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刑警隊長 第四章 文 / 布老虎吃人
第四章
海城市公安局在整個春節期間的動靜著實不小，三天兩頭就能在報紙電視上看到他們的各種新聞。這其中，刑警隊連續作戰，破獲了帶黑社會性質的菜霸團伙的事對社會影響力最大，為了這，市裡面還拿下了兩個區政府的幹部。這樣的事情要是放在平時，定性可能不會這麼嚴重，但是在春節期間就完全不同了，畢竟春節期間，市政府對老百姓菜籃子的問題異常關心，生怕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讓老百姓過不好年。
自從刑警隊的兄弟們知道了房子的事以後，當然是人人關心各個心動，誰都知道這樣的機會難得。在李國生的授意下，刑警大隊的各位領導都在各自的範圍內說出了李國生跟省廳領導和市局領導要來的條件，甚至開始制定了個部門選房評分的標準。有一點大家都是很清楚的，現在省廳裡面能給多少錢、市局能給多少錢都還是一個未知數，甚至連地都還沒有定下來，但是建房的事是肯定的了，那麼，現在就是最關鍵的時候了。
按照慣例，雖然春節的假期不算長，但是除了少數職能部門以外，一般情況下，普通單位都習慣在十五以後才正式開始上班。也就是說，如果江局長伸手給刑警隊要建房用地一般也得等到十五以後才能開始。那麼在這一段時間裡，刑警隊的表現將直接左右刑警隊宿舍樓用地劃撥的情況和面積、位置等等。如果刑警隊的成績好，江局長為刑警隊說話的時候就能理直氣壯一些，被駁回的可能性就小。要是刑警隊的成績非常優秀，得到了市委領導的充分肯定，那不用說，搞不好能給一塊好一點的地方。反之就難說，要是土地劃撥的事不成，刑警隊要是想建房就得自己出錢買地，這可是一大筆費用。等於說大家要是想要房子，自己就得多花錢。
道理人人都懂，為了房子、為了自己的錢包，刑警隊的人算是整個動員起來了，大家群策群力，出主意、想辦法，希望能辦幾個大案要案什麼的。可刑事案件畢竟不同於其它的東西，特別是經過前一段時間整頓和電子警察在全市範圍內使用，海城市的社會治安狀況全面好轉，即便是想破案，也得有人犯罪才行。一段時間裡，刑警隊的人非常積極主動，但是除了抓到了幾個可以算得上是盜竊團伙的事好好宣傳了一把以外，其它的動靜並不大。
眼看著，時間不多了，李國生和刑警隊的一幫領導著急了起來，大家又坐到了會議室裡，想著把手裡的積案歸攏一下，看一看能不能再挖掘出點什麼來。結果一番梳理之後，大家發現，目前還真沒有什麼好辦的。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三組的王警官開口了：「李隊長，我覺得有件事情可能會有一定的影響力，但是可能不歸我們管。我擔心我們伸手了，治安支隊方面可能會不高興。」
「什麼事，先說來聽一聽，至於歸不歸我們管，現在這個時候顧不了那麼多了。」李國生一聽來了興趣，雖說一聽就知道一個是治安支隊的事，也就是說事情不大，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沒得選了，能拿下一個算一個，管它案件大小的。
「是這樣，濱海市場有一幫農民幾乎壟斷了市場蔬菜的批發權，經常發生打架鬥毆事件，有時候還動了刀子。治安支隊去抓過好幾次人，也判了幾個，可是這事總也斷不了根，隔三差五的就會鬧一場。不過因為事情不大。事實也比較清楚，而且當事人的態度也比較老實，所以就一直就由治安支隊和濱海派出所在處理。但是我家就住在那邊附近，我聽說，這個事沒有那麼簡單，搞不好有集團犯罪的可能。」王警官說的並不肯定，畢竟這個事情並不顯眼，而且每次都得到了處理，所以他也不敢肯定。
李國生想了一會，用力在辦公桌上拍了一巴掌：「媽的，先不管是怎麼回事，咱們看一看再說！王喜民，你熟悉一些情況，先把手上的事放一放，帶著你們三組的人，給我盯住了這個濱海市場，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濱海市場是我們市最大的蔬菜批發市場，要是真從這裡挖出了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伙，影響力絕對大，再說又是在春節期間，咱們可是再給全市老百姓的菜籃子裡加菜呢，這事要是辦出來了，再加上好好宣傳一下，市領導不重視都不行，這對咱們刑警隊可是一個得分的機會。「
刑警隊副隊長程明這會也開口了：「李隊長說得對，不管這裡面有什麼名堂，你們三組都要盯好了，就算抓到一個人，也是咱們刑警隊在為菜籃子保駕護航。到時候治安支隊那邊我去打招呼，跟他們解釋一下，了不起請他們吃個飯什麼的，我想問題不大。你們放心大膽干就是的。」程明也是老刑警了，可惜沒有學歷，能上來全憑資歷。到了這個位置基本上就打住等退休了，不過他們家的住房條件實在不怎麼樣，兩個兒子也都大了，等著房子結婚，這次機會大概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了，所以事關房子，他可是上心不少，全力支持李國生的安排。
畢竟這事是李國生代理刑警隊長以來主持偵察的第一個案件，雖說有點逾越的味道，但是他也挺興奮的。連著幾天，跟著三組的人四下設點觀察，到底讓他們發現了這個菜霸團伙的蛛絲馬跡。
原來，這個菜霸團伙的幾個頭目頭腦還真不簡單，早年的時候，他們幾個不過是一幫二道販子，倒騰點菜買什麼的，都是些農民。那個時候，大家就經常為了能第一時間從農民手上收上來菜時不時的發生點摩擦，後來大家為了搶奪資源，不得不越跑越遠，有時候甚至在菜農的地頭上等著收購。後來的情況就不一樣了，其中有幾個二道販子的親戚當上了濱海區政府的機關幹部，有了他們的親戚幫說話，在幾次打架鬥毆中，公安機關在處理上就有了一定的偏幫。這幫人嘗到甜頭以後開始動起了腦筋，再加上他們的親戚也警告他們，萬事小心，不要總是捅簍子，結果這幫人一商量，決定把大家整合起來，聯手控制市場。
其他的一幫二道販子吃過了幾次虧，再說也覺得這樣整合起來有好處，或許利益會更大一些，於是就加入了進來。這幫人先是聯手起來採用各種手段打擊其他沒有進入這個集團的菜販，將他們逼出濱海市場範圍，繼而開始聯手打壓菜農，控制菜價。這些人也明白物極必反的道理，對菜農的打壓並不是很厲害，但是對不受他們控制的菜農心狠手辣。漸漸的，這幫人做大了起來，形成了勢力。
經過刑警隊三組連續幾天的偵查後發現，這個菜霸團伙非常狡猾，對不聽話的菜農，他們的手段繁多，比方說輪流換人去挑釁找麻煩，甚至偷偷跑上幾十公里將別人的菜地連夜鏟掉等等。不過他們每次跟人菜農打架的時候，一旦碰上警察介入都會非常老實，該關該罰從不多話，而且對被警方抓起來的人絕對不會虧待，改得的甚至比他們在外面的時候得的還要多，所以這些人的嘴都很硬，一旦被抓了幾乎不會牽扯到任何人，結果一直都沒有引起警方的重視，就連治安支隊和派出所都認為是因為這些人的素質低，經常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打架。
經過幾天的偵查和走訪，初三晚上，刑警隊全體出動，在治安支隊和防暴隊的配合下，一舉將這個多達60多人的涉嫌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伙首要人物一網打盡，連帶著幾名涉嫌包庇的警察和濱海區政府官員也經市公安機批准後一起抓了起來。由於抓回來的人太多，海城市公安機緊急動員，多方抽調警力配合審訊。電視台、電台和報社紛紛接到通知，連夜採訪這次行動。
最富創意的還是電視台陸兵拍下的一段新聞，一個菜農大清早將菜送到濱海市場門口以後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平時熟悉的幾個菜販子都不見了。
陸兵採訪菜農的時候，菜農甚至頗有微詞，抱怨警察多事，這下，他都不知道該把菜賣給誰了。
海城市公安機的行動被迅速上報到了市委、市政府，當天上午，海城市委書記親自挎著菜籃進入濱海市場，扮演了一次普通市民。面對攝像機，買菜的攤販們一個二個爭先恐後的跟市委書記聲討菜霸的醜惡嘴臉，市場管理方還當場給陪同市委書記一同到菜式買菜的的海城市公安局長江若林獻了旌旗。市委書記當場表示，對這個有明顯黑社會性質團伙的首要分子要嚴懲不貸。
由於宣傳到位，海城市刑警隊在春節期間的這次行動影響是很大的。電視台在採訪這次辦案經過過的過程中，還陪市委書記和公安局長等人深入到春節期間仍舊堅守戰鬥剛為的刑警隊幹警的家庭進行了採訪，不少30多歲已經結婚有了孩子還跟父母住在一起以及向程明這樣馬上就面臨退休的老刑警成了採訪的主要對象。電視台播出以後，社會上不少群眾開始反應要關心公安幹警們的生活。
正月十六，海城市市委常委會議上，市委書記表示，海城市將從逐步改善公安幹警的居住入手，為海城市公安幹警們解除後顧之憂。為此，海城市首先給海城市刑警隊劃撥出一塊地來用於建設公安幹警的宿舍樓。李國生的第一把火終於點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