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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簡三 定三輔 北地起烽煙 第一百四十二章 勝 文 / Y冷冰凝Y

    第一百四十二章勝

    樊稠率自己麾下的騎兵對潘鳳追擊本身就是個錯誤。沒有了那萬餘步卒相助,樊稠所部的騎兵數量又不比潘鳳虎豹騎多多少,戰鬥力更是不可相比,只是豹騎幾陣飛射加上虎騎在後追擊便使得樊稠騎兵損失近千。

    而當樊稠選擇依照先前潘鳳所使用的戰術時,便早已落入潘鳳的陷阱之中。

    「豹騎停馬,精射!虎騎追擊!」

    近兩千豹騎隨即勒住戰馬,停於原處,皆是以弓箭進行精確射擊。而虎騎則與樊稠騎兵一般,一分為二緊追不捨。

    「怎會如此?退!速退!」樊稠面無血色。

    同樣的方法,潘鳳使用便可扭轉局勢,但他使用卻讓自己陷入更加被動的局面。掉頭看著緊追不捨的虎騎以及站在原處不斷射著弓矢的豹騎,樊稠的心那個悔啊!

    他可沒有那種信心和虎騎一樣調頭硬拚,不然的話絕對會被那些弓矢射成篩子。

    不得不說,經過長時騎射訓練的豹騎,在立馬精射的時候,準確度還是非常高的,幾乎每支箭矢都能對樊稠麾下的騎兵造成一定的干擾以及傷害。

    樊稠看著一支流矢從自己身側飛過,心裡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早些退到自己步卒的陣營之中,到時候借助步卒再反殺回去,畢竟以兵力來說他還是佔據極大的優勢。至於現在潘鳳會不會逃跑,他早已不再去管,能夠保得自己的小命就已經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什麼!」樊稠策馬急奔之時卻看見遠處正有兩隊人馬正在廝殺,一支毫無疑問便是他先前所率的萬餘大軍,而另一邊,雖亦是涼州軍,但打的卻是「潘」字大旗,顯然是屬於潘鳳麾下。

    只是戰至一處的兩軍高下卻一看便知,樊稠麾下的步卒只顧著自己四處奔逃,只有少數幾隊士卒能夠集結起來,進行小規模的抵抗,但在數倍於自己的兵力圍剿下也只能顯得是那麼的徒勞。

    「樊稠小兒,速速下馬投降!」

    潘鳳帶著麾下的豹騎緊緊在他身後緊緊追著,依舊是箭雨不斷。三壺箭,特製的箭矢更小巧卻更有穿透力,一壺甚至能放五十支箭矢,對於豹騎來說無疑增強了「火力」,追得不亦樂乎。

    這本便是潘鳳所想的誘敵之計,也正是配合張繡那探子所傳達的信息所想,以自己最為精銳的虎豹騎做餌,讓樊稠失去判斷力,最後緊追而出,如此一來自然不能指揮那些速度較慢的步卒。

    而張義,則帶著潘鳳麾下的萬餘涼州軍於遠處埋伏,待得樊稠走遠便一齊殺出,以絕樊稠軍後路。

    「呼~呼~」

    樊稠戰槍上不斷的滴著鮮紅的血液,口中不斷喘息著。血液是從他自己緊握的指尖所流,而那粗重的喘息,則是深深的不甘。

    「無路退矣!何不死戰?眾將士,隨我掉頭殺了潘鳳這廝!」

    終於,在強烈的怒意之下,樊稠再也忍受不住,駐馬掉頭,撥開飛射的箭矢,向緊追不捨的虎騎衝去。

    見自己主將這般,他麾下的騎兵自也不會落後,與樊稠一般,被他氣勢所感染,反正已經無路可退,若是再退,也只是落入潘鳳軍的包圍,不若與潘鳳殊死一搏,或許將他斬殺之下還能留得性命。

    「呀!」

    樊稠能在西涼軍中為董卓重用,這武藝自然不差,衝入虎騎中後戰槍一挺,劃過一名虎騎將士身上的重鎧,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

    雖說這一槍並不能瞭解這名士卒的性命,但強大的衝擊力還是將那名士卒捅落馬去,在地上不斷翻滾,顯然不死也只剩下半條性命。

    而有了樊稠的帶領,他麾下的騎兵們亦是士氣大漲,用手中大刀抵敵虎騎手中的戰槍,一人被戰槍刺落之後便迅速接上,再與虎騎戰於一處。

    樊稠又見虎騎中有一人持「無雙」大旗隨諸人來回衝殺,自是眼熱,將戰槍棄於一旁,持長弓射之。

    只是這執旗之人可不一般,乃是張夯是也!

    張夯何人?不就是無雙軍中持帥旗之人麼!但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有一個極其輝煌的後世……

    張夯乃是曲阿人,在潘鳳穿越的這個世界來說或許只是一個臂力大些的士卒罷了,但即便是潘鳳也不知他身負「絕學」,特技便是「血路」、「強運」、「金剛」、「籐甲」四項,雖武藝極差,但也不是一箭就能射中的。

    只見張夯並無發現此箭,而這箭在將要射中他時,竟不幸被豹騎所射的流矢擊中,折為兩斷,掉落於地。

    張夯究竟乃是何人?曲阿小將,亦是神亭鬼見愁是也!當然,這並不是事實,只不過這張夯運氣實在太好罷了。

    見自己箭矢無用,樊稠亦是遺憾不已,但身邊虎騎接近,已無再射的時間,只得復取戰槍,與虎騎殺於一處。

    只是衝鋒之中的虎騎又豈是如此好抵擋的?

    強力的衝擊力瞬間便從樊稠麾下的騎兵之中一穿而過,失去衝擊力的虎騎將士亦是結成一團,互相支援,再與樊稠騎兵一戰。

    那些騎兵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戰爭,手中的戰刀劃過對方鎧甲之時竟然只能在鎧甲上留下一條深印,便是力量極大的將士,也只能將對方擊落下馬。

    「潘鳳!」樊稠再次架開了身邊一名虎騎的戰槍,雙目血紅,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潘鳳,衝向他嘶吼著:「勿管他人,只取潘鳳性命!」

    能夠如此做殊死一搏,潘鳳亦是對此人十分敬佩,只不過此時樊稠或許能夠將因憤怒而爆發出超越以往的武力,但一隻再強壯的羊能夠與一隻成年野生的老虎相比麼?

    就算樊稠不上來尋找自己,潘鳳也早已忍耐不住,畢竟虎騎每一名士卒都是極其寶貴,在樊稠的槍下死一名,潘鳳的心裡便會痛好久,這可不僅僅是錢的問題了,要知道虎騎可是他親自訓練出來的,有好多都是跟隨他許久之人,只是這虎騎所建時間終究還是很短,訓練不足,若是陣勢熟練,互相配合默契,又怎會將同伴曝於對方兵器之下?

    那些聽得樊稠嘶喊之聲的騎兵們,頓時放下身邊的虎騎將士,拍馬直向潘鳳衝去,欲要擒「王」,希望將潘鳳擒獲之後,能將如此必敗的形勢改變,如此一來倒是讓潘鳳放心不少,至少虎騎可以在後面追著,不用再和對方肉搏,也就杜絕了損失的可能。

    看著向自己衝來的樊稠,潘鳳冷哼一聲,取馬背上的寶雕弓於手中,拉開滿月,稍稍瞄準樊稠頭顱,便一箭射去。

    「呀!」

    樊稠自是見到潘鳳搭弓,亦是做足準備,見弓矢急速飛來,便欲取槍格擋。

    潘鳳臂力多大?恐怕只有與他交手過的呂布、潘鳳、孫堅等少數幾人才能知道,畢竟多數的人根本無法使得潘鳳使出全力。而這一箭,潘鳳顯然已經使出了全力,那五石有餘的強弓射出的箭矢速度何其之快?

    樊稠方才舉起戰槍,便覺一陣罡風撲來,那槍尖卻是勘勘從箭下劃過,根本無法觸碰到飛速的箭矢。

    見箭尖不斷放大,樊稠早已絕望,根本連躲閃的自信也早已失去,只是雙目緊閉,只等箭矢穿過自己頭顱之時。

    「啪」的一聲,那支箭矢相差毫釐將他頭上鐵盔分為兩斷,直往後飛,遂又穿入兩名騎兵身體,帶起一陣血花。

    「我沒死!」樊稠首先想到的便是摸了摸自己頭,除了披散開了的頭髮外,竟是沒有一絲傷痕,難不成潘鳳此箭射偏了?

    潘鳳的箭法怎麼可能會這麼差!此直面精射,便是樊稠的透頭顱再小上一圈潘鳳也有信心能夠一箭射中,只是他為何要這麼做?

    「若再不投降,下一箭定射你頭顱!」

    潘鳳又拿出一箭搭上,瞄了瞄,顯然是在等待著樊稠自己請降。

    或許是被潘鳳那一箭鎮住,樊稠駕馬的速度也好似慢了一些,但原本距離便近,使得樊稠如今離潘鳳亦不過十數步的距離,而對面豹騎亦是早已張弓搭箭,等其若是再要靠近便一齊射之。

    樊稠不發一言,待得再近數步,遂一拍坐下之馬,加速而去。如此近的距離不過瞬息便至,樊稠看著與潘鳳距離越來越近,遂即大喝一聲:「拿命來!」

    手中戰槍只瞄一處,便是潘鳳坐騎,他亦知自己武藝決然不是潘鳳對手,但只要將能將潘鳳打下馬去,則大事便可成矣!

    「殺!殺!殺!」

    看著自己主將如此奮不顧身,那些騎兵們自也不甘落後,亦是奮不顧身,往豹騎之中殺去,但先前幾陣箭雨之下,能夠剩下的早已不多,便是衝鋒起來,也顯得那麼無力。

    「螳臂當車!」潘鳳將弓別於馬背,遂取盤古斧在手,一揮,喝到:「棄弓換刀,隨我殺!」

    春哥應聲而起,頓時潘鳳便與樊稠兩馬相交。

    棄掉手中長弓之後,豹騎其實與一般騎兵並無太大的不同,與樊稠麾下騎兵戰至一處反而還稍顯下風,若不是樊稠騎兵早已損失殆盡,恐怕豹騎亦要死傷無數。

    樊稠本就沒有在意潘鳳大斧,幾乎是不要性命一般,直取春哥。

    潘鳳見樊稠模樣,怎肯讓他得逞?若是他這一斧下去勢必能讓樊稠死於自己斧下,但春哥顯然便會被他戰槍所傷,遂將斬下去的大斧以一手所持,另一手抓住樊稠刺來的戰槍,槍尖勘勘在春哥身前止住。

    潘鳳剛想使力將樊稠扯下,他便全力將戰槍收回,只是那大斧力沉,潘鳳僅一手亦非樊稠能擋,雖後仰閃避,卻仍舊在他戰甲之上留下一深深的痕跡,險險的避過。

    二人交馬而過,卻是以樊稠身受一斧告終。

    「潘鳳潘無雙,名不虛傳!我非其敵手!」樊稠心中暗歎,但他亦是知道今日必然逃不出去,遂再提戰槍,復又駕馬而回,心中早已絕然,既然無路可退,不若背水一戰!

    「當真不降?」潘鳳手持盤古大斧冷冷的看著樊稠,問道。坐下春哥亦是對樊稠先前那一槍十分不滿,長嘶一聲。

    聽得潘鳳之語,樊稠亦是一陣猶豫,原本死戰不過是因為面子問題,加上又無路可退,如今聽得潘鳳說降之語,他又如何還能提得起戰意?看著原本跟隨自己的親兵們一個個在刀下死去,亦是感覺淒然,只得將手中戰槍棄於地上,言道:「全軍住手!我願降!」

    「如今形潘鳳勢大,我非其敵手,不若先降,想必他定然不會殺我,也可在其軍中等待時機,若是可說其將自己放回華陰,則……」

    想罷,樊稠翻身下馬,而那些原本跟隨他的騎兵雖已不剩多少,但見主將已降,亦是停下廝殺,雖仍舊咬牙切齒,但終究還是下馬放下手中兵器投降。

    便是潘鳳亦想不到樊稠竟然被他幾句話便說降,雖心中不信,但對方畢竟已經將手中武器棄於地上,而且也已經下馬請降,自然不能不允,而且如今樊稠大軍早已十不存一,根本起不了什麼風浪,遂言道:「收繳兵器,先委屈樊將軍了!」

    潘鳳身邊之人自是明白他的意思,遂取繩索將樊稠綁縛。

    此戰,潘鳳麾下虎騎折損過百,加上以往折損,虎騎自建以來,竟是死傷過半,若非虎騎對操練要求並不高,恐怕潘鳳也無法對此軍進行補充。而豹騎亦是死傷兩百餘人,且此兩百人有小半乃是騎術不精,于飛射之時自己從馬上摔落,被身後所追的騎兵踐踏而死,而其餘則是持刀與樊稠騎兵交戰之時折損。

    「將軍!」待得樊稠被綁縛之後,張義亦是駕馬而來,到得潘鳳面前言道:「奉將軍之命於路上埋伏,俘虜敵軍四千餘人,被其大半逃脫,我軍死亡一千餘人,重傷七百餘人,輕傷三千餘人,」

    潘鳳聽罷亦是唏噓不已,這樊稠麾下的大軍顯然也是精銳,在被兩路夾擊之下竟然也能對自己麾下的軍隊造成五千餘人的傷亡,若非施計,恐怕自己便是能勝也絕對是慘勝。

    命人將所有戰死之人皆埋入一地,潘鳳方才領軍回弘農而去,反正如今華陰已取,而樊稠亦被自己所擒,只需等得張繡取下青泥隘口,則長安便如在自己囊中一般,潘鳳自是不急。

    待回得弘農大帳,潘鳳方才命人將樊稠壓上。

    「先前不降,為何此時卻降了?」潘鳳坐在帥位上,手中拿著盤古大斧,輕輕的擦拭著,看都沒有看樊稠一眼。

    「先前乃是我勢大,為何要降?」樊稠倒也不是個愚人,後又道:「而後則是中你之計,知不可敵,為何不降?」

    看著在上面仍舊擦拭著大斧的潘鳳,樊稠心裡也十分沒底,若是此刻潘鳳一斧將自己斬了,自己便無處訴苦去了。

    「你可知你不降便使我大漢折損了數萬將士!」潘鳳抬了抬頭,殺氣頓顯。

    在此種殺氣之下,樊稠彷彿頓入冰窖一般。戰場之上有萬軍戰意相抵,自是無法感覺到潘鳳那種氣勢,要知道潘鳳帥軍皆是親入戰陣,手上死去的人絕對不會任何人少,那種殺氣早已練成,配上他那種氣勢,如今面對面之下,樊稠如何能擋?只覺得冷汗直流,險些拜倒在地。

    「給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原本樊稠心中早已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聽得潘鳳所言,頓時大喜,言語之中更是有些顫抖,言道:「若放我離去,我定歸華陰,獻於潘將軍!」說罷見潘鳳仍舊沒有什麼表示,忙又道:「長安守軍亦是我部親信,將軍此行目的想必便是長安,只需我回去,則長安便屬將軍矣!」

    「將軍!」於一旁的張義聽得樊稠之言,對潘鳳言道。

    潘鳳拿起盤古大斧,吹了口氣笑道:「我早知將軍乃是真心相投,如此,樊將軍且先下去休息,隨我一同前往華陰。」

    聽得潘鳳之言,樊稠心中雖有些失望,但亦是有些慶幸,至少自己小命卻是保住了。

    見樊稠被一眾親衛帶下去,張義方才忍不住言道:「將軍,我觀此人定非真降,何不殺了?」

    「哼!他所降乃是形勢所迫,若非如此,他又怎會從欲嗜我血肉而變得如此卑躬屈膝?」潘鳳冷哼道,如果樊稠當時仍舊以死相抗,或許潘鳳還會從心裡那麼小小的佩服他一下,但最後樊稠還是讓他失望了,竟然選擇了投降。「我敢肯定,若是放他回華陰,他定然據險而守,阻我大軍之路!」

    「既如此將軍為何不將他叉出去殺了?」張義不禁疑道。

    雖說潘鳳有種特別的癖好,便是欣賞那種歷史上有名的將領,比如樊稠這廝便是董卓麾下大將,若是他真心投降,潘鳳絕對不會介意他曾經反叛,畢竟只要使用得當,他便是想要再叛也絕不可能,但對於這種別有企圖之人,潘鳳又怎會留情?

    潘鳳笑了笑,言道:「欲取長安,還需用到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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