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暗湧 第九章 螳螂捕蟬 文 / 布老虎吃人
第九章螳螂捕蟬
陞官發財誰都想，莫永軍也不例外。不知道有多少次莫永軍都期盼著自己能再調上一級。誰都知道，到了他這個年齡線，如果再調不上去，這輩子大概就得頂著個局長的頭銜干到退休了，可惜的是此局長非彼局長。海城市公安局城中分局的局長又怎麼能跟海城市公安局局長相提並論？級別上差了遠了去了。
幾乎在他已經絕望的時候，終於來了一次機會。市局刑警隊隊長王洪平受傷進了醫院，聽說很可能致殘。應該說，莫永軍跟王洪平沒有什麼隔閡，畢竟認識的時間長了，加上平時工作的關係，他甚至跟王洪平是朋友的關係。但是當他得知王洪平出事的消息以後，心裡面忍不住還是怦怦一陣亂跳，甚至很有些興奮的感覺。莫永軍相信，不光是他，海城的幾個分局長和其他幾個有資格幹那個位置的人肯定都有些想法。不管怎麼說，那可是副局的級別。別看不過是半格，可是這絕對是非常關鍵的半格。
莫永軍當然知道這個刑警隊長的位置不好幹，可是想想那個副局的位置，他實在忍不住有些心動。局裡面幾個有資格的人莫永軍已經都排了一下隊，他覺得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自己還是很有希望的。
為了能當上這個刑警隊長，莫永軍已經打算著要去江若林家裡坐一下，甚至連該帶什麼、該怎麼談、帶去的東西該怎麼送出去他都想好了。可惜的是，莫永軍萬萬沒有想到，市局這麼快就已經做出了人事調整拌飯，甚至連省廳黃副廳長都介入了這件事情。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局裡面竟然決定讓原來的宣傳科長李國生代理刑警隊長這個位置。
當江局長在會上宣佈這個事情的時候，莫永軍很是感到驚訝，但是旋即覺得正常起來。別看李國生到海城市公安局的時間不長，可是別人有優勢，不但學歷高，而且年輕，最關鍵的，人家可是剛立了功，讓海城市公安局好好的露了一會臉。如果單憑這些就然李國生當上了這個刑警隊長，不要說莫永軍，估計還有許多人不服氣的。可是市局宣佈的可是讓李國生代理刑警隊長這個職務。命令一宣佈，莫永軍沒話說了。雖然誰都知道，只要不出什麼問題，李國生代理了半年一年的刑警隊長以後，只要不出什麼問題，那麼按習慣，他這個副局的位置就算坐穩了。
誰也沒想到，接下來會整出那麼多的事來。王洪平夫婦死了，李國生和秦偉紅差一點被槍擊，然後是黃啟發逃跑的事又牽扯進來了黃副廳長的女婿廖連凡。接著王家兄弟還搞出了什麼舉報信來。莫永軍冷眼看著這一切，他心中清楚，李國生這個代理刑警隊長的位置怕是坐不住了。這就意味著，包括莫永軍在內的這些有資格的人的機會又來了，可是到了這個時候，莫永軍已經不想當這個刑警隊長了。誰都知道這是個爛攤子，誰接下來誰倒霉，根本就是準備背黑鍋的，雖說大部分責任會給李國生背上，可畢竟案子還得破，人還是得抓的。
事情的發展跟莫永軍預料的差不多，但是唯一讓莫永軍沒有預料到的。這個刑警隊長的位置還真的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可是沒都沒幹，躲都沒得躲的。
禍兮福所至，福兮禍所依。沒辦法，莫永軍是硬著頭皮上任的，他已經想過了，要想能舒坦一些過日子，唯一的辦法就是多請示多匯報，對這起案件的偵破多聽上面的，上面怎麼說自己就怎麼幹，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本來莫永軍的計劃挺好。按照上級的意思沒整個案子往那個失蹤了的黃啟發身上一推，反正已經全國懸賞通緝了，自己的日子也能好過許多。可讓莫永軍沒想到的，事情竟然追著找上門來。李國生都已經下了調令調車管所了，還是考試組的組長，可還想插手這個案子，想繼續調查。其實在莫永軍看來，就算李國生想查夜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管他現在在什麼崗位上，畢竟還是警察，打擊違法犯罪當然是責無旁貸的。但是千不該萬不該，李國生不該把自己也拖下水，把那些案件的疑點告訴他。想想李國生也好笑，他難道就沒想過，這個事情整個就透著古怪，而且有那麼多一點，而局裡面在這個時候調整他的工作是為什麼？要不是有阻力，怎麼會這樣？
現在好了，自己也成了知情人，除非這件事情不穿幫，否則肯定得給牽連進去。說是讓李國生自己調查，如果他沒有查出什麼也就算了。可是萬一給他查出了問題的關鍵，上面肯定要追究，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別說還想往上走了，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呢。
當了那麼多年的幹部，莫永軍還是有一定自保意識的。跟李國生談話的當天晚上，他回到家以後忙了整整一夜，詳細記錄下了他跟李國生的談話內容，第二天到到了刑警隊，鎖到了辦公室的保險櫃裡，這可是將來申辯的法寶。接著，他悄悄的在城中分局刑警隊找了兩個信得過的人，將他們安排進了指揮中心，名義上是正常的工作調動，實際上是讓他們利用上班時間通過全城的電子監控系統密切注意廖連凡的一舉一動。莫永軍可不敢用市局刑警隊的人，誰知道他們中是不是有什麼人跟廖連凡或者其他什麼人有關係？萬一這事洩露了出去，誰也不知道會怎麼樣。莫永軍對他們的要求是，千萬不能驚動了任何人，要十分留意觀察是不是有人在對莫永軍進行調查。另外，他特意將關於兩起槍擊案的所有材料都交給秦偉紅歸檔處理。這也是秦偉紅能那麼輕易拿到當天監控錄像的原因。
「莫局。」在一個不起眼的酒店裡，莫永軍原來擔任城中分局局長時的兩名手下跟他匯報著。為了表示自己跟莫永軍不同的關係，他們還是叫他局長。
「我們發現這幾天還真是有幾個跟蹤手段很高明的人出現在廖連凡身邊，他們換著班24小時盯著廖連凡，每次每人跟蹤的時間都不長，絕對不會引起廖連凡的注意。看他們的身手，應該是部隊的人。」這個情況是他們兩個好不容易才發現的。按照莫永軍的要求，不管任何情況下，絕對不能讓廖連凡發現他們。這個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畢竟廖連凡是認識他們的。
「他們大概有幾個人？廖連凡這段時間都在幹什麼？」莫永軍興奮了起來，看來李國生真的動手了。
「這個我們還不敢確定，按照您的指示，我們只能利用上班時間對廖連凡進行監控，我們發現，大概有那麼兩三個人總是遠遠的吊著廖連凡。」這兩個人很清楚，能調到指揮中心莫永軍是出了大力氣的，如果真的能發現什麼，將來的好處肯定不止在指揮中心那麼一點。
「你們想一下拌飯，看一看能不能把有關的監控給複製出來。最不濟也得記住相關監控的編號和時間。」莫永軍說，
「莫局，您也知道，監控中心對監控的數據管理得很嚴格，我們剛進去，沒有正當理由根本就不可能把監控給複製出來。不過相關的時間和編號我們都記下了，東西在這裡。」莫永軍原來的手下地給了莫永軍一個筆記本。
莫永軍打開一看，記錄得非常詳細：「好！你們這段時間一定要注意觀察，盡量收集一下材料，千萬注意保密。這次的事情很可能很大，要真是有了什麼結果，你們就等著立功吧！」
莫永軍的兩個手下當然明白這個道理，廖連凡的身份大家都知道，他們也清楚莫永軍為什麼不敢用刑警隊的人，誰都明白，這件事情上萬一出了紕漏，麻煩肯定不小。
「陳海，你們那邊情況怎麼樣？我這邊可是差不多了，連王家兄弟的老窩都給我摸著了。」朱繼民在電話裡很是得意的問陳海。
「廢話，你是地頭蛇，要是連一個小小的地下印刷廠都搞不掂還不如撞牆死了算了。我們這邊對付的可是一個刑警，那小子滑著呢，要不是我們小心，還不知道會不會給他發現。」陳海嘴上把抱怨著。這段時間，他們幾個為了跟住廖連凡，已經把跟蹤技術用到極致了，好幾個人輪流換著跟蹤。好在海城的摩托車特別多，不然很可能被廖連凡懷疑。
「咱們的時間可不多了，要是再跟不出什麼名堂，假期可就到了。」朱繼民提醒著，其實他也知道，海城的兄弟們更急。
「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好像誰不急似地，要不換你來試一試？」陳海沒好氣的說。
「別了，就我這樣，整個就疏於訓練，再說了，這不是革命分工不同嘛。」朱繼民沒安好心的笑著說。
「我懶得理你，不跟你說了，輪到我上崗了。」陳海從耳機裡聽到肖強傳過來的信息以後，顧不得聽朱繼民說什麼，一腳踩響了摩托車，慢慢的將車開進了快車道。陳海知道，馬上，廖連凡的車就會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