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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簡三 定三輔 北地起烽煙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逃出生天 文 / Y冷冰凝Y

    第一百五十一章逃出生天

    劉備好不容易,帶著關羽、張飛、劉辨、簡雍以及數名親衛從洛陽城逃脫,竟見到遠處有大隊騎兵向他們趕來,自是大驚。

    「主公,速速下馬,將兵器藏於身後立於一邊。」李儒心跳不已,從此處看來,那些騎兵絕對潘鳳安於洛陽城外的守軍,若是被這些騎兵注意,而前來查問的話,恐怕他們絕無性命可留。

    「那可是敵軍騎兵,難不成你想讓我們下馬束手就擒,然後送掉性命?」張飛本就因先前之事心情不好,聽了李儒之言,更是如同爆發一般,開口喝道。

    「若想留住性命,還望主公按在下所言辦!」李儒強忍著肩上的痛苦,跳下馬去,不斷的擦拭著面上的汗水。

    雖不知李儒為何會有此言,但劉備終究還是決定信他一次,從馬上跳下言道:「翼德,照先生所言行事。雲長且記得攙扶好秣陵王殿下。」

    張飛冷哼一聲,但既然自己大哥都如此說,他也不便反對,遂下馬將蛇矛擲於地上,蹲於一邊休息著。

    關羽小心的將劉辨從馬上扶下,亦是將青龍刀藏好,站在戰馬邊上。

    看著漸漸接近的騎兵,李儒、劉備等人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只是這支騎兵竟然不曾搭理他們,從他們不遠處飛馳而過,帶起一陣煙塵。

    「呼~」看著飛奔而去的騎兵,李儒亦是捏了把汗,原本身上早已乾涸的血跡,卻又被這汗水給化開,使得箭傷更加疼痛。

    「他們怎麼走了!沒看到我們?」張飛大感不解,對身邊的關羽問道。

    然關羽又怎會知道其中道理?看著遠處隆起的煙塵心中慶幸不已,若是再戰,恐怕他們絕對逃不出如此多騎兵的追擊。

    「先生,他們為何……」劉備一臉疑惑的開口對李儒問道。

    李儒深知此刻不是長聊的時候,開口言道:「主公,此地不宜久留,若他等發覺,定然會回身而追,待得洛陽遠些,在下再為主公解惑不遲。」

    正帶著騎兵往洛陽趕去的胡車兒似乎總感覺有什麼遺漏的地方,但卻怎麼也想不出究竟是什麼地方感覺不對。

    「不好!」忽的,胡車兒彷彿想其了什麼,驚道。

    先前於遠處見到數十匹戰馬,原本胡車兒以為這些戰馬乃是北地之人運來洛陽販賣的商旅,平日裡因戰馬稀缺之下,胡車兒倒也不曾少見這些馬販,運氣好的戰馬能被人買去,還能賺些銀錢。只是現在才想起,如今并州一地外族入侵,胡地的馬商這個時候又怎麼有機會來到洛陽,並且還有那麼多的戰馬?

    想罷,胡車兒便想回軍追擊,但他又恐自己判斷錯誤,遂即命麾下一部將領其中一半騎兵繼續往洛陽趕去,而自己則是帶著其中一半騎兵回頭追向那幾名所謂的「馬販」。

    「原來如此,先生當真高明!」

    劉備於馬上聽著李儒解釋,不禁大笑。

    「以此說來,倒是這麼多的戰馬救了我們?」簡雍剛才面對一眾騎兵心裡懼怕不已,然如今聽得李儒所說,竟是因這些戰馬而躲過那些騎兵追擊,亦是感覺好笑。

    「雖暫時得以瞞過他們,但我等還需小心行事,尋小道逃離司州方是正事。」李儒深知剛才絕對不像眾人所想的那麼簡單,其中驚險異常,如果對方不是心急洛陽之事,而是如同以往的西涼軍一般搶掠一番,屆時他們也只有上馬逃跑一途。

    但就算是逃跑,他們就一定能跑的過騎兵的追擊?幾人中除卻劉備、關羽、張飛三人以及幾名親信還有一戰之力外,其他諸如劉辨、李儒、簡雍之輩要麼就是文弱書生,要麼就是身上有傷,就算是還能一戰的關羽、張飛,身上也是多有箭傷,屆時定然會被對方騎兵追上,恐怕也就劉關張三人能夠還有機會跑掉。

    「對了,三弟,為何命你前去皇宮中尋找當今天子卻空手而回?」如今難得逃出生天,關羽也是放鬆不少,對張飛問道。

    「說到此就來氣啊!」張飛張口便是冷哼,言道:「皇宮之中的禁衛當真難纏,老張我領著麾下將士左右衝殺,險些喪命……」

    話說當時,張飛獨領千餘人,欲往內宮衝殺而去。

    然當時禁衛已得荀攸之命,自然是全力守護好通往內宮之路,又怎會讓張飛有機會殺入其中?

    但全盛的張飛又豈是常人能夠阻擋?

    只見他大喝一聲,手中蛇矛全力一揮,竟是使得數名禁衛倒飛出去。乘此機會,張飛更是一馬當先,殺出一條血路,任何膽敢攔於他路前之人皆是被一矛刺死。

    而張飛所帶之軍因張飛之猛也是越戰越勇,竟是壓了那些禁衛一籌,若非兵器衣甲之物實在無法和禁衛一比,恐怕早已殺入其中。

    「喝!」見周圍禁衛漸漸有不敵之樣,張飛更是大喝一聲,從人群之中衝出,帶著數百人便想進內宮尋找劉協。

    但天子守衛又怎會如此不堪?張飛方才殺出一條路來,便又見從另一方向殺出數百人,擋住他們去路。

    「給我死開!」張飛自是不懼,仍舊持矛殺入其中,凡是他過之處,皆無人可敵。

    但此時,於那數百人之中,有一持劍之人竟是一劍將張飛身後一騎兵刺死,隨後翻身上馬,追張飛而來。

    「叮!」

    張飛聞身後有罡風傳來,忙揮矛阻擋。

    然此劍速度極快,便是張飛亦是險些無法抵住,便是如今,那長劍亦是刺在了他的衣甲之上,好在他蛇矛阻攔一下,並未深入,只是堪堪刺破衣甲,受了點皮外之傷罷了。

    看著眼前這中年男子,張飛竟是感覺到一股極強的氣勢,這股氣勢便是從他自己,以及他二哥關羽身上也不曾感覺到過,若說他所見的人,恐怕也只有呂布能可與他一比,甚至還略有不如。

    在張飛遲疑之下,那劍竟是又極快的換了角度在此刺來。

    「呔!」張飛怒喝一聲,堪堪側身躲過,欲要揮矛刺向那人。

    只是二人距離實在太過接近,張飛手中蛇矛乃是長兵,卻是有些施展不開,竟被那人死死壓制,只得頻頻躲閃。

    「此人究竟是誰?天下竟有此等高明劍術!」

    越是抵擋的久了,張飛心中就越是驚訝,若非是他力大驚人,每每能夠依靠手中蛇矛抵擋一陣,恐怕早已死於對方劍下,但即便是如此,他身上亦是多數道劍痕,雖說對行動沒有什麼影響,但自張飛黃巾之亂領軍出征以來,除卻與呂布一戰時,又何曾到過這種境地。

    張飛吃驚,那中年男子亦是吃驚。

    那男子如今乃是天子劍術之師,亦是得潘鳳所舉薦,平日裡專負責保護天子,姓王名越,有大漢第一遊俠之稱的劍師王越。

    當初潘鳳得知是他時也是吃了一驚,畢竟王越的名氣還是很大的,雖說有些官迷,但誰不想當官,更何況是在古代?加上王越劍術高超,潘鳳自然也滿足了他的心意,向董卓舉薦使王越為禁衛統領,雖無品無級,但地位極高,平日裡便是負責指導天子習劍術之事,又有保護天子安危之責。

    若非潘鳳自己掌著禁衛的控制之權的話,恐怕就把這任務交給王越了,只是潘鳳知董卓不會信任這王越,方才不那麼做。

    王越的劍術雖然厲害,但劍終究不是戰陣上所能使用的武器,就算是王越,想要在戰馬上擊敗張飛,亦是決不可能,若非萬軍之中有偷襲之便,恐怕也只有被張飛所敗。

    畢竟張飛所使用的乃是特製的超長兵器丈八蛇矛,比起王越所使用的劍不知長了多少,雖說王越所使用的劍也有七尺於長,但又怎麼能在長度上和張飛用的蛇矛相比?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種七尺長劍控制起來極其困難,多是一些王公貴族用來顯擺之用。也只有王越這種劍術宗師才能夠在馬戰之中勉強使用,但他最慣用的還是五尺左右的長劍,但若是五尺長劍在馬上,僅僅這長度,恐怕碰上張飛,也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此人武藝倒是不錯!」王越不斷的以手中長劍刺、劈著張飛,竟是長時間無法將他拿下。

    不過沒了張飛那種猛將開路,他麾下之兵又怎會是禁衛的對手?自是被打的節節敗退。

    張飛自知若是和眼前這人糾纏下去,恐怕屆時自己麾下士卒就只要全亡的地步,但如今他就是想退也是極難,被那該死的長劍纏住,甚至連乘機攻擊的機會都尋找不到。

    「呀!」

    深知如此下去對自己不利,張飛竟是尋了個機會,不顧那揮來的長劍,全力一矛砸向王越坐下之馬。

    王越見張飛氣勢陡起,深知不好,但自己長劍已經斬出,若是收回絕無可能,只有拼著自己落馬也要將此人斬下。

    只是王越低估了張飛蛇矛的長度,同時也低估了張飛的力量,那一矛之下,竟是將王越坐下戰馬擊飛出去,同時,王越手中長劍亦是劈中了張飛衣甲之上,只是因從戰馬上落下,那一劍的力量多少有些無法提起,只是在張飛身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王越知身下戰馬被蛇矛擊到,忙起身一躍,但他又怎會讓張飛好過?倒地之前那長劍竟是在張飛身上劈過之後順勢砍向他坐下戰馬,竟將戰馬頭顱一劍斬下。

    張飛坐下戰馬與王越一般,亦是順勢倒下,而張飛本就身中一劍,又怎能穩住自己身形?自是隨戰馬倒下之後一同摔於一旁。

    也幸好此時王越也倒在地上,否則恐怕張飛今日便要死於此處了。

    從戰馬之上摔下,二人亦是七葷八素,不過此刻張飛身體素質異於常人就完全體現出來了,竟是搶在王越之前從地上起身,但看著晚他一步起來的王越,知道想要殺死他也是絕不可能,而那些禁衛又已經完全將他麾下士卒壓制,知大勢已去,忙尋得機會,使長矛將周圍之人掃開,快速奔向一匹無主之馬,翻身而上,疾馳而去。

    王越本想追去,卻發現自己周圍竟是無馬可騎,只得眼見著張飛縱馬殺回陣中,救得麾下數百士卒,然後再往原路殺去。

    「竟有此人?」關羽聽得張飛所言,亦是大吃一驚,心中暗自將自己與那人比劃,只是想到自己與張飛武藝不相上下,恐怕亦是無法勝過那人。

    劉備亦是大驚,張飛武藝他這個身為大哥的又怎會不知,而那人竟然只用長劍竟可壓制張飛,雖是佔得偷襲之便,也是極其難得。

    「那人應該是王越。」

    於眾人之中一直沒有說話的劉辨此時方才開口說道,不過看他臉色顯然也是有些驚嚇過度,畢竟真正的身臨戰場,並且面臨死亡,劉辨還是第一次,先前早已嚇的六神無主,現在才有些回過神來。

    劉辨原本經潘鳳調教,於道理上自是學了不少,但潘鳳並不是真正合格的老師,他雖然教授了劉辨知識,卻沒有培養他的心裡素質,而最重要的,潘鳳並沒有讓他學會獨立的判斷。

    若非如此,劉辨又怎會被劉備幾句話便被騙的失去了判斷力?(呃,小冷承認劉辨這裡實在有些那個啥……不過為了以後的劇情,大家也就忍忍吧……杯具……)

    「王越!」劉備聽罷更是大驚,問道:「可是那個遼東燕山的王越?」

    「莫非大哥聽過此人名諱?」張飛亦是疑道。

    關羽沉吟片刻,言道:「此人之名我亦是曾聽說過,只是不想此人竟在宮中。傳聞此人乃是當世大俠。18歲時便匹馬入賀蘭山,隻身取羌族首領首級而歸,無人敢當其鋒,後更是遊歷天下,無人是其敵手。想來二弟所遇之人便是他了。」

    張飛聽罷,看了看自己衣甲之上那道長長的血痕,亦是唏噓不已。

    於常時,張飛甚是目中無人,以為天下猛將唯有自己與二個關羽,但經過虎牢關之戰時,見識到了天下無敵的呂布,自己在他身上沒法討得絲毫好去。

    而後,無論是那手持大斧,號稱世之無雙的名將潘鳳,還是江東猛虎孫堅,又或者是那白馬銀槍的小將,武藝皆不在自己之下,而如今便是在洛陽,竟然也是碰到這麼一個高手,當初的自己何嘗不是太過自大了一些?

    輕輕的摸了摸身上的傷痕,這一戰確讓張飛成熟了一些。

    幾人已是跑了數個時辰,路上又換了數次戰馬,心中所想追兵定然不可及,方才稍作歇息。

    胡車兒率一眾騎兵追至原處,果見那些「馬販」不在,深知不好。但卻又不知對方究竟往何路而逃,只得分兵而追。

    只是他麾下騎兵本就不多,分兵又無法顧及全面,卻正好被開了「強運」的劉備給躲過,尋了數個時辰亦是沒有發現劉備一點蹤影,只得悻悻而回。

    另一邊,洛陽東門之外,李傕、郭汜二人看著緊閉的城門,以及城牆之上早已擺好陣勢的弓手,如果還不知洛陽已經有了準備,那麼董卓也就瞎了眼了。

    只是,當二人欲要撤兵而返的時候,卻發現身後竟有大軍圍來,最重要的是,看到那大軍之後,那洛陽城門竟是打開,一軍從內殺出,將他們給包了餃子。

    「怎麼辦?」郭汜心裡已經拔涼拔涼,看著兩邊的大軍,早已失了方寸。

    只是他問李傕,顯然也是問錯了人,李傕看著早已毫無戰意的士卒,只是開口道:「往南突圍?」

    郭汜聽罷,知自己乃是白問,只得暗歎倒霉,但想要他束手就擒也是絕無可能,畢竟當初燒殺搶掠之事他可絕無少做,潘鳳決計不會放過他,如此一來,也只有殺出一條血路了。

    「無退路矣,隨我殺!」

    郭汜雖喊聲中氣十足,但他實在是高估了他所率士卒,以及李傕的戰意,只是伴他衝入陣中後便毫無戰意,更是多有放下手中兵器請降之人。

    好在郭汜、李傕二人麾下尚有近萬大軍,倒是被他們殺出了條道來,僥倖逃脫性命,只是原本近萬的大軍,經此一役,所剩無幾,最後仍舊跟隨於他二人之後的只有數百人。

    而同一時間,於洛陽之內,百姓們先還不明白究竟城中發生了什麼大事,聞殺聲動天,卻不見任何動靜,方才打開自家房門,出去查看一番。

    只見城內皆是士卒來來往往,且更有人見到自己家門之前血跡一片,顯然是經歷了殺戮。

    「如今荀師一亡,便遇到此事,若非郭夫人,你我二人險些釀成大禍。」荀彧揉著眉頭對荀攸說道,這幾日他頭疼的時間卻是比以往二十幾年加起來還要多的多。

    荀攸也是歎了口氣,言道:「若你我二人早聽無雙之言,將那劉備斬殺,恐怕亦不會有今日之事。如今……」

    如今,最讓他二人擔心的還是秣陵王劉辨,若是劉辨當真是被劉備所挾持,那麼一切都不會有什麼大事,但如果,劉辨是真有謀逆之心,夥同劉備一起,則就真的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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