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暗湧 第七章 廖連凡的故事 文 / 布老虎吃人
第七章廖連凡的故事
中國隊三場連敗一球未進的戰局使得廖連凡傷筋動骨了。不但原來賭贏的那點錢，就連預備買房子的錢也全貼了進去，他可真後悔啊。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後悔應經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了。他必須趕快搞到一筆錢還清所欠的債務，還得把買房子的錢趕快填回去。廖連凡清楚自己的愛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如果她知道自己把買房子的錢都輸了，還欠下一屁股的債的話，肯定會跟自己離婚的。如果這筆錢是一萬、兩萬的還好說，就算是五萬、六萬也能想出辦法先應付過去，可是不算自己在外面欠的，光是老婆交給自己買房子的錢就有十五萬，這麼多的錢讓廖連凡一下子上什麼地方去搞？
廖連凡當然明白，自己能在刑警隊呆得不錯，資歷是一方面，好壞也算是名牌大學化學系的學生，另一個也是看著自己岳父黃局長的面子上。
半躺在沙發上，廖連凡抽著眼，一邊想著自己這幾年經歷的事情。
誰都沒想到，在自己最危難的時候，竟然會在夜總會裡因為涉嫌販毒抓到了自己的大學同學劉峰，要不是因為他。自己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廖連凡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那個時候王洪平還不是刑警隊長，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剛結婚沒有多久就因為賭球變得負債纍纍的小警察。正愁著不知道該怎麼好的時候，刑警隊接到群眾舉報。說是在「黑貓」夜總會有人涉嫌販賣毒品。廖連凡當天正好當班，跟著當時還是刑警隊副隊長的王洪平和幾個同事就去了。結果在「黑貓」的一個包廂裡，他們抓到了劉峰和幾個懷疑是吸毒的可疑人物。畢竟大家剛出學校沒幾年，廖連凡對劉峰還是有印象的。於是，他主動上去搜劉峰的身。別看時隔多年，但是廖連凡還很清晰的記得當時的情形。
「我口袋裡有一張銀行卡和一包東西，銀行卡的密碼是六個八，東西和錢都歸你，幫我收起來。」劉峰一眼就認出了廖連凡，當時大家當同學的時候，他沒少清廖連凡吃東西，關係還不錯，他知道廖連凡的條件不太好，或許自己口袋裡的銀行卡能打動廖連凡。
如果當時廖連凡不是因為賭球的事惹了一身的麻煩，他是絕對不會動什麼心事的。他知道只要自己好好幹，就算沒有什麼成績，只要不出問題，有岳父在那個位置上，自己肯定能被提拔起來。廖連凡真想能出人頭地，幹出點什麼事來。可是現在，他要是還不上那筆賬。只要被那些人一找上門去，別說什麼前途了，肯定會落個離婚開除的下場。這可是原則性的問題，他岳父黃宇是不會留一點情面的。
就當是還人情好了，廖連凡安慰著自己，他沒有說話，他手從劉峰口袋裡拿出來的時候，不但抽出了劉峰放在口袋裡的一沓錢，也帶出了銀行卡和一小包東西。
將手裡的錢交到左手後，廖連凡遞給了當時帶隊的王洪平：「隊長，發現一沓現金。」
頓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一沓至少幾千的現金給吸引了過去。誰都知道，這很有可能是毒資。
「清點一下。」王洪平交代另一名同事道。
大概除了劉峰，誰也沒有注意，就在大家清點著那一沓錢的時候，廖連凡摘下了頭上帽子整理了一下，又戴回了頭上。
那天的行動後來被判斷為群眾誤判報警，現場和搜查結果證實，劉峰他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朋友間的聚會，最多是多喝了幾杯酒罷了。當時的尿液檢查也沒能檢查出什麼來。
廖連凡第二天去查看那張銀行卡的時候發現，卡裡面差不多有十萬塊錢，這可是廖連凡萬萬想不到的，他沒有想到，另個同時從學校畢業出來的人，自己差一點給給追債的逼得走頭無路了，而劉峰竟然隨身都會帶著將近十萬塊錢到處走。廖連凡心裡的天平傾斜了。
購房款的窟窿是劉峰幾天以後給了他一筆錢填上的，廖連凡也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正式踏上了製作和販賣毒品的路子。雖然廖連凡知道這必將是一條不歸路，但是從他將那包毒品和銀行卡扣在手上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沒有選擇了。
來時的時候劉峰很小心。只是拿廖連凡當工人用，讓他幫自己從麻黃素裡提煉冰毒。進貨渠道和出貨手段都不告訴廖連凡，他知道廖連凡掌握了這些以後，會甩開他單獨干。可是廖連凡是幹什麼的？通過秘密跟蹤和假借辦案的名義調取劉峰的電話記錄後，劉峰的進貨渠道早就被廖連凡掌握得一清二楚。
廖連凡一直隱忍著，他希望能有一天掌握劉峰的進貨渠道。終於，這一天沒有讓廖連凡等多久。
這一天，劉峰打電話過來告訴廖連凡，說進的貨已經到了，讓廖連凡晚上去幫著幹活。沒成想，到了晚上的時候，隊裡突然通知統一行動，去一個懷疑是製毒窩點的地方抓捕犯罪嫌疑人。
看到車走在熟悉的路上的時候，廖連凡終於明白了，刑警隊要去的正是劉峰製毒的地方。
一路上，廖連凡想了很多，他也曾經想過借抓捕的機會一槍打死劉峰，可是一來他知道自己的槍法，實在是沒有把握一槍打死劉峰，二來他還不知道劉峰的進貨渠道。要是沒有這個，他就算空有銷售渠道和技術是沒有用的。
一番精心設計之後，廖連凡在快接近劉峰製毒的地方附近假裝槍支走火，嚇跑了劉峰。
因為這個，廖連凡受到了處分，而且被調離了刑警隊，同時也引起了王洪平的懷疑。這個消息是廖連凡被調取看守所以後從當上了副廳長的岳父黃宇那裡知道的。也是從這以後，黃宇開始不歡迎他上家裡去了。
劉峰這個笨蛋，聽信了廖連凡編造的他是在運輸原料的途中被警方注意的這個事，決定把原料供應的渠道交給廖連凡處理，在劉峰看來，只要自己還掌握著銷售渠道。一切就都在掌握之中，他那裡知道，自己的銷售渠道早就被廖連凡完全掌握。到了這個時候，廖連凡很清楚，自己在國內是沒有前途的了，現在岳父對自己又是這樣。要想過好日子，只有想辦法剛快掙一筆錢，然後跑到國外去呆著。
劉峰萬萬沒想到，他交出進貨渠道後廖連凡第一次獨立進貨回來的日子會是他的死期。
廖連凡被調到看守所自後故意表現出一副不想上進的意思來，為了找一個製毒的地方，他特意去買下了一家小型肉豬養殖場。養殖場因為自身防疫和環保的要求，一般都建非常偏僻的地放，而且一般都不讓外人進出。劉峰被廖連凡殺死以後，被送進了飼料粉碎機，成了廖連凡的豬飼料。
畢竟是當警察的，廖連凡的反偵察意識特別強，無論是進貨還是出貨，他從來都不直接與人交易，就連毒品的製造和加工也從來都是他自己動手。養殖場裡的兩個工人幹了幾年，卻從來都沒有發現他們老闆的房間和車庫之間還有一個用櫃子隔開的夾牆，而他們的老闆每隔幾天就會在夾牆裡幾個平方大小的地方忙上一夜。
本來這一切都還挺順利的。廖連凡的岳父黃副廳長原本對廖連凡很是失望，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開始慢慢有所轉變，然為廖連凡本質上還是好的，最起碼還是個老實人，知道顧家，辦養殖場雖然不好聽，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到表現了自己的廉潔，所以多廖連凡漸漸的也好了一些。
就在廖連凡計算著還查多少錢就能湊夠移民的費用的時候，海城市公安局開始了一系列全面整頓活動。如果這些整頓活動不觸及到廖連凡也就沒所謂了。但是廖連凡發現，刑警隊似乎有意無意的在調查販毒的情況，他手下不少買家先後給刑警隊抓了起來。聯想到王洪平就要退了，廖連凡有了危機感。他知道，不管自己做得多小心，只要這麼查下去，早晚會查到自己的頭上。
就在廖連凡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黃啟發父親打傷王洪平的事讓他看到了希望。在看管黃啟發的時候。廖連凡得知黃啟發對於隱藏很有一套，再說結合整個案情來看，只要佈置得巧妙一點，不但可以幹掉王洪平，自己也可以置身事外，將全部的事情都推到黃啟發身上去。廖連凡想過了，即便到時候黃啟發被捕，檢察機關也會根據有罪推斷起訴黃啟發，到時候黃啟發有口都說不清。
於是一番安排之後。，廖連凡找到了一個槍法很好的吸毒的傢伙。吸毒的人都是這樣，毒癮犯起來了，他們能為了幾塊錢殺人放火。可以想像，當面對著如此多冰毒的時候，那個吸毒的二話不說，什麼都答應了下來。
那只m1903是廖連凡在刑警隊的時候在一次抓捕行動中在路邊撿到的。當時看到那槍非常漂亮，再說也不知道是哪個流氓丟掉的。於是他就偷偷的藏了起來，他相信那些流氓即便是被抓到也打死不會承認有槍的。果然，一直到那些流氓被放出來都沒有人提過槍的事情。
按理來說，王洪平夫婦一死，事情往黃啟發身上一推就沒事了。廖連凡也知道，王洪平夫婦的死可不是小事，為了保險，瞭解刑警隊對這件事情的偵破情況。廖連凡說動了他岳父黃副廳長，說是原來因為王洪平對他有成見，所以自己寧願呆在看守所。現在王洪平死了，自己還被黃啟發給砸暈了，就算為了抓住黃啟發，自己也該回刑警隊做點貢獻，最起碼自己對黃啟發也聽熟悉。為了這個，廖連凡還專門去找了江若林一趟，他知道。只要江若林肯幫著自己說話，黃宇是不會說什麼的。
對付江若林，廖連凡非常有把握。當初江若林為了當上這個海城市公安局長，專門找過廖連凡幫忙，請他將一張10萬的銀行卡交給自己的岳父黃福廳長，可惜江若林不知道，那個時候，黃副廳長跟本就不待見廖連凡。不過這並不影響廖連凡從自己老婆的嘴裡知道黃副廳長很看好江若林的事。於是廖連凡收下了銀行卡，答應幫江若林說這個事。他不相信江若林會去找黃副廳長求證這個事情。
另一個，也是最關鍵的。廖連凡交貨給下線的時候一般都有一個習慣，每一次交貨的時候，他都會先將貨放到一家比較偏僻的旅館裡，然後將房門鑰匙放在超市的存包處，接著用電話遙控取貨人去取貨。可是在一次他進旅館放貨的時候，竟然發現江若林另一個人進了他放貨房間的隔壁，這可讓廖連凡很是吃驚，江若林沒理由到這樣的地方來的？廖連凡起了疑心，於是通過外面的窗口偷偷的觀察了起來，最後他發現，那個人是給江若林送錢來的。於是廖連凡頭頭的跟著那個人，發現是一家小房地產公司的老闆。也就是後來承建刑警隊宿舍樓的人。
有了這些東西，在生活廖連凡也沒打算在國內呆多久了，他當然無所顧忌。找到江若林之後，稍微提了一下這些事，江若林馬上說什麼就是生命，聽話得很了。
那天晚上，他聽到秦偉紅說李國生發現了線索，頓時大吃一驚，本來這事就已經結束了，什麼事情都推到黃啟發身上了，要是李國生再橫插一桿子，萬一整出什麼事來不是麻煩？廖連凡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乾脆連李國生一起幹掉。可惜不知道是李國生的運氣好還是那個槍手犯了毒癮，竟然連李國生的皮都沒碰著。
就在廖連凡想著怎麼把這個事給壓下來的時候，王家兄弟被他發現了一個弱點。這兩兄弟可是苦主，一鬧起來，正好擠走李國生，在加上江若林施加一點壓力，這兩起槍擊案就成了死案了。
今天下午的的時候，廖連凡去了一趟銀行，查了一下自己的幾個戶口。帳上的錢加起來也快有500萬了，按照新西蘭投資移民的要求，這些費用應該差不多了。可惜自己的年紀大了一點，要是再年輕幾歲，還能加幾分。好在自己有高等學歷，而且有當公務員的經歷，最關鍵的還是沒有孩子，這事應該不難辦。廖連凡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迫切的想趕快辦好手續出去。廖連凡知道，這次的事情是搞大了，除非抓不到黃啟發，否則自己肯定沒有好下場。想到這，廖連凡聽佩服黃啟發的，這傢伙還真有本事，一跑出去就音訊全無，連全國通緝都沒能抓到他。廖連凡現在就盼望，在他離開中國之前，黃啟發有多遠跑多遠，千萬別給警察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