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一十二章 慶功宴會(二) 文 / 夜惠美
第四百一十二章慶功宴會（二）
邁進大殿，裡面自是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由於康熙尚未駕臨，所以更多的親貴大臣湊在一起談笑議論，見到太后紛紛跪地請安，落座後，齊珞四處打量，自己的額娘自然被眾多貴婦圍著，可是在大殿內卻沒有瞧見凌柱，難道又被康熙招去了？覺察到眾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再也不敢四下觀瞧，安靜莊重的坐在那，仿若泥捏的塑像。可瞧見完顏氏竟然同富察氏交談甚歡，還是讓齊珞眼裡透出一分驚疑，尤其是八福晉竟然也向完顏氏那湊去，心裡暗生警覺，富察氏今日敢提前進宮，管家高全竟會放行？難道她對府中的事情掌控弱了？而完顏氏她們又在想什麼？
「額娘，額娘。」弘旻坐到齊珞身側，看了一眼正在同八福晉談笑的富察氏，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今日富察側福晉隨著弘時哥哥入宮請安，是我允的。」
「弘旻，你」齊珞更是吃驚不已，弘旻捏了捏弘歷的小臉，垂下眼簾壓低聲音解釋「最近除了近衛軍凱旋，在朝堂上也有大事，那就是請封世子，弘時哥哥是阿瑪長子，我又有耳疾，要是能養在富察側福晉身邊，他的指望就會更大一些，有道是大孫子小兒子，在瑪姆眼裡他也算是長孫，要不是小舅舅一戰成名，瑪姆恐怕會直接讓阿瑪將弘時哥哥交給富察側福晉養育。」
「所以耿格格『病了』？」齊珞暗自歎氣，請封世子？在她的記憶裡雍親王根本就沒有世子，可現在歷史成了這個樣子，她也說不准了。
「耿格格也算是個聰明人，弘時哥哥始終不是她親生，她的心思恐怕更多的放在邀寵上，明哲保身，她還真是不吃虧。」弘旻揉了揉弘歷的腦袋，起身湊到齊珞耳邊輕聲道「額娘，此處不是說話的地，等回府我再同你細說，你不用憂心，她們算計不過我，皇瑪法對小舅舅的婚事似應非應，十四嬸和八嬸覺得有指望才敢如此讓你沒面子，其實要是讓皇瑪法曉得阿瑪內宅不穩，她們會更得意。」
「弘旻，我並不是那般無用。」齊珞有些羞愧，竟然還得讓剛滿十歲的兒子為她費神？本來應該她照料弘旻才對呀，「額娘，外公曾經說過，您就是要讓人護著疼惜的人，在閨閣時有外公他們，阿瑪自然也會如此，但他畢竟不過，現在交給兒子也不錯，額娘，你不會讓兒子表孝心的機會都沒有吧。」
還沒等齊珞說什麼，弘旻笑著轉身坐到了皇孫中間，垂眼聽著關於請封世子的議論，臉上不時的露出一絲羨慕和失落，有人悄聲道「雍親王的嫡子弘旻真是可惜，要不是耳疾，哪輪到弘時出頭？」「就是呀，你瞧德妃娘娘好像很中意弘時，拉著他的手就沒鬆開過，可惜了弘旻好才學。」
弘旻心中好笑，難怪額娘總是喜歡裝委屈可憐，真是難得的樂趣。掃了一眼在德妃面前賣乖的弘時，又瞧了一眼巋然不動的阿瑪，彈了彈手指，弘時的算盤打錯了，以阿瑪的強硬性子，哪會受別人影響？暗自歎了一口氣，弘歷何時才能長大？他雖然精於算計，但並不喜歡，「你這副愁眉苦臉給哪個瞧？」十六阿哥拍了一下弘旻，「十六叔。」弘旻起身行禮，眼裡透著真誠的笑意，「侄兒，在想那道算題，不曉得十六叔解出來沒？咱們可是有綵頭的。」
「你小子，這回怎麼也不能讓你搶先。」十六阿哥拉著弘旻開始興致很高的談了起來，眼裡偶爾閃過一絲的盤算，咬咬牙低聲道「弘旻，當叔叔的勸你一句，你是四哥嫡子，額娘又出自致遠公府，世子之位不用太過擔憂。」
弘旻笑著點頭，凡事留一線，他即使同十六阿哥親密，也不會將心中想法相告。眾皇子也自然面帶笑意的談天說地，一副兄友弟恭親密無間的情景。胤禛如同往日一般少言寡語，但由於胤祥在身側，臉上緩和不少，眼底透出點點的笑意，聽著胤祥說著他府中悠閒的生活，稱讚他的兒女，胤禛甚至也插上幾句。
「四哥，剛剛聽說皇阿瑪會將安親王府的郡主指給齊玨，先娶嫡妻，然後還興許納側室，彷彿是德妃娘娘的侄女。」
「老十三，這些就是我沒聽說，現在也瞧見八弟和老十四得意的樣子了，齊玨那小子，哪是輕易被人擺佈的？」胤禛眼底笑意更濃上幾分，掃過正同十阿哥談笑的胤禎，他恐怕到現在還不曉得，那藥就是他『尊敬』的八哥派人下的，「老十四的心也挺寬的，嫡子傷了，還能談笑風生，也對，兒子多還是有好處的。」
胤祥愣了一瞬，不敢接話岔，壓低聲音「四哥，十四弟新添的小格格，您是沒瞧見，眉眼上雖然同十四弟和年氏相像，可是湊在一起怎麼瞧著怎麼不順眼，還真是奇怪了。」
胤禛輕嗯了一聲，京城中的哪件事又能瞞得過他？「皇上駕到，百官跪迎。」眾人紛紛起身跪在地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康熙沉穩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凌柱，還有一身戎裝的楊康和齊玨。
太后也想要起身，康熙快走兩步扶住她「皇額娘，兒子來遲了。」太后理解的拍拍康熙的手「皇帝怎能如此說？你要處理軍國大事，是哀家早到。」
康熙扶著太后重新落座，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剛剛他可是沖凌柱發了好一通的火，同軍國大事一點邊都不沾，目光落在低頭跪著的凌柱身上，暗暗咬牙，覺得那一腳踢輕了，應該重罰他才是。要不是不忍他受委屈，還真應該將公主指給齊玨，「皇帝。」太后輕聲提醒，康熙沉聲道「眾卿平身。」
「謝萬歲。」眾人磕頭後起身重新坐好，康熙舉起酒杯「眾臣工，為凱旋的近衛軍慶功。」率先飲盡美酒，康熙命令眾皇子敬楊康齊玨，其實就是他不下命令，皇子們又怎麼會錯過機會？尤其是活躍的十四阿哥拉著楊康說個不停，楊康面色沉靜的聽著，齊玨只飲了一杯，嫩白的臉上透出幾許酒氣帶起的緋紅，使得他更俊朗上幾分，引得貴女們偷偷的將目光落在他身上。
等到三阿哥敬酒時，齊玨站起身面有尷尬之色「王爺，奴才實在是不勝酒力。」康熙攥著酒杯輕笑「給英武伯換茶水，他可是有名的三杯就倒，擱在平時倒也無妨，可朕一會還要怎麼也不能讓他先醉的不省人事。」
「奴才叩謝皇上。」齊玨端起換上茶水的酒杯，同三阿哥對飲，其餘眾人聽見康熙所言，自然也都明瞭，他的婚事也該定了。十四阿哥眼裡透過一絲不甘，在身份上實在是爭不過安親王府嫡出的郡主。八阿哥掩去眼中得色期盼，帶著笑意主動敬齊玨，著實誇獎他一番。
坐在郡主們中間的絲嘉，自然聽見眾人的議論，心裡有一絲緊張的絞著帕子，目光瞧瞧的掃了一眼齊玨，忙收了回來，心跳得更快了，閉眼平復了一下，再睜開時眼裡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端起酒杯輕抿一口，也分不清是喜是羞。
「絲嘉，前幾日那個孤本有幾個不明瞭的地方，明個兒我去康親王府。」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湊到她身邊，「你就是太安靜了，讓別人搶了風頭，論身份你也不比她們差，為何不爭一爭？在才學上你更是勝她們一籌，那日聚會倒真是好笑，要不是你明瞭，她們還拿著拿著珍寶當瓦片呢。」
「不能這麼說，我也只是多讀了幾本書罷了。」絲嘉並不在意，平靜的眼裡不見一絲的波瀾，掃了一眼驕傲自得被眾星捧月般的安親王府郡主「嫉妒，攀比，巴結那多無趣，做好自個兒的事情也就是了。」
「你彷彿同以前不同了呢。」絲嘉眼裡透出幾分自信的笑意，看向坐在皇子福晉們中間的齊珞，心中很是感激。
「你也再瞧四福晉？」少女順著絲嘉的目光望去，雖然齊珞身邊圍得人不多，但絕不冷清，略帶一絲羨慕說道「四福晉的福氣咱們是真真是比不得，致遠公的聖寵，娘家弟弟的出息，哪個能威脅到她在雍親王府的地位？只是嫡長子的耳疾，無法請封為世子，弘時阿哥也有是個有心氣的，要是再能拖上幾年等弘歷阿哥長成就好了。」
「福氣一說也有些緣由，但更多的還是四福晉的努力，若不然為何老天偏偏厚愛她？至於請封世子的事情，雍親王如何想才是關鍵，外人哪能插得上話？」
「這話倒也妥帖，四福晉也著實不易。」少女湊到絲嘉的耳邊，低嚀「四阿哥以前可是極為敬重捨身護駕的那拉福晉，四福晉剛成親那會不也受了許多的委屈？連添三個嫡子才好上一些，不過，要讓我面對冷酷的雍親王真真是一日都相處不得，瞧著他雙目就打顫，而且你也瞧見富察側福晉的容貌了？聽說她很得四阿哥看重呢，外人只瞧見四福晉的風光，哪能明瞭她的苦楚？」
絲嘉心中並不贊同，她那樣聰慧的人兒，雍親王應該看重才是，但此事不易多談，慢慢的轉移話題，說起了別的新鮮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