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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七百章 哭泣者 文 / 月之光的光

    這番話,與其說是在與對面的維多蘭打招呼,還不如說是諷刺旁邊正扮演著「他」的某個不良色棍。

    不過眾目睽睽之下,杜蘭還是給老友留了點面子--要知道最開始,他還打算說「克虜伯爺爺」呢!畢竟以大陸上十六七歲就娶妻生子的風氣來說,五十三歲抱孫子,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你想見西斯連科,這沒有問題。」杜蘭並沒有依照計劃,直接替克虜伯介紹,而是在座位上略微傾了傾身子,一臉嚴肅地盤問道,「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知道,到底是什麼理由,讓你來找這位先生的呢?」

    這,當然是在變相地問對方,來找他有什麼事了。

    就算是礙著老友和諸位同僚的興致,不能表露身份,但杜蘭依然希望能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維多蘭心裡,這原因恰恰是不能說的。

    --到現在,她還以為那兩個人,是某包派入浮冰港高層的臥底呢!

    於是杜蘭的這句問話,便得了一個讓人翻白眼的答案:「這是眾神的旨意。」

    「撒謊!」先前就反對這次見面的人,終於忍不住跳出來了,其中最為激烈的,是站在前排的烏爾喬拉?蓋普士--就像杜蘭一直站在老友克虜伯身後,替他出謀劃策一樣;這位名字有些晦氣的麻臉男人,也是史提夫?昆騰的堅定支持者。

    之所以說他名字晦氣,蓋因其年輕時曾有一位佔卜藝人(注意不是預言師)給他算命,說叫這個名字的人,注定會一生哭泣,結果沒過幾年,這傢伙就倒霉地染上了麻風病。

    人們都以為這下子他死定了,誰知道這傢伙的生命力,就像某些覆著甲殼的昆蟲一般--在修道院住了半年後,他居然愣是保住了小命,只是原本油光水滑的臉,換成了令人觸目驚心的斑疹與硬塊;眉毛也禿了,遠遠望去,就好像覆了張面具似的。唯有鼻翼兩側的皮膚還算是完好,於是「面具」之上,便留下了兩道清晰的淚痕。

    「哭泣的」烏爾喬拉,這下子算是名副其實了。

    本來像他這樣的情況,就算治好了,也甭想再撈到一官半職;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每天「站班」,盡對著一張能把人嚇哭的臉,那絕對會做惡夢。

    好在有史提夫?昆騰賞識他,愣是利用其自身的影響力,上下打點,保住了烏爾喬拉的官職,並最終,為他在議事大廳中謀求了一席之地。

    從那個時候開始,烏爾喬拉便就堅定地站在了史提夫一方--一來有著報恩的心思,二來烏爾喬拉自己也很清楚,滿屋子人,恐怕沒一個待見他的,若失了身為五老星之一的史提夫保護,他烏爾喬拉其實什麼都不是。

    作為史提夫?昆騰的盟友和得利手下,烏爾喬拉其實很簡單,不外乎兩個「凡是」:凡是昆騰大人表示支持的,他要堅決擁護;凡是大人想要反對的,他烏爾喬拉,就得第一個跳出來衝鋒陷陣。

    而史提夫與某人不合,在這間屋子裡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是以那兩個「凡是」凡是及到克虜伯的,那就要完全反過來。

    即使大人不在,憑他一個人的份量,根本奈何不了與昆騰同為五老星之一的克虜伯,但能噁心噁心他也好。

    從這裡不難看出,「醜男」與「帥哥」絕不是同一國的,多年的怨念,早已經根深蒂固,讓他們斷沒有走到一起的可能;更何況鑒於其自身的經歷,烏爾喬拉對一切裝神弄鬼的人,都沒有什麼好感。

    「藉著神靈的名義行騙,是很重的罪行知道嗎?」他跨前一步,戟指著那個比克虜伯當年還要帥上幾分的少女,大聲呵斥道。

    其實在信仰自由的浮冰港,並沒有「瀆神」這麼一說,就算你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數盡了眾神的十八代神祖宗,也沒有哪條法律會找你的麻煩--當然了,當時若正好有信徒路過的話,那又另當別論。

    而行騙不同。至少近些年,身為法務署長官的烏爾喬拉,沒少將那行當的從業者,送上絞架或者浮冰港周邊的鹽場;包括那個賜予了他「哭泣者」稱號的占卜藝人。

    --他自己哭,當然見不得別人笑。

    驟然見到這麼一張比鬼還恐怖的臉,正用猙獰的表情說著威脅的話,就算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也會覺得緊張吧?維多蘭自然也不例外。但是,這個女孩與眾不同之處,就在於除了有著充滿矛盾魅力的外表外,還長了一顆潑天的膽子!

    「我沒有!」雖然面上的表情有些倉惶,但她的語氣,仍是一如既往的堅定,「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蓋普士先生!」坐在桌案後面的杜蘭,忽然出聲道,「這算是一個指控嗎?如果是的話,希望您能夠出示證據……這一點,我想身為司法官的您,應該很清楚才對。」作為兩個陣營中的老對手,杜蘭顯然見不得烏爾喬拉囂張,這就跟電影中兩個社團開片一樣,老大對老大,手下的,當然是找對方小弟了--「白紙扇」槓上「雙花紅棍」,也算是相得益彰。

    問題是他現在扮演的,是老大的角色,因此這番話由他說出來,就有些小家子氣了。「喂,夥計!」克虜伯也有些不滿,他湊到杜蘭耳邊,壓低了聲音說,「你搶了我的詞兒……別忘了我才是杜蘭,西斯連科!」

    「證據當然有,我的『克虜伯』大人!您馬上就會見到。」露了一個諷刺的冷笑,烏爾喬拉自信滿滿地走到維多蘭跟前,上下打量著這個彷彿石頭坑裡蹦出來的「聖女」。

    --其實「聖女」這種事,本就跟網上曬照片的美女帥哥一樣,大家認為你是,那你就是了,哪還有什麼證據。之所以烏爾喬拉敢放話,不過是因為在他眼裡,對方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姑娘,用不了三兩句,她就會自己露出馬腳來。

    「那麼……阿瓦隆小姐是嗎?」在維多蘭進門時,當然是要唱名的,也難為本對她不屑一顧的烏爾喬拉還能記得,「請問,您是貴族嗎?」

    「不是。」

    於是烏爾喬拉又問:「那麼,您是某個修女院的修女?」

    「……也不是。」雖然維多蘭在修女開辦的學校中長大,但並不等於她就有修女的資格,畢竟這修女也是要憑票上崗的,可不是什麼人,隨隨便便往頭上裹塊黑布就得。

    「非常好!」烏爾喬拉滿意的點點頭。轉過身來朝著眾官員,道,「接下來的第三個問題,問得可就是在場的諸位了……請問有誰在這之前,聽聞過『維多蘭?列?阿瓦隆』這個名字?」

    很明顯,沒有。

    這下子烏爾喬拉抖起來了:「想必,各位也看明白了吧?……這個女人!」他猛回身指向維多蘭,「她既不是貴族,也不是虔誠的修女,更沒有相應的名望。試問眾神的旨意,怎麼會挑這麼個……一無是處的女人來傳達?如果只是找西斯連科先生的話,我想在場的任何一位,都比眼前的這個女人更加合適,畢竟我們當中,既不乏虔誠的信徒,亦不乏的謹守道德的典範……」

    其實他這話中,還是有陷阱的,如果對方敢順著他的話頭,說出「虔誠的不一定正直,正直的不一定善良」之類說辭,基本上就跟她在地道裡那一聲「孫子們」沒啥區別了。

    反正都是群嘲。

    到那時,就算克虜伯想保她,恐怕也保不住了;畢竟任何時候,犯了眾怒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但你不出聲辯駁又不行,因為那樣,就坐實了「騙子」的罪名,同樣也沒有好果子吃。

    而且烏爾喬拉設好了套,又怎麼可能只在一邊看著。「……對此,您有什麼解釋嗎?阿瓦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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