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狀元之路 第一百六十五章 金鑾文舉 文 / 迷路的小貓
殿試是科舉最高級別的考試，皇帝在殿廷上，對會試錄取的貢士親自策問，以定甲第。
實際上皇帝會委派大臣主管殿試，並不親自策問。不過類似武舉一樣，到得最後他還是會像征性的出個問題以為考較。
錄取分為三甲：一甲三名，賜「進士及第」的稱號，第一名稱狀元，第二名稱榜眼，第三名稱探花，三人共稱鼎元；二甲若干名，賜「進士出身」的稱號；三甲若干名，賜「同進士出身」的稱號。二、三甲第一名皆稱傳臚，一、二、三甲統稱進士。一甲當庭即授官職，其餘二甲則要參加翰林院考試，學習三年再授官職。
而在文科殿試的時候，偶爾會出現一種頗為有趣的現象，那便是在鄉、會、殿三試中連續獲得第一名，人們稱為「連中三元」。
這樣的情況實屬少見，不過也並不是完全沒有，例如當朝門下省侍中內閣大學士劉士傑便是在當年的文試連中三元。這樣的俊傑怕是到了哪裡都會被人們所敬仰，這是真正的文曲星君下凡，為了黎明百姓而來……
自上次林鈺與沈明良、竇可以及魏嘉三人大醉而歸後，便是閉門不出一心感悟著前段日子自己在武舉中的表現。武者，除卻勤奮練習武技外，每一次戰鬥之後的思考也同樣重要。
武之一道講求一個字，悟！當一個武者邁入了宗師級的境界後，若是沒有機緣巧合或者突然的明悟，怕是終身都會止步不前。這個說法薛峰在林鈺很小的時候就已灌輸給他，故而善於總結也成為了林鈺的一個習慣。
這期間，作為新科武舉狀元郎，林鈺所住的旅店門前自然是門庭若市，每日前來聯絡感情的官員商賈自是不計其數。不過每一次，都會被吳大壯大嘴一張，說是大乾第一供奉仝天濤有令，除卻天子召見以外，任何人不得打擾狀元郎的修業和完成師門的任務。
這樣一來，那些有所企圖的人終是要悻悻然的遺憾而歸，大乾第一供奉，金劍門掌門的身份可不是擺著好看的。放眼當今的大乾朝，誰敢輕易招惹？不說當今天子拜其為師，雖說是名義上的，但作為皇家跟江湖合作的產物，仝掌門的身份地位自然是無人能及。
況且，拋開朝廷不說，光是金劍門這一尊龐然大物就足夠讓人望而卻步，招來一個巨型門派的敵視？即便是傻子都不會去做……
而對於林鈺本人，除卻這幾日的靜心思考讓他有所斬獲外，更是將其內心對於武道的理解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武，並不是一味的強調所向披靡的打擊能力，這其中還涉及到心境的培養。心之所在，意之所需。意為空明心隨意走，才是武者為之追求的完美境界，而對於那讓人望其項背的武聖之路，也同樣是以此作為基礎，心不到，談何成聖？
除此之外，林鈺也會時常在腦中回憶那日他與慕容柏的爭鬥過程。實際上，若是純論自身的格鬥與殺人技巧，林鈺並不佔據上風。尤其是慕容柏憑借自身強大的血氣達到喚起其他人蘊藏在體內的噬殺和野性，這已經是血氣修煉的極高境界，就好比武者靠自身真氣去影響對方的情緒一樣，血氣同樣有著改變他人念頭的神奇效果。而且這種效果比起真氣更為有效和強大！
可惜，無論林鈺如何一遍遍的回憶著慕容柏的一舉一動，但始終是不得其解，甚至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林鈺甚至在想是不是該找個血氣修煉者好好補充一下基礎知識以及修煉的方法……
另外，雖然心中同樣是為南宮銘、東方耀這兩位就要參加文舉殿試的兄弟而焦急。不過，林鈺知道，此刻的他們最需要的就是安靜，為他們留足夠的時間去想該如何應考，或許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幫助。
至於南宮廷芳、吳大壯以及被林鈺直接扔出門來的小白，就只能每天眼巴巴望著林鈺的房門而不得上前一步。
這樣的日子在連續過去幾個之後，也終於結束了。因為，這一天，便是大乾明軒二十七年的壓軸大戲，文科殿試！
對於參加殿試的三百貢士和一百國子監生來說，今天是他們人生最為重要的日子，因為三天之後，比起武狀元更為引人矚目的文舉狀元就要產生。若說武舉貢士們是未來大乾的武力保障，那這些參加文舉的貢士們便是大乾朝這輛馬車往前滾動的巨大車輪。
國富才能兵強，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大乾還是由這些面白無鬚的文官們來支撐的。上到國之大計，下到農業耕種，哪一件事沒有文官們忙碌的身影？
大乾的殿試總共要進行三天，前兩天三百貢士以及一百國子監生需要在皇城之內第一正殿瑞龍殿前方的廣場之上參加考試。
而今日的瑞龍大殿前方，早已被臨時搭起了四百個臨時的小茅亭，參加考試的學子們將會在此連續作答，直到第二日後晌之後交卷離開。
為了彰顯考試的公平和避免題目洩露，在這兩天之內，貢士們一刻不能離開茅亭，甚至吃飯睡覺以及如廁都要在裡面進行。這對學子來說也是一項不小的考驗，不過借此正好看看他們的心性和體質，倒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畢竟就算你才華甚高，若是整天生災鬧病或者心理太不過關，對於朝廷來說也實在沒有太大的用處。
在兩天的固定題目完成之後，禮部會協助三位尚書令以及當今天子來確定最後十八位行上瑞龍大殿，在裡面與天子當面考量。
所以，比起殘酷又激烈的武舉，文舉之中擺在貢士們眼前的路反而更窄了。這已經到了真正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時刻，任何人都不能出一點岔子。窮半生為之努力癡狂，難道就在這最後一刻前功盡棄？相信這是誰也不想看見了。
故而，應試者往往提前一天睡上一大覺好全力進行考試。臨陣磨槍或許有用，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怕是就沒那麼大的效果了……
「時辰到，學子入場！」日進當空，此時前來參加考試的學子以及陪考人員早已有些等的不耐煩了。
好在皇城的元門一開，便是告知學子們可以入場了，即便今日早早起床前來陪同的林鈺和吳大壯有著千言萬語要叮囑南宮銘和東方耀，但也終究是只得看著二人邁著輕快的步伐慢慢行入元門，接受最後的檢查核實，然後消失在這座只能用龐大來形容的皇城之內。
「小銘、阿耀，你們可要努力啊，我們會在此等著你們出來的。」林鈺突然大聲向著聯袂而去的兩位兄弟說道。
「呵呵，放心啦，承諾我是一定要完成的。」南宮銘轉頭哈哈一樂，從今日一早見到其臉色後，林鈺便知他已經將心態調整到了最好。或許前幾天他還有緊張、彷徨、無措。但今日，他已經做好了足夠的準備，現在是他完成兒時承諾的時候了。
「林鈺，說好在此等我們哦，別我們剛一進去，你就拉著廷芳跑去玩啦？」東方耀微笑著打趣，對於他來說，眼前的皇城似乎並不是他魚躍龍門的地方，而是好似遊玩一般只是為了進去看看皇城是什麼樣。
「快走吧，你們，討厭。」看著前方兩人同時將玩味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南宮廷芳小臉一紅，不過心中卻是有種說不出的喜悅。
「好了，阿耀，咱們進去吧。」南宮銘深深的看了林鈺一眼，他在自己兄弟眼中看出了鼓勵關切之意，心中一暖，那奪取狀元花冠的念頭更加堅定了……
「林鈺，你說哥哥他們能考出好成績嗎？」
目送著二人行到門口對著守城士兵以及禮部官員出示了身份證明後，他們的背影便是消失在了元門之中。
不過，顯然是有專人為之接引，否則，如今已經被擠的人滿為患的皇城元門之外，早已亂糟糟的不成樣子。
除卻應考者規矩有序的進入皇城以外，城外這些陪同人員同樣不敢有什麼喧嘩吵鬧，畢竟能到這裡的都不是傻子，此刻皇城除卻皇衛以及廠衛以外，怕是連那些供奉們也都已各就各位，這個時候誰敢搗亂，怕是不用問罪直接斬殺……
「要加油！要高中！」貢士之中，一個白衣男子低頭向前走著，雖然其一臉嘀嘀咕咕又有些木滯的模樣一看便是沒見過世面的書獃子，不過既然能考到這裡，想來也有一定的才學和本事。
這個人若是讓林鈺看到，怕是不會太過陌生，因為他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而且若是林鈺知道自己當年在墨北城因心中氣惱，而忍不住出手解救那一對苦命鴛鴦之中，那個被其贈送了一片金葉子以作考資的王姓公子還真的憑借自己的才學考到了這裡，那他一定會感歎命運的玄奇，自己的無心之舉還真就挽救了一個大乾的棟樑之才。
那位王姓公子或許因為一心讀書而有些略顯不通人事，不過，憑借其堅韌的個性倒也終歸是得償所願。
就在當日林鈺走後不久，王姓書生還真就狠下心腸拋開劉家小姐不顧，一心踏上了文舉之路。不曾想，憑藉著自己本來並未有什麼信心的肚內墨水，當真是一路過關斬將，成為了蒙天府的第一名會元而參加了春閨考試，並獲得了今日入皇城的資格，等待破繭成蝶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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