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刑警隊長 第三章 文 / 布老虎吃人
第三章
海城市公安局黨委通過以後，李國生正式調海城市公安局刑事偵察大隊代理打隊長。畢竟王洪平大隊長剛出事。為了表示鄭重其事，也為了安慰和鼓舞士氣，宣佈命令這天，連省公安廳黃宇副廳長都去了。幹部處處長宣讀了李國生的調職命令後，黃副廳長發言，除了肯定海城市公安局刑警隊的成績和表示省廳領導對節假日期間依舊戰鬥在維護社會治安第一線的公安民警表示慰問以外，更對王洪平大隊的事跡予以了充分肯定並表示要大力宣傳，同時號召廣大公安幹警向王洪平大隊長學習。並要求廣大公安幹警再接再厲，在未來的工作中作出新的貢獻。其實這些話都是套話，最重要的就是能起到安定隊伍的作用。
李國生作為刑警隊代理隊長，除了表示決心和信心之外，當然還得讓領導和組織上多支持刑警隊的工作。反正都是些套話，只要不出什麼問題，這些話換個日期到什麼地方都是這麼說，真正實惠的，昨天在黨委會之前李國生就已經提出來了。刑警隊除了6個刑事偵查組以外，還有出租車治安管理大隊和刑事技術檢驗鑒定中心，七七八八的也有5、60人，原來的宿舍樓根本就不夠，隊裡面的經費本就緊張，況且這些年犯罪分子流動作案的趨勢愈演愈烈，幾趟差出下來，撥下來的那點經費就見底了，所以住房問題一直是一個老大難問題。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麼都得有點動靜。李國生臨危受命，當然得給大家帶來點實惠，所以局黨委會之前，李國生厚著臉皮伸手跟黃副廳長和江局長化緣。請省廳和局裡面幫忙解決一下刑警隊幹警的住房問題。對於李國生，省廳領導包括黃副廳長都是知道的，論起學歷水平是全省基層單位第一，而且又這麼年輕，只要不出問題，進省廳不過是早晚的事，搞得好了，可以說是前途無可限量，所有廳裡面領導對他的情況還是比較關心的。按照慣例，機關幹部下基層帶點錢下去也是正常情況，不過像李國生這麼獅子大開口的還真不多。按說局裡面這麼多單位，誰不想要房子？一般情況下，為了平衡各單位，這樣的口子實在是不好開，可是江若林也很看好李國生的前提，再說他可是當著黃副廳長的面說的，連黃副廳長都沒開口，他當然不會說什麼。
黃副廳長想了半天，豁然開朗般的笑了起來，指著李國生說道：「小李啊小李，本想著你們從部隊回來的人實在，沒想到你還真實在，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清楚得很，看來以後有你管著刑警隊，你們江局長是可以放心許多啊！這樣吧，你下到刑警隊以後打個報告上來，我回去以後幫你協調一下，想辦法幫你們解決一部分資金，不過有一點，可別把王洪平給忘了！」黃副廳長是王洪平的老上級，這麼說也算為老部下爭點利益。
到地方以後，李國生變得圓滑了許多，他知道在地方上辦事跟部隊不一樣，如果生搬硬套，很多事情都沒法辦。黃副廳長這麼一說，他當然立刻回答：「黃廳長，這個您放心。其實這次的事以後我就一直在想，刑警隊的同志整天面對的是犯罪分子，隨時都有可能出現這樣或那樣的危險，如果我們不能解決同志們的後顧之憂，怎麼能調動大家的積極性？再說王洪平隊長現在雖然受傷住院，但是他始終是我們刑警隊的人，要是這次建房我們不想到王隊長，還不得寒了同志們的心？我估計我要是真敢這麼幹，刑警隊的同志們得戳爛了我的脊樑骨。」
黃副廳長一聽李國生的話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雙手往胸前一抱，身子靠在了沙發上，盯著江若林看。江若林一看就明白了，這是黃副廳長等自己表態呢。到了這一步他還能怎麼辦？只好開口了：「小李啊，你這是在給我出難題呀！這局裡面經費緊張你也不是不知道。不過既然黃副廳長答應你了，我這個當局長的怎麼都得表示一下。這麼著吧，過兩天市委常委會上，我跟市長和書記提一下，看看能不能給你們劃撥出一塊地來，要是市裡面同意了，你們的負擔就輕多了。另外一個，我們基層單位可沒有廳裡面那麼有錢，我看這麼著，不管廳裡面給多少，我們海城局按一半給你拿！剩下的，可就得靠你們自己解決了。」江局長這話其實是很有意思的，畢竟他是市委常委之一，如果真能從市裡劃撥出一塊地下來，並且按承諾了按廳裡面撥下來的一半給拿錢，加上地價，他拿的可比廳裡面給得多，但是要從表面上看，廳裡面的面子可就大多了。
李國生一聽這話當時可是欣喜若狂，要是這筆資金和地能夠落實，刑警們個人就用不著出多少錢了，這可是一個天大喜訊。有了這個，李國生到刑警隊以後工作就好開展多了。
趁熱打鐵的事當人是得趕快辦的，省廳領導和市局領導一走，李國生就召開了刑警隊領導幹部會議。
原來在局機關的時候，李國生就經常來刑警隊。畢竟李國生是搞宣傳的，刑警隊時不時有些新東西，宣傳一下是有必要的，所以跟刑警隊的人也算是熟悉。雖說這次局裡面任命李國生當這個代理刑警隊長使得不少人很失望，可也沒有誰不服氣的。畢竟不管是學歷、成績還是資格，李國生當這個刑警隊長都讓人無話可說，所以大家的心裡還算平和。其實當時要是真的從刑警隊裡提一個人起來，大家的心裡或許就不那麼安定了。
「各位，雖說我現在還是代理刑警隊長，不過這新官上任三把火還是要燒的。按說馬上就要過年了，大家都很忙，據我前一段時間的跟蹤採訪，我們中不少同志都很長時間沒有休息、一直忙著工作。按理來說，我這個新上任的代理隊長應該想辦法為大家多爭取一點休息的時間才對。」其實李國生知道，真正那麼久沒休息的還是最基層的偵查員和少數要害部門的領導，但是這話還是得這麼說，而且說完這話，李國生還特意停頓了一會，挨個看了一下在座的領導們，讓大家感覺這話彷彿是說他們自己一樣。其實這也算是做領導的一個小技巧，可以說是李國生回到地方以後學到的東西之一。
果然，這個挺頓非常巧妙，當時會議室裡的氣氛就不同了起來。
「但是，我要告訴大家的是，近段時間，特別是年前和過年放假期間。我、你們和我們的基層偵查員都得辛苦一點，得搞出點動靜、搞出點成績來，不管是誰，不管什麼理由，都不得請假脫崗。」
李國生這話一說完，底下頓時亂套了，有使眼色的，有寫條子的，膽子大的還小聲議論著。
這一切，李國生都看在眼裡，但是他不能點破，也不想點破。
「我想說的是，在這段時間，我們這些當領導的不但要考評你的手下，還要讓你的手下考評你，這將做為我們分房選房的一個重要依據，大家都用數據說話，條件好、分數高的先選先分，分數低表現差的就等在後面，除了王洪平隊長之外，包括我在內，我不敢保證人人都有房子。」李國生這會拋出了重磅炸彈。
「李隊，我們刑警隊要分房子了？怎麼分法？有多少套？」頓時，會議室裡熱鬧了起來，誰都想詳細的瞭解分房的信息。
李國生等了好一會，等大家都說完，該問的也都問了，這才開口道：「這是我跟省廳黃副廳長和江局長的一個條件，我在宣傳科的時候就知道，刑警隊的住房緊張，於是我就跟黃副廳長和局長要房子。現在這個問題還是一個未知數，一切都得靠大家努力。」當領導的就是由這個好處，可以吊人的胃口。
「哎，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事情都辦妥了呢？這樣的故事都聽了好幾年了。」下面的人頓時心灰意冷起來。
「黃副廳長說了，讓我下到隊裡以後就給省廳打報告，黃副廳長負責給我們搞一部分錢。江局長也答應在市委常委會議上想辦法為我們爭取一塊劃撥的建房用地，而且只要省廳的錢撥下來，不管多少，局裡面減半給我們！」李國生開始交底了。
刑警隊的這些領導都不笨，大家都明白，其實要說建房最關鍵的還是要有地。只要有了地。即便是廳裡和局裡一份錢不出，憑著幹警們集資也能把樓建起來。
「大家現在明白了，對於我們來說，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要讓江局長在市委常委會上能為我們爭取到劃撥的土地、能讓黃副廳長在廳裡能好為我們說話要錢。這一切在於什麼？」李國生得讓這些人心甘情願的幹出成績來。
「成績」、「社會影響力」、「關係」、「輿論」、「市委的重視程度」。一幫人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說著，頓時變成了一幫小學生。
「大家說得都沒錯！我給你們總結一下。」李國生敲打著辦公桌說到。沒辦法，已經連套了。
「我們要增加我們海城市公安局刑警隊的影響力，讓市委和市政府認為我們是不可或缺的。這樣江局長在市委會議上提出土地劃撥的時候就不會有什麼阻力，說話也就會有底氣了。為了這個，我們需要有輿論的支持。這方面，我會聯繫電視台和報社，首先從採訪王隊長開始，突出變現我們刑警隊的成績和風險，然後你們要迅速形成社會影響力，要在短時間內抓住一些提出問題，比方說團伙犯罪，聚眾賭博等等，關鍵是要有影響力，而且是人們深惡痛絕的東西。只要有了這些，配合各媒體的宣傳，怎麼刑警隊的房子我看問題就不大了。不過首先聲明，王洪平隊長有權第一個挑房，！」李國生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畢竟是息息相關的事，刑警隊的一幫人就像打了雞血一般，整個春節期間，幾乎天天可以看見海城市刑警隊的新聞。一些原本想趁春季期間撈一把的人算是倒了霉，刑警隊獵犬一般的找上門來，該抓的抓，該罰的罰。當然了，刑警隊知道該怎麼辦，還不至於挨家挨戶的抓別人一家人在一起打點小麻將聲明的。
當年後刑警隊正式出台評分標準，落實分房方案的時候，李國生的聲望頓時上了一個台階。唯一可惜的是，因為一直忙碌著，李國生甚至沒有時間送許靜上回北京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