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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年少結金蘭,九州起風雲 第六十三章 洒然棄天功 急心逢阻難 文 / 斷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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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夢涯望著朗芸香替郎正心餵藥,心中忐忑不已,郎正心已經服用了三劑湯藥,如果對症,應該可以醒轉了,可是郎正心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朗芸香與郎任賢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古夢涯卻從郎任賢幾番叫嚷著去採翠——然笑道:「自從五師弟兵解,十九年了,想不到我們五個師兄弟今日可以重新相聚一室。」

    易鋒寒雖然自幼聽過不少轉世的故事,但是從來沒有想過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今日連遇異事,頭腦中不由一片混亂,不知道該否相信眼前的人,若非岳商、卜徵俱都顯出驚人的功力,他早把他們當瘋子、抽身理去。

    卜徵自進石室,便一言不發,現在見易鋒寒沉吟不語,不禁怒道:「你在想什麼?」

    易鋒寒苦笑搖頭:「此事實在匪夷所思,我的頭都有點昏了。」說著抬頭望向卜徵:「適才卜前輩為何與岳前輩交手?」

    卜徵哼了一聲,將臉轉過一邊,避而不答。

    岳商瞥了卜徵一眼,淡淡地道:「此事等會兒再說,三師弟還是先把返照丹服用了吧。」

    易鋒寒從懷中摸出白色玉瓶,沉聲道:「我服下他,便可以恢復前生記憶?」

    卜徵怒道:「那當然!你要我怎麼說才肯相信?!」

    岳商亦道:「不僅如此,你還可以恢復前生的道法玄功,成為絕世高手。」

    易鋒寒感到心臟一陣猛烈跳動,內心中彷彿有個聲音不住鼓動自己聽從勸告,渾身漸漸熱了起來,呼吸急促地道:「那我今生的記憶呢?」

    岳商呵呵一笑:「自然還在。不過待你恢復前生法力,你自然便會知道,世事不過一場春夢,恩怨情仇沒有牽掛於心的理由,記得又如何?不若忘記。」

    易鋒寒心中莫名生出一股自己都無法遏制的恐懼,搖頭嘶聲吼道:「我不要!」

    卜徵與岳商俱都被嚇了一跳,不過隨即明白過來。卜徵徐徐道:「生死只不過是一個交替輪轉的遊戲,世間一切都是虛妄,恩恩怨怨,終究是空,三師兄今日歸來,何嘗知道前世之恩仇?三師兄前世又何曾知道今世的因果?三師兄何故執著如此?」

    易鋒寒喃喃道:「一切是空,一切是空。」隨即面對岳商大聲道:「既然世間一切都毫無意義,那你為什麼不隱逸山林,反而行走江湖?」

    岳商一時語塞,半晌才道:「我在外行道的目的,一方面是不想辜負平生所學,希望憑一己之力,盡量濟世救人;另一方面是為了保持本門威名不墜。」

    易鋒寒冷笑道:「既然世事虛妄無聊,岳前輩又執著什麼?」

    岳商歎道:「我也知道自己太過看不開,以致功行受滯,不過這亦是沒有辦法的事,我若能夠做到放下執著,以我的資質,成就當不止於此。你可知我武功雖高,法力卻是同門中最低的。唉,三師弟阿,十五年前你絕對不會這樣說。你當年天性淡薄,不涉是非,本門之中,若論道力之高,你僅在大師兄之下。」

    易鋒寒怒吼道:「十五年前我還沒有出世呢!他是他,我是我!鄧角既然如此恬淡,何故惹來殺身之禍?」

    卜徵雙眉一聳:「那是洪氏雙怪無理取鬧!況且兵解乃修道者常遇的災劫,利弊參半,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易鋒寒大笑道:「所以說,人在家中坐,禍福自上門。人不惹事,不等於事不惹人!既然我已經兵解,就該認命,前生的事,忘就忘了吧!」說著話題一轉:「你們無為丹宗共有多少粒返照丹?」

    卜徵為之氣結:「你以為返照丹是什麼?藥材、天時、火候缺一不可,三師兄好不容易才煉得一粒!」

    易鋒寒沉吟片刻,忽然展顏一笑,望向尉青山:「尉兄年紀不小了,縱然天生異稟,現在才從頭修煉,恐怕亦較常人更為艱辛。」說著將手中白色玉瓶扔向尉青山。

    尉青山不及細想,玉瓶已然來到面前,連忙伸手抓住。易鋒寒不待他說話,搶先對岳商與卜徵道:「二位前輩,這粒返照丹就留給尉兄吧,如果你們所言不虛,他是我師弟,我幫他一把,亦是應該的。至於我前生的道經和玉清丹,我希望可以帶走,如果你們介意,我會把它們留下來。」

    岳商手一揚,雲宮背後的石壁上登時現出一個淡淡的人影,裝扮古拙、手撫長劍、氣質超脫、飄然若仙。岳商道:「你向師父叩三個響頭,我代師父收你為記名弟子,你就把你的道經和丹藥拿走吧,那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不過你要記住,本宗收徒傳藝甚為嚴謹,沒有掌門允許,不得將本門絕學洩露給別人,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說完語音一頓,輕聲道:「經書千萬不要遺失了。」

    易鋒寒也不答話,翻身便跪,對著石壁上的人影磕了三響頭,起身道:「多謝二師兄成全。」說罷向岳、卜、尉三人一拱手:「在下就此告辭了,異日若有寸進,當重返此地,送還道經。」

    卜徵眼角微潤,上前握住易鋒寒的手,一語不發,只是用力,將易鋒寒的骨骼握得咯咯作響。易鋒寒強忍疼痛,一言不發,心中對這老道人充滿了感激之意,倘若卜徵與岳商所言屬實,他對自己或者說自己前生的感情實在是難得。

    過了半晌,卜徵才醒覺自己用力過猛,急忙鬆手,看了易鋒寒右手之上的五道紫紅指印一眼,臉上一紅,重新握上易鋒寒的右手。易鋒寒只覺一股若有若無的真氣循著自己的經脈緩緩流動,比自己行功慢了不止十倍,而且路徑與自己練功時真氣運行的路徑頗有不同,心頭不禁一動,凝神靜氣、潛心感受,體會著二者細微的差別。卜徵的真氣在易鋒寒體內運行了一個周天,即便收回不見,易鋒寒正一心體悟著無為丹宗的內功奧秘,忽然失去源頭,不禁心頭空蕩蕩的,甚是難受,哎的一聲。易鋒寒心神一定,立即看了看自己的右掌,發現上面的指痕已經消失不見,彷彿從來就沒有過一般。

    卜徵一臉悵然地道:「小兄弟慢走。」

    易鋒寒聞得此言,知道此老已經放棄了自己是鄧角的想法,而面對自己已經是易鋒寒的事實,心中也頗替他黯然,低聲道:「好!」說罷轉身便走。

    望著易鋒寒即將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卜徵雙目猛然綻放出奇異的光芒,暴喝一聲,身形化作一道旋風捲了過去。易鋒寒不及反應,便覺身體一緊,眼前頓時一黑、什麼也看不見,只聞得四外風聲呼嘯,尖銳刺耳。易鋒寒深信卜徵沒有惡意,故而雖驚不亂,任憑卜徵施為,過了片刻,風聲驟止,易鋒寒眼前重放光明,赫然已然來到碧月潭邊。

    易鋒寒見狀,連忙道謝。卜徵仰望蒼穹,感慨道:「難道真是命裡注定?」

    易鋒寒不解道:「前輩什麼意思?」

    卜徵也不回答,從天上收回目光,注視到易鋒寒身上:「你可知道你回復前生功行有多厲害?」

    易鋒寒悠然笑道:「我雖然不知道我前生的本事,不過看前輩的功力,作師兄的也差不了哪裡去。」

    卜徵目不轉睛地望著他,面容平靜如水:「你不喜歡力量?」

    易鋒寒淡淡地道:「喜歡。」

    卜徵大聲吼道:「那你為什麼放棄唾手可得的力量?」聲如雷鳴般響起,一時間空谷回音,群山相和,聲勢十分駭人。

    易鋒寒道:「因為那不是我的。」

    卜徵終於發怒:「怎麼不是你的?那是你辛辛苦苦修煉而得!」

    易鋒寒斬釘截鐵地道:「是我前生辛辛苦苦修煉而得。」

    卜徵瞪著他:「有區別嗎?前世今生,不過記憶、經歷不同,你還是你!」

    易鋒寒肅容道:「前輩修道所為何事?」

    卜徵一愣,隨即道:「領悟天道。」

    易鋒寒唏噓道:「天道有常,生死相依,生而不死者,未嘗有也。故而順應天道,則等死而已。自古修道之人,皆是為了洞徹天地至理,進而破除輪迴迷網,成就不死之身。所謂順則死,逆則仙。修道人知其理,得其道,為的無非逆之成仙。修道者如此逆天而行,自然天地共譴,所以修道者自來便災劫重重,兵解亦是常事。兵解後雖然前因忘卻,根骨卻會更佳。」說到這裡,聲音一頓。

    卜徵點頭道:「不錯,以你的資質,比三師兄當年過之而無不及。」

    易鋒寒微微一笑:「我自幼得傳的玄陰歸元勁,乃是正宗玄門功法,博大精深,耐以精進,大道可期。」

    卜徵頷首道:「玄陰歸元勁的確不凡。」

    易鋒寒道:「所以我已蒙天地深恩,應當知足了。若再貪圖非分之物,豈非鄙陋無恥?人生天地間,自當勉力自強,我寧可苦修百年,也不願貪天之功。而且橫財非福,大利藏奸,好處越大,我越害怕,呵呵。」易鋒寒說著說著,話語漸趨調侃起來。

    卜徵望著易鋒寒,半晌無語,忽然道:「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麼會那麼緊張、阻止二師兄進石室?」

    易鋒寒茫然搖頭。

    卜徵道:「因為我知道他帶來了五師弟。當年你煉製返照丹,本就是為了助五師弟轉世重修,當年你轉劫之時,還囑咐我把丹藥留給轉劫歸來的五師弟。你我師兄弟情分最厚,你又為救我而死,我見返照丹只有一粒,便想留給你用,所以我不想你看見他們。」

    易鋒寒恍然大悟:「這樣啊。」忽然長長噓了口氣:「這樣我就安心了。」

    卜徵奇道:「安心什麼?」

    易鋒寒苦笑道:「老實告訴你吧,我剛才口氣雖硬,其實是自己給自己找借口。嘿,要說服用一粒丹藥,便可以功力精進到前輩的境界,說不動心肯定是欺人之談!現在好了,知道那丹藥本就不該為我所有,我心中便不會再彷徨不安了,哈哈!」

    卜徵盯著易鋒寒,沉聲道:「你剛才把我都給騙了。」

    易鋒寒聳了聳肩膀:「也不完全在撒謊,只是心裡還是忍不住有點後悔罷了。」

    卜徵低頭想了想,抬首時已然恢復了恬淡安逸的神情,微笑道:「好,我明白了。唉,想不到我修道多年,心境還不如一個少年。」

    易鋒寒道:「其實晚輩也是打腫臉充胖子,心裡還是捨不得的,那裡有什麼心境?前輩對我的深情厚義,晚輩銘感於心、沒齒難忘。對了,前輩能給我講講我前生的事嗎?」

    卜徵笑道:「好啊。」說著往地上一坐:「別叫我前輩了,雖然你已經不是我三師兄,但是我仍然想交你這個朋友。離別在即,我們好好聊聊。」

    ※※※

    古夢涯身在半山,便聞得山頂聲鳴如雷,聽出不是易鋒寒的聲音,心中不禁大急,立即拼盡全力往碧月潭奔去。

    眼看山頂在望,古夢涯忽然聽得一陣奇怪的聲音,辟辟啪啪的像是篝火燃燒時發出的爆裂之聲,心中不由一凜,此時天邊已經微微透出曙光,就算有人野宿,也當滅去篝火了,何況此地偏僻荒涼,又無景點,尋常遊客根本不會來到這種地方,心覺有異,當即停下步伐,潛運真氣,大喝道:「什麼人?!」

    一陣爽朗的大笑傳來:「小子耳力不錯!」來者行動迅速無比,第一個字傳至之時,尚如遠在天際,說到最後,已經露出身形,距離古夢涯只有里許遠近。

    古夢涯定睛望去,只見來人相貌粗獷,赤臉虯髯,光禿禿的一個腦袋,像抹了油一般閃閃發亮,穿一紅色短褂,挺著個大肚子,活像個禿頂屠戶,最奇怪的是他雙手合圍,抱著個大鼎,鼎內火焰騰騰,將鼎燒得通紅,那胖漢卻渾如不覺,笑瞇瞇地抱鼎飛奔而來,那篝火之聲正是從鼎中傳出。

    古夢涯緩緩走到一塊高聳的岩石之上,提防那胖漢從山上驟然衝下,借勢發難,然後揚聲道:「前輩武功高強,不知高姓大名?」

    那胖漢笑道:「本來老子的姓名不可以,不過反正你已死到臨頭,我就告訴你吧,老子夏日炎!」

    古夢涯聞言立知來人底細,不禁眉頭一皺:「我似乎與你們四季殺手並無仇怨。」

    此時夏日炎已經來到古夢涯三丈之內,熊熊爐火帶來滾滾熱浪,捲向古夢涯。夏日炎停下步伐,瞇了瞇眼睛,冷笑道:「我們四季殺手沒有仇人,只有目標。」

    古夢涯哦了一聲:「我的仇家不多,不知你們僱主是誰?」

    夏日炎道:「照理老子不應該透露僱主的名字,不過此次僱主很特別,他要求我們告訴你們,他是誰。呵呵。」

    古夢涯心中大奇:「那他是誰?」忽然心中一緊,沉向無底深淵:「我們?還有誰?」

    夏日炎嘻嘻一笑:「你的問題還真多,呵呵。老實告訴你吧,我們此次的僱主是成王盧坎。」說著聲音一頓:「現在你應該知道喪命的原因和我們要殺的其他人了吧。」

    古夢涯心頭登時雪亮,不禁對易鋒寒的安危緊張起來,不過臉上卻不露絲毫痕跡,貌似不屑地嗤道:「就你一個人?」

    夏日炎漠然道:「怎麼?老子一個人不行?」

    古夢涯淡淡地道:「你的幫手來了。」

    夏日炎聞言一愣,脫口而出:「老二?」說話間回首一看,卻什麼也沒有看見,猛然發覺上當,轉回頭怒瞪著古夢涯:「小子,你敢騙老子?!」

    古夢涯已知夏日炎還有同黨,心中充滿了對易鋒寒的擔心,大喝一聲,運足金烏九轉功,雙掌翻飛,化作漫天赤影,夾著洶湧熱浪,暴風驟雨般擊向夏日炎。

    夏日炎道了一聲:「來得好!」手往鼎緣一拍,鼎口立時噴出六團火球,從古夢涯上下四方夾擊而至。

    古夢涯見狀,大喝一聲,將腰一扭,金烏槍桿立化金光飛出,古夢涯空中接桿,一個橫掃,將四周火球擊散,隨即一挑,正中頭頂的火球,身體借力斜飛三尺,堪堪避過腳下的火球。古夢涯破解掉敵人攻擊,絲毫沒有猶豫,槍桿一劃,化作三根棍影,似砸似戳,擊向夏日炎面門。

    夏日炎面色一沉,低聲吐氣、發力喝道:「嘿。」雙手一推,手中大鼎夾雜著呼呼風聲,直撞古夢涯前胸。

    古夢涯也不閃避,驟然將桿一抖,三道棍光合為一根,毫無花俏地正面迎擊大鼎。鐺的一聲脆響,大鼎被抵了回去,古夢涯卻雙臂酸麻、連退三步,從岩石上落了下來。

    夏日炎不待大鼎落地,身體向前一傾,便搶在大鼎墜點,左臂一伸一攬,便將大鼎扛在左肩之上,接著身形一展,身體化作一溜紅色幻影,衝向古夢涯。

    古夢涯剛一落地,眼前便是一花,一個赤紅如火的手掌已經到了面前,心中一駭,連忙抽身後退,已經晚了一步,啪的一聲,左臂已然中招。古夢涯只覺左臂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一股熱氣充斥四肢百骸、鬱積於胸,難受之極,不由大叫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夏日炎嘿嘿冷笑聲中,身體幻動,有如鬼魅,在古夢涯四周遊走不定,得隙便鑽,陰毒無比。古夢涯吐出一口鮮血,頓時頭腦一清,連忙舞桿成牆,護住全身,一面後退三步,調整站姿,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見夏日炎身形迅捷,滿眼都是他的影子,卻不見他實體,知道其身法之快,非己能及,於是也不搶攻,一味防守起來。

    夏日炎見古夢涯守得嚴密,自己竟然沒有可乘之機,心中不由煩躁起來,大喝一聲,身形一滯,現出身體,一掌擊向古夢涯手中的金烏槍桿,竟然仗恃功力,悍然強攻。碰的一聲,夏日炎手腕脫臼,疼得額頭上豆大的冷汗涔涔而下,怪叫一聲,翻身後退;古夢涯亦沒有佔到便宜,雙臂一熱,掌心更是如被烈焰灼燒過一般,又燙又痛,幾乎將金烏槍桿脫手扔掉。

    夏日炎不可置信地望著古夢涯手中的金烏槍桿,大是吃驚,他的炎炎功乃是旁門極厲害的真火氣功,力可熔金爍石,向來是兵器剋星,想不到今日不但沒有毀掉金烏槍桿,反而吃了大虧,心中不由驚駭莫名,不過他到底經驗老到,一見古夢涯通紅的臉色,立時知道古夢涯功力尚不及自己,隨即便知自己吃虧乃是金烏槍桿的功效。想到這裡,夏日炎揚手往自己膝蓋猛力一擊,格的一聲,將脫臼的手腕上好,運氣三轉,又活動了一下手腕,待恢復了平日的靈活,便悍然走上,獰笑道:「小子!看不出你還有這麼件寶貝,嘿嘿,識趣的馬上將那棍子交給老子,老子給你留個全屍。」

    一陣山風吹過,古夢涯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只覺背後濕漉漉的頗不好受,這才醒悟自己流了不少冷汗,當即舞了朵棍花,似攻似守。夏日炎自手腕脫臼之後,對金烏槍桿頗為顧慮,見狀連忙後退一步,左臂一掄,將大鼎擋在胸前。

    誰知古夢涯見勢不妙,已經打了腳底抹油的準備,一見夏日炎上當,長笑一聲,轉身就跑。夏日炎真氣已然蓄滿,只待古夢涯攻上,便對其迎頭痛擊,現在驟然失去目標,真氣找不到地方宣洩,心中難過之極,不禁仰天長嘯一聲,盡吐胸中鬱結之氣,然後才拔腿疾追。

    古夢涯一路飛奔,時不時返身打出一支飛鏢,阻止夏日炎靠近。古夢涯的暗器手法得自家傳,又與易天行、易鋒寒時有切磋,頗有獨到之處,雖然很少使用,威力卻是不弱。夏日炎有好幾次眼看就要追上古夢涯,卻為飛鏢所阻,略一閃避,便眼睜睜看著古夢涯又拉開了距離,直把他氣得暴跳如雷,咬牙切齒地緊跟在古夢涯身後。

    古夢涯每遇障礙,便與夏日炎兜圈子,企圖將其拋下,可惜玉蟾山沒有什麼錯綜的地形,夏日炎武功又高了古夢涯不止一籌,古夢涯幾番周折,都是妄費心機,雖然沒有夏日炎追上,卻也沒有擺脫他的追蹤。

    古、夏二人打打走走,一路糾纏,不知不覺已經來到半山腰,時間已近正午,陽光透過濃密的樹葉,灑在山地之上,仿若滿地金錢,耀目生輝。古夢涯感到氣虛神弱,懷中飛鏢也即將告罄,心中不禁生出不祥之感:「難道我今日當真命喪此人之手?」

    古夢涯心中怯意一起,夏日炎立時有了感應,當下暴喝一聲,騰空一躍,流星隕落般來到古夢涯五丈之內,不待古夢涯發鏢,炎炎功猛的爆發出來,一股赤紅雲霧瀰漫而出,將方圓十丈籠罩於內,炎熱霸道的真氣灼得附近草木皆枯,甚而冒出絲絲白氣,仿若霧氣蒸騰。

    古夢涯望著魔神降世般撲來的夏日炎,大喝一聲,反身打出三支飛鏢,呈品字形射出,來到夏日炎身前五尺之處,驟然一散,劃出三道弧形軌跡,分射夏日炎眉心雙肋要害。古夢涯不待飛鏢中地,身體便即衝上,金烏槍桿化作一條金龍,盤旋往復,向夏日炎捲去。

    夏日炎哈哈一笑,雙臂大開大闔,手中大鼎略一輪轉,便將三支飛鏢盡數收入鼎爐之中,烈焰一卷,頓時化為烏有,接著雙手握住鼎足,呼的一聲橫掃一記,正中金烏槍桿。

    鐺的一聲,古夢涯連退五步,虎口撐裂,雙臂如灌鐵鉛,金烏槍桿搭拉在地上,沉重得舉不起來。夏日炎稍微後退一步,看了鼎爐上一道深及寸許的棍印一眼,眼中再界欲噴火:「小子,接死吧!」暴喝聲中,鼎爐向古夢涯當頭砸下,凌厲的勁風令古夢涯產生窒息之感。

    古夢涯望著那巨大的鼎爐離自己頭顱越來越近,自己卻連手都抬不起來,不禁長歎一聲,將眼一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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