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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簡三 定三輔 北地起烽煙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以退為進 文 / Y冷冰凝Y

    第一百五十七章以退為進

    潘鳳回京的消息洛陽百官想不知道都難,而百官也想看看朝會之上潘鳳如何處理韓馥之事,畢竟韓馥獨子韓寒乃是造反,潘鳳也理應一同遭其連累,更多的人便是等著潘鳳偏袒韓氏一族而失去名望,然後藉機將朝中權柄奪回。

    「無雙!」

    王允近些日子來也是心中糾結,原本照理潘鳳除了董卓,他自然應當高興才對,然於洛陽數日,他亦是發現潘鳳之權已經漸漸大到一種威脅到當今天子的地步。

    如果說荀爽未死,則潘鳳擁有如此權柄自可理解為荀爽所致,但荀爽死後,僅憑荀彧、荀攸二人竟能替已死的荀爽處理朝政,而能從中看出二人之權竟然已經極大,加上城外數萬精兵,使得朝中之人亦是不敢多言。

    而荀彧、荀攸二人皆為潘鳳黨羽,他二人之權便有如同潘鳳之權,最重要的是當今天子對潘鳳甚是信任,加上如今潘鳳於百姓之中的名望,恐怕日後對天子威脅要遠超董卓。

    只是想到潘鳳對大漢之功,王允也不希望潘鳳日後會有功高震主之時,畢竟以潘鳳如今方才二十出頭的年齡來看,有此地位,日後未必不能使得大漢中興,建立不世功勳。

    「王司徒喚我何事?」

    潘鳳職位乃是尚書令,位雖不及三公九卿,然權利極大,正好於殿上居於司徒王允身後,見他叫喚他,開口問道。

    見潘鳳不解,王允亦是愣了片刻,方才言道:「我已與太尉商議,屆時定向陛下請求,保韓馥一命。」

    潘鳳聽得王允之言,知道王允是為了交好他才和楊彪商議一同保下韓馥,只是王允與他有些交情還可以解釋,但他卻想不通為何楊彪也同意此事,平日裡潘鳳與楊彪似乎並沒有什麼交集,甚至當初「捐獻門」一事,楊氏一族還被他小小的坑過一次。

    只是潘鳳並未對此表示什麼,經過昨日與荀彧等人商討,他已成竹在胸,既然百官懼他手中權利太大,又有軍權護航,那便將此兩樣送出去便是,只是想讓潘鳳放權,又怎會如此簡單?

    只是百官看著不著官服,而是一身儒袍的潘鳳感到不解,畢竟朝堂之上不著官服是對天子大大的不敬。而且最重要的是潘鳳竟然攜配劍上殿,宮外禁衛竟然也不做阻攔。百官之中諸人不知其意,然他們亦是深怕潘鳳會因韓馥之事而行董卓老路。

    以現在洛陽形勢,潘鳳又取長安三輔大半之地來看,司、雍兩地,潘鳳便擁兵近十萬,雖說不及當初董卓,但如果想要挾天子,已是足夠,加上禁衛本就是潘鳳所選,潘鳳想要持劍入殿自然也不會阻攔,畢竟這些禁衛忠誠於潘鳳未必會低於忠誠當今天子。

    待得百官皆坐於自己位上,天子劉協才緩緩入殿,只是當他看到潘鳳身著儒服,腰佩寶劍也是一驚,不知其中之意。只是如今的他好歹也經過了董卓之事,且潘鳳為長公主夫君,又是他的老師,劉協相信潘鳳如此做定然有他的道理,便自顧在邢書陪同之下坐於天子位上。

    只是待得邢書宣佈朝會開始之時,殿中竟依舊十分安靜,沒人敢發一語,使得劉協不禁感到奇怪。

    「諸卿可有事要奏?」劉協見殿上百官皆不言語,開口言道。

    只是百官聽罷皆看向楊彪、王允、張溫三人,如今荀爽一死,官位之中便是他三人最高,百官自是以他三人為首。

    但三人之中楊彪老神自在,端坐於墊上,而王允雙目微閉,亦是不發一語,倒是司空張溫有些坐如針氈,左顧右盼,但見楊彪、王允二人模樣,亦是不發一言,皆是不知在等著什麼。

    正當此時,吏部尚書荀彧起身言道:「稟陛下,臣有事要奏!」

    百官見發言之人乃是荀彧,心中一緊。

    「哦?荀卿有何事要奏?」劉協見是荀彧,問道。

    荀彧走至殿中,躬身言道:「陛下,太傅荀爽,日前因病,前日已卒於家中!」

    聽得荀彧之言,諸人更是不明其中之意,畢竟荀爽死訊幾乎滿朝百官心中皆知,而且荀家也並未封鎖消息,而且荀爽身為當今天子之師,他又怎會不知?這荀彧於殿上還再說一遍又是何理?

    「什麼!」劉協再次發揚了影帝的風範,竟是從椅上站起驚道:「怎會如此?太醫院之人莫非無用不成?害朕痛失股肱之臣,定要重重處罰!」

    「荀公乃是壽終正寢,還望陛下自節。」荀攸亦是起身言道。

    見荀攸亦起身發言,百官如何不知此乃是他二人故作給他們看的?

    果然,劉協故作傷心之後,便命邢書細說荀爽一生功績,因其功而下詔,追封荀爽為文成侯,並賜荀氏一族金百斤,絹千匹。只是諸人都知道劉協此事乃是做做樣子,畢竟荀氏一族本就家大業大,並不會在乎這點金銀財帛,但封文成侯卻是對荀氏一族莫大恩賜。

    只是待荀爽之事完後,殿上依舊復歸先前沉默。

    「陛下,老臣有一事要奏。」終於,司空張溫看了看周圍百官,忍耐不住,出班而奏。

    百官一見張溫出言,便知好戲上台,更有御史大夫馬日磾緊隨張溫之後一同出班而道:「陛下,臣亦有事要奏!」

    二人一出,頓時又有數人行出,皆言有事要奏。

    潘鳳見幾人如同商議好了一般,一個個跟著張溫,便知他們必然是針對自己,也不著急,仍舊坐於原處,只是手卻是把玩著腰間的佩劍。

    「司空有何事要奏?」

    劉協亦是有些不喜,先前一言不發,如今一個有事要奏後面便是緊跟一群。

    張溫聽罷竟是拜伏於地,言道:「臣乃是懇請陛下嚴懲不臣之人!」

    「臣等亦是懇請陛下嚴懲有反心之人!」跟著張溫一同出班的數人亦是一同拜伏於地。

    於百官之首的楊彪見張溫等人模樣,自是知道他們所言不臣之人乃是大鴻臚韓馥,只是他對張溫如此作為卻心感不喜,而且他們又怎會不知張溫他們的最後目的乃是針對潘鳳?

    而王允亦是看了看潘鳳臉色,只是潘鳳仍舊彷彿毫不在乎一般,端坐於原處。

    「何人有不臣之心!」劉協慍怒道,小手指沿著百官,先是指向太尉楊彪,後又指向司徒王允,再後便是尚書令潘鳳,言道:「是他?是他?還是他!又或者是殿中百官之中數人?」

    別看劉協年紀雖小,但劉辨之事本就讓他心中火氣,如今見張溫等人竟是夥同百官之中數人方才出班奏事,擺明便是向他施壓,命其處理韓馥之事。

    而韓馥為潘鳳義父,處理韓馥便會將矛頭直接指向潘鳳。

    「稟陛下,臣有罪!」見百官如此說,韓馥如何不知他們所指之人,忙起身言道。

    劉協聽韓馥之言,問道:「大鴻臚何罪之有?」

    「陛下,臣亦請陛下嚴懲大鴻臚之罪!」忽的,從百官之中行出一人,走至殿中拜道。

    「你乃何人?」只是張溫等人對此人卻不甚熟悉,而韓馥見進言之人卻感一驚。

    郭嘉躬身言道:「下官乃是輔國將軍麾下軍師祭酒郭嘉。」

    百官一聽皆感驚奇,須知若論潘鳳輔國將軍之職,根本無權利入班上殿,而潘鳳亦是因其有尚書令之職才能出入殿中,而這郭嘉這軍師祭酒在大漢根本沒有此職,又怎會有入朝會之權?

    「哪來的小吏,何人給他權利入得朝堂?莫非是潘尚書不成?」張溫聽得郭嘉之言,開口說道,顯然是想以郭嘉官職來凸顯潘鳳以權謀私,甚至心有不臣之意。

    眾人雖知張溫此言有些刻薄,但其所說並未有錯,畢竟郭嘉若以軍師祭酒的身份確實還無法上得朝堂,畢竟大漢官職中並沒有軍師祭酒這一職,雖百官之中有人知郭嘉為潘鳳心腹,但若是依靠潘鳳之權,只是於百官之中倒也不會有什麼人提出,但如今他竟是出班奏言,這便有些於理不合了。

    「不知郭祭酒欲奏韓馥何事?」劉協身為潘鳳弟子又怎會不認識郭嘉,而且當日郭蓉與其姐劉芸一道之時,郭蓉所出更是可謂有救駕之功,因此劉協並不理會張溫之言,問道。

    郭嘉笑道:「臣不僅要奏大鴻臚韓馥有不臣之心,還要奏安國侯、輔國將軍兼尚書令潘鳳擁兵自重,有不臣之心!」

    眾人聽罷頓感大驚,甚至有知道郭嘉乃是潘鳳心腹之人,更是以為郭嘉乃是得了失心瘋一般,皆是一個個轉頭,將目光聚集於潘鳳身上。

    雖說諸人不認識郭嘉,但郭嘉之名又怎會沒有聽說過?

    民間之便傳奇人許韶許子將曾言鬼才王佐二者得一可定千里,若二者皆得可安天下,若得無雙,合三者之力,則天下可定矣!

    郭嘉便是其中鬼才,百官自知其名。只是諸人皆知郭嘉乃是潘鳳好友,其姐又是潘鳳平妻,更是想不通為何郭嘉會在殿上言潘鳳有不臣之心。

    而張溫等人聽得郭嘉之言更是心中暗喜,若是郭嘉言潘鳳有不臣之心,效果更是遠好過他人,不過再看潘鳳,仍舊是一臉平淡,根本不為此事所動。

    只是聽了郭嘉之言,就連劉協也是吃了一驚,開口問道:「哦?郭祭酒言潘師有不臣之心,可否細說?」

    「莫要血口噴人,須知安國侯為先帝托孤之臣,又有斬殺逆賊董卓之功,又怎會有不臣之心?」楊彪端坐於位上,開口言道。他知郭嘉乃是潘鳳極親之人,如今於殿上言潘鳳有不臣之心,絕對是暗中謀劃好的,最重要的是潘鳳實在是太冷靜了,若是郭嘉當真與潘鳳有隙,而於殿上言他謀逆,恐怕潘鳳絕對不會如此冷靜。

    「陛下且聽我細細說來。」郭嘉聽罷楊彪之言,開口說道:「安國侯潘鳳,為先帝托孤之臣,於董賊之時未思早除董賊,使陛下蒙董賊之難一年有餘,且如今董賊剛滅,朝中不定,便思出兵長安,實乃勞民傷財,且如今董賊已除,其麾下尚有大軍數萬,不是擁兵自重又是什麼?還請陛下撤其兵權!」

    「一派胡言!簡直是一派胡言!」張溫聽罷,頓時大怒,他如何聽不出郭嘉言語之中句句皆有嘲諷之意。

    先不說董卓初入京時麾下有數十萬大軍,潘鳳只是一小小右軍校尉如何能鬥的過他?若是喚作他人,恐怕早已被董卓所殺,更不用說設計除去董卓了,至於說潘鳳使得當今天子為董卓所挾持一年有餘,那更是完全扯蛋,潘鳳當時一右軍校尉,和他們三公更是天差地別,如果潘鳳都有責任,那他們豈不是罪大惡極了?

    而洛陽未定便出兵長安,其中更有深意,董卓一死,洛陽又有何不定?而且長安乃是西漢之都,可謂鉗制洛陽之咽喉,為董卓餘孽所得,若是潘鳳不出兵長安才是有錯,如此說來潘鳳出兵僅月餘便取長安之地,又怎會有過?

    勞命傷財就可笑了,誰都知道長安乃是董卓囤積錢糧之所,潘鳳取下長安之後便可得董卓囤於長安錢糧,可充足國庫,又可得三輔之地為洛陽糧倉,何來勞民傷財?

    最後擁兵自重那就更是可笑了,潘鳳除卻早時的新軍之外,便是只有萬餘是董卓所給,其他之兵皆為他自己所降部眾,又何來擁兵自重一說?而且此些士卒之中人人都知其中涼州軍只服潘鳳一人,若是當真如郭嘉所說去潘鳳之兵權,他們又怎會答應?

    「臣所說句句屬實,還請陛下三思!」郭嘉並不理會一旁一臉怒意的張溫,開口說道。

    王允本起先聽得郭嘉之言也想反駁,然一細想便知郭嘉用意,一臉笑意坐於原處不發一言。

    「司空切勿急躁,不妨聽聽安國侯之言。」楊彪見張溫氣急的模樣,開口說道。

    劉協憋住笑意,言道:「太尉所言甚是,不若聽聽潘師解釋。」

    「陛下!」潘鳳站起行至殿中,言道:「臣認為郭祭酒所言甚是,懇請陛下扯臣之兵權,再委以能臣。」

    「什麼!」

    百官一聽潘鳳之言皆是大驚,想不通潘鳳為何會說此語,須知潘鳳如今乃是手掌京畿兵權,也正是因為這兵權使得潘鳳可說是位於百官之上,他們怎麼也不信潘鳳真的會將此權拱手讓人。

    「潘師此言何意?」劉協深感不解,問道。

    「臣乃是欲請罪也!」說罷潘鳳竟是躬身一拜。

    不得不說,潘鳳到這個時代也有十數年時間,但他卻是不曾跪過一人,哪怕是面對天子,他亦只是行拜禮,而並不是跪拜,也幸好這是在漢代,如果換成是明清,恐怕他也只有隨大流,參奏皆行跪拜之禮了。

    不等劉協說話,潘鳳又道:「臣得知義父韓馥因罪謀逆,我為他子,自當同獲此罪!還請陛下治臣之罪!」

    「這……」

    劉協又怎會真的治潘鳳之罪,自是猶豫不絕。

    「陛下,安國侯有大功於朝廷,當可將功抵過,然韓馥獨子夥同叛逆,其罪當斬!」張溫聽得潘鳳之言,暗道不好。

    畢竟潘鳳前面請罪之言,劉協根本不可能會治他的罪,再聯繫上前面郭嘉所言的功績,潘鳳可說是站在一個極冤的角度,最後提到韓馥,便將他們所奏之事結合在一起。如果此時,潘鳳真的將兵權去除,恐怕世人便會傳司空張溫等諸多官員嫉妒賢能,結黨奪權,有鳥兔死良弓藏之嫌。

    「陛下,此乃臣之罪也!臣教子無方,行此謀逆之事,懇請陛下斬老臣此頭!」韓馥拜伏於地請罪道:「然安國侯有大功於漢,臣逆子行謀逆之事時安國侯正領兵於外,當不知情,與他何干?」

    「老臣以為韓馥所言甚是。」馬日嬋亦是跟道:「此皆乃韓馥逆子韓寒之事,韓馥有教子無方之罪,然於安國侯雖有連帶之罪,然比其功績,當可將功抵過!」

    「老臣亦認為安國侯無罪!」王允亦是起身言道。

    見王允起身為潘鳳說話,楊彪亦是一同符合,而見得太尉、司徒二人皆為潘鳳說話,頓時使得朝中百官又有多人亦言潘鳳之功。

    「陛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今臣之義父獲罪,身為義子,臣又怎能無罪?臣願分義父之罪!」潘鳳卻不領眾人之情,依舊言道。

    劉協見百萬亂作一團,亦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如今荀爽又死,無人可震懾朝臣,心中不禁有些惱怒為何潘鳳會不借百官求情之際走下「台階」。

    「陛下,臣有一言,可決此事。」忽的,於眾人之中的郭嘉開口言道。

    「哦?郭祭酒有何妙計可決此事?速速與朕說來!」劉協聽得郭嘉之言,彷彿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忙開口言道。

    見郭嘉發言,張溫等人皆是暗道不好,顯然這個「鬼才」讓他們心有餘悸。

    「既然此計乃是因韓馥獨子韓寒而起,不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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