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狀元之路 第一百九十八章 濱海城 文 / 迷路的小貓
「我家大人問你話，你給我起來。」魏世輝見眼前的老人居然依舊在那裡打著呼嚕，一股火氣不由生了起來。
「哎喲！」魏世輝剛想要伸手搖醒老人，冷不丁的卻被一股藍色的電流竄上了手臂。一陣酸麻瞬間放大，魏世輝還未反應過來，整條胳膊就失去了知覺。
「前輩，手下留情。」林鈺翻身下馬快步行到魏世輝身旁，手指一搭其經脈，體內任督二脈悄然運行，好似吸鐵石一般瞬間將其體內的電流導入自己體內，在庚辛金雷的吞噬下迅速被同化。
「年輕人，就是不懂得尊老愛幼之道，毛毛躁躁的。」老人慢慢爬了起來，伸了伸懶腰，竟是好似剛睡醒一般。
「前輩，我手下剛才得罪之處，還請見諒。」林鈺對著老人抱了抱拳頭，開口說道。
「嗯，我剛睡醒有些口渴，你給我弄些酒，我便不跟他計較。」
「阿耀，把你的酒葫蘆拿來。」林鈺伸手接過東方耀極不情願遞過來的酒葫蘆。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啊……
「噗！這是哪裡的兌對水的酸酒？糊弄我呢？」老人接過酒葫蘆剛一仰脖，便是全數吐了出來。
「老傢伙，你！這是正宗的東海加飯黃酒！」東方耀眼睛一瞪，眼看就要發作。
「這也叫加飯？真正的加飯是這般口感？糙米和糯米配得也不對，這種酒還叫正宗？」老人瞥了東方耀一眼，不耐煩的說道。
「呃，前輩這麼一說，倒似乎是這麼回事兒。」東方耀點了點頭，他也是覺得上一座城市裡的官員是不是以次充好糊弄他呢。
「前輩，那夜您未收報酬便轉身離去。如今遇到，我正好付您劍資。」林鈺上前，就要掏出囊中銀票。
「呵呵，都說名劍擇賢士，既然它跟你有緣，便送給你了。如果你非要有所表示，那前面濱海城內有家四海樓，你請我進去大吃一頓便是。」老人說到此處，嘴角竟是流出一滴口水。
「這個自然可以，前輩請。」林鈺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將老人讓上了後面的一輛馬車之上，責令部隊繼續趕路。
抬頭看著眼前極為寬闊高聳的城池，他知道，自己和兄弟關於人生的第一場戲，要正式上演了……
東海府的濱海城，就好像是開元府的邊州城一般，是集政治、經濟、軍事為一體的巨型城市。四匹健馬並排而行的正中大道便是足足有三條，而其他弄裡小路則是呈方格狀密佈整座城中。此城最大的經濟來源便是漁業，每天數以萬計的大船小舟自海中歸來，滿載堆成山的海鮮貝類進入城中集市，以供南來北往的商人採買販運。
「嗚，這是什麼味道？」鹹濕的海風帶來了陣陣魚腥，尤其是在這八月艷陽下，更是讓林鈺這些從內陸來的人頗為不適應，陣陣噁心之感襲上心來。
「呵呵，這是我東海最大的特點，臭魚爛蝦味兒，哎呀，離家數日，真讓人想念的緊啊。」東方耀揚起頭使勁嗅了嗅，好像這股令人作嘔的味道讓他極為享受。
「呃，阿耀，你太噁心了。」林鈺和南宮銘掏出一塊方巾摀住鼻子，看著眼前的東方耀心中那個叫鄙視啊……
「咳咳，你們要捂鼻子我不管，不過前方不出二里便是濱海城門了，到時候若是讓這裡的封王明政皇子、控東將軍杜涔、東海府尹殷澤凱三位滔天權貴看到，咳，看到咱們當今的文武狀元、欽差巡撫是這般模樣，那可就……」東方耀說到這裡，嘴巴隨即撇了撇。
「哎，小銘，咱們還是整一整衣冠吧。」林鈺無奈的歎了口氣，鬆開了緊捂的鼻子，手中金槍一揮，帶著一眾威風凜凜的黑甲士兵向著遠處極為高聳的城池走去……
「恭迎巡撫大人！」待得林鈺等人行至濱海城一里處，早已在此等候的兩隊騎兵一字排開，手中長刀同時向著斜上方舉起。
轟！連續十三聲滾雷一般的巨響立時響起。這一下倒是讓一干人等為之一愣。
「阿耀，這是……」林鈺眉頭微皺，耳邊迴盪的分明是炮聲，而且還是連續十三聲。
「此為神龍炮，是我大乾的攻城利器。同時也是迎接貴賓的一種禮儀，炮聲越多說明賓客的身份越重。」東方耀的聲音適時的響了起來，除卻南宮銘，其他幾人紛紛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呵呵，杜將軍，咱們這樣的接待方式，相必能讓那兩個後生頗為得意吧。」濱海城的城門口，一群身著各色官袍之人立於此處。其中有兩位年紀約在五旬左右的男性被眾人如眾星捧月般圍在其中。觀其外表，一個身穿四爪髯袍，生的一副慈眉善目，另一位則是披著一身黑色鎖子甲，纓紅的披風上有著一張怒髯遍佈的剛毅臉龐。
「嗯，這般規格卻是已經做足了面子，就看這兩個小子是否敢應承了。」武將打扮的壯漢扭頭對著同伴嘿嘿一笑，一副瞭然的神情顯現出來……
「等等，林鈺，我們不能這樣過去。」就在林鈺打算下令繼續前進之時，南宮銘突然出口阻止。
「嗯？小銘，有何不妥嗎？」林鈺一愣，轉頭看向一旁眉頭緊皺的南宮銘。
「十三聲炮響乃最高規格，應該只有天子才能擔當。如今若是我們堂而皇之的過去，怕是要落人口實了。」南宮銘和東方耀對視一眼，均從對方那裡看明白了些什麼。
「好恨的老頭，好毒的想法。」東方耀緊咬下唇，想不到這才一照面，對方居然就擺明了下套讓他們往裡鑽。雖說己方是以代天巡撫的名義來此監察，但對方沒理由不明白該以何種方式來迎接。
既然對方敢如此應對，怕是私下早已做足了功夫，一面將巡撫大人推到最高處，一面讓其被抓住把柄。這樣，無論最後的檢查結果如何，這巡撫大人都要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了。
「怪不得每三年一次的全國監察就屬東海府最為風調雨順，看來這種手段他們是用慣了。每一屆的巡撫落了把柄，自然是有苦說不出只能任其擺佈。當真是天高皇帝遠，什麼都敢做啊。」林鈺想到此處，抬頭望了望遠處模糊的一干人等，心中卻是猛然警覺起來。看來這一趟的東海之行想必是要風大浪急了。
「依我之見，既然對方擺明了是以迎接聖上的方式，不妨由你們二人將皇上的御賜巡撫金牌高舉過頂，先單獨過去。待得寒暄之後，再通知我們進城，這樣子，想來他們也沒什麼好說。」東方耀眼睛之中閃過一絲光芒，心中早已有了一些打算。
「如此甚好，我們將聖上御賜之物放於上首，就算他響了一百聲炮，也是迎接皇上的威儀。」南宮銘點了點頭，頗為同意東方耀的應對之法。
「好，小銘，咱們就去看看這東海府的權貴是何面目。」林鈺一勒馬繩，將明軒皇帝賜給的金槍舉了起來，南宮銘緊隨其後，亦是將那代天巡察的金質令牌高舉過頂，隨著林鈺慢慢向著城門走去。
「呵呵，早聞今年的文武狀元天姿卓絕、風采過人。今日得見，真是幸煞老夫啊。」林鈺和南宮銘距離眾人還有數十丈，一道粗獷的聲音便在他們耳中響起。
「奉天子之命，特來巡察，以示陛下上達天意、下通民生。今日我等二人有幸來此，還望賢王殿下、杜將軍、殷大人多多提點，以報皇恩。」林鈺和南宮銘同時下馬，對著眼前的二人抱拳行禮。
「嗯？怎麼只有兩人，觀其摸樣，難道明政王爺沒來？」南宮銘心中打了個突兒，這般重大事情，居然沒有明政的影子。
跟南宮銘一起心中犯著嘀咕的還有兩人，便是控東將軍杜涔和東海府尹殷澤凱，他們在向著林鈺二人還禮之時，均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一絲不可思議。眼前的兩位巡撫大人不過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伙兒，但剛才的表現分明比那些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條也不逞多讓。
雖然把柄沒有抓到，但面子上還是要做足。殷澤凱哈哈一笑，上前拉住林鈺和南宮銘的手寒暄起來，而一干大小官員則是站在杜涔的身後拱手含笑，阿諛之聲立時響了起來。
「呵呵，二位旅途勞頓，咱們也莫在此地多做停留，還請移步在下府內，也好為兩位少年英雄接風洗塵。」殷澤凱不由分說，拉著林鈺和南宮銘便是向著城中走去。
「府尹大人盛情難卻，我等自然要叨擾數分。不過既然城中有專門的巡撫驛館，我們還是先到那裡，待得宣讀完聖上的諭旨，再行公事不遲。」南宮銘對著林鈺使了個眼色，心中卻是有些惱怒。
眼前這個慈眉善目的老頭一口一個少年英雄，或許尋常的毛躁之人會心花怒放，但南宮銘卻是覺得他絕口不提二人欽差巡撫的身份，想必是要來個下馬之威。
不過南宮銘卻是根本不上其道，不僅拒絕了先行入駐他府的意圖，更是擺明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呵呵，如此甚好，請！」殷澤凱依舊眉目含笑，只不過抓著林鈺和南宮銘的雙手不知何時悄然鬆了開來。
林鈺朝著後方搖了搖手，東方耀會意，立即屈駕著三百兵士緩緩向著城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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