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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零二章 施耐庵是卞元亨的表哥 文 / 悍威

    第二百零二章施耐庵是卞元亨的表哥

    這次從基地一共帶來了幾十桿天闕銃,給湯和二十桿,因為他要承擔起保護基地的任務來,在水面上巡邏,天闕銃是最合適的武器,給士義留了十桿,現在還剩下三十五桿,第三營和第四營各十桿,自己還能留下十五桿給自己的大本營裝備。

    回來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讓呂珍帶人將丁溪場的圈出一塊地方來,作為高度機密,再調派大本營的一個百人隊三班巡邏,將這裡看守起來,等著士德過來,馬上又可以接著開工。

    選址自然得挨著河邊的那塊地方,方便船隻來回運輸貨物,旁邊還有韃子原來的駐軍軍營,現在作為隊伍的軍營暫時駐紮這,將那裡騰出來,作為生活區,這樣,工人們的生活區和工作區挨著,和外界盡力隔絕,減少洩密的可能性,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表現,工人們都是能夠遵守自己事先的約定的,但是還是做好防護措施,以免這個粗鹽提純的秘密洩露。

    「大哥,你叫我們?」呂珍和卞元亨走了進來。

    「是,我不在這幾天,隊伍訓練得怎麼樣了?」張陽問道。

    「大哥,又要有仗打了?」呂珍問道。

    「這個仗多得是,就看咱們怎麼打了,但是,隊伍一定要訓練好了,我要的不是拿著長矛的農夫,我要的是可以和韃子面對面死磕的精銳。」張陽說道。

    「放心吧,大哥,我現在的隊伍,就是韃子的馬跑到跟前,沒有命令,也不會後退,即使馬蹄踏到腦袋上,也能面不改色地將長矛插進馬的肚子裡。」卞元亨說道。

    「這次回基地,又帶來了幾十把天闕銃,你們第三營和第四營,各裝備十把。」張陽說道。

    聽到有天闕銃,兩人先是一喜,接著又是滿面愁容:「大哥,能多給點嗎?就這麼幾桿,我沒法分啊。」

    「好啊,那就不要分了,統一裝備給我大本營。」張陽說道。

    兩人立刻改了口吻:「不用了,不用了,螞蟻再小也是肉,雖然有點少,總比沒有好吧!」

    張陽肚子裡暗笑,這幾個人啊,都想搶著要天闕銃,都嫌少,可是也沒有辦法啊,天闕銃的產能有限,得過上幾個月,才能裝備齊,可是,時間不等人啊。

    「呂珍,你的隊伍除了訓練之外,再交給你一個任務。」張陽說道。

    「是,大哥,保證完成任務。」呂珍還沒有聽到是什麼任務,就已經拍著胸脯應了下來。

    「鹽場該重新開工了,你派一個百人隊,將鹽場中間壘一堵牆,把鹽場分開,將那邊的兩個百人隊的住房騰出來,圈起圍牆。」張陽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窗戶外面的地形比劃著。

    這麼簡單?他還以為大哥給自己一個什麼樣的任務呢,如此簡單,就是個泥水匠的活兒啊,派上一個百人隊,兩天就幹完了。

    「大哥,有人要加入我們嗎?」卞元亨問道。

    卞元亨腦子反應快,立刻想到,大哥讓騰出這塊地方,肯定是有情況。

    「我打算,將粗鹽提純搬到這裡來,以後,基地專門造武器。」張陽說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有點吃驚,但是仔細一想,大哥這麼做,好處非常明顯,鹽場這裡的鹽,不用再周折地進行轉運了,在這裡,直接轉化為精鹽,裝船出售,利潤肯定很高。而基地,專門用來造武器,一定會增加人手,提高天闕銃的產量。

    「明白了,大哥。」呂珍說道。

    「圍牆一定要建得高一點,防止被外人偷窺,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張陽說道。

    「是,大哥。」

    「接著回去訓練吧。」張陽說道。

    呂珍向外走去,卞元亨卻遲鈍了一下,沒有動彈。

    「元亨,還有什麼事嗎?」張陽問道。

    「大哥,如今我們的隊伍剛剛建立起來,正是用人之際,我想向你推薦一個人。」卞元亨說道。

    「好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凡是和我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面的,我都歡迎。」張陽說道。

    「這個人是我表哥,而且,他曾經給韃子做過官。所以,我怕……」卞元亨有些遲疑。

    「曾經給韃子做過官,後來為什麼不做了?」張陽問道。

    「兩次為官,都因為他為人正直,同情民眾,看不管韃子的所作所為,憤然辭官。」

    「這樣的人,你還怕什麼?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人,我們的隊伍,正需要這樣的人。」張陽說道,一個正直的官員,在元朝這種**的制度中,自然處處受排擠,而這種人,反而正是自己需要的,「你表哥他叫什麼名字?」

    「他本名叫施彥端,字耐庵。」卞元亨說道。

    施彥端,字耐庵,那不就是施耐庵嗎?張陽心頭一陣激動,提起施耐庵,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那個水滸傳,可是四大名著之一啊。

    「他在哪裡?快帶我去。」張陽急不可耐地說道。

    卞元亨心中一驚,看自己大哥這樣子,簡直像是貓見了老鼠一樣,迫不及待了,他和自己的表哥很熟嗎?怎麼像是失散多年,馬上就能相見的兄弟一樣?

    「他現在在花家垛居住,不問世事,好像正在寫什麼書,但是我的這個表哥,參加過兩次科舉,中過進士,他是個人才,就這麼窩在鄉下,我為他不平,所以,就想舉薦給大哥。」

    「快,我們馬上就去。」張陽已經等不及卞元亨說這麼多話了,花家垛就是白駒場附近的一個村子,他知道這個地方,離自己家張家墩非常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但是,張陽一直都在鹽場忙碌,對於附近住了這麼個大人物,居然沒有耳聞。

    「士信,備馬,集合一個小隊,準備出發!」張陽大聲喊道。

    「元亨,你和我一起去。」張陽說道。

    「是,大哥。」卞元亨看大哥如此激動,自己也很高興,看來,自己的表哥很有名嘛,他臉上也很光彩。

    駿馬奔馳,馬蹄在串場河邊的官道上揚起一片塵土,十幾個人,騎著馬,飛速向北方奔去。

    施耐庵,施耐庵,怎麼會在這裡?自己只有一個李善長,遠遠不夠,這次一定要將施耐庵說服,加入自己的隊伍。

    張陽的穿越,讓張士誠的起兵反元早了幾個月,但是,縱觀整個歷史,仍然在按著原來的方向進行著,施耐庵,仍然在等待著明主,這個明主,就是張士誠。

    施耐庵,本名彥端,又名子安,字耐庵。在童年時期,就聰穎過人,於是其父施元德把他送到海陵東隅之白駒場讀書。他的童年,就打上了白駒的烙印。他勤奮好學,才思敏捷,很快成長為滿腹經綸的飽學之士。

    而卞元亨比施耐庵晚生了幾年,卻是不喜歡讀書,反而喜歡舞刀弄劍,後來因為見義勇為,打死了鹽城巡撫,受到通緝,只好隱姓埋名,到了芙蓉村,安定下來,成了一名獵戶。

    施耐庵的仕途,卻充滿了曲折,他在十九歲時,初涉科場,一舉考取秀才;但是直到三十歲,才考取了舉人。後到大都參加進士科考。他躊躇滿志,期望著金榜題名。不料,事與願違,卻名落孫山。他深愧有負父老鄉親厚望,白首為功名,無顏回家。

    還好他在大都認識了一個好友劉本善,官居國子監司業,經過多方打點,恰逢山東鄆城縣訓導有缺,便舉薦施耐庵前去赴任。

    在鄆城期間,施耐庵做了官,自然想實現自己的夢想,他倡導學習,廉潔奉公,同情百姓,指導農桑。但是,在元朝的這樣一個官場中,他的正直作為反而引起了上司和地方豪紳的不滿,每每受到刁難。尤其受到一個叫做吳林的紳士的誣告,施耐庵終於體會到官場黑暗,舉步維艱,於是憤然辭官。

    這段時間,不僅讓施耐庵體會到做清官的艱難,也讓他見識了社會的黑暗,而且,他還四處走動,遊覽了魯中名勝:水堡村訪問宋江後人,景陽崗憑弔武松廟,石碣村拜謁三賢桐,黃堆集(即黃泥崗)考察劫「綱」遺址,獅子樓聽評書說話。聽樵夫晨歌,和漁夫晚唱,過金沙灘,經斷金亭,穿黑風口,攀梁山道。在鄆城期間的經歷,讓他積累了豐富的素材。

    次年辛未,施耐庵三十五歲,元廷又舉辦了一次特殊的科考,施耐庵求仕之心未泯,長途跋涉再次來到大都,這次修成正果,獲得賜進士的功名,被委派到錢塘擔任縣尹。

    但是,施耐庵並沒有吸取第一次的「教訓」,他官雖然高了,卻仍然秉性不移,他倡導農桑,輕賦薄稅,秉公執法,抑制豪強。施耐庵的正直行為時時受錢塘達魯花赤的干預。兩次做官的經歷,讓他體會到在這個分為四等人的朝廷裡,他的理想抱負,是無法實現的,於是,再一次辭官,此時已經離家十餘載。

    這次徹底死心,他不再追求仕途,回家的念頭越來越強烈,於是他從錢塘日夜兼程,趕回高郵,但是,家中的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妻子季氏夫人早於前年病故;老父也臥病在床,不久人世,悲痛欲絕,慨歎造化弄人,十幾年的經歷讓他頓悟了很多。不久之後,他續絃申氏,教書種田,耕讀兩行,安心當起了一個不問世事的鄉儒。

    此時的施耐庵,大隱隱於市,教書之餘,以大宋《宣和遺事》為藍本,進行渲染誇張,著手寫《江湖豪客傳》。也就是流傳後世的《水滸傳》。

    如果沒有張陽的起義,興化還在安定之中,但是,張陽已經舉起了義旗,施耐庵雖然已經過了憤青的年齡,但是,他那顆渴望造福百姓,反抗強權的心,卻越來越強烈了。

    「大哥,前面就到了。」卞元亨說道。

    普通的茅草屋,已經有些破落,在冬季的冷風中,微微顫抖,門上一幅對聯,被冷風撕扯了一個角。

    「吳興綿世澤,楚水封明煙」張陽默默地讀到,這裡面的意思,大概就是現在的施耐庵,已經安心於隱居水鄉,著書立說的心態了。

    昔日劉備三顧草廬,今日有我張陽請施耐庵出山,他會答應嗎?張陽心中下定主意,就是來三次,五次,還是十次,也要把他請出來。

    況且,自己還有卞元亨呢,兩個表兄弟之間,總是有些情分的吧?

    「表哥,表哥在家嗎?」卞元亨大嗓門喊道。

    「咯吱,」隨著卞元亨的喊聲,房門被打開,一個中年婦女,頭上插著一根木簪,穿著普通的素白色的長錦衣,一雙眼睛卻好奇地打量著院門前的幾個人。

    他們牽著戰馬,穿著粗布的衣服,身上背著一種奇怪的武器,個個都是雄姿勃發,為首的兩人,更是神采非凡,一看不是普通人物。

    「你們找誰?」她問道。

    「敢問可是嫂嫂?小弟是來找表哥施耐庵的。」卞元亨彎下腰,做了個揖。

    「你是?」開門的人,正是施耐庵的續絃申氏,可是她並不知道施耐庵還有什麼表弟。

    「小弟是卞元亨啊,表哥在家嗎?」卞元亨也不認識申氏,只能是看到表哥才能相認了。

    「他去北寶寺南側的說書場聽人說書去了,還沒有回來。」申氏半信半疑地答道。

    原來任何人寫書,都是要積累素材的,這個施耐庵,還喜歡去聽人說書,借此來完善自己小說的思路。

    看來這次要無功而返了?

    本來申氏是打算將他們迎進屋的,但是,看著他們一行人,她心中就猶豫了,這些人的身上,有一股殺氣,恐怕是來者不善。

    「那就叨擾嫂嫂了,我們改日再來吧。」張陽開口說話。

    卞元亨聽出了大哥嘴裡的無奈,可是他也沒辦法,這次是來說服表哥出山的,可不能粗魯,再說了,雖然吃了閉門羹,但那個人是表嫂,自己能怎麼辦?

    他扭轉頭,準備牽馬回去。

    突然,他眼前一亮,遠處的小路上,慢慢悠悠地走來兩個人。

    身著長褂,下面一個長褲,一雙黑色的布鞋。頭髮束起,紮成一個髮髻,左手拿著一個酒壺,步伐沉穩,兩眼放光,嘴中還在不停地大喊:「真是大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啊,把土地都分給了農戶,這樣農戶們再也不會受地主富戶的欺凌了!」

    「老師,您小聲點,要是被朝廷的人聽到了,會有大禍的。」另一個男子在後面說道,他的年紀看起來,要小很多,是施耐庵的學生。

    「貫中,好男兒敢作敢當,也不枉來人世一遭。」他說著,突然呆住了,自己家門前,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隊人?還都牽著馬,是什麼大人物?

    「表哥!」卞元亨已經認出了那個人正是自己的表哥施耐庵,連忙大聲喊道。

    施耐庵定睛一看:雖然比原來變得有些高了,但是那眉目輪廓,還和原來一樣,正是自己的表弟卞元亨。

    「元亨!」施耐庵喊道,「你怎麼來了?自從上次你在鹽城殺死了巡撫,就一直沒有你的消息,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是啊,表哥,我也剛剛打聽到,原來你搬到白駒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大哥,張士誠。」

    「你就是張士誠?」施耐庵睜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看著張陽。

    「是啊,我就是,如假包換。」張陽說著,看了看施耐庵身後的人,也是不相信地問道:「這位是羅貫中?」

    他身後的那個人愣住了:「是啊,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卞元亨也糊塗了,怎麼好像都不認識,怎麼又都認識?

    剛才的風吹過來,張陽將他們兩人的對話聽得明明白白,雖然只叫了「貫中」兩個字,但是,毫無疑問,肯定就是羅貫中了,否則,哪裡還會有這麼湊巧的事。

    此時的羅貫中,還是一個毛頭小伙子,他拜到施耐庵門下,最後,也成了一個大作家。

    張陽心中一動,一個也是拉,兩個也是拉,把他們兩個,都拉入伙好了。

    「請入寒舍一坐,」施耐庵說道:「娘子,還愣著幹什麼,快讓客人進屋啊。」

    申氏這才確定,真的是自己的親戚,趕緊揭起門簾:「快請進。」

    張陽讓衛隊在外面守候,和施耐庵客氣了一下,才進了門。

    雖然只是三間茅草屋,裡面佈置得卻是非常有品味。正門對著的,是一個屏風,屏風後面,是一個書桌,兩旁牆上掛著一些字畫,其中一個,皓然在目:一個威風凜凜的漢子,正騎在一隻吊睛白額大虎上面,那個結實的拳頭,正在向老虎的頭上招呼。

    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那個打虎的壯漢,怎麼和卞元亨有幾分相似?

    「這是我在寫書的時候,順勢畫的。」施耐庵看張陽在注視著這幅畫,解釋道。

    「敢問先生,這幅武松打虎,怎麼和元亨有些相似?」張陽還是好奇地問了出來。

    「這個……」施耐庵說道:「書中人物,自然都來自現實生活,又是在現實生活之上,昇華出來的,武松打虎,元亨也空手打過老虎,所以,我就將兩者聯繫到一起去了。」

    張陽轉頭,不相信地看著卞元亨:你小子,還空手打過老虎啊?

    「這倒不假,」卞元亨開口道,「只是,我不是用拳頭打死老虎的,而是用腳踢過去,結果,正中老虎下頜,是老虎的關鍵穴位,就彷彿打中了人的太陽穴,純粹運氣,運氣。」

    「老師在寫這一段的時候,一邊寫,一邊還在回憶汴壯士的打虎過程,名為寫武松,實則寫的是壯士你啊。」羅貫中在一旁說道。

    卞元亨有些飄飄然,自己曾經空手打死過老虎,也算是條響噹的漢子了,可是,打老虎再威風,也不如現在打韃子更過癮,他想起此次來的目的,便想轉移話題。

    「書上寫得再好,也是空談啊,如果能實現表哥的願望,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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