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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簡三 定三輔 北地起烽煙 第一百五十八章 潘鳳「奸計」 文 / Y冷冰凝Y

    第一百五十八章潘鳳「奸計」

    「既然此計乃是因韓馥獨子韓寒而起,不若陛下便罰他一人好了。」

    只是郭嘉此言一出,顯然無人贊同,甚至諸人之中對郭嘉之言還深感失望。

    「臣還道郭祭酒有何高見,如今一看,鬼才之名也不過如此!」光祿大夫黃婉出班而道:「陛下,韓馥子韓寒所犯乃是謀逆重罪,如何可只罪一人?若今開此特例,則大漢聲威何在?日後若再有人謀逆,豈不要照此為由?」

    說罷黃婉拜伏於地,又言:「臣所言皆是發自肺腑,孔子曾言良藥苦於口而利於病,忠言逆於耳而利於行,臣懇請陛下將此人叉出去!」

    「這……」劉協聽罷亦覺為難,看向郭嘉,畢竟這黃婉於董卓在時便多處維護他,也算是個忠臣。

    郭嘉仍舊微笑道:「黃大夫尚未聽完在下之言。」言罷,郭嘉走至黃婉身前問道:「若是一人犯上作亂,當如何處置?」

    「此乃刑法之事,自當問於廷尉。」黃婉沒好氣的言道。

    一人聽罷出班言道:「謀逆作亂,乃是大罪,當處以車裂!」

    眾人視之,正是廷尉崔烈。

    對於崔烈,潘鳳有些印象,此人乃是冀州名士,當年乃是花錢近千萬買的三公太尉之位,只是後因靈帝將死之顧,免其太尉之職,賜其廷尉,升楊彪為太尉,因此崔烈這「降職」說起來和潘鳳還有些關係,如此一來,崔烈自然和潘鳳「一黨」關係並不融洽。

    「車裂之刑,古時便有,然亦是一死爾,有何可懼?」郭嘉又言:「若依臣之見,便是車裂亦不可贖此重罪,當使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盡他人百般唾棄!」

    「何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劉協疑道,而百官亦是被其此言吊足胃口,皆是細聽其隨後之言。

    郭嘉稍思片刻言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當因人而異,好比潘尚書乃是文武兼備,若使其生死皆不得,便可斷其四肢,使其不得用武,絞其喉舌,使之不得言語,如此縱有絕世之才亦只可藏於心中不得展示。又如朝中高賢,斷其家中之財,免其官爵,終日只得露宿街頭,人人見者皆可唾之!而再如臣者,欲使生不如死,便使臣不得飲酒,如此一來,臣自然鬱結,生不如死。」

    劉協、潘鳳聽罷郭嘉最後之言不禁放聲大笑,而百官見劉協大笑多有跟風一同笑出聲音,只是隨著這笑聲,諸人亦是不得不感覺脊背發涼,暗道好毒。

    這按照郭嘉之言,甚至連潘鳳也一同算如其中,想到如今潘鳳天下皆知乃是國士無雙、文武全才,如果真如他所說斷四肢,絞咽喉,則一身本領都無法使出,豈不是比死還要難受?而他後又言的那百官之中充家財,免官職,顯然是針對崔烈等以巨資買官之人,這些人重名利,若是當真無官無爵,整日只得露宿於街頭,遭百姓之唾,亦是生不如死。

    眾人聽罷,皆為韓馥捏了一把冷汗,如若真是對其之使用生不如死之法,恐怕身為其父的韓馥也絕對無法好到哪去。

    「那不知如何才能使得韓馥之子韓寒生不如死?」劉協知郭嘉心中已有定計,開口問道。

    張溫等人看了看郭嘉,又看向潘鳳,竟是發現潘鳳並未有任何惱怒模樣,便知郭嘉之言定是他等所思之計,暗道不好。

    「據臣所知,韓寒平日便仗著其父韓馥為九卿之職,私募遊俠之輩,魚肉百姓,其所處之地百姓皆對其敢怒而不敢言,甚是紈褲!而其父韓馥,教子無方,對其寵愛,方使其子韓寒出此謀逆之事,亦當領連坐之罪。不若充韓氏一族之財,並免韓馥大鴻臚之職,於洛陽之地修太學,以贖其罪,使韓馥於太學之中打掃居室。但僅此還不能絕其之罪,韓寒那廝不學無術,可使他與百姓一同修建太學,建成之後終身於太學之中研墨打雜!」

    漢本設太學,但因陳蕃、李膺等人反對宦官的黑暗統治,得到太學生的支持和響應,於是太學生也成為宦官打擊的對象,不少與黨人有牽連的人遭到禁錮。熹平元年,太學生被宦官逮捕和囚禁的達一千餘人。此便是黨錮之禍,也正因如此,使得太學也因此沒落。

    「陛下,臣認為郭祭酒所言甚是!太學乃是一國根本,若設太學,可命一人為太學博士,選天下良才入此學院學習,為大漢日後可用之才。」潘鳳亦是跟著說道:「然以臣見,設此太學,臣亦可捐出董賊所賜之財,建一武院,但凡願習武者,皆可入其中習武,以強大漢武備!」

    這也是潘鳳與郭嘉等人早就商量好的,這個時代最缺的是什麼?人才啊!人才哪來?當然是靠教育教出來的!

    當初荀爽在世之時,潘鳳就曾和他商議過恢復太學,而荀爽本就是遭黨錮之禍,自然對潘鳳這個建議十分同意,只是當他們想要對靈帝提的時候,靈帝卻已經「不行」了。

    等靈帝升天了,偏偏又來了董卓,所以就再次推延,如今正好用韓寒之事,將這太學的建議提出來。而且以潘鳳及郭嘉、荀彧等人之見,韓寒謀反之事,絕對不可能去保,除非潘鳳當真打算像董卓一樣,有人敢反對就叉出去點天燈,這樣就肯定沒人敢反對了。

    想要保住韓馥以及韓寒的命,用韓氏一族的家財去換倒也划算了,畢竟真的用那家財建起太學之後,依照韓馥於士人中的名氣,加上潘鳳照應,自然也不會讓他吃苦。至於韓寒,如果不是他,又怎會讓韓氏一族招到如此大難?若不是因為他是韓馥獨子,潘鳳不想讓韓家無後的話,恐怕也就不會這樣費盡心機了,讓他吃些苦頭也好,只要保住他一條小命能夠為韓家傳宗接代就已經不錯了。

    「郭祭酒之見,朕以為可行,爾等何意?」劉協見潘鳳與郭嘉皆如此說,自然是十分同意,問殿前百官道:「如此一來,那韓寒受盡唾罵,當也可抵其造反之罪。」

    「這?」劉協都已經如此說,張溫等人又怎能反對?而且看看潘鳳手握劍柄的樣子,顯然此時也不是反對的時候,加上自此事之後韓氏一族於朝中顯然已經不再有任何權利,也算是去了潘鳳一臂,遂拜道:「陛下所言甚是,臣認為可行。」

    百官見張溫已經同意,自然也是跟著符合,而見事已成,劉協笑道:「韓馥,今免你大鴻臚之位,命充你全家之才休太學,你心可服?」

    「草民謝陛下不殺之恩!」韓馥心知此乃是潘鳳與郭嘉欲保他和韓寒二人性命,自然拜伏於地,謝劉協之恩。

    說罷,韓馥自將頂上之冠摘下,並褪下身上官袍,叩拜出殿,唯有潘鳳上前攙扶,畢竟潘鳳乃是韓馥義子,他去攙扶倒也讓他人無法對此有何異議。

    如今韓馥之事已經解決,張溫等人自然也無法再拿著這事再找潘鳳麻煩,自然也就退回原處。

    只是張溫等人退回之後,潘鳳與郭嘉二人仍舊立於殿中,使得眾人大感不解。

    「陛下,臣雖有功,然既為韓公義子,此事臣亦有責任,當一同責罰。」

    果然,當眾人感到奇怪的時候,潘鳳竟然當場自己請罪,照理如今韓馥之事已過,潘鳳之罪自然也就一同免了。現在潘鳳之言又是什麼道理?

    如果潘鳳自己領罪,可以算是自謙之言的話,那隨後郭嘉、荀彧之言就更讓百官訝異了,只見郭嘉聽得潘鳳所言之後,開口道:「臣亦是覺得安國侯有罪,但其亦有功,然若不罰,則不足以平民憤……」

    只是聽得郭嘉之言,眾人也是不解,究竟潘鳳為何會身配寶劍上殿?莫不成真的不怕有人奏他一個「目無天子」之罪?而且還自願受韓馥「連累」?

    「無論前者安國侯有功無功,臣皆要奏其目無天子之罪!」荀彧亦是出聲言道:「朝堂之上竟攜劍上殿,且穿著不雅,是為大罪!」

    果然,百官剛才想到潘鳳身配寶劍當是「目無天子」之罪,荀彧便提出來了。只是百官卻恐他身配寶劍乃是有所圖謀,因此便不敢指出,等著潘鳳自己現形,卻不想最後竟是郭嘉、荀彧二人提出,再一聯繫二人先前所言之語,便知道定是三人早已商量好的,如此為的便是演一齣戲罷了。

    「臣甘願領罪!」潘鳳言罷竟是一把抽出配件,向前一步。

    種拂當即站起怒喝道:「潘鳳,你想如何!難不成亦想造反不成!」

    看到潘鳳動作,眾人皆是緊張無比,唯恐他會於殿上行謀逆之事,需知以潘鳳之武,又身配寶劍,僅憑殿上百官又有何人是他對手?

    至於寄希望於禁衛,看看門外那仍舊站於原處的禁衛就可以知道,他們早已是潘鳳黨羽,想要他們進來對付潘鳳希望不下於殿前的小天子武藝超過潘鳳。

    「潘師,你欲何為?」看到潘鳳漸漸向自己走來,劉協說不怕那時假的,只是他實在不明白潘鳳此舉究竟是何意。

    只是當潘鳳快當劉協面前之時竟是單膝跪地,將寶劍雙手舉至劉協面前,言道:「臣之罪不足以使臣掌十萬精兵,且如今臣為陛下解憂,征伐長安董賊餘孽,廝殺於陣前,雖幸得不曾有傷,然亦是使臣麾下之軍,死傷數千。」

    頓了一頓,潘鳳又道:「臣本想,若欲使大漢中興,則唯有為將不惜生,為官不貪財,然如今,臣見慣生死,卻心有餘悸,已不適為將,更兼朝中有人恐臣擁兵自重,便欲思廢臣之兵權,與其如此,不若請陛下准臣為一小吏,於家中整日陪伴妻妾!臣謝陛下之恩。」

    聽得潘鳳之言,百官皆是大驚,潘鳳此言不可謂不毒,先前之言便是說武將不怕死,為官不貪財,又言有人恐他擁兵自重,想要削他兵權,這不明擺的說是先前張溫等人?

    而潘鳳自己說的怕死,又想回家陪伴妻子,願意交出兵權,眾人自是以為他這是以退為進。以當今天子年幼,又是潘鳳弟子,自然不會想著現在就去去除潘鳳兵權,若是讓天下百姓知曉,自然是說百官之中有人嫉妒潘鳳才能,想要奪潘鳳手中兵權。

    至於這「百官」究竟是何人,眾人心中皆是有數。

    「潘師何來此言?朕有今日可謂皆是潘師所輔,潘師怎可輕言離去?」聽得潘鳳之言,劉協頓時焦急,同時心中也是恨極了張溫等人。

    「陛下,安國侯所言也自有其道理,如今司雍之地已無董賊餘孽,又有精兵十萬,若安國侯一人擁此雄兵,恐有人會有異言!」郭嘉說罷,看了看殿前百官。

    看到郭嘉動作,張溫等人更是氣急,這麼一來,只要在此殿上之人都會以為潘鳳棄官乃是因為他們,然而偏偏他們又無法反駁。

    「非是臣不願為陛下蕩平天下宵小,而是如今臣心中有愧,無法領兵!」潘鳳又將手中寶劍遞前,言道:「此劍乃是臣平日裡統兵時所配,今日交於陛下,乃是欲將司雍之地十萬兵權交於陛下之手,若他日何人敢犯洛陽,則臣自當為陛下臂膀!」

    看潘鳳十分堅決,劉協亦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將潘鳳所舉之劍拿於手中,言道:「朕知潘師乃是一心為大漢之人,然辭官之事,朕絕不同意!且朕尚且年幼,如何可領兵權?」

    看著劉協隱有怒意,張溫等人自然不會以為劉協是怒潘鳳,顯然是以為他們逼的潘鳳請辭。張溫心中大急,忙起身言道:「陛下,臣認為安國侯乃國之棟樑,且統兵有方,陛下豈可棄之不用?」

    聽得張溫之言,殿前多人亦是一同言道:「司空大人所言甚是!」

    「陛下,臣心意已絕,還請陛下恩准。」潘鳳仍舊言道,只是他心中卻是暗笑不已。

    劉協猶豫不絕,卻見身旁中常侍邢書低聲言道:「陛下,以奴婢之見,安國侯此乃是氣語,不若先允了他。可派人往長公主處說說,想來當會有用。」

    劉協聽罷大喜,想到潘鳳所言歸家陪妻妾,所言不正是陪他親姐長公主劉芸?屆時再尋人讓劉芸吹吹枕邊風,自然可使潘鳳氣消。想罷,劉協便言道:「如此,那朕便允了潘師,只是,不知潘師辭後,何人可替潘師?」

    「臣以為,於政事,吏部尚書荀文若之才遠勝於臣,可領尚書令之職!」潘鳳言道:「五兵尚書荀公達,有大才,可替韓馥之位,為大鴻臚。而於治軍,中郎將黃忠,武略不在微臣之下,當可代陛下掌京中數萬精兵。」

    眾人聽得潘鳳之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原本看潘鳳極力請辭,以為潘鳳是想以退為進,然而如今一看,潘鳳這明顯是想以自己辭官為由,扶植自己勢力。

    須知潘鳳所舉薦之人皆可謂是他的死黨,荀彧、荀攸二人自不必說,二人與潘鳳皆是前太傅荀爽弟子,而黃忠,諸人也曾聽過他的名氣,武藝超群,其獨子為潘鳳弟子(黃敘),他們掌權和潘鳳掌權又有何區別?

    而且這樣一來,使得荀彧、荀攸、黃忠三人官職陡升,荀攸更是借此機會直領九卿之位,荀彧亦是接過潘鳳所辭尚書令的官職。潘鳳退下的軍權又為黃忠所掌,這樣一來,潘鳳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損失,又能在民間得到忠於漢室的聲望。

    「哦?既是潘師所薦定然有其道理,只是……」

    「中郎將黃忠雖有勇略,但其掌全軍,臣恐其無法服眾,不若將無雙軍之權歸於陛下所統,平日裡訓練仍由安國侯所掌可好?」荀攸見劉協遲疑,知他所慮乃是黃忠便出言道。

    畢竟潘鳳與劉協的關係極親,而黃忠,如何能與潘鳳相比?

    「如此,便依潘師之言!」劉協聽了荀攸的話,想了片刻,料想如今洛陽周圍大軍之中,唯有潘鳳無雙軍才是真正的精銳之師,只要此軍掌握於潘鳳手中,便是黃忠有心叛亂也當不是潘鳳對手。

    劉協雖精於心計,有怎能想的到黃忠與潘鳳的關係?而且西涼軍最為佩服之人也只是潘鳳,黃忠最多也只是代潘鳳掌軍權而已。

    潘鳳自然不會以為手中有兵便去爭霸天下,但他自然也不會將自己的命交到他人手中,哪怕是天子也是絕不可能。

    不過,這個時代天子掌權便又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因此潘鳳才想改革,使得君權慢慢下降,直到讓百官有反駁天子的權利時才行,這也是為什麼他會想辦法讓與自己志同道合之人佔居高位的原因。

    「無雙軍乃安國侯命名,自然需其自掌,然安國侯若是嫌居家中,絕非好事,臣有一事,正好可命安國侯前去!」荀彧笑道:「此事安國侯也定然不會拒絕!」

    「哦?乃是何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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