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一十三章 慶功宴會(三) 文 / 夜惠美
第四百一十三章慶功宴會（三）
推杯換盞，太和殿內很是熱鬧，康熙也面露得色，興致很高的同近臣皇子們對飲，不時爽朗暢快的笑著，溜鬚拍馬之言不時的傳進他耳中，康熙心中自然更是妥帖。凌柱在眾人的注視下舉起酒杯向楊康敬酒「莊親王世子，若是沒有你的栽培，齊玨也不會如此爭氣，作為他阿瑪，用這杯酒拜謝您的提攜之恩。」
「致遠公教子有方，齊玨才一戰成名，而且他對我輔助甚大，若沒有他的法子，進駐西藏也不會如此順利，他的軍功爵位都是拼回來的，皇上金口玉言稱讚其，年少英才前途必不可限量。」
「行了，你們兩個就不用在朕面前咬文嚼字，楊康有功，你，凌柱同樣功勞不小，為朕訓練出近衛軍，又調教出齊玨，朕很是欣慰。」康熙此時開口插話，對於凌柱的聖寵，眾人已經有些麻木了，悄悄瞥了一眼楊康，見他神色如常，也不由得感歎楊康的厚道。凌柱拿起桌上的酒壺湊近給楊康斟酒，壓低聲音「世子爺，京郊陵園。」轉身恭敬的向康熙敬酒「奴才謝皇上厚愛，萬死不足以報皇上隆恩。」
「日日這麼說，朕的耳朵都灌滿了。」康熙眼裡透著一絲的不悅，輕責「哪個要你以死相報？只要你心中有朕，對朕忠心，朕就不會虧待你。」
凌柱自然聽的出康熙語氣中的抱怨，揉了揉後腰，低頭不再言語，康熙眼底閃過笑意。楊康猛然單膝跪地「奴才懇求皇上恩准。」
大殿裡寂靜下來，凌柱悄悄的退回原位，注目看著楊康的表演。康熙放下酒杯，詫異的開口「何事讓莊親王世子如此為難？」
「奴才懇請皇上准許，讓戰死西藏近衛軍將士的骨灰入京郊陵園受後人香火。」楊康虎目中湧出幾分的濕潤，向康熙磕頭，齊玨起身跪在楊康身後「請皇上恩准。」
「朕准了，從今個兒起，凡事戰死的英魂皆入陵園。」康熙站起身，將杯中酒灑在太和殿的青磚上，沉聲道「明日朕將親自送英魂入園。」
「謝皇上隆恩。」楊康重重的磕頭，康熙親自扶起楊康，感歎道「你能有此的心腸，才能為朕訓練統領近衛軍，有你在朕身邊，朕安心，安心。」
「皇上，您對奴才恩比天高，奴才」楊康手快摸了一下眼角，康熙拍拍他的肩頭「朕不用你萬死不辭，朕看重的是你的心性，莊親王兄生的好兒子。」
莊親王臉上露出驕傲，但還是起身行禮「奴才當不的皇上的誇讚，是楊康自個兒爭氣，奴才奴才愧對於他。」楊康低頭掩去眼裡的波動，攙扶起莊親王，輕喚一聲「阿瑪，阿瑪，是兒子不孝，讓您憂心。」
「好，父慈子孝，理應如此。」康熙高聲讚道，天家也是有骨肉親情的，眼裡帶著期盼的掃了一眼眾皇子，阿哥們也適時的表現出對他的孝心，可康熙卻覺得除了胤祥和一派平靜的胤禛之外，其餘的有些刺眼，舉起酒杯飲盡美酒，卻感到嘴中苦澀。
齊玨瞧見沒他什麼事也想要起身，此時康熙卻發話「當日在教場你曾經說過，不立戰功就不成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朕許你雙喜臨門。」
大戲開場了，齊珞按下心中的煩悶，富察氏也應該親自動手處置了，不能總是藉著別人的手，讓她們一個一個都覺得自己除了撒嬌賣乖之外，沒有任何的心機，生活過的太安逸了，反倒失了剛嫁時的銳氣，想到竟然讓十歲的兒子動心思幫自己，這個額娘是不是當得不太稱職？不喜歡是一回事，可是誰讓自己是胤禛的福晉？內宅不穩，還用他插手，宣揚出去，康熙那也不見得會喜歡。
深吸一口氣，齊珞打起精神，注目觀瞧跪在大殿上的齊玨，心中感慨，絲嘉是個幸福的女人，不會面對妻妾爭鋒。覺察到眾郡主的氣氛突然緊張起來，尤其是安親王府的郡主，齊珞的視線又落在一臉平和的八阿哥身上，他此舉能拉攏到阿瑪和齊玨最好，要是不行，也可以在胤禛心裡留下根刺，但他們從來就不懂得何為父愛。
齊玨低頭，明瞭他是不能再拖了，閉了一下眼睛，抬頭望向康熙，清脆的說道「奴才懇請請皇上做主。」
康熙先掃了一眼殿內眾人，「胤祀，你曾在主管禮部，自是曉得規矩，你說，朕該給英武伯齊玨指個什麼出身的合適？」
「皇阿瑪乾綱獨斷，兒臣不敢妄言。」胤祀起身，故作思索沉著聲音回稟「兒臣覺得齊玨出自公爵府，本身才華又為皇阿瑪看重，不妨下嫁宗室郡主格格，以示皇阿瑪恩寵。」
「老四，你有何看法？按風俗講，齊玨也算是你的小舅子。」康熙的手捻動佛珠，目光落在胤禛身上。
胤禛看都沒看齊玨一眼，彷彿同他不相干一般「兒臣覺得孝順明理，能相夫教子的女子即可。」
「就如同你福晉那般？」康熙眼裡笑意更濃上幾分，眾人打量目光落在齊珞身上，胤禛楞了一瞬，齊珞沒有如同往日一般嬌羞靦腆，而是起身甩帕子行禮「兒媳愚鈍當不得皇阿瑪如此誇讚。」
「老四福晉，近前來。」康熙也有些發愣，這丫頭怎麼會主動出頭？齊珞挺直身子，款步輕移來到胤禛身側站定，偷偷向他綻開笑顏，胤禛嘴角微不可見的向上翹起，康熙坐在高處自然瞧得一清二楚，手轉動佛珠的速度更是快上幾分。
「愚鈍？朕瞧著不盡然，老四內宅平穩，雍親王府上下井井有條，德妃還常在朕耳邊誇讚你。」
「皇阿瑪，兒媳不慎頂用，只求內宅平穩，不讓爺費心，著實當不起額娘的誇讚，十四弟妹賢惠淑德，寬和待人，甚至對富察側福晉都親切和熙，兒媳還是應該多向她請教才是。」
胤禛忍住了笑意，在康熙的目光中，十四福晉低下頭，心中惱怒，齊珞的誇讚彷彿用針戳心一般的難受，而康熙的話更是讓她抬不起頭來「老十四的內宅最近倒是風頭正盛，朕瞧你這樣就不錯，胤禎福晉，敬重嫂子是應該的，但你要記得嫡庶有別，要有皇子福晉的體面。」
「謝皇阿瑪教誨。」完顏氏跪地，語氣中帶著幾許的嗚咽。康熙不再瞧完顏氏，而是和悅的開口「齊玨由你教養長大，事關他的婚事，朕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皇阿瑪，齊玨雖是兒媳的兄弟，但兒媳已是出嫁女，理應不再對公爵府的事情多言，您英明果決，自會指良配於齊玨。」
「朕的致遠公，你說，你想聘個什麼樣的兒媳。」凌柱搶步上前，語氣裡帶著一絲的不甘「奴才唯皇命是從。」向康熙偷偷抱怨般的瞧了一眼，明明剛剛在內殿就為這事噴過一次火了，現在還問？自己的後腰還疼著呢。
「那朕就為你做一次主。」康熙目光重新落在齊玨身上，「剛剛胤祀所言甚合朕意，齊玨年少英才，當配宗室女。」
胤祀眉骨跳動兩下，壓住心中的興奮，不求把凌柱完全的拉過來，只要稍稍偏向即可，孫子怎麼也比外孫重要，而且還能得到公爵府的音信。康熙眼裡帶著嘲諷的瞧瞧胤禎的不甘，甚至還掃了一眼老實忠厚的三阿哥，他們倒是心齊，一個都不落，若是能將這份心用在別處，那該該多好。
康熙站起身，背著手，響亮的聲音傳遍太和殿「康親王之女孝順穩重，品貌出挑，朕加封為和碩和瑞郡主指婚於致遠公嫡子英武伯齊玨，即日完婚。」
「謝主隆恩。」齊玨，康親王同時謝恩。絲嘉在眾人的羨慕目光中微微低頭，同樣起身謝恩。胤祀心下一沉，眼裡透著苦笑。十四阿哥心中雖然失望，但他本就曉得爭不到嫡妻之位，偷偷得哀求的看向德妃。
德妃心下為難，不忍不助胤禎，可康熙的警告在耳，她又怎敢妄動？宜妃早就聽九阿哥說起過德妃的打算，即然八阿哥沒有如意，又怎麼能放過機會？關切的問道「德妃姐姐身子不舒坦？怎麼臉色這般難看？」
其實德妃的神情雖然有些許的不自然，但面上絕對沒有露出分毫，由於大殿裡聲音不大，宜妃之言自然落入眾人耳中。康熙看向德妃「你對朕的旨意有意見？」
「皇上，臣妾不敢，和瑞郡主同英武伯乃天造地設，臣妾瞧著樣樣般配。」德妃在康熙探究的目光下，連忙解釋。
齊玨自從凱旋之後，自然也瞧見府中的熱鬧，明白康熙指了正妻，府中也不見得會消停，納妾康熙就管不得了，看了一眼齊珞，有回頭看看凌柱和董氏，朗聲說道「奴才懇請皇上准許，今生只娶和碩和瑞郡主，永不納妾。」
如果說康熙的指婚，讓眾人意外吃驚，那齊玨的當眾請旨，就徹底的震動了太和殿眾人，雖然也有不納妾的，但齊玨畢竟是公爵府嫡子，又憑軍功封爵，將來興許爵位還會高，到時一門雙爵，就娶正妻，他還真是出人意表，態度堅決，大臣們探究的目光落在齊玨身上，而女眷們羨慕嫉妒的看著面露感動之色的絲嘉，一時大殿裡更是寂靜異常，落針可聞，眾人靜靜的候著康熙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