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初見傻姑 文 / 夜惠美
第一百一十三章初見傻姑
胤禛坐在書房的桌子旁邊，面前放著宣德爐和齊珞遺落下的那個耳墜。他慢慢的拿起那個紫晶耳墜，晶瑩剔透就如同她的主人一樣，鼻間好像若有若無的聞到了那股獨特的梅花香氣。想到了齊珞在古董店的種種表情，胤禛清冷的眼裡不由得透出一絲暖意，只是想到皇阿瑪對自己的暗中警告，『老四，你要是太閒了的話，朕就給你多安排點差事，好好的輔佐太子，不要想太多，這事朕心中有數。』隨後胤禛抬頭看了看書桌上堆滿的各種戶部公文，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胤禛拿出自己一直珍藏的盒子，將耳墜和佛珠放在一起，看著交相呼應的兩個物件，胤禛不由得心中一動，道「眼前的情況真是太複雜了，她再聰慧也還小，真的不想將她扯進來，但是她阿瑪的權勢越來越重，我不能不考慮，那個位置對我來說太重要了。」胤禛的眼神閃過一絲堅定，『啪』的合上了盒子，將它再次放好。
坐在書桌後面，胤禛批復起戶部的眾多公文，看著各色公文，胤禛不由得皺了皺眉，看來戶部問題比他想的還嚴重。高福進來回稟說道「爺，烏先生到了。」
胤禛放下了筆，說道「請先生進來吧。」
烏先生住著拐棍走了進來，先向胤禛拱手行禮。高福上了茶便麻利的退了下去，烏思道看看胤禛說道「四爺，我突然想通了那個御史彈劾索額圖大人的事情，所以就來同四爺探討一下。」
胤禛仔細的看看烏先生說道「這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皇阿瑪不也明發天下了嗎？」
「四爺，你這麼想就錯了，皇上這是要收拾索額圖了，你還是要小心辦差，省的被牽扯進去。」
胤禛不理解的皺了皺眉，烏思道解釋道「四爺，皇上那是一代聖主，怎能容許權臣的存在，皇上向來乾綱獨斷，除鰲拜，平三番又有哪件能事先想到的。如果索額圖現在能夠告老，那麼還能得份尊榮，但是依我看他是不會這樣做的，所以現在只能看著皇上什麼時候下手了。」
胤禛仔細的琢磨了一下皇阿瑪最近的表現，覺得烏思道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更何況這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只是如果索額圖倒了，那麼太子？想到這，問道「如果真像先生所說，那麼太子爺會不會？」
「四爺，皇上是不會輕易地動太子的，他現在的儲位還是很穩當的，削掉了太子爺的一隻膀子，皇上會更放心一些的。四爺，你現在千萬不可異動。讓眾位阿哥掙去，好好辦好皇上交給的差事，皇上必然心中有數。」
「嗯，多謝先生教誨，爺知道該怎麼做了。」
烏思道起身告辭說道「那就不打擾四爺批公文了。」然後看了看外面已經漆黑的天色，輕聲說道「四爺，你還是要保重身體才好，不要太過的累著自己了。」又看了看胤禛的臉色說道「四爺，你子息不旺，想要更進一步還是要多子多福才好。」
胤禛聽後，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會，撇了一眼宣德爐，淡淡的歎了一口氣，高聲道「高福。」
高福進來問道「爺，你有什麼吩咐？」
「你去通知李氏，讓她準備一下，今天爺去她那。」「喳，奴才這就去辦。」
齊珞穿著半新的繡花青色旗袍，梳著一根粗粗的辮子，左手拿著賬本，右手拔了著算盤，正仔細的核對著，畢竟已經接近年關，所以這種俗事就多了起來。齊珞雖然沒有學過會計，但是畢竟有個當會計的老媽，從小還是練就了打算盤和心算的本事的。這些賬本還是按照清朝的記法，並沒有採用現代的法子，他們家已經夠出風頭的了，這種事要是再特立獨行，那麼就太過於引人矚目了。
停了一下，齊珞揉揉肩膀，紅英看見了上前給齊珞按摩著肩膀，齊珞舒服的瞇了瞇眼。紅英說道「姑娘這算盤子可是越打越好了，辟里啪啦的，聽著就是很熟練，難怪太太放心的將賬本交給姑娘呢。」
齊珞彎了彎嘴角，當初她可是在這些近身的丫鬟的注視下裝初學者裝了好久呢？那段裝模作樣的時間還真是挺辛苦的。「嗯，這種事就是孰能生巧，慢慢就好了，其實我也只是稍稍的幫幫額娘而已。」齊珞說完後，又揮了揮手，繼續低頭埋首在賬本中。秦嬤嬤一直在注意齊珞，看見這個樣子也不由得暗自點頭，看來理家這方面，不用太過於費心了。
等到理完了賬本，齊珞站起來，動動脖子，做了做擴胸舉手運動。然後又瞄了桌子上的賬本一眼，雖然大體沒錯，可是還是多了近500兩的意外支出，看來還是要好好的敲打敲打府中的賬房了。不過對於府中的收入和支出，齊珞還是很滿意的。畢竟今年的收益又比去年增加了些，雖然現在他們手中有著巨款，但是如果不好好經營的話，還是有可能坐吃山空的，要是趕上大事沒有餘錢在手，心中也沒底呀。
齊珞坐在椅子上輕輕的敲了敲桌子，想到是不是再開開金手指呢？那些個掙錢的法子齊珞隔一個月就會想一遍，省的用的時候忘記了。只是父親現在越來越位高權重，再加上又是滿人，想了想還是算了吧，錢不在多，夠花就行。
趙嬤嬤又拿了一個本子進來，看見齊珞正在吃著醃製的梅子，未語先笑說道「還是姑娘做事爽快利索，這麼快就理完了，太太知道了對姑娘將來也是放心的。」
齊珞笑著問道「趙嬤嬤有什麼事嗎？額娘在忙什麼呢？」
趙嬤嬤將本子放在桌子上，說道「太太正在清點各色物品，這不正趕上年關嗎，太太想給姑娘換換擺設，也增加些喜慶，姑娘屋子裡還是素了些。更何況今天上咱們子爵府走禮的可是不少，太太正看著入庫造冊呢。」然後指了指本子說道「這是按太太和姑娘吩咐的，記錄奴才們這一年表現的本子，太太吩咐讓姑娘查看後，制定出一個章程來，趕在年關之前發放下去。太太心慈，體諒奴才們，想讓大家過個好年，只是偏偏累著姑娘了。」
「不礙的，畢竟大家都盼了一年了。」齊珞輕輕擺擺手說道，然後又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對趙嬤嬤說道「看這樣子今天是弄不完了，你明天再來取吧，我一准整理好。」
趙嬤嬤笑著說道「這事不急的，姑娘可千萬不要累著才好。」然後又對紅英等人吩咐道「好生伺候著姑娘，要是姑娘累著了，看我能饒得了你們哪一個。」畢竟是管家娘子端起架子來還是很足的。
丫鬟們紛紛點頭應道，紅英更是上前說道「媽媽就放心吧，準保能夠服侍好姑娘。」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趙嬤嬤看著紅英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趙嬤嬤暗想，紅英最近可是越發的長的好了，更何況在姑娘身邊呆久了，紅英身上的氣派也比一般的小戶人家的女兒強上不少，最近向她打聽的人可是不算少，算算歲數也是應該考慮了。趙嬤嬤拍拍紅英輕聲說道「等到輪休的時候，記得家來，我有事同你商量。」紅英點點頭，趙嬤嬤向齊珞行禮告退。
齊珞看了看桌子上的本子，也不由得頭疼，畢竟自己已經理了一天的帳了，只是想起自己家年底發獎金時的那種熱切勁兒，古今同理吧。還是再辛苦辛苦吧，畢竟這一年他們也挺不容易的。
齊珞拿出一張紅色的大紙將獎勵的下人名單和金額都寫上去，又拿出一張白紙將懲罰的人名和金額寫了上去。雖說下人們識字的少，但是齊珞還是會吩咐在這些紅白榜旁邊站著識字的下人將獎懲名單當著眾人公佈。秦嬤嬤聽紅英在旁邊輕聲解釋，也不由得眼前一亮，這個姑娘真真是太難得了，皇上應該會滿意的，只是吩咐過除了大事不准往宮中傳遞消息，秦嬤嬤只能暗自記下。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了齊珞不由得長出來一口氣，身子也有些軟的癱在了椅子上。秦嬤嬤一邊給齊珞捶著肩膀，一邊吩咐丫頭們上宵夜。看見齊珞稍稍的緩和過來，秦嬤嬤說道「姑娘，你已經累了一天了，晚飯又沒用好，還是少進一些，哪怕是喝點湯，暖暖腸胃也是好的。」秦嬤嬤知道子爵府的主子們很少有吃宵夜的習慣，雖然有些詫異但是也並沒有往心裡去。其實會出現這種情況還是由於董氏在現代所受的健康飲食教育，晚上用宵夜容易增加胃腸的負擔，所以為了家人的健康，董氏是堅決的抵制晚上吃宵夜的習慣的。
聽見秦嬤嬤這麼一說，齊珞也感覺胃裡有些空，略略的用些應該沒什麼大問題的。齊珞點點頭，一會的功夫就擺上了四碟小菜和一碗顏色搭配十分亮眼的湯，旁邊還放著一碗煮的黏糊糊的紅棗粥。齊珞不由得食指大動，尤其是看著那碗湯，拿起羹匙喝了一口，覺得味道很棒，不由得問道「這個湯看著很饞人，紅的綠的顏色搭配也好。」
紅英在旁邊說道「這湯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呢？叫什麼，好求湯，聽這名字就可是很有意思的。」
齊珞拿湯匙的手不由得頓了頓，這怎麼聽這這麼的奇怪呢？紅英關切的問道「姑娘，你沒事吧？難道這湯有什麼問題不成？」
「啊，沒什麼，只是聽這這名起的挺好聽的。你知道是誰起的嗎？」
「是傻姑她提的方子和名字，真難為她那麼傻還記得這麼清楚。」然後紅英輕聲湊近齊珞的耳邊說道「可能是東府裡的珍姑娘想出來的吧，姑娘不用擔心，傻姑的身世已經沒有人知道了，太太已經把痕跡全都抹除了。」
齊珞聽後，咬了咬嘴唇輕聲的問道「她的腦袋真的有問題嗎？這種複雜的方子都能記得住？」
「她說話甕聲甕氣的，而且也沒什麼條理，甚至連最簡單的數數都不懂的，可能只是記得一些以前的事吧。」
聽完後，齊珞也沒心情用飯了，草草的用過後，又以疲憊為借口，草草的洗漱上炕睡覺了。等到紅英她們離開了內室，齊珞睜開了眼睛，抱著被坐了起來。這個傻姑可能是穿越者，只是她的運氣很差穿成了奴婢，極有可能被東府的董鄂氏或者齊珍發現套出了一些現代的知識，所以便有了東府的頗具現代化的生意。她後來可能沒用了就真的給董鄂氏她們給弄傻了，甚至打死扔了出來，只是命大來到了自己府上，齊珞不由對她的境遇露出了一絲同情。
齊珞揉了揉腦袋，可是事情真的這麼的簡單嗎？如果傻姑是穿越者她又怎麼可能說出八阿哥是最後的勝利者呢？這明顯是不對的呀，難道她穿越的時候記憶混亂？不過傻姑傻了這一點齊珞還是相信的，畢竟她入府已經很長時間了，要是裝的話會很容易露出馬腳的，最重要的是父親現代的練兵法子她不可能沒有聽說，如果沒有傻她一定會找他們的，不過還是自己親自試試比較穩妥。
齊珞輕聲說道「等到試過後再決定拿你怎麼辦吧？」
等到第二天，齊珞找了個借口支走秦嬤嬤，然後吩咐紅英說道「傻姑做湯的那個方子不錯，你把她叫來，我問問看還有沒有其它的方子？」紅英應了一聲，就吩咐人去喊傻姑了。
齊珞感到手心裡都是汗，她真的感到很緊張，不一會傻姑在紅英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傻姑穿著半舊的袍子，渾身上下打扮的就同粗使的丫頭一樣，長的濃眉大眼的，身材也比一般的姑娘壯碩。齊珞一隻盯著她的眼睛，發現她的眼睛裡只有單純和透著絲絲的傻氣，齊珞的心不由得稍稍放下了。
「你就是傻姑？那些做菜的方子是誰教給你的？」齊珞問道。
傻姑嗡聲的說「啊，我就是傻姑，姑娘長的真好看，嘻嘻，傻姑喜歡你。」紅英拍了她一下說道「那是主子，不分尊卑的，小心挨板子。」
聽見這話，傻姑坐到地上抱著雙膝說道「不要，不要，太太不要打我，我再也不說話了，我一定按太太的吩咐做，不要打我。」說完便嚎啕大哭，根本就問不下去，看來她是真的傻了，齊珞揮了揮手讓人將她領了下去。
齊珞輕聲吩咐紅英給她安排輕鬆一點的活計，這也是她唯一能為傻姑做的了。當然齊珞也可以很聖母的解除她的奴籍好好的照顧她，但是那麼惹人注意的事情齊珞是不會做的，畢竟全家的安全還是最主要的，齊珞也不由得慶幸傻姑現在在她們府上，老天還真的庇護他們一家呢，齊珞雙手合十向天空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