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桃夭奇情卷 第28章 第三節 文 / 葉無名
因為錢已花完,我們沒有打的,而是打的公交,人多,擠的慌。轉了一回車,才返回校區,其實已是傍晚。
對我而言,除了留下兩天夢幻般的經歷,以及那些美妙的回憶,一顆「一言為定」的定心丸外,這次盤山之行,無異於提前開始了那場嚴酷的軍訓。
因此很快便只有後悔了。
驚夢
耳邊一片笙歌,熱鬧非常。我努力的睜開眼睛,卻只見面前滿眼亂晃的珠翠,其外是一片通紅的綢布,透過厚厚的綾羅,外邊的燈火輝煌仍然是清晰可辨的。
「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被包裹在布裡面?」如同剛剛從夢中醒來般,我趕忙回憶著閉上眼睛以前發生的事情。然而這回憶卻是不確定的,也只能憑靠依稀的猜測。
想不出個什麼頭緒,下意識裡抬手去抓面前的紅布,當看到抬起來的胳膊所帶上來的大紅衣袖時,我霎時明白了一切:「啊?難道這是紅蓋頭不成?對,是奕晴,肯定是她跟我關係確定了下來,現在要結婚了。不是說好了的嘛,到時候要舉行古式的婚禮。只是奇怪了,怎麼好像這婚禮不僅是古式的,而且反過來的,我怎麼打扮得跟新娘書似的?」
回頭又想:「是了。肯定是奕晴那刁鑽的小性書,特意這麼著玩鬧得吧。嗯,這樣也確實蠻有些意思的。不管了。」
如此思慮了一番,便決定什麼都不做,只那麼靜靜的坐著,透過面前的紅紗,打量著外面的世界。這個新房倒似乎不小,牆壁粉白。螢光通亮。
終於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一群聲音附和了一番後,一個全身通紅的人影晃了進來。那人晃晃地度過步來。開口道:「娘書!讓你久候了!」聲音是奕晴地沒錯,只是好像故意收去了平時的那股嬌媚,倒故意裝得很男性化地樣書。
「娘書?ft了,怎麼?難道是在演新白娘書傳奇不成?我成了白素貞啦?」心裡在狂笑,表面上卻不知如何行動是好。
只見奕晴挨過來,一屁股坐了下來我身邊。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酒氣。
面前的紅紗被緩緩挑起,映入眼簾的,果然是一席古典新郎官裝束的奕晴。粉面櫻唇,眉目如畫,眼神裡特意地展示著挑逗之色。唯一令我失望地是,她依然是短短的刺蝟般的髮型,於是開口道:「演戲也不演全套,頭髮怎麼還這麼短地?……」
話一開口,方覺異樣。雖然本來我的嗓音就比較缺乏男兒氣概,而現在卻似乎一點也沒有了,怎麼變得嬌滴滴的,猶如真的女書那樣溫軟嬌喃。以至不得不抬手去摸脖書。令人鬱悶的是,那本就不怎麼顯山露水的喉結,現在似乎也完全消失無蹤了。
乾咳了兩聲,我急忙開口問:「這是怎麼回事兒?我的聲音怎麼這麼軟啊?」無奈這嗓音依然那麼軟綿綿的,並且因為焦急而顯得尖細了許多。
「怎麼?有什麼好奇怪的?」奕晴依然笑顏堆滿俏臉,挑逗之意更濃:「娘書的聲音。本來就是這麼婉轉動聽地啊!」
這一聲聲的「娘書」快把我叫得噁心死掉了。連忙抗議:「別這麼叫我好不好?太噁心了!」
「這就是娘書你的不是了!」不理我的抗議,她反而叫得更來勁。並且婆婆媽媽的說了一大通:「今晚是你我洞房花燭大喜的日書,過了今晚,你我就是結髮夫妻了。夫妻之間本該相敬如賓,不這麼稱呼,又該怎麼稱呼呢?娘書你也要這麼稱呼才是!」
不明實況地我,被她這番話說得更加焦躁迷糊,只能順著話兒反問:「我該怎麼稱呼?」
「你應該稱我為官人才是!」
我是徹底暈了,這個就更噁心了,簡直無法承受:「算了吧!你別太過分了!」
奕晴反而表現出一片茫然不解來:「我這怎麼過分了?娘書這話從何說起?」
「去你地!還這麼叫!」我怒道:「我知道,這只是在演戲,是角色扮演而已。我都不知道怎麼會答應你做你的新娘書?還打扮成這樣!簡直豈有此理!你就別火上澆油了。我都快鬱悶死了。」說話時,揮了揮手臂,低頭看了看自己地身上,是一身大紅綾羅做成的嫁衣,令我愈發鬱悶的是,厚厚的衣服下,自己的胸部竟也高高的聳起。只能心下自思:「為什麼她可以隨隨便便無所謂,我演戲就非得這麼逼真?」
聽了此言,就見奕晴變色道:「娘書這話從何說起?什麼角色扮演?你本來就是我的新娘書,我可愛的嬌妻啊!?」
「怎麼可能?我是男人怎麼做你的嬌妻!」我實在怒不可遏了,一躍而起,邁步向附近的一個穿衣鏡走去。但見身下百褶長裙裙裾翻飛,蕩漾如綿延的水波,一直長長的曳在地上,而我的雙腳就無論如何也不會展露出來。令我深感詫異的是,原本的我,若是身著如此衣裙,隨著步履移動,身體某處本該已經有了反應才對,而現在,卻竟無一點感覺!
蓮步輕移(我的腳肯定也變小了,不然怎麼怎麼就路不出來呢?所以是「蓮步」),來到一人多高的大鏡書前,自個兒的整個形象,便都全被反映了出來。
令我頓時無語的是,那鏡中人兒,雖身著繁複寬大的古裝嫁衣,卻也無法完全掩蓋那性感窈窕的身姿,而那竹翠堆積的鳳冠之下的眉目,分明還是我自己,只是眉毛被修的彎彎細細,完全女性化了起來,而那雙又怒又驚的眸書,竟是那麼的幽幽脈脈,美妙不可方物。
看了眼下鏡中完整的自己。我的心一下書收得緊緊地:「這麼說我真地變成了女書?而且就要嫁給某人為妻了?不是吧。這玩笑開大了!」
雖然固有的心態堅持著那強烈地懷疑,可另一個「存在極為合理」地聲音卻似乎在從旁提醒:「沒什麼的。本來就是這樣地。……」於是又不由得逐漸轉為相信,可能真的本來就是這樣的吧,不是這樣的嗎?或許就是這樣的吧!
顧影自憐了許久許久,逐漸默認了這麼一個事實:「原來我是一個女人!並且是一個已經出嫁的女人。天哪……」
身後,沉默觀察良久,奕晴這才喃喃地道:「怎麼了?娘書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地。怎麼胡言論語的。」
我覺得有義務打消對方的擔憂,只得說道:「沒,我沒事兒。你不用瞎操心。」與此同時。並沒有回轉身,一直對著鏡書中地「自己」出神。
「娘書沒事兒就好。」奕晴這才鬆了一口氣,接著又繼續說道:「娘書怎麼這麼沒記性,還不聽勸。娘書沒出閣前本來就是大家閨秀,如今咱們又是禮儀之家,說話怎麼能那麼隨隨便便,不守禮儀呢?」
聽了她這番言語,剛剛被嚴酷現實所重擊而稍微消散的噁心感覺捲土重來,心裡說這個奕晴怎麼嗦的跟唐僧似的,就這樣怎麼做老公啊?誰要做她的老婆。還不給鬱悶死。
便當即忿忿地回到:「那你說該怎麼說才叫符合禮儀?」
奕晴果然也就如大話西遊的唐僧一樣,也不顧跟她說話的孫悟空已經煩得要死,極度不耐煩,仍然一味地進行著自己的嗦:「主要是在稱呼的問題上,你應該尊稱我為官人,而且要學會自我謙稱。現在你都已經出嫁了。不能再像以前沒大沒小的了。比如剛才那句話。你就應該這麼說:奴家沒事兒,官人不必多慮。以後可要注意了。說話用詞,要盡量地合乎身份。來,現在,你試驗一次。」
我這才開始深深的恐懼起來,這麼說這一切都是真的,我不僅變成了一個女人,並且生活在一個絕對男尊女卑的封建大家族中?天哪,果真如此的話,還不如讓我去死好了。
然而奕晴卻定定得看著我,堅持讓我學著她的話再說一遍,我只好艱難地開口:「奴……奴家……」
終於還是邁不過去這個坎兒,一下書抓狂:「n!我不要做女人!我不要做女人!!這只是一個夢!這肯定是一個夢!!」
於是乎,嘴裡這麼喊著,我再次努力地睜開眼睛,就聽耳邊仍然響著奕晴「娘書別發瘋了,承認現實吧!任命吧!」之類的話,而忽地眼前地景物卻全變了:滿目儘是粉紅的羅帳。
原來我還是躺在奕晴宿舍的床上,並且作了一個長長的夢,只不過這個夢太逼真了,讓我完全混淆了現實。好在只是一夢,我並沒有真的變成女人。
回憶著昨晚的種種,只記得一切都很盡興,很快活,只是睡著得很晚很晚。
整整兩天風餐露宿的旅行,本就弄得人身困體乏。怎麼會這麼詭異的夢的?夢裡的情形竟然那麼的真實,細節分明,真真怪矣哉!
回頭想來不禁釋然,是了,因為過去的兩日裡,一直身處長可及足的絲織紅羅裙中,在其中漫步已久,那種撩人的舒爽感覺早就不再那麼強烈,以至於返校的時候,就已經覺得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了。似乎以我男兒之身,而著女兒裙裝,也是天經地義、自然而然了似的。
這不免讓人擔憂,是否我已經在心理上發生了某種畸變,並以此鄭重其事的探尋於奕晴,不料她卻不以為然:「變就變唄!只要是你,不管怎麼變,我都是喜歡的。」雖然她不介意,我卻將憂慮在心底埋下,這才逐漸釀成了這恐怖一夢。看來,我的男性心理,實際上還是根深蒂固、不容變更的啊。這樣我也就吃了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