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章 父女談話 文 / 夜惠美
第一百一十章父女談話
坐在回家的馬車上，齊珞拄著馬車的窗欞隔著簾子向外面看去，外面白茫茫的，甚至連天空都被映襯成白色了，天地一片分不出界限。齊珞覺得外面是那麼的寬闊，而她真的有些像籠中的小鳥一樣。是不是有得到就得有犧牲呢？齊珞覺得自己享受到了這個時代最高端的物質生活，同樣也就失去了自由，被這些大大小小的規矩束縛著。齊珞看著外面輕聲的說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聖人明訓呀。」
由於下了雪，道上十分的泥濘，所以馬車行走起來很是費勁，咕嚕嚕的緩慢的向前行駛著。齊珞收回視線，說道「有些像蝸牛爬呢？就不能快一些嗎？」
董氏從紅英手中接過點心盒子，「吃兩塊吧，我知道你餓了，最近在莊子上你都沒怎麼吃東西，怎麼了？」
齊珞拿起一塊放在嘴裡甜甜的味道溢滿唇間，看著母親關切的眼睛，輕歎一聲「這事等到和阿瑪一起的時候再說吧。」
董氏輕輕的撩了撩齊珞額前的留海，心疼的說「那好吧，只是有什麼事不要放在心裡。」齊珞點點頭，輕嗯了一聲。
等她們到家的時候都已經過了晌午了，趙嬤嬤看見董氏她們進來連忙上前說道「太太，你可是回來了，雪滑路不好走，奴婢就怕出點什麼事，真是老天保佑，您平安到家了。」
「雖說走的慢些，但還是很平穩的，家裡發生什麼事沒有？」
趙嬤嬤給董氏上了茶說道「府裡沒什麼大事，一切都很妥當。」然後對齊珞說道「姑娘，惜月姑娘來信讓你有空去她們府上玩兒。」
齊珞點頭應道「哦，我知道了，額娘我有些累，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等阿瑪回來一定要記得叫我，我有事同他說。」
回到了自己屋子裡，齊珞稍微的洗漱了一下，就躺在炕上，炕已經被燒的很熱了，所以齊珞這是蓋著一個薄被。摸著緞面繡花的薄被的面，齊珞其實知道自己的父親一直以來都是有遺憾的，更何況穿越男可能更有野心一些。齊珞明白如果父親真的出了事那麼自己這條命搭進去也無所謂，在現代她享受了自由在古代她得到了華衣美食，這種機會不是人人都有的，自己這一生活的也算值了。只是想到球球，這好像對他不是很公平。齊珞輕聲的說道「還是問問他到底怎麼想的吧。」
齊珞這些天一直再為這件事煩惱，回到自己的家反而心情放鬆了些，所以她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齊珞突然從炕上坐起啦，秦嬤嬤看見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魘著了？用不用喝點水？」
齊珞揉揉額頭說道「不用，我沒事。」她並不清楚夢到的是什麼？這是覺得那個夢境一片紅，好像哪都是紅的，越想越覺得詭異。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阿瑪回來沒有？」齊珞輕聲問道。
秦嬤嬤回話道「已經掌燈了，剛才太太屋裡的翠玉來過了，說是老爺已經回來了。」
齊珞拿起帕子擦擦額頭上的汗，說道「幫我整理一下，我要陪他們一起用飯。」
再次來到董氏的房間，看見桌子上的東西，齊珞不由得一愣。董氏笑著說「你阿瑪今天要請你吃烤肉，我們沒在這幾天他光搗鼓這個了。」
看著炭火盆上的鐵板，在桌子上擺放了豬牛羊肉片，還有雞翅，魚類和蔬菜。肉類全部都醃製好了，凌柱甚至還準備了吃烤肉時的沾料。看著指揮著下人擺放的凌柱，齊珞覺得心裡暖暖的。
等到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凌柱揮退了下人，親自為齊珞她們烤肉，這活一直都是凌柱在做，齊珞一般只負責吃就行。看著有些發愣的齊珞，凌柱向她招招手說「這是怎麼了？挺機靈的一個女兒怎麼變傻了？這可是你最喜歡的呀。我記得在以前不是定下了每週必吃一次烤肉的傳統嗎？」
齊珞慢慢的坐下，凌柱將烤好的肉片放在齊珞的盤子裡，然後就有忙乎起來。齊珞低頭咬著肉片。凌柱問道「問道怎麼樣？我的。」
齊珞點點頭，然後揚起了一個笑臉，豎起大拇指稱讚道「一級棒，真的是一級棒。」
凌柱有些興奮，動作更流利了。董氏清咳了一聲，凌柱反映過來也給她夾了肉片，董氏掐了凌柱一下，然後凌柱拍了一下腦袋問道「啊，我想起來了，聽說你找我有事？」
齊珞放下筷子，將同謙寧在莊子裡的關於職業軍人的談話原原本本的說出來，然後問道「阿瑪。你這到底是要做什麼呢？雖說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會支持你的，可是你也要小心才好，這畢竟不是遊戲，不能從來的。」
凌柱聽後慢慢的用筷子翻動肉片說道「原來你在擔心這個，我的願望沒有變，我這麼做只是想在歷史中留下點什麼。」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這我能理解，可是現代的軍隊思想教育辦法適合這個時代的人嗎？如果出了問題康熙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凌柱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不明白的，這個時代的封建思想要更大一些，他們更能接受忠君的思想，只要稍加引導就成。況且我只是出了個主意，具體的還是得皇上自己拿主意。這些職業軍人我是不會管的，出了什麼問題我也不會插手。因此皇上對我更滿意更放心了，起碼在皇上心中我是一個有能力又沒有野心的人。這事應該不會出問題的，因為給他們上思想課的都是理學大家，向來講究君君臣臣。」
齊珞聽後覺得凌柱的話還是有道理的，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你這麼做是把一把刀子交到皇上手中，康熙是明君還成，要是是昏君的話，那影響就太大了。」
「幾千年的歷史不就是打打殺殺的嗎，我這只是為將來增加一個變數而已，如果昏君當道的話，手握這把刀子的就絕對不是皇上了。齊珞你不明白那些當兵的實在是太苦了，根本領不到多少的銀錢，職業軍人固定化就不會出現喝兵血的事情，而且對他們不當兵後也是有好處的。我希望這種思想能夠延續下去，就算將來那些黑暗屈辱的事情發生，中**人也可以少走些彎路。就算裝備不如洋人，但是制度，思想，訓練方法都會比他們強的。」
齊珞輕聲說道「阿瑪，我好像開始崇拜你了，只是我們畢竟同別的滿人不同，你不覺得彆扭嗎？」她非常想知道這個答案，好像好多穿越男主到清朝後，不推翻清朝的統治就是賣國賊一樣。
凌柱同樣放下了筷子，看看齊珞說道「滿人也好，漢人也罷，不都是中國人嗎？雖說當年滿人入關殺了很多的漢人，那不都是戰爭的問題嗎？哪個朝代不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那些前朝開國的皇帝殺的漢人就少嗎？皇位向來就是在血雨腥風中產生的。康熙是個明君，他除了在繼承人的選擇上出了問題以外，他還是不錯的，況且最後他不是選擇了一個最恰當的人選嗎？」
「康熙雖然是明君但是他再晚年的時候也出了問題，要是沒有雍正的話，還真不知道會怎麼樣呢？所以最可憐的還是雍正，替老子收拾亂攤子給兒子攢家底，還沒得到好名聲。」齊珞有些惋惜的說道。
凌柱聽後笑著說「那是他對繼承人的教育有問題，況且事必躬親未必是好的，累壞了自己也讓大臣們束手束腳，以用人來說，他還真及不上他爹。」
董氏好像不認識的看著凌柱，詫異的問道「你什麼時候懂得這麼多了？這進步也太大了吧？」
「當時陪齊珞看雍正王朝和百家講壇的時候，就記住了些，當時沒多想，現在通過觀察就用上了，畢竟那可都是結晶呀。不過齊珞擔心的也有道理太出風頭也不好，所以最近我可是很老實的，從來不再多說一句話了。」
齊珞看見父親沒有喪失應有的理智不由得點點頭，她其實最怕父親迷失在成功背後的驕傲之中。齊珞知道如果自己衝動的話還可以挽救，畢竟她只是個女孩。但是凌柱要是熱血沸騰的話，那絕對會出大事的。在家庭平安的前提下，凌柱稍稍扇動翅膀齊珞還是不反對的，畢竟結果再壞也不會比歷史中壞吧。
不過聽凌柱這麼一說，齊珞俏皮的拿著筷子當麥說道「感謝cctv。感謝百家講壇，造就了這麼一個冷靜，睿智的父親。」
董氏抬手敲了齊珞一下，笑罵道「沒大沒小，要是讓人見到你這副模樣，誰還敢要你呀。」然後轉頭問凌柱道「你覺得皇上對於齊珞的婚事是怎麼想的？我們真的一點法子都沒有了？」
凌柱喝了口酒說道「看皇上那意思好像不會輕易的委屈齊珞的，我想她可定不會像歷史中那樣只做個格格連宗碟都入不了的。以現在我的爵位來說怎麼樣齊珞也應該是嫡妻的，歷史應該已經變了，所以我並不是很擔心指婚，而是擔心齊珞的婚後生活，這的體統規矩實在是太不是適合齊珞了。」
齊珞一邊給凌柱倒酒一邊說道「沒事的，阿瑪這些事都是要靠我努力才行，你已經為我做的夠多了，」
凌柱拍拍齊珞的肩膀說道「嗯，我相信憑著你的才智一定會處理好的，況且這幾個人選都對你挺有心的。其實只要抓住了男人的心，他就不會輕易地找別的女人。可是清朝男人的心可不好抓，他們的心更大，追求更多，權勢地位名利這些才是他們最在意的。楊康和謙寧看著還不錯，只是楊康背景太複雜，皇上對他也不是很放心。哎，這些事我是幫不上你的，這畢竟是你自己的生活還要你自己經營才好。」
這頓烤肉吃的也稱得上是波瀾壯闊了，齊珞覺得自己同父母的思想好像更近了一步，說實話以前她同凌柱討論歷史人物總是格格不入，現在父親竟然能教導自己了，齊珞暗自感歎道，人的潛力真是無窮的。
用過飯後，齊珞又聽凌柱講起了朝中發生的事情，看著皇子們的明爭暗鬥覺得真是很有意思。凌柱知道自己的女兒很喜歡九龍奪嫡時期，只是作為閨秀她只能在內宅中呆著，見不到外面的市面，這應該讓她很壓抑吧，凌柱心疼的看著齊珞，在這條件下他根本無法改變，所以凌柱就向齊珞生動的講述這些皇子們之間的事情。看著齊珞睜大眼睛，吃驚等等生動的樣子，凌柱覺得心裡是非的高興，講起來也就更賣力了。
董氏看了看座鐘，說道「已經很晚了，你明天還得上大朝，還是早些休息吧，齊珞也要休息了，這些事等有空時再說吧。」
齊珞微微有些遺憾，但是還是說道「額娘說的對，阿瑪你休息吧。」
齊珞躺在炕上聽見外面呼呼的風聲，好像又要下雪了吧。雪後自己院子中的梅花可能會開得更漂亮一些，到時候畫上一幅畫，將最美麗的瞬間留下了，齊珞覺得以自己的水平應該能做到的，畢竟自己的繪畫技巧進步還是很快的。
可能是下午睡的有些多，也可能是聽了父親的話比較興奮，所以齊珞現在有些睡不著了，她閉著眼睛想下午的夢，那到底代表什麼意思呢？齊珞努力的回想著夢中的細節，可是任憑她想破腦袋都沒有想起來，只是當時覺得很害怕，但是為什麼害怕過後又覺得很熱鬧呢？等到自己突然驚醒的時候，齊珞覺得當時好像被人抱住了一樣，真是太奇怪了。
「想不明白睡不著。」齊珞翻了翻身嘟囔著，看見自己的手腕上帶著的那串在寺廟中求的佛珠，想到楊康的迷茫，想到凌柱對雍正的評價，甚至想到了霸道執著，謙寧的欲言又止。齊珞知道他們中的每一個可能都對自己有那麼一絲的好感，但是她同樣知道在他們的心目中，自己能排上名就已經不錯了。他們都是那麼的複雜難懂，可能謙寧稍稍的好一些，以自己的智商是根本就鬥不過他們的。
齊珞捶捶自己的腦袋強迫自己入睡，這些事等選秀的時候再說吧，畢竟離那個時候還是有段距離的。況且只要自己不投入感情，那麼就應該能夠舒舒服服的過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