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 嬤嬤駕到 文 / 夜惠美
第九十五章嬤嬤駕到
齊珞帶著康熙的賞賜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董氏只是留下了一點點的絲綢，剩下的全都給了齊珞。紅英看著娟紗說道「姑娘，奴婢從沒見過這麼薄這麼輕柔的紗呢！這不愧是貢品。您打算怎麼用，奴婢覺得放著怪可惜的，要不然傳裁縫進府給你做身衣服？」
齊珞看見淡藍色的薄紗也很喜歡，好東西不用放著的確是有些可惜，想了想說道「把它做成窗簾吧，薄薄的風一吹很有意境的。」
紅英雖然覺得可惜，但是既然主子吩咐了，她們也只能照辦，對於自己家姑娘時常冒出來的稀奇想法，她們都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自己家老爺就以新奇想法而聞名的，她們也曾經私下議論過，這可能就是老話說的，龍生龍，鳳生鳳吧。「姑娘，那這些絲綢怎麼辦？」
「先放著吧，等將來再說。」齊珞覺得自己要是用貢品絲綢做衣服，再帶著御賜的首飾，那讓別人該怎麼想？齊珞拿起了這套淡紅色的珍珠首飾，覺得真是很漂亮，每顆珠子都很光滑圓潤，帶上它一定能給自己增色不少。而旁邊的筆墨紙硯，齊珞更覺得它們像是一件藝術品，以自己的文化修養用它們，齊珞心想這些東西可能會哭吧。「這些筆墨紙硯的都幫我收好，等我將來練好了字畫再用它們。」
紅英一邊收拾著一邊說道「姑娘就是太謙虛了，依奴婢看您的書畫一般的姑娘根本就比不上，姑娘就是不愛出風頭，要不然憑您的本事，一定會被人稱為才女的。」
齊珞搖了搖頭說道「這話不能這麼說，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對於書畫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話千萬不要對別人說起，否則還以為我沒教你們規矩呢！」
紅英偏了偏嘴，還是點點頭，從自己姑娘的表現來看，她真的是不想出挑，但是有些事還就是躲不過，紅英也不覺的暗自搖搖頭，這世道還真是趕巧呀。
齊珞將自己的首飾全部放在軟布上，輕靈精緻的，閃閃發亮的，華貴高雅的，看的齊珞眼睛裡閃現出星星。這些東西在現代拿出任何一樣都是價值不菲的，現在它們完全屬於自己，那種感覺真是太爽了。齊珞擺弄著首飾，輕聲說「要淡定，要淡定，將來還會有更好的。」面對珠寶可以讓女人們瘋狂，齊珞同樣也不例外。不過細數一下，齊珞的首飾真的大部分都是御賜的，她不禁恢復了一些冷靜，輕聲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呢？皇上在想些什麼呢？按理說不應該這樣呀，為什麼總覺得自己好像被盯住了一樣呢？」
一連幾天齊珞都在反思著康熙的種種行為，她總覺的有些不對勁，但是還說不出來到底哪出了問題，況且自己只同康熙見過一面，怎麼可能會產生那麼大的效果呢？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齊珞點點頭，一定是這樣的。
王嬤嬤回稟說「姑娘，覺羅夫人來探病了，太太讓你去呢！」齊珞點點頭，整理了一下衣服，來到了前面的待客正廳。
烏雅氏用特有的清亮嗓音說道「真是怎麼話說的，怎麼會出現這種意外呢？好在吉人自有天相，真真是佛祖保佑。」
董氏吩咐翠玉上茶，上點心，「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也不知道那匹馬是怎麼了就突然的驚了，好在只是受了些輕傷，養養就能好，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齊珞進來後向烏雅氏行禮，烏雅氏拉著齊珞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便，「你沒什麼事我就放心了，萬一磕著碰著，對未出閣的閨秀來說那可是麻煩事。聽說由於你的冷靜才沒釀成大禍，齊珞你真是個不得了得小姑娘呢，讓人真是疼在心坎兒裡。」
「實在是當不得伯母的誇讚，當時我也是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也只能想到最笨的法子了。」
烏雅氏真是越看齊珞越是滿意，懂進退，知禮儀，最重要的是孝順，家世也出色，這樣的兒媳哪裡去找，所以她暗自下定決心，要創造機會讓讓謙寧同齊珞相處。「最近我們家也修了個園子，齊珞沒事的話也去看看，也給我提提意見。哎，真羨慕有女兒的人，我可把你當姑娘看，你可不能同我見外了。」
面對熱情的烏雅氏，齊珞也只能點點頭了。董氏知道不習慣拒絕別人的熱情，這也是齊珞本身的毛病。董氏開口說道「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的，能懂些什麼？不過你們家怎麼也想起修園子了？」
「剛好有一塊空地就收拾出一個園子來，要是我不張羅，我們家老爺一定會把它弄成練武場。自從謙寧在楊康大人手下有發展以後，我們老爺對練武就更感興趣了，總是得空就拉著謙寧說東說西的。要說謙寧可真是好脾氣，從來就不煩，對我們也很孝順，將來呀我就指著這個兒子了。」
董氏點點頭說道「嗯，謙寧是個好孩子，將來發展也好。你嘗嘗我們廚房新製成的點心，這個花生糕沾滿了碎花生，香甜酥軟，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烏雅氏笑著拿起一塊，吃後連連點頭說「果然不錯，你把方子給我一份，我們老爺就愛吃甜香的東西。」
董氏吩咐翠玉去辦這事了。烏雅氏又說道「你不是說讓找個教習嬤嬤嗎？這也是趕巧了，前些天由於太后恩典，宮裡放出了好些個嬤嬤和大齡的宮女。透過宮裡的關係，我幫你們挑了一個，這個教習嬤嬤在宮裡雖然不顯眼，但是經歷的事情可是不少，要不是她執意要出宮，宮裡的那些貴人肯定是不放的。」
「那她家裡還有什麼人沒有？我可是想要個簽死契的，要是家裡太複雜的，也不太適合！」
烏雅氏保證道「這你放心，我都已經說了你的要求了，她家裡沒什麼人了。你想想她一入宮就二十多年，還能有什麼親戚？她也是同意簽死契的。我把她叫進來讓你看看？」
董氏點點頭，烏雅氏向身邊的丫頭吩咐了一聲。齊珞也很好奇，這個教習嬤嬤是個什麼樣的？千萬可別像老刁婆一樣，如果不合心意的話，她一定不會同意的。
不一會進來一個中年婦人，身穿寶藍色的旗袍，上面罩了一個坎肩，頭髮梳的是典型的嬤嬤髮式，插了兩個銀質的頭釵，一絲都不亂，面色有些暗黃，不過眼睛很大，眼神中透著淡淡的笑意。總體來說她給人的感覺是一團和氣，但是看著就是個極為守規矩的人。她不卑不亢的來到董氏面前行禮說「秦氏見過夫人，夫人萬安。」
董氏看了看齊珞，齊珞向她點了點頭。董氏問道「你就是秦嬤嬤了？聽說你在宮中也不錯，什麼要出宮呢？我們家雖是子爵府，但是根基還是很淺的。」
秦嬤嬤站直了身子說道「回稟夫人，奴婢在宮中已經生活了二十多年了，也想要出來看看親戚，沒成想物是人非，奴婢已經不適應那種生活了，所以奴婢才要重新當教習嬤嬤的，畢竟除了這個奴婢什麼都做不了。」
董氏不由的心生憐意，「原來是這樣，你也不要太過喪氣了，總會有你施展的餘地的。我對你倒是挺滿意的，你要是能簽死契的話，你就進我們府，不知你意下如何？」
「夫人，奴婢是能簽死契的，畢竟奴婢已經沒什麼親人了。外面再大也沒有奴婢的容身之處，奴婢一定會盡心盡力的，請夫人放心。」
董氏吩咐翠玉說「你帶著秦嬤嬤先去找管家，簽完後在帶著她休息一下，另外在從庫裡拿些寸頭給秦嬤嬤，讓她做些衣服。」
秦嬤嬤再三感謝後，隨著翠玉下去了。董氏對烏雅氏說道「這真是謝謝你了，我對她挺滿意的，要是沒有你還真找不到這樣的。」
烏雅氏喝了口茶水說道「你滿意就好，我看這個秦嬤嬤可是很規矩的一個人，渾身的氣派就來王府的教習嬤嬤都沒有，要不然怎麼說你們有福氣呢？剛想找教習嬤嬤，宮裡正好放人，要是再平常還真是費些勁呢！」
董氏對烏雅氏再三感謝，坐了一會，烏雅氏就告辭了，臨行前烏雅氏說「你也不要把齊珞那丫頭管的太緊了，要不然會失了靈氣的。我們八旗閨秀同那些漢家小姐還是不同的。」然後又對齊珞邀請道「你可記得上我們家玩呀！要是不合心意也不要過分的委屈了自個，我會再給你找個好的。」齊珞點點頭，送別了熱情的烏雅氏。
回到屋裡，齊珞坐下說道「太過熱情還真是讓人承受不住呢！」
董氏摸摸齊珞的頭髮說道「她怎麼想的，難道你還不知道？吾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無人知，呵呵，這可不是無人知呀！」
齊珞撒嬌的抱著董氏的胳膊說道「額娘，你怎麼能這麼的笑我呢？況且我還小，還小了。」
「這你可以放心，我們是不會讓你這麼早就出嫁的，我們可以慢慢的選，慢慢的看看這些人的脾性，你要是嫁的不幸福我們是不會甘心的。」董氏單臂抱著齊珞輕輕的說。
過了一會，齊珞為董氏整理好衣服，然後說道「額娘，還是將那個秦嬤嬤叫來好好說說吧，我怎麼總是覺得事情那麼的巧合呢？」
「你呀就是想的太多了，我們這樣的人家哪值得別人算計呀，就是想要算計也不會找教習嬤嬤來，不過我還真有些話要吩咐她，雖說學規矩也不能讓她體罰你呀。」董氏說完就吩咐小丫頭叫來了秦嬤嬤。
齊珞發現秦嬤嬤走的每步的距離都是一樣的，而且她的站，坐，行禮都是那麼的行雲流水，齊珞不禁暗自感歎。
董氏說道「既然你已經入了我們府，我也就不客氣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從小就是養在我的身邊，她沒有乳母，所以你的責任就更重了些。齊珞看著聰明懂事，但是心機不深，我和我們老爺也是怕她吃虧，才想要找個教習嬤嬤好好的提點她。你是從宮中出來的，對於紅牆內的爭鬥自然看的比較清楚。我們是不指望她光耀門楣的，但是將來我也不希望她受欺負。所以我希望你在教導齊珞規矩的同時，好好的給她講一講同女人相處之道。」
秦嬤嬤看看齊珞，微笑著說「太太的意思奴婢完全明白了，請太太放心奴婢在這方面還是很拿手的。奴婢看姑娘的面向就是有大福氣的，奴婢一定不會讓姑娘吃虧的。」
董氏點頭說「這我也就放心了，還有齊珞性子有些倔強也有一些小的習慣，可能同別的家的閨秀不太一樣，你就見怪不怪吧。」
秦嬤嬤聽後看了一眼齊珞，齊珞感到她的眼神好像透出一點什麼東西，只是太快沒有抓住。「奴婢明白了，姑娘的事奴婢是不會同外面的人說的，畢竟已經入主中原很久了，當今皇上又提倡漢家理學，閨譽對女子還說還是很重要的。奴婢既然入了府就會全心全意的輔佐姑娘的。」
齊珞問道「聽秦嬤嬤的話，你應該是識字的吧？」
「奴婢只是識的幾個字，是宮中的主子交給奴婢的，宮中歲月難熬，識些字也能過的快一些。」秦嬤嬤恭敬的說道。
齊珞又接著問「既然教你識字，那說明她是看重你的，可為什麼會放你出宮呢？」
秦嬤嬤眼睛裡閃過一絲懷念，很快就消失了，又恢復了如水一般的平靜，「原先的主子是個好人，可是不久就去了，後來奴婢就又分配到別的地方服侍。宮中歲月實在是不易，正趕上太后洪恩就出宮了，只是沒想到奴婢已經不適應外面的生活了。」
齊珞也覺得這種在宮中生活太久的嬤嬤，在外面真的是很難生活，也就不再問了。董氏最後說道「我這個女兒還是挺懂得分寸的，她又從小嬌弱，所以你教她規矩，她要是不聽話的話，也不要用責打來處罰她，你只要給她點時間讓她好好想想，齊珞就能夠想通，要是她再不聽話你就告訴我，讓我來處理。」
秦嬤嬤點點頭保證的說「請太太放心，奴婢只會勸導，不會使用其它法子的。況且奴婢看姑娘就是個讓人心疼的人兒，誰也不會傷害這樣一個水晶似的的人兒。」
「嗯，那以後齊珞就擺脫給你了。」董氏最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