慢的跑著。

    汪狗兒卻沒有瞧出什麼,起著一匹小馬前前後後的跑著,很高興的樣子,也難怪他,長這麼大就沒有騎過馬,第一次騎馬覺得特別有意思。

    竇小柱和雲志行兩人跟在後面,都有些奇怪。

    「你姐姐是怎麼了?我覺得她現在的樣子和初見面時很不一樣啊?」竇小柱疑惑的問道。

    雲志行看著雲雨天的背影,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姐姐的想法總是很奇怪的,不過向今天這個樣子倒是很少見,平時她的話可是很多的。」

    「但是看起來又不像是昨晚嚇壞了的樣子啊,看她剛才在集市上買馬時和馬行老闆談笑風生的樣子,應該沒有什麼事情啊?」竇小柱也是很不解。

    「我知道了!」雲志行恍然大悟。

    「知道了什麼?」

    「這一定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待會不是你就是我一定會遭殃!」雲志行叫道。

    「不過看樣子應該是你的幾率比較大一些!」雲志行轉頭笑著對竇小柱說道

    「我?!」竇小柱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這個又暴躁又可愛的女孩子會對自己怎麼樣。

    「對了,剛才你說你姐姐本來是要幹什麼來著的,後來你姐姐打斷了你?」竇小柱想從蛛絲馬跡中找出一些線索。

    「其實我們是偷偷從家裡面溜出來的,姐姐她本來說是要和我雲遊四方,為民除害,劫富濟貧。」雲志行漸漸的小聲起來:「但是現在姐姐卻說要照看著你,不讓你亂殺人。根據我以往對女孩子的經驗,她可能有些喜歡上你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竇小柱的聲音都有些尖銳起來,想起雲雨天一見自己就拿著鞭子抽自己這個淫賊的一幕,竇小柱就有些心驚。

    「噓——」雲志行指了指雲雨天:「小聲些,你這麼大聲幹什麼,我只是說可能嘛。不過你的俠義心腸可能很對我姐姐的胃口噢,雖然你後來殺人的樣子也忒嚇人了些,不過象女孩子從心底裡都有些希望自己心愛的人是酷酷的,所以雖然我姐姐被你殺人的場面給嚇暈了,可能事後她心裡還覺得你很有個性呢,對朋友如陽光般溫暖,對敵人如小強般無情。再加上我從十四歲就開始泡妞的經驗,對女孩子的心事我可是瞭如指掌,何況和我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的姐姐,連她肚子裡的蛔蟲有多少隻,我都一清二楚!」雲志行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你告訴我你姐姐肚子裡有多少蛔蟲啊?我不信!」竇小柱還在想著雲雨天暴怒的樣子,心中有些後怕。

    「這還不簡單,告訴你吧,一隻蛔蟲都沒有!」

    「你怎麼知道?」

    「你看我姐姐體形多好,簡直可以說得上是婀娜多姿,仙女下凡,我悄悄的告訴你,我姐姐可是京城四大美人之一,而且如果比身材,那就當的上第一位了。」

    「你姐姐是四大美人,和蛔蟲有什麼關係。」竇小柱看著雲志行越說越遠,提醒道。

    「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吧,蛔蟲這東西,前幾年在京城可流行的很,很多貴夫人大小姐都拿著蛔蟲當瘦身減肥的藥吃,注意啊是生吞下去的,我姐姐要是肚子裡有蛔蟲的話,不知道瘦成啥樣子,所以她肚子裡當然是沒有蛔蟲的啦!」雲志行笑道。

    聽得拿那種白白粘粘的不停蠕動的蟲子生吞下去養在肚子裡,竇小柱只覺得舌頭一陣發麻,心道還好雲雨天沒吃過那種東西,不然和她吃飯之時對著她臉不知道會有什麼感覺,如果真是這樣估計自己真的要去辟谷了。

    行了半日,遠遠的望見前面正好有家小飯鋪,上面打著「歇一腳」的字號,竇小柱等三人倒是沒有覺得什麼,只是有些兒口渴而已,不過汪狗兒卻正是長個的時候,老早就喊著肚子餓了,此時見了這「歇一腳」,立時快馬加鞭的奔了過去。

    等得竇小柱等人坐下之時,這汪狗兒早就已經讓店家將桌椅抹拭乾淨,碗筷都擺好了,看來這汪狗兒平時在張長清府中倒是學了不少待客之道。

    不過雲雨天顯然對此非常的受落,好好的誇了汪狗兒一通。

    不過汪狗兒卻好像對甜言蜜語不是很領情,等得雲雨天誇得一半之時大喊了起來:「師傅,先別誇我了,先點些吃的吧,我都餓死了,等待會一邊吃師傅姐姐再誇我好嗎?」

    聽得汪狗兒這麼說,就連鋪裡的小二掌櫃都樂了。

    雲雨天也是笑的不停,直笑得花枝亂顫,鋪子裡吃飯的客人看著雲雨天,眼睛都瞪直了,不過也是難怪他們,竇小柱看著笑得胸脯上下起伏的雲雨天,心道不知道今天會不會鬧出事情來,轉頭看了雲志行一眼,卻見他也是一臉的擔憂。

    這是雲雨天也注意到眾人的目光了,臉兒漲的通紅,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們看什麼!」

    正看著雲雨天的客人都嚇了一大跳,沒想到這漂亮大姑娘這麼兇猛,有些膽小的心虛的都不禁低下頭去。

    竇小柱也是嚇了一大跳,勸道:「雲姑娘,我想他們也是無意的吧,你別急先坐下,我幫你處理這件事吧,你看好不好?」

    雲雨天看了一眼這個昔日的『淫賊』,臉兒好像更紅了,不過還真的坐了下來,但是仍氣鼓鼓的道:「好啊,就交給你了。你給我解決他們。」接著摸了摸汪狗兒的小腦袋:「乖徒弟,以後你可不能學剛才那些客人啊,整個兒眼睛長得像狼似的!」

    聽了雲雨天這麼說,一些膽小心虛的客人都覺得有些羞愧,只得埋頭吃飯,不過另一些本是小混混或是粗莽之輩聽到雲雨天這樣說話,有的也拍起桌子來。

    竇小柱沒想到雲雨天還真的聽自己的話,不過卻把這擔子撂給了自己,不過這怎麼解決啊?難道真的學雲雨天將這個飯鋪給拆了,然後將看過她的人都打得連爹娘都認不出來?

    看來只好使些法術嚇嚇他們了。

    竇小柱想了想,衝著那些蠢蠢欲動的人說道:「各位,你們且等我一會,我到鋪外去下,拿個東西給你們瞧一瞧,你們再作下一步打算如何?」

    眾人聽得竇小柱如此說話,都有些奇怪,都看著竇小柱,看他要去鋪外作什麼?

    竇小柱到得飯鋪外,繞到鋪子側面,左右看了看沒人跟來,從地上中找出顆比較大的石頭,施起法來,這石塊不一會就從頭顱般大小變成了磨盤般巨大。

    竇小柱微微一笑,心道這應該看起來夠大了吧。

    舉起巨石,昂首向飯鋪中走去。

    眾人在裡面正等得有些心急,忽然看見竇小柱單手舉了塊巨石走了進來,都大吃一驚,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看起來還有些書生氣的小伙子竟然神力驚人,剛才那些想挑釁的小混混都縮了回去。

    而那些膽小怕事的客人心中暗道好險,幸好剛才沒多看幾眼,不然給這人打上一拳,自己還不賠上半條命?

    竇小柱看到眾人的反應,有些得意,微笑道:「大家看好了——」竇小柱站在飯鋪門口,看了看飯鋪對面不遠的小山,掄起手臂將巨石『嘿』的一聲扔了出去,巨石滑了一道漂亮的弧線落在百多步之外的小山坡上,巨石碎裂開來同時登時砸起大片土石。

    其實這石頭在旁人看來是磨盤般大小,但是實際上只是一種幻覺,要是剛才有個什麼大力士在衝出來也要舉一舉的話,那就露餡了,因此竇小柱運足真元將石塊擲出到對面的土石山上,來了個死無對證。

    竇小柱看了看眾人,拍拍手上的灰土,坐了下來:「雲姑娘,你看這下行了嗎?」

    雲雨天怔怔的看著竇小柱,她也沒有看出來這是幻術,心中對竇小柱的歡喜又多了一分,不過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面無表情的道:「算了,就這樣吧。吃飯!」

    說到吃飯,竇小柱忽然覺得耳中一動,原來是心心醒來了,這心心可醒的真是時候。竇小柱喊來小二,說是要加上三斤熟牛肉。

    汪狗兒倒是沒有覺得什麼,但是雲雨天和雲志行卻覺得很奇怪:「你不是已經過了辟谷期了嗎,怎麼還要吃這麼多東西?」

    竇小柱笑道:「不是我吃的,是它!」說著,竇小柱懷中突然就多了只肥肥白白的可愛小熊。

    「哇,好得意呀!」雲雨天看見兩眼瞪得大大的望著自己的心心,簡直是愛死了:「竇小柱,給我抱抱行嗎?你看這小熊的眼神,多麼無暇多麼可愛∼」

    竇小柱道:「你抱著它看看了。不過她可能不太喜歡別人抱哦。要是它抓你的話,就放它到我這裡來。心心,要乖乖些,知道嗎?」不過最後一句是對心心說的。

    雲雨天高興的接過心心,摟住心心,使勁得摸著心心柔軟松滑的毛:「心心,你好可愛啊,來,給姐姐親一個!嗯∼∼∼」拖長了鼻音,雲雨天硬是在心心臉上親了一口,把竇小柱看得直流口水,心中大歎心心好運氣。

    不過心心似乎也很享受的樣子,拿著毛茸茸的腦袋亂蹭雲雨天的受人注目的胸部,癢的雲雨天咯咯直笑。

    竇小柱只覺得心口亂跳,鮮血直衝大腦,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曾經見過的一幕,心道鎮靜鎮靜,低頭開始念起普善定心咒來。

    雲雨天大是奇怪:「竇小柱,你嘰裡咕嚕的念的是什麼啊?」

    「我念的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佛說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餘涅磐。」竇小柱不敢說自己是急火上升,要念那普善定心咒來壓壓,只得搬出一句平日裡背熟的金剛經來敷衍了事。

    「這是什麼嘛?我都不明白?你解釋來聽聽!」雲雨天似乎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這個佛說那……人不過是眾生的一種,一切的動物、生物、乃至細菌、有生命的動物都是眾生。有靈性的生命,有感情,有知覺生命的動物,就是眾生的正報。所以眾生不是光指人。佛要教化一切眾生,慈愛一切眾生,對好的要慈悲,對壞的更要慈悲。所以呢,像現在擺在你我面前的饅頭、包子、熟牛肉等等,之前都是眾生啊,甚至連這杯水之中,都可能有十萬八千條生命在其中,所以我們吃飯之前一定要念下經文,超度一下這些逝去的生命,求佛祖寬恕我們的罪行,阿彌陀佛——」

    看著目瞪口呆的雲雨天等三人,竇小柱一指熟牛肉:「我念完了,順便幫你們也念了,所以現在可以開始吃了,佛祖會原諒我們的!阿彌陀佛——」

    聽到竇小柱說吃了,汪狗兒第一個開始大嚼起來,接下來卻是心心,猛地撲向了三斤熟牛肉。

    抱著吃得滾圓的心心,雲雨天笑得都快不行了。

    不過自從這之後,心心又多了一個愛好——就是整天賴在雲雨天懷中。

    斗轉星移,四人行到了長陽城。

    這長陽城乃是漢唐國大城,被現在的靈德皇帝賞賜給了自己的叔叔趙谷作封地。

    這長陽城果然是大城,光看那城牆,就修了有十七八丈之高,和通縣那三四丈高的城牆真是有天壤之別,聽雲志行說,這長陽城本沒有這麼高的城牆,後來成了趙谷的封地之後,趙谷將城牆從八九丈高加修到了現在的高度,靈德皇帝曾經專門問起過趙谷為什麼要修這麼高,趙谷說是這裡離然鷹國太近,萬一然鷹國攻了進來,那八九丈高的矮城牆可擋不住然鷹國的軍隊,聽得如此理由,靈德皇帝也是哭笑不得,想那凌雲關和函玉城堅固如斯,從建國至今一直固若金湯,戰事從來就沒有蔓延到龍棲山脈以北,而長陽城離函玉城還有幾百里之遙,中間還隔了好幾個縣城,趙谷卻膽小到這種地步,擔心然鷹國會打到長陽城,不過好歹看在是皇叔的份上,靈德皇帝還是給趙谷批了大筆修繕費給他,不過趙谷從此卻多了個綽號,朝中大臣們後來提到趙谷時都笑稱其為「十八丈皇叔」。

    入得城來,果然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渾不似小城一般寧靜宜人,街上的人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看起來都是一副很忙碌的樣子。

    汪狗兒從未到過如此熱鬧的城市,本來在路上已經看起來累得不行的樣子,現在卻興奮的很,直嚷著要逛街玩玩瞧瞧。

    三人拗不過這小孩,只得陪著汪狗兒開始逛這長陽城。

    不料逛到後來,雲雨天也逛得興起,結果一個大小孩師傅,一個小小孩徒弟,在前面逛得不亦樂乎,竇小柱和雲志行則是興味索然的跟在兩人後面,因為前面這兩人不是進首飾成衣鋪,就是進什麼長陽小吃雜耍一條街,竇小柱和雲志行剛開始一兩個時辰倒也玩得挺開心的,後來不停的進同樣的地方,挑那些女孩家的首飾衣服,有一次雲雨天竟然大大咧咧的挑起抹胸來,還問兩人好看不,竇小柱登時面紅耳赤,想起之前曾經看到的雲雨天的朦朦朧朧的傲人雙峰,差點又流起鼻血來,趕緊拉著雲志行落荒而逃,雲雨天看到兩人如此也才醒悟過來,抹胸也不挑了,在老闆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慌忙跑出店來。

    逛著逛著,四人突然發現前面的一個鏢局門口圍了大把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走上前一問,還真是有大事情。原來前線函玉城戰事吃緊,後方押糧卻也出了問題,這押糧隊行到長陽後,隨行的一千五百多名官兵不知怎地,突然都水土不服,上吐下瀉,全部病倒在長陽城,一個個都躺在床上起不來了。結果這糧草就無人押運了,押糧的團長紀五行請長陽城主趙谷幫忙押運糧草,但是趙谷卻以最近長陽城附近盜匪猖獗為由,說是只能派出一千官兵幫忙押運糧草,至於其餘的人可以出錢請人押運。

    因此就找了這家福威鏢局來,不過這福威鏢局也是有些關係,聽說這鏢局的大股東就是趙谷的三姨太張媚兒的兄弟張勇,所以這美差就落到了福威鏢局頭上,反正這押鏢的錢是朝廷出,這錢可是不賺白不賺。

    但是福威鏢局只有幾十個鏢師,七八十個趟子手,沒有這麼多人,不過反正這壓糧是按照人頭給錢的,因此福威鏢局就開始大招臨時的人馬來押這次鏢,每個人如果被選中了,押完鏢就可以得到十五兩銀子。

    這十五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一般人幹上一年也就能賺個五六十兩銀子,現在有這麼輕鬆的差使十幾天就可以拿到十五兩銀子,因此整個長陽城裡大批大批的有點力氣或者有那麼一點三腳貓的武藝的閒民啊小混混啊都跑了來,希望可以賺上一票。

    因為從長陽城到函玉城其實也就三四百里路程,中間其實並沒有象趙谷說的什麼大股盜匪,只有一些零零星星的毛賊,都是一些窮苦的不行的人後來落草組成的,最多也就是一百多人的規模,要是碰上將近兩千人的壓糧隊,肯定沒有人敢動手,因此這錢是很容易賺到的,而且又沒有什麼風險,所以來福威鏢局報名的人多的很,裡面正在進行面試,到這時差不多已經招了三百多人了,現在去還能趕得上,和竇小柱介紹的人說完後趕忙排隊等候面試去了。

    「奇怪了?」雲志行皺眉道:「怎麼壓糧的軍隊會全部病倒呢?」

    「哼!想不到這趙谷居然趁著這個時候還要撈一把,不行,我要——」雲雨天恨恨的道。

    「你不會又想去殺了趙谷吧?」竇小柱聽到這裡,不禁有些擔心,之前殺的貪官都是些小角色,現在要是鬧到什麼皇叔頭上,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當然不會啦,這趙谷……趙谷其實並不算什麼貪官,除了膽小之外,其實和之前我們殺的那些貪官比較起來也是小巫見大巫,如果說漢唐有一百個貪官的話,當然實際上是不止這個數目的了,趙谷排起來肯定可以排在九十五位以後,不過發國難財這種事情,我們也不能見視不理。這趙谷我認識,我們現在就去找他!」

    竇小柱聽了,沒想到漢唐國的腐敗情況這麼嚴重,像趙谷這種情形居然還要排在九十五位之後,但是想想之前的張長清,一個小小的縣官所作所為,好像聽起來還是蠻合理的。心中又有些懷疑,難道這雲雨天在京城也是什麼達官貴人的子女?

    不料雲志行阻止了雲雨天的舉動,說道:「這裡面一定有古怪!我們先別急著去找趙谷,不如……我們先去鏢局看看,再作商議?」

    「我也覺得這事情很蹊蹺,怎麼一千五百多人的運糧隊會全部水土不服呢?」竇小柱也是心生懷疑。

    「對阿!」雲雨天也終於想到了這點:「嗯,要不這樣,我們易了容裝作也要去賺這銀子,偷偷混到鏢局裡面,到時候再見機行事?」雲雨天好像對易容情有獨中,據雲志行說這次偷偷跑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雲雨天那些三俠五義看得多了,非說要出來行俠仗義,然後又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些人皮面具,說是要學一學那俠客「俠義傳千里,好漢不留名」。

    雲志天考慮了一會:「這樣吧,咱們先去報個名先,不過不要暴露我們修真者的身份,然後我們再去找紀五行看看……」

    「軍營我們進不去吧?你認識紀五行嗎?」雲雨天問道。

    「呵呵,我……離家時偷偷的拿了老爸的番天印……」

    「啊——這下你完蛋了,老爸肯定氣瘋了,你回家肯定被打個半死!」雲雨天叫了起來。

    「番天印!?這不是上古仙器嗎?」竇小柱驚詫道:「你爸爸怎麼會有這番天印?」

    「不是這樣的啦,這番天印叫是這麼叫,其實是我老爸自吹自擂的,私下裡大家都是叫做小番天印,不過當著我爸爸的面可不能加這個小字。早年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了塊幻金石,後來請我師傅煉製成了現在的番天印,不過這番天印除了作法寶之外,還是我老爸的私人印鑒,在軍隊裡上上下下大家都是知道的,拿著這個我們就可以見到紀五行了,他應該認識這番天印的。」雲雨天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竇小柱道,卻沒再繼續細問了。

    「這樣,我們還是先化裝一下吧!」雲志行道:「汪狗兒你……」雲志行有些遲疑,不知道把這小傢伙怎麼處理。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汪狗兒叫道:「這些天姐姐教我的功夫我練的很好啊,你看,我現在已經能夠一掌打斷旁邊那棵小樹了!」汪狗兒跑到旁邊小碗口粗的小樹邊,捋起袖子,就待出掌。

    雲雨天趕緊把他拉了回來:「好啦,你也去!姐姐帶你去,不過你一定要乖乖的聽師傅的話,不要亂跑亂鬧,好嗎?」

    「還有,以後在城裡不要亂打這些小樹,知道嗎?亂打壞別人的東西這是很不好的啊!」

    雲志行和竇小柱相對一笑,都想起了雲雨天因為某些『淫賊』多看了她幾眼,將『淫賊』的東西打爛賠銀子的事情。

    化好了裝,竇小柱還是比較滿意的,這次雲雨天好像把自己化得好看了些,沒有上次易容易得那麼難看了,難道雲志行說得還真的是對的,雲雨天對自己有了好感?

    竇小柱偷偷的瞧了一眼雲雨天,只見她正在專心致志的整理自己的面容,看來就算把自己化丑了些,女孩子也還是一樣的愛美的。

    雲雨天抬起頭,看見竇小柱正盯著自己看,張口就道:「你……」

    忽然又不說了,轉頭對雲志行和汪狗兒道:「走吧,我的裝也化好了,我們去鏢局瞧瞧吧。」卻沒再理竇小柱。

    竇小柱見雲雨天竟然沒有向之前一樣,對自己抬口就罵,只是隔著人皮面具看不到她的臉色,望著雲雨天的背影,心中不由得也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她不會真的象雲志行說的那樣喜歡上自己了吧?

    好不容易等到了四人進去面試。

    竇小柱走進了鏢局的前院,不禁啞然失笑,只見院中擺了幾張桌子,每張桌前坐了一個鏢師,正在盤問那個面試之人。

    「姓名?」

    「呂方。」

    「年齡?」

    「五十一。」

    「什麼?!五十歲了,不行不行,這麼大年紀跑來這裡幹什麼,我們這裡可是招護鏢的啊,你知道這次護的是什麼嗎?是漢唐國的軍糧啊,你這麼大年紀跟著別人跑這兒來混什麼混?走吧走吧!下一個——」

    「別——你知道我是誰嗎,我乃長陽城人稱『老不死的』,以前可是當過五年兵,和然鷹國大大小小干了十幾仗,從來就沒有收過傷!……」說著老漢忽然解開自己的衣服,拍著胸膛道:「你看,我這身板還結實的很那,和那些沒吃過軍糧的小伙子比起來可是當仁不讓,……」

    「好了,好了,坐下說,招你可以,不過銀兩就只能給你十兩,而且我們這裡的規矩是武器自備,你看怎麼樣?不行的話就下一個——」

    「行,行。」老漢領了牌子高興的下去了。

    「記得明日清晨帶著武器在南城口集合。」

    看到老漢退了下去,汪狗兒緊接著坐到了桌前。

    剛才面試的鏢師頭也沒抬:

    「姓名?」

    「汪狗兒。」

    「年齡?」

    「十歲。」汪狗兒多報了一歲,好歹給編成兩位數。

    那鏢師抬起頭:

    「小孩子,不要胡鬧了,這裡是大人們做事的地方,來,叔叔給你兩文錢,自己出去買糖吃去吧。」看來這鏢師還挺有些愛心。

    汪狗兒自從做了雲雨天的徒弟,學了些功夫之後,就處處將自己當作大人來看,雖然他還是很愛吃糖,但是這鏢師如此輕視他,不由的怒氣勃發,大叫道:「我可是學過功夫的!很厲害的,為什麼不行?!」

    汪狗兒一捋袖子,左右看了看,卻沒有看見什麼小樹,只見身前就一張木桌,『嗨』得一聲大喝,一掌向桌子拍去,『啪』的一聲,這木桌登時被汪狗兒打散架了。

    那鏢師瞪圓了眼,心道這小傢伙哪裡冒出來的,怎麼勁道比我還大。

    「你看,我行吧?」汪狗兒指了指拍成兩截的桌子道。

    「行!沒問題,不過你打爛了桌子,薪水要扣掉一兩,還有你年齡不到十八歲,所以薪水要減半,所以你的薪水是七兩銀子,沒問題吧?……好,沒問題的話拿著牌子下去吧。記得明日清晨帶著武器在南城口集合。」看著汪狗兒眼睛四處亂飄似乎還在找什麼可以打爛的桌子椅子什麼的,鏢師趕緊拿出牌子打發汪狗兒走了。

    這面試如此簡單,竇小柱,雲志行和雲雨天也是輕鬆過關,看來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估計這福威鏢局都能給收了,而且中間還能扣克不少銀兩,因為除了雲志行長得還算是挺彪悍,十足十拿了十五兩的外,竇小柱被告知不夠強壯,給扣了三兩薪水,雲雨天則說是女孩子所以給扣了五兩,汪狗兒則最少只有七兩,不過大家都是想混個牌子,所以也都是含糊過關。

    四人來到軍營前,卻見整個軍營死氣沉沉,就只有一個兵士站在軍營口守衛,軍營之中瀰漫著一股藥草的味道,看來還真的是全都倒下了。

    看到有人來到軍營前,那兵士懶洋洋的上前查問:「找誰那?」

    雲志行拿出那小番天印,示與那兵士道:「請麻煩團長紀五行通稟一下,就說是京城雲大將軍的來使有要事求見,這是雲大將軍的信物。」

    竇小柱看那小番天印初拿出時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放在手中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長方形的赭黃色的印章,在印章底座之上蹲著一隻凶形惡貌的老虎,但是卻背生雙翼。

    但是雲志行說完話之後,那印忽地漲大了起來,底座之上的老虎似乎也動了起來,隱隱竟有虎嘯之聲。那虎嘯之聲入耳,竇小柱只覺得心神都動盪起來,有些想拔劍的衝動。

    雲雨天看到竇小柱的樣子,小手伸了過來,拉住了竇小柱的手:「不用動,這番天印之上的老虎名窮奇,是被我師傅封印起來的一隻凶獸的元神,其聲能奪人心魂,厲害無比,不過你不用害怕了,沒有我弟弟的指揮,它是不會傷人的。」

    竇小柱被那柔膩溫軟的小手一握,剛才的一絲絲害怕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心中一蕩,不由的手一緊,反手緊握住了雲雨天的小手。

    雲雨天沒料到竇小柱居然反手握緊了自己的小手,剛才自己看見他有些緊張不小心怎麼的就過去拉住了他,沒料到這個憊懶傢伙居然乘機握住了自己,心裡不禁有些惱怒,但是被竇小柱粗糙的手掌握住之後,心裡竟有一些些甜甜的感覺,呆了一會,忽然看見竇小柱臉上露出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被稱作色授魂與的陶醉的神情,心下大羞,狠狠的一甩手,想想還不行,又抬起腳狠狠的跺了竇小柱一腳。

    竇小柱原來見自己握住雲雨天之後,她不閃不避,心中正在胡思亂想,不料形勢大變,這一腳促不及防,只覺得腳趾都被踩腫了。

    不過那兵士可沒有這麼甜蜜了,那虎嘯一起,兵士雙腿一軟,差點要跪倒在地,看著雲志行手中的番天印,那兵士猛地省起軍中的傳聞,看來還真的來了大角色。趕忙進去通稟去了。

    雲志行收起番天印,轉頭向著竇小柱一笑,臉上大有得色,正想吹吹這番天印,不料正看見竇小柱捂著腳亂跳,姐姐卻面紅脖子粗的站在一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汪狗兒看到雲志行疑惑的樣子,跳了出來:「是這麼回事!剛開始的時候師傅拉——」

    剛說了個『拉』字,汪狗兒的嘴巴馬上給雲雨天給摀住了。

    雲雨天惡狠狠的盯了汪狗兒一眼,意思叫他不要說。

    竇小柱見到雲雨天這幅模樣,忽然覺得腳好像不那麼疼了,卻聽得雲志行問自己:「竇大哥,你們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正要開口告訴雲志行,雲雨天已經用她那可愛的殺死人的目光瞪著自己了,剛張了口又猛地一合,居然咬到了自己的舌頭,『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雲雨天噗哧一笑,正看見兵士出來要他們進去,逕自拉著汪狗兒走進了軍營。

    雲志行倒是有些懂了,於是怪模怪樣的望著竇小柱,眼神中好像在說『看,我說的不錯吧!』

    竇小柱不好意思說自己剛才都在想了些什麼,有些尷尬:「走吧」,扯著雲志行就進軍營去了。

    紀五行坐在榻上,想站起身來迎接,手一軟,又坐了下去,看來還真是病的不清。

    雲志行快跑幾步上去,扶著紀五行半躺了下來:「團長身體不適,不用如此客氣,我們也是偶然經過這裡,聽聞整個運糧隊都水土不服,難道真是如此?」

    紀五行看了一眼四人,道:「不知道公子和雲從天大將軍是……?」

    「噢,我是他兒子。」雲志行掏出了番天印遞與紀五行:「那邊的是我姐姐。」

    紀五行仔細端詳了一會番天印,將印交還雲志行,歎道:「看來老天還是待漢唐不薄啊,原以為這次運糧任務會——,唉,其實我早就懷疑這次全軍病倒是有人故意搞鬼。」

    「是趙谷嗎?」雲雨天怒道。

    「我想應該不是他,不過皇叔他身邊的一些小人真的是——」紀五行頓了頓:「我力勸趙皇叔多派些兵,但是最後趙皇叔受了一些人的鼓動只肯派一千人,說是可以再臨時招上千餘人去壓糧,唉,我最後也無法,只得修了一封信讓龍將軍能派兵來接應糧隊。」

    「團長懷疑在中途會有人劫糧?」雲志行問道。

    「是的,可惜趙皇叔不信我的話。」紀五行看了看雲志行:「雲公子,在下請求你一件事,不知道雲公子能不能暗中照看一下糧隊呢?」

    「其實我也有此意,只不過這次來紀團長這裡是想看看團長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既然紀團長也和我一樣懷疑其中有鬼,我這一趟是肯定要走的了。」

    「那真是多謝雲公子了,有雲公子這樣的高手幫忙,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了,不然我可真是放心不下啊!」紀五行高興的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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