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足球流氓 第六十八章 將回憶留下,然後繼續向前 文 / 指下人生
早晨的陽光透過白紗的縫隙鑽進了靜靄的病房,刺目的灼熱使得床上的病人甦醒過來,睜開眼,看見的是一個長長的人影直拖到房間的另一角。
「贏了嗎?」林飛本能的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腳打著厚厚的石膏綁在半空中,而水音則如小貓般抓著自己的手趴在床邊沉沉的睡著。
「贏?」張毅掉轉身,順手扔了支煙過去:「球網都快被你射穿了,你說呢?」
「呵,這麼牛比?」林飛笑著點上煙,朦朧的煙霧在空中繞出一副奇妙的圖案:「一切都結束了。」
張毅點頭:「以後有什麼打算?」
林飛有些茫然的看向窗外:「以後?不知道。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摸了摸水音柔順的秀髮,林飛又道:「醫生怎麼說?」
張毅苦笑:「由於那麼牛比的射門,你要付出6到8個月的代價。」
「是嗎?」林飛囈語著:「高三一年的空白再加上半年多,近兩年的空白。看來我注定和足球沒緣了。」
張毅搖了搖頭,想笑,卻笑不出來。林飛自從學會踢球後總是囂張的喊著要當職業球員,要踢世界盃,可一次次的在外界因素的影響下放下足球。
「對了。其他的禽獸呢?徐雲,張建怎麼樣了?」林飛這才發現病房裡有些空蕩蕩的。
張毅剛想開口,病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林飛露出一絲笑容,正是這幫人自始至終的幫助自己。
「這下報應終於來了。」當頭走進來的是再次賣拐的徐云:「我的傷只要3個多月,和你一比真是愉快啊。」
「3個月?怎麼可能?你這是傷上加傷啊?」
徐雲笑著看向張毅,張毅輕歎道:「壞事做多了,總是要遭報應的。徐雲是軟組織挫傷,再嚴重時間也不會太久,而你,是硬傷。」
林飛淚奔:「我有做壞事嗎?」
話剛說完,禽獸堆裡冒出一個纏著白紗的腦袋:「害我失血過多,導致看見護士mm都舉而不堅,還說沒做壞事?」
「張建…」林飛本想說些感謝的話,但看著笑吟吟的禽獸們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恩…好吵啊。」正不顧醫院規定大聲叫嚷著的禽獸們在同一秒閉上了嘴,水音昂起腦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剛看清情況便鬧了個大紅臉,自己竟然靠著林飛便睡著了,更讓她想找個地洞的是竟然還這麼多人意味深長的看著。
「呃,不打攪你們小兩口親熱了。」袁濤垂涎三尺的歎道:「張毅呢,出來!」
張毅想了想,隨即**的點了點頭:「那倒也是,記得洗床單。」
此時水音總算知道了那天晚上自己聽不懂的夢話是什麼意思了,一張小臉紅的知道該往哪放了,心裡很想跟著出去,但看著林飛吊在半空中的傷腿和林飛似笑非笑偏又透著溫柔的神色卻又怎麼也站不起身。
眾人散去,病房裡只剩下兩個人急促的呼吸,林飛很想搞點飛機出來,但一想到很有可能某個禽獸正拿著手機**,再想想日後這些照片又將被極沒人性的貼上「當代大學生同居秘密」之類的標題弄到網上,林飛縱然**焚身也不敢有所動作了。
「水音?」
「嗯?」水音的聲音很輕很柔,顯然也期待發生點什麼。
「我的背包呢?」林飛的話不僅讓她也讓擠在門縫上期待好戲的禽獸們失望了,原來場上可以和瘋子般不顧一切的林飛竟也有不敢放手去做的時候。
「啊,一起帶來的。」水音急忙站起身,此時的氣氛確實奇怪的讓她既想繼續呆著又想盡快逃離:「比賽結束後我們來醫院的,東西都在芭比那。」
看著水音如受驚的兔子般奔跑出去的身影,林飛禁不住宛然一笑,放下早該放下的,然後去珍惜眼前的幸福。這一刻,林飛直覺得輕鬆了許多。
「林飛的背包?」斜靠在坐椅上的芭比和水音目光相接,神色依舊冰冷,但卻擋不住的露出一絲疲憊。接著從滿地的背包中挑出屬於林飛的雪白色的挎包。
「謝謝。」水音笑著道了謝。
看著水音的背影芭比的眼中又透出一絲羨慕的神采。
「呵,怎麼?」坐在一旁的方雨頓時笑了起來:「冷美人終於也動情了?」雖然他不知道芭比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他依稀記得是從和前一任男友分手後才開始有了變化。都說女人的心思是最難猜測了,方雨對此可以說有深刻的體會。
果然的,芭比立刻又讓他見識到女人千變萬化的一面,臉色立刻又冷若冰霜:「我的事情你少管,管管你自己吧。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
方雨神色一變,歎道:「還能怎麼樣?已經不再是職業選手了,自然是回校完成學業了。」
芭比腦袋一歪,忽又發現自己竟在模仿水音的動作,忙又正了過來。看向方雨臉色依舊,心中鬆了口氣:「那你整個晚上不停在重複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方雨混身一震:「斷了也要踢?」接著又是長長一歎:「是啊,斷了也要踢。但那又怎麼樣呢?我從成為職業選手以來就改用『bloodrabbit』這個id,就是希望自己能多些血性,但是啊,到頭來我始終只是一隻兔子。不管怎麼樣在身上塗滿紅色,我始終是一隻聞狼色變的兔子。」
「是嗎?」芭比低歎一聲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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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再一次的降臨大地,繁忙了一天的醫院總算也安靜下來,護士mm打著哈欠準備收工,哈欠剛打了一半卻又被噎了回去,若不是走廊上還有些燈光,她簡直想尖著嗓子大喊兩聲可以讓禽獸們獸血沸騰的救命。那一頭竟有一個人影急沖沖的跑了來,等近身後一顆小心提到嗓子眼的護士mm終於鬆了口氣,過來的是一女生,還是很漂亮的那種,只是很有些魂不守舍。
「請問,林飛在哪個病房。」女生抓著護士mm的膀子忙不迭的問道,本該柔順的長髮在不顧一切的奔跑後顯得有些凌亂。
又是一個病人家屬,護士mm如此想,臉上露出職業的笑容:「林飛,記得是0748號病房…」
「謝謝。」女生不等護士mm說完就急匆匆的跑了去。
「哎…哎!」護士mm叫了兩聲,女生卻已跑的遠了。「還沒跟她說,病人下午就已經出院了。」
女生站在0748號病房前努力的將呼吸平靜下來,輕輕的敲著,回答她的卻是一陣寂靜。
女生忽的停下動作,悄悄的推開門,迎接她的果然是空無一人。一顆心猛的沉入谷底。
走到床前,一件雪白的球衣靜靜的躺在同樣雪白的床單上,已經有些褪色的黑色的「00」竟顯的如此刺眼。
「林飛…」女生小心的捧起這件曾那麼緊的貼著自己肌膚的球衣將其死死的摟在懷裡。一張紙片悄悄的滑落:「再見了。」
看著空曠的只有一片雪白的病房,女生的目光無力的環視,就連那病房號都似在嘲笑著她的幼稚。
而另一邊,一輛火車呼嘯在鐵軌上載著疲憊並快樂著的一群人漸漸的消失在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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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足球流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