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年少懵懂 第七十一章 怒髮衝冠 文 / 迷路的小貓
一輪新月悄悄爬上天空，此時的草原已經進入了盛夏。淡淡的月光下，鳥叫蟲鳴以及那新鮮的青草味道撲面而來。
這樣的夜晚，總會有一些多愁傷感的人無法入眠。或為恬靜、或為心事、或為打算，林鈺和斯琴敏兒便是其中一對兒。
斯琴敏兒走後，林鈺很長一段時間回不過神來。等他清醒之後，佳人的倩影早已遠去。
林鈺今晚沒有吃東西，也並未練功。只是躺在床上抬頭看著那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月亮。
納蘭旺是天青族的侯爺，那種含著金勺落地的人自然要比自己強上百倍。作為斯琴敏兒的父母，許是木烈和巴音卓爾也會深表贊同。
雖說草原上有規矩可以為了女人而決鬥，但對方終歸是莫沃兒第一大族的族長繼承人，即便他放棄斯琴敏兒，卻也難保不懷恨在心。自己僅僅是個大乾平民，更是沒有半點功名在身。
面對這些，武功再高，又有什麼用呢？自打東方耀走後，林鈺連個出主意的人也沒有了，這讓他一籌莫展。
「師傅，龐先生，小銘，若是你們，會怎麼做呢？」……
同一時刻，對著月亮發呆的還有斯琴敏兒。身為族長的女兒，她從小耳融目染也知道一些莫沃兒族內部的事情。
雖然明裡莫沃兒八族的最高機構是長老會，但是天青族做為八支最強的一支，光是長老席位就佔了三席。其他七族面對強大的天青，根本就沒有多大的反抗之力。
天青一族雖然並未稱霸莫沃兒，但也絕不會放任其他任何一族做大，這從每年派人來巡查藍羽族就可見一斑。納蘭旺如今在天青一族最為得寵，若是真的拒絕於他，那藍羽族的未來……
況且，巴音卓爾白天也警告過她，不要動那私奔的念想。以藍羽族內部的實力，又豈是他們兩個還未成年的少男少女可以抵擋得了的？
斯琴敏兒用手輕輕撫摸著懷裡的小靈狐，自打他們從月亮湖畔歸來，小靈狐便跟著斯琴敏兒回了家。
「林鈺，你此刻在想些什麼呢？」……
千里之外，天青部族族長府邸，一位相貌頗為硬朗的中年人此刻坐在大廳上首，下面只站著納蘭旺一人。
「旺兒，明日為父便將派人前往藍羽。今夜將你叫來，為父只是想問問你的意思。」說話的人正是當今天青一族的族長，納蘭旺的父親納蘭宏。
「父親，我與敏兒自小便是相識，孩兒頗為傾慕她的美麗容顏。並且，如果此事能成，就將這些年慢慢做大的藍羽一族綁在了我們的船上。到時候對藍羽一族做些什麼，也會更加的易如反掌。」納蘭旺說到此處，眼中一道精芒劃過。
「呵呵，我兒終歸是長大了。這天青，不，莫沃兒一族的未來終歸是要交到你的手裡。你能這麼想，為父很是欣慰。」納蘭宏拍拍兒子的肩膀，對納蘭旺這位剛及弱冠便如此懂事的孩兒頗為滿意。
「呵呵，還是多虧了父親平日裡對孩兒的教導。」
「呵呵，臭小子，何時也學那旁人一般拍你老子的馬屁了？哈哈。」……
第二日，斯琴敏兒被叫到正廳，繼續受著木烈和巴音卓爾的勸解，連木圖都在一旁插嘴幫忙。
他們將納蘭旺說的幾盡完美，而將林鈺則貶的一無是處。斯琴敏兒雙眼直直的看著地上，並未說話也根本沒有聽進他們的一句話。這一夜的難眠，似乎已經讓這位少女的心產生了一些什麼。是期待？是無奈？還是什麼……
「稟族長，林鈺求見。」管家張伯從廳外行來貼著木烈耳語。
「嗯？」木烈並未料到林鈺居然會登門。
「家主，什麼事？」巴音卓爾問道。
「哦，是這樣，林鈺那小子來了，我們是否將他打發走了？」木烈說道。
「不必了，他來了也好，正好我跟他說清楚，莫要再打敏兒的主意。」巴音卓爾倒是很希望當面跟林鈺談談。
「林鈺！」斯琴敏兒亦是聽到了父母的談話，眼睛突然閃過一絲光彩。他……來了，他終於來了！斯琴敏兒彷彿看到了希望，失神的眼眸中又重現充滿了希望。
「哼，我就看這小子還能怎麼樣？」木圖想著。
張伯出去將林鈺帶到屋中，木烈抬眼一看，頓時覺得林鈺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從前那懵懂的樣子一掃而空，換來的是一臉的堅定和決絕。
「大乾草民，林鈺，見過族長，見過夫人。」林鈺進入之後，視線並未向斯琴敏兒看去。微一抱拳，躬身向著木烈二人行禮。
「嗯，林鈺，你來了，呵呵。快請坐。來人，上茶。」木烈吩咐下人搬來椅子。其實他挺喜歡林鈺的，若不是因為納蘭旺……想到這裡，木烈眼中浮現一絲愧疚之意。
「不必了。小子今天到此，只是向族長和夫人求一樣寶物。」林鈺並未就坐，而是雙眼直視木烈。
「哦？林小兄弟想要什麼，不妨說來。」木烈答道。
「她！」林鈺伸手一指斯琴敏兒，眼睛隨之看向了自己的愛人。
昨晚的一夜無眠，林鈺想了很多。如今，他堂堂正正的站在這裡，再也不會像從前一般矜持退縮。幸福要靠自己去牢牢把握，他終於想通了。
「林鈺！」斯琴敏兒見到自己的情郎竟在人前將自己稱為寶貝，並第一次在自己父母面前這般堅決，一顆芳心頓時充滿了歡喜。一顆淚珠順著臉頰流下，你，終於長大了！
「厄，這個……」突然起來的變化，木烈一時接不上話語。
「不知林小兄弟，憑什麼向我們索要這件寶貝？」一直並未出聲的巴音卓爾突然說道。
「夫人，我與敏兒真心相愛。我確實只是一介布衣，並沒有足以讓你們心動的財富和權勢。但是，我有一顆要給敏兒幸福的心，我覺得若是沒有一個真心愛她的人來照顧她，即便金山銀山在此又有何用？」……
「我確實沒有納蘭旺的背景。但是，這只不過是暫時。不日之後，我便會動身去大乾考取功名。為了敏兒，我也必要取那萬人之上的狀元之名！」林鈺說道此處，眼中透出從未有過的認真。
這是他第二次在人面前許下承諾，他一定會說到做到，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
「呵呵，我聽說，大乾天朝，地靈人傑，奇人異士更是層出不窮。你憑何說自己就一定能取那狀元桂冠？再說了，你當不當狀元又跟我藍羽何干？」巴音卓爾慢慢說道。
「你說你有一顆愛敏兒的心，那納蘭旺就沒有嗎？我只知道他是天青一族的侯爺，未來更會是天青一族的族長。他會為我藍羽，也會為敏兒帶來幸福。你能嗎？」……
「母親！」斯琴敏兒聽到巴音卓爾借身家姓氏來貶低林鈺，不由出口。
「你給我閉嘴！莫要以為你長大了，翅膀就硬了。」巴音卓爾回過頭去怒斥自己的女兒。
「夫人……」木烈有些看不過去，出聲勸道。
「呵呵，林鈺，可否聽我一言？」這時候，一旁的木圖突然說話。
「木圖大哥？」林鈺轉頭看向木圖，這位平日裡像兄長一樣的人或許能幫他說兩句好話。
「在我看來，納蘭旺不僅有身份地位，而且智慧人品都是上上之選。敏兒作為我藍羽的明珠，嫁給他倒也是一件美事。至於你，不過是一介升斗小民，除了那匹夫之勇，卻也並未有什麼可取之處。人貴有自知之明，我勸你還是接受現實吧，你和他根本沒法比啊。」木圖斜著眼睛說道。
「木圖，你！」林鈺怎麼也想不到，此時的木圖竟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如此看不起他。
「枉我把你當做兄弟一般看待，你竟說出如此話語。」
「兄弟？你說什麼笑話。我木圖貴為藍羽侯爺，怎麼會與你一個尋常之人稱兄道弟？」木圖眼中透出陣陣不屑，彷彿林鈺跟他攀關係是在侮辱他。
「總之，林鈺，你還是放棄吧。一個人怎麼能跟一個族群對碰？識時務一點，或許你還能在我藍羽繼續安樂。否則，莫要以為我藍羽族能任你一個小孩子擺佈。」巴音卓爾並未理會木烈和斯琴敏兒，自顧自的說道。
「夫人。」
「母親。」……
「夫人問我憑什麼考取那狀元之職？那我告訴你，就憑我手中的寶劍。」林鈺終究是少年心性，對方幾句的言語挑釁已經激起了他的怒火。
「呵呵，無知小兒。憑你也想在我藍羽撒野？來人，有刺客，拿下。」巴音卓爾等的就是林鈺動怒。這一下，剛好給了她將其趕出藍羽的口實。
話音一落，七道人影從樑上跳下。林鈺只覺一股血腥之味襲來，手上寶劍還未出鞘，那七個人便是呈包圍之勢迅速向著林鈺襲來。
「好快！好足的力量！」林鈺腳下雷光一現，便是向著上方高高躍起。
「藍羽族作為莫沃兒八族之一，在這片草原屹立不倒，難道就是面上這一層實力？若我所料不差，這個部族之中必會有一些強大的存在，否則，你認為這裡會如此太平？」東方耀的話此刻迴盪在林鈺的耳邊。
藍羽族能如此繁榮昌盛，暗地裡必然有著足以自保的能力。而且這裡是族長府邸，怎會沒有高手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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