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六章 淑媛心思 文 / 夜惠美
第九十六章淑媛心思
秦嬤嬤的話不多，有些時候往往一個眼神就能夠鎮住齊珞。她仔細的教導齊珞如何站，如何坐，如何行禮等等日常禮儀。這讓一項自認為很瞭解古代禮儀的齊珞不禁大開眼界，原來還有這麼多的講究呀。剛開始學的時候還是挺有意思的，可是時間長了，齊珞覺得有些個呆板。秦嬤嬤也注意了齊珞的情緒，說道「奴婢也不是非得要求姑娘處處守著這些個規矩，只是想讓姑娘明白的更透徹一些，省的將來選秀的時候出問題。現在先瞭解一下，省得到時候現學來不及。姑娘在府裡面還是以輕鬆舒適為主，畢竟太太也交代讓奴婢不要拘了姑娘的性子。」
齊珞沒想到秦嬤嬤這麼的好說話，一點也不像電視裡演的教習嬤嬤，看來自己的運氣真的不錯呢。齊珞對宮斗還是很感興趣的，所以就問道「秦嬤嬤，教你識字的那個主子，是什麼地位呀？後來你又服侍了誰？給我說說宮中發生的事吧，那些皇妃們娘娘的性格都是怎麼樣的？我可聽說八阿哥的額娘可是很漂亮的。」
秦嬤嬤看著一臉好奇樣子的齊珞，眼睛裡不由的透滿了笑意，難怪被皇上看重，齊珞真的是很鮮活靈動，明明蔑視這些個規矩卻又強迫自己去忍受去學習。秦嬤嬤有些懷念的說道「奴婢以前的主子是很好，只是天生命薄，就那麼去了，她位份並不高只是平常而已。後來奴婢就被派去了慈寧宮，只是奴婢在太后那地位不高，根本就入不了宮中貴人的法眼。至於你所說的良妃娘娘，依奴婢看是很嬌柔嫵媚，不過皇上，皇上應該不會喜歡這樣的吧。天家的事奴婢也不清楚，姑娘還是不要打聽的好。」
齊珞呶呶嘴，多好的機會呀，被後人yy的四妃，皇室的八卦，她真的很感興趣呀，可是以自己的身份還真像秦嬤嬤說的那樣，無法反抗也只能接受了。秦嬤嬤查看了一下齊珞的琴棋書畫以及女紅，「姑娘的這些才學還是很不錯的，只是針線弱了一些，皇上提倡漢學，下面自然是上行下效，所以奴婢看姑娘的針線還是要練一練的好。」
「這我也知道，只是我總是用勁不對，總是愛扎到自己。」齊珞有些難為情的說道。
秦嬤嬤抓住了齊珞的手，仔細的看了看，說道「姑娘的雙手白皙柔軟，顯的很有福氣，這是很重要的，十指不沾陽春水那可是對親貴之家姑娘的要求。所以針線這方面還真是要小心一些，奴婢看姑娘的指甲還是短了一些還是要留起來比較好，這樣可以顯的雙手比較修長。」
齊珞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指說道「我的指甲正好，再長就會有些細，餓，有些灰塵的，那樣會容易生病的。這樣就好，我的手還是很修長。」
秦嬤嬤不贊同的說道「有護甲在，怎麼能讓姑娘的雙手染塵呢？這是誰教給姑娘的手甲長就容易生病？奴婢看他應該是個江湖騙子。」
齊珞輕輕的拂拂頭，這是不是就是所說的代溝呀，自己到底該怎麼解釋好呢。秦嬤嬤覺得可能還沒有打擊夠齊珞，她看看齊珞的耳朵說道「姑娘，你只有一個耳眼兒，這是不行的，八旗閨秀最少要三個才行，現在姑娘還小，奴婢看再扎兩個吧，這樣帶耳飾也好看。」
齊珞反射性的摀住了耳朵，齊珞非常的怕疼，在現代的時候她就沒有扎過耳朵眼兒，難道這一課要在古代補上嗎？又沒有消炎藥，萬一感染了怎麼辦？齊珞笑著說「秦嬤嬤說的在禮，只是這個事我還要再考慮一些，還是穩妥點好。「看著秦嬤嬤還想再說什麼，齊珞連忙岔開話題說道「秦嬤嬤你看我繡的這個荷包怎麼樣，這可是我繡的最好的了，雖說你眼界高，但是我覺得還是不錯的。」
秦嬤嬤拿起齊珞的荷包看看，「姑娘繡的還可以，要都是這水平應該也能過關了。奴婢會準備好扎耳眼兒的東西的，奴婢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姑娘不要害怕。」
不知道為什麼，齊珞覺得秦嬤嬤說這話好像帶著一絲興奮，她應該不是故意的吧？齊珞不禁再次仔細的打量了秦嬤嬤一遍，看著她平淡如水的眼睛好像微微的起來一絲波瀾，她應該不是腹黑的人吧。
對於秦嬤嬤齊珞還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她既不嚴厲也不和藹可親，只是規規矩矩的讓人挑不出一絲錯來。對於這樣嚴肅認真的人，齊珞向來是沒有辦法的。齊珞賭氣道「算了，愛扎就扎吧，這麼大人了還能怕疼不成？」秦嬤嬤有些欣慰的點點頭。
看著紅英端上來的梅子茶，齊珞有些無力的說「放那吧，我一會再喝。」對於齊珞身邊的丫頭，秦嬤嬤也曾經教過規矩，所以她們也很敬畏嚴肅的秦嬤嬤，紅英看了眼齊珞，規矩的把茶放在了桌子上。
紫雲進來稟告說「姑娘，淑媛姑娘來看你了，她好像已經往姑娘院子裡來了。」秦嬤嬤聽候不禁皺了皺眉，這個淑媛也太不懂事了，沒有人能讓皇上寵一輩子的，除了自己的主子，難怪皇上有那樣的交代。
只聽外面清脆的聲音「齊珞，我來看你了，你到底怎麼樣呀？」小丫頭連忙挑起了簾子，一身火紅裝束的淑媛走了進來，齊珞身邊的丫頭連忙行禮，淑艷擺擺，你們可要好好的照顧你們主子，在出現意外你們這些當奴才的都跑不掉。」
齊珞皺了皺眉，但是還是熱情的說道「你怎麼趕這時候來？外面這麼熱，我是沒什麼事的，只是我額娘手被砸了一下。」然後吩咐道「紅英，你去給淑媛上冰鎮的酸梅湯，再送一些好茶過來。」
淑媛仔細的打量齊珞說道「聽外面的傳言還以為出了多大的事呢，聽說是楊康和四阿哥救的你們，真是沒想到那麼驕傲的楊康也會救人？看來你們關係應該很好吧，聽說你們家以前救過楊康？」
「嗯，那也只是趕巧了而已，有的時候傳言還是比較誇大的，除了受些驚嚇之外，我沒有任何問題的。」齊珞也曾經派人偷偷的瞭解過外面的傳言，她被四阿哥接住這件事從來就沒有被任何人提起過，傳言只是說，四阿哥和楊康救了她們，看來那股神秘力量還是挺關照自己的。
淑媛點了點頭，拿起紅英端上來的茶，喝了一口，「咦，你們家的茶葉好像是好了不少嘛，怎麼終於想明白了，我就說麼，堂堂子爵府怎麼總是用次茶待客呢？」
「這是專門招待貴客的，我以前就說過我們家根基還淺，日常花銷的確不是很大。」齊珞喝著梅子茶說道。
「那我怎麼聽說你們家由於買賣溫泉地狠賺了一筆呢？我們可是好朋友呀，還不對我說實話？」
齊珞覺得淑媛給自己的感覺真的是不一樣了，可能當時自己有些衝動吧，所以淡淡的說「這話你也當真？哪能狠狠的賺上一筆呢！只是掙了些小錢而已，我們的眼力不夠，在剛漲的時候就賣出不少，等到低價被抬高時，我們手中已經沒有了。呵呵，那些外財也不是我們的吧。算了不說那些俗世了，省的襯著我們這些閨秀低俗。」
「我也是是隨口問問而已，沒有別的什麼想法的。聽說你出事，我早就想來了，只是後來太后招我進宮也就耽擱了，你不要見怪呀。」
齊珞看著淑媛尷尬的神情說道「沒關係的，況且太后召見可是大事，前陣子我們家一直閉門謝客來著，阿瑪想讓額娘專心的養傷。」
淑媛看著針線籃中的荷包說道「這個荷包繡的還是挺新奇的，是你繡的嗎？」齊珞點點頭，「針線不好，讓你見笑了。」
淑媛拿過來反覆看了看說道「我挺喜歡的，雖然針腳有些大，但是看著挺別緻的，由其是上面的細繩，看著真的是新奇，不如你送給我怎麼樣？」
自己的作品有人欣賞，齊珞當然是很高興，看著淑媛真的挺喜歡，齊珞點頭答應了。秦嬤嬤在旁邊說道「姑娘，你的針線還很粗糙，還應該多練一練，這樣的荷包怎麼能送給裕親王府的淑媛姑娘呢？等你練好了再送人吧，省的讓見慣了精緻繡品的人笑話。」說完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荷包，隨手扔在了針線籃裡。
齊珞從來沒見過秦嬤嬤這麼的嚴厲不留情面，不由得愣了起來。淑媛不高興的說「你是誰呀，一個奴才而已，這哪有你說話的份？你眼睛裡還有沒有主子了？」
秦嬤嬤不慌不忙的說道「請淑媛姑娘見諒，奴婢是致遠子爵府的奴才，況且奴婢是太太專門請來教導姑娘規矩的教習嬤嬤，姑娘的針線還沒練好，怎麼能將這個送給姑娘的好朋友呢？」
淑媛張了張嘴，仔細的打量了一些秦嬤嬤，不由得問道「我是不是以前見過你？」
「淑媛姑娘是貴人，怎麼能見過奴婢，肯定是記差了吧，奴婢這種人怎麼能讓您這樣的貴人記住？」
淑媛還是有些困惑，她總覺的應該見過秦嬤嬤的。齊珞不知道秦嬤嬤為什麼沒有說出來自宮中，可能她有別的想法吧，「淑媛，秦嬤嬤說的也有道理，我的女紅實在是差了一些，嗯，我這有個西洋的發音盒，你一定會喜歡的，我把它送給你吧。」說完吩咐紅英去取發音盒了，不一會紅英回來將它遞給淑媛，淑媛看了看不是很感興趣的說道「你還真的挺喜歡西洋的物件呢！那個送你的瓶子被我表哥要走了，你講的那個熊的故事真是挺好聽的。」
齊珞笑笑沒有說什麼，紫雲再次進來說道「姑娘，楊康楊大人來看望太太了，太太讓你去當面謝謝楊大人的救命之恩呢。」
齊珞聽後看了看淑媛，發現淑媛的眼光亮了起來，並沒有按禮節告辭，而是說「楊康？我可是好久都沒見過她了，我們也算是熟識的人呢！」
如果齊珞還不明白的話，那她還真是榆木腦袋，齊珞攥緊了拳頭，微笑著說「既然這樣，那就請淑媛姑娘同我一起去好了，看看楊大人有什麼吩咐。」
齊珞帶著淑媛來到了客廳，丫鬟挑起門簾，齊珞看見楊康正在同董氏很高興地談著什麼，看見齊珞進來了，楊康先是一喜，然後發現後面的淑媛，楊康皺了皺眉。董氏也很驚愕淑媛的到來，看著臉色有些白的齊珞，董氏暗自搖搖頭，楊康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們失望。
淑媛看著楊康說道「我可有一陣沒見你了？練兵不都已經結束了嗎？」
楊康看了一眼齊珞冷淡的說「淑媛姑娘，我們好像只是見過兩面而已，我自然在忙著皇上的差事，親貴子弟想見淑媛姑娘的多的是，您應該很忙才對。」
淑媛立著眉說道「楊康，我不計較你的無禮，不等於我沒有脾氣，我姨夫可是裕親王！」
楊康看著淑媛好笑的說「這我知道呀，你的身份背景滿京城的權貴都知道，不過淑媛姑娘這並不等於你驕傲的本錢，有些人是不在乎這些的。」說完看了一眼臉色發白的齊珞，不由的有些擔心。
「好，楊康，你很好，我看你有沒有一天求到我這！」然後站起來對齊珞說道「我先回去了，一會我還要進宮見皇上呢！」
齊珞看著淑媛氣呼呼遠去的背影心裡很難受，為什麼自己總是處於跳板的位置呢？現代發生的一切又從新的圍繞在齊珞的眼前。
楊康看見齊珞有些不對勁問道「你沒什麼事吧？裕親王府的淑媛向來不顧及別讓人的想法，你別往心裡去。」
齊珞搖搖頭，「我沒什麼的，只是沒想到你竟然同淑媛那麼的熟悉，有了她的幫助你應該會很快達到目標吧，真是恭喜你了。」
「你在說什麼呢？我說過的我和她不熟，況且我的事我會憑著自己的努力來辦的，如果靠淑媛的話，我會看不起我自己的。我這次來只是得到皇上賞賜的兩婁螃蟹，我知道你喜歡吃，所以才特意的給你送過來。蟹肉性寒，你還是要搭配著用才好。」
齊珞抬頭看見楊康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睛裡透著一絲惱怒和一絲心疼。董氏看著楊康的表現，滿意的說「那可就謝謝你了，齊珞這丫頭最愛吃螃蟹了，你真是有心了。」
楊康淡淡的笑著說「這沒什麼的，東西既然送到，我也該告辭了。」楊康站了起來，齊珞站起來送客，楊康看見齊珞靠近，輕聲的說道「你還很單純不要同淑媛靠的太近，我同淑媛沒有任何的干係，可能由於我不理她吧，所以她才會這樣的。我知道自己要什麼的，有些事你長大了就明白了。」然後拍拍齊珞的肩膀，就離開了。
董氏關心的拉住齊珞說道「沒事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楊康不是那樣的人。」
齊珞淡然的說道「額娘，我沒事的，我只是想靜一靜。」董氏點了點頭，並沒有阻攔她，這種心中的傷口被揭開，一定會很疼，況且齊珞又是個及其注重感情的人。
來到琴室，齊珞坐在古箏旁邊，顧不得沒戴指套，發洩般的彈了起來。眼前閃現著在現代發生的一切，自己好朋友的突然失戀，為了幫助她解開心結，齊珞同男朋友約會的時候總會帶上她，沒想到自己的好意竟會得到這樣的回報。為什麼自己就躲不開總是要面對這種情況呢？這些人究竟把友誼當成了什麼？齊珞知道自己沒有喜歡上楊康，同樣她也知道楊康不會像以前的男朋友那樣，只是此情此景讓她早已想忘記的事情又重新的想起來，那種被人揭傷疤的感覺真的是很疼。
秦嬤嬤進來看見齊珞的手指都出血了，連忙拉住齊珞不讓她再彈下去，「奴婢怎麼說的，雙手對女子還是是很重要的，就算摔東西也好，責罵奴婢們也好，怎麼能傷害自己的身子呢？」
齊珞輕聲說「你不明白的，你根本就不明白。」
秦嬤嬤抓著齊珞的手，仔細的擦乾血跡，說道「奴婢這種事見得多了，姑娘不要忘了奴婢可是宮中出來的。淑媛姑娘看著就是有目的的人，姑娘就是心軟，這樣將來吃虧的還不是您。荷包可是你親自繡的貼身之物，怎麼能隨便送人呢？要是淑媛姑娘隨手給了其他什麼人，到時候你要怎麼辦？」
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齊珞感激的說「秦嬤嬤，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在，我可能就真的犯錯了。」
秦嬤嬤仔細的為齊珞傷口上藥，包紮好了，說道「姑娘，這都沒什麼的，其實多想想多看看就全明白了，有些時候還是要硬起心腸來的，淑媛姑娘完全是被寵慣壞了的，她能主動相交，對這樣的人你一定要仔細一些才好。把人先看壞三分，是有好處的。」
看見不斷點頭的齊珞，秦嬤嬤接著說「難怪太太讓奴婢教你與人相處呢，姑娘就是心太實了。不過有奴婢在你身邊，是不會讓你吃這種虧的。」
齊珞知道由於自己過於自信，過於相信人才會出現這種狀況的。聽了秦嬤嬤的話，齊珞在心裡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小看古人，哪怕她是一個小姑娘。淑媛的心機還不算太深的，要是碰到一個真正厲害的，自己可能會吃更大的虧。「秦嬤嬤，你一定要好好的教導我，我雖然不想算計別人，但是更不想被別人算計。」
秦嬤嬤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齊珞看著就是一個真誠人情的人，骨子裡透著驕傲，不能再讓她這麼的懵懵懂懂了，否則她會走上主子的老路的。秦嬤嬤知道，這也是皇上派自己到齊珞身邊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