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上) 仕途多舛 第二百七十九章 水上漂 文 / 迷路的小貓
「林巡檢，依你之見，我們該如何行事？」洪淇太子見眾人爭論不休卻是各說各的道理，便扭頭望向了林鈺。這廳裡雖是聚集著大乾水師精英，但論及官職還要屬林鈺最高，況且此次水師出戰，全員都要受到林鈺手中的調兵虎符節制，因此他的話語更具份量。
「厄，太子殿下，各位大人，我來自內陸，對海戰並不瞭解，況且在座的各位都是浪裡蛟龍，我一介武夫也確實沒有太好的辦法。」林鈺的回答似乎在眾人的意料之中，大廳之內在安靜了片刻後又回到了開始時的嘈雜。
「不過，我自師門出來之時，曾帶來一物，若是各位不嫌，我便展示一下。」林鈺望了眼周圍眾人的表情，想來他們心中也只把自己當做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卻是忘了前段日子正是因為他和南宮銘兩個後生而將整個東海府攪的天翻地覆。
「林巡檢，你莫要繞彎子，有什麼好辦法還是快快說與我等吧。」眾人顯然對於林鈺的話語產生了好奇，紛紛停下了話頭看向了林鈺。
「還請諸位稍等片刻。」林鈺話音一落身影便是模糊起來，數息之後，林鈺自門外進入，手中也多了一件物事兒。
「這是何物？」洪淇太子將林鈺呈上來的一雙古怪的鞋履仔細一看，卻是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麼。
「呵呵，太子殿下，您看。」林鈺不慌不忙的接過洪淇遞回來的鞋子，右手往鞋幫兒處輕輕一按，只見原本稀鬆平常的鞋底突然打開了兩篇扇葉，一層圓形薄板悄然出現。
「這是……」胡不歸望著林鈺手中見也未見過的古怪鞋子，不由疑惑起來。
「此物名為步雲履，常人穿上此物便可立於水上而不沉，若是我三百禁軍每人能夠配備一雙，屆時分散於各船之間，不僅可以避免長時間浸泡在水中，更可以加大監視的密集程度，叫對方的水鬼無機可趁。」林鈺的話好似一石驚浪，眾人紛紛圍攏過來仔細端詳起他手中的步雲履來。
「哼，奇『淫』巧技你們也信。」許敬之望著眾人圍觀的林鈺，搖頭說道。
「呵呵，我是否在誆騙大家，待會兒一試便知。只是太子殿下，我們這邊可有好工匠，可以將它仿製？」林鈺絲毫不理會許敬之的說辭，而是扭頭看向了同樣兩眼充滿好奇的洪淇太子。
「嗯，我此次出使桃丸，手底下也確實帶了十幾個好工匠，主要是為了將我大乾的技業展示給對方。你手中這個叫步雲履的東西，想必是難不倒他們。」洪淇太子點了點頭，若是真如林鈺說的那般神奇，那己方的小舟可完全解放出來供他們登島之用，而且這雙鞋子就好似小舟一般，一旦三百禁軍都配備上，那即便是每艘威龍大艦隻配備十人警戒，也足以萬無一失。
「嗯，還請太子吩咐工匠們抓緊時間研究此物，若是能趕製出百十具來，足可以建立一支專防水鬼的部隊。至於琉璃域的大霧，以及登陸問題，小銘應該有好辦法。」林鈺說完拍了拍旁邊南宮銘的肩膀，對於這位大乾文曲星君，他相信自己的兄弟必有見解。
「嗯？我真是糊塗，居然忘了文狀元在此，恕罪恕罪，還請南宮大人快快為我想個辦法。」洪淇太子一拍腦門，一副愧疚的樣子立時呈現。
「下官不敢，下官才疏學淺，論及水戰經驗哪裡及得上各位將軍萬一。不過，依我愚見，那琉璃域的大霧既能迷了我們，那也同樣能困了對方。但對方能進出自由，便一定有條捷徑，若是我們能找到，那登島去那邊探聽一下虛實，對我方將非常有益。」南宮銘說的道理其實其他幾位將軍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大海茫茫，卻讓他們如何尋找？
「南宮巡檢說的雖然在理，但對方常年盤踞在此，島上的明崗暗哨兒自然密佈，單憑幾人前去，怕是……」洪淇太子說到此處故意停頓了一下，眼角的餘光掃向同樣有些不耐的胡不歸。
「呵呵，關於這個問題，太子殿下，我們這幾個武者在此，可不單單是為了保護您的安全。」南宮銘呵呵一樂，似乎早已預見對方的反應，望著洪淇太子旁邊的冰如卿和許敬之，慢悠悠的開口說道。
「報！我大乾艦隊距離琉璃域已不足百里。」就在洪淇太子聽了南宮銘的話陷入沉思之時，一個兵士快步跑了進來。
「嗯？已經這麼近了嗎？傳令，威龍艦呈雁行狀下錨停船，吩咐各艦加強戒備。另外，我方派出的探子如何了？」洪淇太子微微一驚，想不到連日來的風平浪靜竟是加快了他們的行程。
「稟太子，暫無一船回返。」傳令兵搖了搖頭，對於此前派出的幾支偵兵已經兩日沒有消息了。
「嗯，下去吧。」洪淇太子揮了揮手，一張俊臉不由自主的向著旁邊的屏風瞟了一眼……
「太子殿下，如今我們即將進入武田幸良的視線範圍內，若是再不拿出個穩妥的辦法，對我方著實不利。」胡不歸明著對洪淇太子請薦，實則在提醒其他各人，百里已經是安全極限，若是再行深入將極可能與對方相遇。
「依胡將軍之見呢？」洪淇太子定了定神兒，開口說道。
「下官愚見，方才林巡檢所展示的步雲履若是真的能水上漂，那麼組建一支防備水鬼的部隊倒未嘗不可，但是眼下咱們的偵兵一直未歸，想來怕是凶多吉少了。」胡不歸搖了搖頭，對於那濃濃霧氣後面的一切，即便是他也不甚清楚，己方的偵查小舟若是徘徊在外圍或許還無礙，可一旦進入其中，就算不被發現也會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去的路。
「如此，那麼便請林大人與胡將軍一起前往下倉尋找靳師傅等人，若是他們能夠仿製成功，便立即著。至於偵察一事，還是先等等再說，其餘人等速速回船部署，做好交戰準備。」洪淇太子也不等眾人回話，揮了一下手臂便轉身而去。
這讓林鈺等人頗為疑惑，為何自打方纔的傳令兵一到，洪淇太子好似換了個人一般，完全沒了本應有的鎮靜和沉穩？
可惜，眾人除了聽命回船以外，誰也沒膽子追上去問個究竟，在胡不歸上前與林鈺一道走向旗艦的下倉之時，其餘軍將也只得一哄而散……
「林鈺，這玩意兒還真神奇啊，哈哈，想不到我高彥也有水上漂的一天。」午後的海面格外平靜，十艘巨大的威龍艦好似巨獸般停泊其上，高彥以及其他幾位船上將領，以及魏世暉等禁軍兵士輪流嘗試著林鈺拿出的步雲履。
「呵呵，巡檢大人，真不知道您那位同門是如何想出來了，居然能讓人好似水蚊一般浮於水上。」靳師傅本命靳立，本是一位大內工匠，這一次帶著一干手下隨太子出來是為了向桃丸展示大乾諸如風車、鑄鐵等技藝的，卻想不到被林鈺臨時徵用來製造步雲履。
「靳老師傅能想到此物源自水蚊的特性，足見您技藝頗深，能否組建這支防備水鬼的隊伍，全靠您了。」自打林鈺將步雲履交給靳立之後，這個有些呆板的老頭居然不眠不休的將自己悶在屋裡一天一夜，待到其頂著紅腫的雙眼自屋中行出時，手中已經多了一雙一模一樣的步雲履了……
「若是有機會，還望巡檢大人為小的引薦一下您那位同門，我真想看一看到底是何等天才可以想到此等神奇的物事兒。」靳立對著林鈺點頭稱是，心中估摸著只要將自己繪製的步雲履機關圖交給手下，不出數日便能完成任務了……
「那叫步雲履的物事兒還真的如林鈺所說般神奇啊。」大乾艦隊旗艦正中的艦樓之上，洪淇太子站在窗前，看著水中的一干人等不由微微驚歎。
「方纔太子殿下的表現不太好啊。」洪淇太子背後的一片陰影中，一個老者的聲音悠悠傳來。
「怎麼?齊伯是在怪我不能立時做出決定？」洪淇太子扭頭望了望陰影中的老者，開口說道。
此人中等身材，白面無鬚，若是林鈺在此一定能認出此人，因為每日明軒皇帝上朝之時，站在其旁邊的人便是這位齊姓老者，大內總管太監，廠衛的幕後領導者……
「呵呵，老奴不敢責怪太子，只是此次萬歲差您出來，便是想為您今後的君王大道鋪路，況且現下的幾位青年才俊都是我大乾一等一的，這個時候您或許應該多交派些事情給他們，這樣才更容易建立主僕之誼。」齊總管搓了搓手，明軒皇帝到底是不放心自己的太子，所以才將他派來隨行，只不過在整支隨行隊伍中，也只有洪淇太子一人知道他的存在。
「可是齊伯您也聽到了，這番冒失的闖入琉璃域等於自取滅亡，況且還有補給、運行、調配以及戰法，這些與陸地和兵書通通不能相符……」洪淇太子面露焦急之色，雖說其在人前是一副鎮靜自若的帝王之像，但他畢竟只是一個年方弱冠的青年，重壓之下難免自亂。
「呵呵，太子殿下，事在人為，雖說死傷在所難免，但若是不去用眼睛瞧瞧，耳朵是信不過的。」齊伯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嗯，我明白了……」洪淇太子沉默了片刻，猛的一拍桌子，心中也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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