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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在京師 第二十二 選擇 文 / 淡墨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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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商通敵,在當時還算是較為機密的事,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有一些身處高位的人知道內情,但所關非細,而且晚明之時商人勢力大熾,遠非前中期時任人欺凌的慘況可比,有的大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一些卻是坐地分肥,一起發財,又哪裡會管束禁止?

    所以晉商中眼光獨到手腕心機過人者,就看中了和東虜做生意這一條發財的好門路。為了銀子,商人果然是沒有祖國的……

    在明清戰爭打的最凶,對關外封鎖也最嚴厲的時候,清朝統治者又不善管理,或者說,沒有把漢人當人,所以生產效能低下,產出所得根本追不上消耗。

    再加上小冰河時期嚴重的自然災害,身處遼東苦寒之地的建奴如果不是有晉商的大力支持,拚命輸送糧食布匹進去……這個強盜集團怕是早就餓死了。

    當然,晉商也不是白給的,大量的毛皮東珠人參馬匹交易出來,一翻手就是幾倍幾十倍的利潤到手。

    明亡清興,順治帝還曾親自召見立下大功的晉商,給予皇商壟斷地位,這些商人,確實是把他們的國家和祖宗都賣了個好價錢啊……

    聽說這些糧食布匹全是要運給東虜,李恭的指甲直插入肉,王源拚死咬住了嘴唇,下唇上被這個粗直漢子咬的鮮血淋漓……若非如此,恐怕他就要跳的半天高了。

    在松山廝殺過的漢子,眼裡哪裡能揉的下這般大粒的沙子?

    若不是朱慈?在,便算是家破人亡,也只要和這什麼姓范的晉商來個攮子入肉,白刀進,紅刀出!

    若非如此,怕也澆不滅胸腔那股子沸騰起來的熱血!

    前方殺的血流成河,多少長大漢子將一腔子熱血拋在了那白山黑水之間,為的就是殲滅丑虜,不使其再犯中華殘害百姓……結果卻是如何?前方拚殺的血葫蘆也似,後頭卻是趕緊著賣國!

    「無恥丑類!」

    「漢奸!」

    「混賬王八蛋!」

    眾人一邊在心裡怒罵著,一邊便是直向外走。

    幾個漢子簇擁在朱慈?身邊左右,俱是面色鐵青,胸膛也是一起一伏,雙拳緊握,看到幾個執事遠遠過來,直欲揮拳便打。

    「這陣子,我一直在盤算兵器,甲胃,還有糧餉的事。」出得院門,朱慈?也是長長出一口氣。儘管是早就知道的事,但清楚明白發生在自己眼前時,他也是壓不住的怒氣。

    這幫晉商,委實是該死。

    看向眾人,朱慈?又接著道:「當然,還要有馬匹。想到要買馬,便著人打聽。原來京中暗中做馬匹生意的最大一家,便是這晉商范家。再一打聽,卻是在內地大收糧食布匹,也收藥草,我倒奇怪,他們囤積數萬十萬石的糧食做甚?今日眼見為實,卻果然是送到口外,賣給東虜獲取暴利!」

    說罷,便是長吁口氣,神情自也是鬱鬱不歡。

    先前還不大在意,等看到這范家的模樣氣派,再看這麼多庫糧,想到主人是晉商又是京師大糧商,再往張家口送糧食……要是有這麼多線索還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他就是人頭豬腦了。

    「拿他們怎麼辦?」這個問題不僅是這些武官們在想,便是朱慈?也是在想。

    很顯然的,以大明現在的吏治是沒有官員來管這些商人,漫說他還只是皇太子,便是皇帝,怕也斬不斷這些多年下來形成的層層關係網!

    廠衛無用,軍隊無用,官吏離心離德。

    商人勢大難制,鼓動幾萬人抗稅,打死朝廷稅監的事也做過,還有什麼不敢做的?況且大商人和士紳官員甚至是皇親國戚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難道他朱慈?能鏟盡國朝所有的皇親和官紳?

    早幾年崇禎不過是叫人募捐,手段激烈了點兒……結果如何?皇帝大敗虧輸,鬧的灰頭土臉,借助之事,草草了之。

    現在若是稟明崇禎,以崇禎的脾氣自然是要查辦,但朱慈?怎麼能斷定,沒有皇親出來解釋說話,顛倒黑白?

    又怎麼斷定,內監們不會眾口一詞,說他這個皇太子胡說八道?

    文官們一窩蜂出來找麻煩,擺破靴陣怎麼辦?

    他老爹敢殺人是沒錯,但可沒膽子一下子打幾百個官員的屁股,崇禎要是有這魄力,也就不會把陳新甲砍頭了……

    到時候,打虎不成,反被虎傷,也並非沒有這種可能。

    以明末政治的實際情形來說,朱慈?的顧忌不僅是有,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會把自己鬧的灰頭土臉……

    可是剛剛把南逃的事弄上點頭緒啊……

    到得街市口,回到人聲鼎沸的大街上,眾人都有恍然一夢的感覺。

    誰能料想,就隔著這麼一座深宅大院,居然就在京師這首善之區,竟然就有人公然做著這賣國的勾當?

    而且可想而知,牽扯在裡頭的肯定不止是一家或幾家商人,沒有地方和中央官吏參與其中,晉商們的買賣絕做不到這麼大!

    實在是爛到根子上了啊……

    究竟是該怎麼個辦法呢……是管還是不管啊……朱慈?淚流滿面……這道選擇題真的好難做……

    正當皇太子神思不屬的當口,王源上前一步,將他袖子一拉,低聲道:「小爺,又撞著這伙賣藝人了。」

    「奇了,他們怎麼四處亂竄來著?」朱慈?也覺奇怪,眼神中便有深思之色。這伙賣藝的,這幾天就在這宣武門到前門一帶轉悠,已經被他們撞著好幾回了。

    王源說的那伙賣藝的外地人,三四個棒壯小伙子,有的敲鑼,有的在維持秩序,一個大姑娘正穿著勁裝,在人群圍著的場子中央翻跟頭。

    但見她腰帶殺的緊緊的,小蠻腰不足一握,胸前卻是山巒起伏,一路跟頭翻下來,臉不紅氣不喘,抱拳一揖,臉上是英氣勃勃。

    只是說話就帶著濃厚的中原腔調,不過也很好聽,出谷黃鶯一般:「老少爺們,獻醜了。」

    眾人叫好聲中,少女退了回去,接著便是帶隊的老者上來,說了一通場面話後,開始表演喉嚨吞劍的絕活。

    眾目睽睽之下,老者仰腰抬頭向天,一柄三尺長的龍泉寶劍閃著寒光,被老者緩緩插入喉嚨之中,老者動作極慢,眾人也是看的真切分明,那麼長的寶劍,就這麼直插入口,看的人不禁擔心,怕寶劍的劍尖從老爺子後背再插出來。

    好不容易吞完了,老者仍然下腰不動,適才的少女端著盤子出來,繞場一圈,看客們有轉身走了的,也有扔一兩個銅錢的,一圈下來,稀稀拉拉的沒幾枚大子兒。

    「多謝,多謝。」

    少女似也不以為意,只是在路過朱慈?跟前時,看到朱慈?這般的少年,雖然裝扮普通,也是忍不住多瞟了一眼。

    朱慈?衝她微微一笑,倒把少女看的臉一紅。

    「姑娘是河南人吧?我猜,是信陽府人。」

    朱慈?笑問。

    「不是!」少女面無表情,極脆快的用京腔答了一聲,然後就轉頭過去,又繞向別處。

    「嘿嘿。」

    朱慈?摸摸下巴,乾笑了一聲,再又向著王源等使了個眼色,就打算離開。

    這夥人……不是他媽的闖營探子才是活見鬼!

    他記的很清楚,年節前後,李自成便命劉體純的小劉營往北京城裡派了大量探子,散佈謠言,收買官員,造輿論,威脅恐嚇百姓。

    事先功夫做的好,所以等闖軍到城下,城裡頭早就人心惶惶,就等投降了。

    這般手段,連張獻忠打襄陽都用過,不足為奇。說起來還是建奴用的最好,撫順,鐵嶺,瀋陽,都是這般手段,以裡應外合之法取了下來,說起來也是悲哀,大明養了二百多年的廠衛,民間提之色變,但到了崇禎年間,廠衛似乎就這麼消失了……

    眼前這伙賣藝人,生意做的好壞是一臉不打緊,雲淡風輕的樣子,五六人十幾雙眼,只是到處亂瞄亂看,看的都是高門宅邸,除此之外,就是見天的在各城門附近轉悠……這要不是探子,才是活見了鬼。

    想來也是有趣,這幾天出宮,摸了賣國晉商的門,還捎帶手的發覺一夥闖營的探子,果然是亂世將至,群魔亂舞啊……

    明季之末,朝廷對下的控制力,果然也是衰微到了極點,種種亂世之象,也是叫人看了個通透。

    國家無力了啊……這般情形下,不離心離德的,幾希?

    從人圈裡出來,朱慈?只是眨巴著眼走在前頭,心裡影影綽綽有個念頭,但閃的極快,怎麼抓也是抓不住。

    眼前這件事,剛剛的事,似乎有一種微妙的聯繫……可想抓住的時候,卻又一閃就不見了……撓頭啊……

    正想的入神,也是為眼前的事而苦惱,朱慈?只是愁眉苦臉的走著,倒不提防,耳邊突然一聲炸響,有人喝道:「讓開,眼瞎了麼!」

    朱慈?連忙一讓,長鞭鞭痕就這麼從耳邊擦了過去。扭頭一看,卻是見十來個蒼頭打扮的大漢,均是高頭大馬,手中長鞭揮的啪啪作響,正在驅趕行人,又衛護著中間的幾輛翠蓋大車,紛紛擾擾的向著前方而去。

    「這是誰家奴才和車隊,怎麼如此囂張。」

    有幾個秀才見狀也是大怒,趕上前來,喝罵不止。

    眾大漢正驅趕人,見秀才們生事,也是著惱,有一個漢子猛然勒馬,那馬揚起前蹄,剛要掉頭,卻又有一個賣菜老婦經過,那馬一驚,又小縱了一下,卻是把那大漢從馬背上顛落了下來。

    「老不死的!」錦袍大漢從地上爬起,自是狼狽不堪,當下舉起馬鞭,劈頭蓋臉的就向那老婦人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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