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暗湧 第八章 王家兄弟 文 / 布老虎吃人
第八章王家兄弟
王軍和王勇是雙胞胎兄弟。當初為了照顧他們兩個，王洪平的愛人只能辦理了退職手續，一直到他們自己工作以前，全家人都靠王洪平的工資過日子，可以說是一直都過得緊巴巴的。如果說王軍和王勇兩兄弟是兩隻白眼狼似乎有點過分，雖然從小到大王洪平幾乎都沒有什麼時間管他們，可是畢竟那是他們的父親。當他們兩一聽說父母雙雙愈好的消息的時候，兩個人沒有絲毫猶豫，當即丟下了工作，馬不停蹄的趕回了海城為他們的父親弔孝。
其實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父親從事的職業是有危險的，在他們的記憶中，不止一次在事後從父母的口中聽到過父親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後遇到的危險。每每看到媽媽擔心得悄悄的流淚的樣子，王軍和王勇都非常害怕。這也是後來他們兩個執意去考了一所普通的技工學校（算中專），而沒有聽爸爸的命令去讀警校的原因。
讓王家兄弟沒想到的是，等他們從技工學校畢業的時候，原本準備接受他們這一批學習印刷專業的技校生的海城市民族印刷廠因為經營情況不良，業務量急劇下降，連原來廠子裡的工人都維持不了了，又哪裡來得精力再接受王軍、王勇他們這批技校生？這下，讓原本滿懷希望能找到一個鐵飯碗的王家兩兄弟頓時不知道怎麼辦了。他們開始後悔，為什麼要學這個什麼用都沒有的印刷專業。
在家吃了幾個月的閒飯以後，王家兩兄弟決定到粵海去闖一下，那裡畢竟是改革開放的前沿，那麼多農民工都能找到工作，王家兄弟就不相信，自己就不能在那裡闖出一條路來。
是王軍先去的粵海。王家當時的條件並不好，誰也沒有把握這趟出去能不能真的趟出一條路來，為了保險起見，兩兄弟商量著，還是王軍先過去，探一條路，等站穩了腳跟，王勇再跟著過去。
王軍一直都記得自己剛到粵海時的經歷。當時他可是信心滿滿的，滿以為自己好壞也有一本中專文憑，再說人也年輕，肯幹活，到粵海找工作應該不是什麼難的事情，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事情跟他想的有很大的距離。
王軍下了火車後先是找了一家比較乾淨的旅館住了下來，旅館要100多塊錢一天，但是王軍並不在乎。他來的是很帶了三千多塊錢，夠住一陣子的了。王軍打算得很好。先隨便找一個地方住下，然後找工作，等工作的事情落實了，自己再租一個簡單一些、能落腳的房子，然後把弟弟王勇再給接過來。
現實與想像總是有距離的，但是讓王軍沒想到的是，距離竟然會有這麼大。
當他第一次踏進粵海市人才交流市場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手裡的這張中專文憑是那麼的不值錢。招工的單位非常多，可是看看別人的招聘簡章上，恨不得連清潔工都要大專以上學歷的，稍微好一點的職位不但要求高學歷，而且還必須要有多少年以上的工作經驗，王軍的那張中專畢業證根本就不頂事。
連續幾個招聘日以後，王軍不得不搬出了條件比較好的旅館，轉而找到一家更便宜的小旅館，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上這家小旅館是不是乾淨了。
再接下來，王軍開始四處出擊，更多的留心在人才市場外面的小廣告、中介公司和粵海市周邊工廠區的招工通告，對他來說，人才市場十塊錢一張的門票的確有些貴了一點。王軍知道，他這個時候必須非常節省，否則剩下的那點錢經不起幾天用的了。
就在王軍灰心得想要回家了的時候，一個張貼在小旅館附近的招聘廣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招聘廣告上聲稱要招文員、打字員、保安、司機和押運員等。很大的一張紅紙，印刷得也挺精緻，，給人一種頗有實力的感覺，最關鍵的，這上面沒有學歷經驗的要求。而且工資還挺高的。頓時，王軍有了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為了減少競爭對手，王軍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悄悄的將整張廣告扯了下來，留下了電話號碼的部分，其它的則丟進了垃圾箱。
接下來工作聯繫得很順利，那家公司聽說王軍希望應聘押運員的時候當場答應讓他過去面試。
面試是在一棟挺舊了辦公樓進行的，這家藝術品公司對押運員的要求不高，除了跟車送貨以外，還得負責搬運的事。唯一讓王軍不舒服的，為了保證押運員認真負責，應聘這個崗位的員工必須要交付一千元的押金和兩百元的服裝費。
王軍這個時候手裡已經沒有多少錢了，可是想一想那誘人的工資，而且還包吃包住，只要自己辛苦一點，挺過一個月，熬過試用期，接下來就好辦了。
咬了咬牙，王軍簽了合同交了押金和服裝費，當天就搬進了公司安排的8個人一間的宿舍。
不過接下來的事就是王軍所沒有想到的了。公司在第二天安排了王軍和另外三個同樣是試用期的押運工從公司將幾個挺大的木頭箱子搬上車運到遠離海城的一處民房內，那裡是藝術品公司的倉庫所在地。當王軍上了麵包車以後發現，幾個押運員都對這份工作充滿了希望，大家聊得都挺開心。麵包車到倉庫的時候，負責管倉庫管理員不在。正巧經理的手機又沒電。於是開車帶他們來的經理讓大家把箱子先搬下車，然後在路邊等著，他自己開車去找人。結果就在經理去找人的這段時間，事情發生了。幾個開著摩托車的流氓一路橫衝直撞，在靠近王軍他們放木箱的地方的時候，一個坐在摩托車後座的流氓隨手甩出了一條帶爪的鐵鏈，一下扣住了木箱。於是，隨著摩托車的轟鳴。在王軍和幾名押運員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木箱被摩托車一下拖跑了。
再往後的事情就簡單了，由於包括王軍在內的四名押運員沒能履行押運員的職責，導致貨物被盜搶，公司產生了巨大經濟損失，按理來說應該讓由四名押運員負責賠償，可是鑒於幾名押運員賠償能力有限，再說還在試用期，公司決定對四人解除聘用，所交押金抵償公司損失的部分貨款，其餘部分由公司自行承擔。當然，這個處分決定是在王軍等四人承認是因為自己失職導致公司發生巨額經濟損失後做出的。
被趕出公司宿舍的那一刻，王軍真的是山窮水盡了。他口袋裡剩下的錢連買火車票都不夠。
就在王軍走投無路，正想著打電話讓家裡寄錢給他當路費回去的時候，一家印刷廠招技術工人的啟示引起了他的注意，帶著試試看的想法，王軍打電話咨詢了一下。印刷廠的老闆經過一番仔細的盤問之後，確定王軍真的對印刷技術有所瞭解，答應讓王軍面試。
王軍的這次面試，徹底改變了他的命運。
原來，這是一家從事非法出版物的地下印刷廠，專門印刷盜版刊物和一些給企業家、大老闆以及單位領導充門面用的精裝本書籍的。畢竟是非法的勾當，雖然生意不錯，但是當老闆的也不敢四處張揚著招工，只好偷偷摸摸的。
「別看我這裡印刷的東西手續不怎麼全，但是還是很有點市場，只要你好好幹，我保證，用不了幾年，你也能在粵海買房買車什麼的。」見識了王軍的技術以後，老闆挺滿意，畢竟是專業學校出來的，比他原來用的工人可強多了。為了籠絡人心，不但包吃包住，還給王軍開出了不錯的工資。
王軍這會已經沒有什麼選擇餘地了，他得先安定下來。於是，王軍在這家廠子幹了起來。一個月以後。王軍發現，別看這個廠子小，但是挺掙錢不說，老闆也非常倚重他。突然，一個念頭出現在了王軍的腦袋裡，於是他跟老闆說了他雙胞胎弟弟王勇也是學印刷的，可以一起過來幫忙，問老闆要不要，老闆一聽當然喜出望外。畢竟是有技術的。王軍來了以後，一個人就能頂兩個人用，要是他弟弟王勇也有他這樣的技術，光是人工費他就能省上一筆。就這麼著，王勇接到王軍的電話以後也來到了粵海。
就這麼著，王家兩兄弟在粵海幹了幾年以後，多少掙了點錢。可是他們既沒有買房也沒有買車，而是租了一個場地，買了一台走私的印刷機，兄弟倆單獨幹了起來。
畢竟原來幫別人幹了幾年，怎麼說也算熟門熟路了，關鍵是王家兄弟都懂技術。結果沒過兩年，他們還真的即買了房、又買了車，還娶了老婆，小日子過得挺滋潤。
可惜的是，好事情並不總是跟著他們的。非法出版物總是非法的，就在王洪平夫婦被殺前不久，他們的地下印刷廠被粵海警方給抄了，兄弟兩也都進了看守所。按理來說還得罰款拘留他們一段時間的，可是當得知他們的父親是海城市刑警隊長，在負傷住院期間，兩口子都被歹徒槍殺了這個消息。粵海警方動了惻隱之心，只是扣了他們的貨和機器。將二人給放了回來，連罰款都降低到了最低一檔。
這些事情王家兄弟當然不會說出來，但是一個很偶然的機會，廖連凡知道了這個事情。於是，他找上了王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