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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必不得活 文 / 可爭

.    「哈哈哈,哈哈哈」,安仲明這幾天一直保持著笑得合不攏嘴的狀態,手據席前,朝著李子秋舉起酒爵,遙遙致意:「神師使殺人刀,行活人事,居然硬生生以神通而逆天命,從今而後,神師便是我家氏一門的大恩人,安仲明此生此世,永誌不忘!」

    當日裡的情形,哪怕直至今日想來,也都還是讓所有的人感覺到匪夷所思,若不是當時親眼得見,他們也實在很難相信這天底下居然真的會有著這樣近乎於神跡的事情出現,是以此時安仲明舉杯敬酒,周圍諸人無論是心下做何感想,卻也都只能是附合地舉起酒杯來,也自朝著李子秋讚歎著。

    李子秋也是微微一笑,舉起杯來,飲盡杯中之酒。

    這一次替淇兒續頭重生之舉動,雖然看起來玄奇怪誕,其實說破了一文不值,只不過是利用了現代社會的光學知識所造成的效果罷了。若是放在李子秋穿越過來之前的現代社會,這種光學魔術箱可以說是隨處可見,只不過在這大隋年間的時代條件下面,李子秋只能以貴重的無色水晶代替玻璃,而以夜明珠來代替燈泡光沿而已,而至於其餘的金鑲玉砌,只不過是惑人耳目的手段而已。

    淇兒的頭顱自然是從來也不曾斬斷過的,實則淇兒一直都在那個箱子裡頭,只是通過光學的折射效應,卻是使得箱外的所有人哪怕就是近在咫尺,卻也自是絕看不見淇兒脖項以下的部份,就真的只能看到是一個孤零零的人頭平放在玉台之上,那份心底裡頭的震駭與驚奇,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只不過這種魔術手段畢竟只是個小把戲,而在場的眾人,又無一是易與之輩,是以李子秋只能夠從一開始就因情造勢,在無形之中牢牢地吸引住了所有人心中思維路向,卻是從來也不給他們有那個機會,能夠有那份心思去看得清那真正的奧妙所在。

    事實上哪怕就是現代社會.的魔術表演,手法本身雖然也可以說是奧妙所在,但畢竟終歸只是小術,一個魔術究竟是成功以否,關鍵還是要看魔術師對於場上人物心理、視線、關注點等諸多方面的控制與引導,以使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會關注到他的手法可能出現的破綻上面,在這一方面上講,其實與心理學方面頗有共通之處,出於這個原因,李子秋在現代社會之中也曾在這個方面的研究下過功夫,現在施展出來,倒也算是極為成功。

    「王使君這一番仗義出手,安某也.是銘感五內」,安仲明卻又是轉向王仁恭,舉杯致意,更是特意望著元萬安說道:「當日使君甚至不惜自置險地,也還自是為堅持挺身而出,替小女護法,這個情份,安某記在心頭,不敢有忘。」

    「安兄太客氣了」,王仁恭啞然失.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笑著說道:「若說當日情形,那位元監使的表現,實在是要比王某英勇得多啊,至今思之,王某仍是不盡感佩。」

    耿詢與賈明遠雖然是李子秋的隨從身份,不過當.日裡都是起了大作用的人,是以此次也有份列席宴飲,此時聽了王仁恭的話,都自是不由得低頭髮笑,就連李子秋與安仲明,嘴角也都是逸出了一絲笑意。

    當日裡元萬安的情形,所有人都是看在眼裡,那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實在是怎麼樣也掩蓋不住,雖說在斯情斯景之下,面對如此鬼神異力,元萬安的反應也可以說是人之常情,然而他身為當今天子派往涼州這邊關戰亂之地的堂堂節將,在面臨生死關頭如此把持不定,卻是難免是要落為笑柄。

    元萬安平日裡也是心機深沉之輩,如若不是當.時李子秋刻意營造出來的情形委實太過匪夷所思,他也不至於會做出如此失態的舉動。他畢竟是文士出身,未歷沙場,在生死之際自然難以如王仁恭那般淡然處之,而且李子秋又一早就特意注重了對他的意識引導,以至心防失守,這才有了當日之局。

    想來當天的那.一幕情形,元萬安也自是引以為恥,是以在淇兒醒來之後,他也就是匆匆告辭,甚至就連今天安仲明具帖相邀,言明要酬謝當日之情的謝宴也都未曾出席,可見當是時的情況,對於元萬安心下造成的衝擊實在可以說是極為嚴重。

    「此次之事,全賴神師通天法力,王某心服口服」,王仁恭卻是又轉向了李子秋,恭恭敬敬地舉起杯來,說道:「今日王某借花獻佛,且敬神師一杯,今後涼州之事,就全拜託神師了。」

    李子秋淡淡一笑,剛要舉杯,卻聽得身後響起了安仲明的一聲喚:「且慢!」

    眾人愕然回首,卻見得安仲明端然正坐,臉上卻是已然看不出半點笑意,他望著李子秋,緩緩搖頭:「神師且恕安某越俎代皰,安某覺得,這杯酒神師卻是不應該喝。」

    王仁恭微微皺眉,望向安仲明,輕輕問了一聲:「安兄,這是何意?!」

    「王使君」,安仲明直視王仁恭,眼神間卻是讓也不讓,只是淡淡說道:「神師於我安家有活命大恩,說句不怕神師見怪的話,現下安某早已然將神師視為與我安家同體一脈,是以此次請王使君前來,卻是有些話想當著神師之面,與王使君分說分說。」

    …………

    相對於安家大堂中那逐漸變得有點兒充滿劍拔弩張氣氛的詭異酒宴,元監軍所在的監軍府邸的內室之中,也擺滿了珍饈美味,燭光掩映,酒已半殘,雖然大堂之內只有兩人遙遙對坐,但看上去原本也應該是一副賓主盡歡的模樣,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每一個kao近這房間裡的人,卻是幾乎都自由內心深處生出一種冰寒刺骨的感覺,以至以哪怕就連那些不得不上來奉酒伺侯的僕役,都是匆匆來去,沒有人願意在這座房間之中多呆上一時片刻。

    與元萬安遙遙對面的那一席卻是很奇異地擺在了房間的角落燭火不及之處,令人看不清面目,只是隱約知道那人的身形似是頗為高大,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除開不斷地舉起酒盞一飲而盡之外,不曾有過半點多餘的動作,只是他的身上卻還是似乎不斷地散發出那股冰冷的氣息,就讓人覺得坐在那裡的儼然不類活物,反似是一塊萬古不化的玄冰一般。

    元萬安早已揮退了左右,只是目注那人,倒似乎是正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殺人?」那人終於微微抬頭,看著元萬安,雖然在這黑暗之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那股譏諷不屑之意,卻還是如此清晰地流lou了出來:「原來元監使如此急急邀某前來,居然是為了要借某之手殺這麼個無足輕重之人?」

    雖然那人的口氣淡淡,也聽不出什麼喜怒起伏,但是在那剎那之間,元萬安還是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房間裡頭的那股冰冷益見濃重地凝固了起來,那股子壓迫之感宛若實質,在那個轉瞬之間都讓元萬安呼吸為艱。

    「那不是什麼無足輕重的人物,那人現在對於胡漢局勢影響之重,只怕還要強過元某與王仁恭」,元萬安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這種冰寒徹骨的滋味,總讓他莫名地想起了昨日裡那最為驚惶恐懼的時刻,這種突如其來的相似之感讓他在那一刻都不由得有些失神,微有些失態地重重一放酒樽,口氣裡卻也帶上了幾分生硬:「再者說,那人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元某倒覺得就算尊駕是一代武學大宗的及門高弟,卻也未必就真能殺得了他!」

    「哦?」元萬安這突如其來的怒意,倒是讓對面那人稍微一愕,這才略略有些正視了起來,卻是看著元萬安,緩緩問道:「聽元監使方纔所說,此人不過是個十餘歲的少年兒郎,難道真有什麼三頭六臂不成?!」

    「元某手下也有心腹,也有死士,如非局勢不允,便是刺殺王仁恭,也並非不能一試」,元萬安沉著臉,應了一句,最終卻自是化成一句喟歎:「元某又不是孟浪之人,若不是真遇上了難以索解的棘手之事,又豈會急急將尊駕請來?!你道元某真的很願意看到尊駕這副嘴臉不成?!」

    元萬安曾經見識過眼前這人的身手,也確實是有若鬼魅,儼然不似人力所能達到之境界,原本元萬安對於他卻是極為信心,只是現在待得他近在眼前,雖然那股子玄奧氣勢仍然一如往昔,但不知道為什麼,元萬安卻總是覺得在那股子玄奇詭異之上,眼前這人無論如何也及不上李子秋一般,心下仍自免不了那份忐忑之意。只是元萬安自然分得清眼前的輕重緩急,卻是將自己與李子秋幾回相遇的事情,都向眼前那人描述了一遍,鉅細無遺。

    在李子秋有意識的引導之下,再加上那是在淇兒面前的因情造勢,倒確實是將元萬安給嚇得不輕,雖說後來回過神來之後,也曾細細推敲過個中玄虛,無奈那日裡那份對於李子秋招引而來的莫名力量的恐懼,經當日裡的引導催眠,卻是已然深入他心靈深處,這幾天來只能是越想越怕,以至於在很多事情的判斷上面,竟是越來越誇大了李子秋的作用與能力,居然連眼前這原本應當留到最後無奈時方才使用的力量,都急急招來。

    「你剛才說什麼?」那人聽著元萬安的說話,雖然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也可以感覺得出他一路都是似笑非笑的模樣,只是在聽到元萬安說起當時李子秋給淇兒治病時侯的情形之時,這才忽地眼中精芒一閃,卻是開口,問了一句:「你說那人給安家小姐治病之時,從房中閃射出一線虹彩?!」

    元萬安也是微微一愕,只不過卻還是點了點頭:「是的,此乃元某親眼所見。」

    「尊駕可是看出了什麼奧妙?」元萬安似是想通了什麼,竟爾霍然站起,他的眼神微微凝在了那個人的身上,卻是有了些興奮的神色:「難道那道虹彩,就是那個少年神師施法的機巧所在?!」

    當時的情況就是他想忘也是忘之不掉,這些天來不管他願與不願,午夜夢迴之際,卻都總是出現那日裡的情形。畢竟原先無論他曾經遭遇過何等危險的局面,但終歸也總是與人相爭,無非就是人心之間的暗鬥掙扎,卻是實在從來不曾有如那日那般,被逼得直接面對著那股鬼神異力的驚怖經歷,那股由自心深處所爆發出來的驚畏恐懼,由不得半點掩蓋虛飾,簡直就已然成為了他這些時日來揮之不去的噩夢連連。

    更令元萬安感到不安的是,握有能夠召喚如此不屬於人間世的力量的少年神師,卻偏偏與他不是一路人,甚至單單從眼前的情形分析,甚至於這少年神師還極有可能成為他要達成眼前目標的最大障礙,這也就是他會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下定決心,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這位少年神師給盡早除去的理由。

    是以現下聽得眼前此人的問話,元萬安卻是有些會錯了意,只道是眼前此人終於看破了李子秋的手法奧妙,事實上他對於眼前此人之能力也是深有體會,也是將其歸結到了非人一類,雖然直到現在元萬安還是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也不知道那一道虹彩究竟會起到什麼作用,但看來似是眼前此人已然對於李子秋的能力有所把握,倒也不由得多生出了幾分信心來。

    「好吧,我應承你了!」那個人卻是不理會元萬安的問話,得了這麼個看上去絲毫不搭邊的答案,卻似是轉瞬間就已經有了什麼決定一般,那股瞬間暴發出來的殺意,甚至於讓元萬安不由得呼吸為窒,又自重新重重地坐了回去。

    也不見那個人如何作勢,似乎就是在下一個剎那,他已經整個人就已經消失在了房屋之中,卻是好像從來也未曾出現過一般,只是從窗外遙遙傳來了一句淡淡的聲音:「放心吧,那個人,他必不能活。

    一急章節數都發錯掉了,這幾天可爭在搬家,所以更新有點大姨媽,大家別見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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