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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群英聚會 文 / 香醉忘憂

    鷹刀肅然起敬地望著那發話的男子。只見他年約二十歲,額上一蓬亂髮隨意地用一根布帶繫住,雙眼大而明亮,卻有著一種與他年齡頗不相稱的滄桑,臉頰瘦長,唇際總是掛著一絲邪邪的笑容。

    為什麼稱他的笑容為「邪邪」的笑容呢?因為,當你心情好的時候,看到這種笑容,你會覺得很舒服,陽光燦爛。但你心情不好的時候,你見到這種笑容便會忍不住想拿拳頭揍他,最好將他的臉揍成爛柿子一般,你才會覺得痛快。所以,你說它邪不邪?

    雖然鷹刀的心裡不願意承認,但還是不得不認為此人是個英俊的青年,至少比大多數被譽為帥哥的男人要帥上那麼一點點。

    當然,鷹刀還是覺得和自己相比就要差上一點,至於別人的想法是不是和自己一樣,他就不想知道了。

    那掌櫃的聞聲不禁奇道:「這位小哥,我這賣的可不是酒,你想清楚了?可別像方纔那位一樣,還沒弄清楚就胡亂開口說話。」

    那青年笑道:「我知道你賣的是什麼。廢話少說,這是一百兩銀票,你接著吧!」

    那掌櫃的搖了搖頭,既然人家嫌袋裡的錢太多,自己又何必假充好人呢?於是,他迅捷地接過銀票,接著從櫃檯中取出兩張賭票,遞給那青年。

    那青年笑笑將賭票收入懷中,不再理會別人對他報以驚異的眼神,逕自走到鷹刀身前立定,道:「你是鷹刀?」

    鷹刀一楞,答道:「正是鷹刀!你認識我?」

    那青年搖頭道:「不認識!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跟著你買兩壺女兒紅嗎?」

    鷹刀暗想:「我當然知道,你是一時間瘋病發作。人一發起瘋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這又有什麼難猜的。」當然,鷹刀不會這麼回答,萬一不小心惹到個瘋子,他一天到晚瘋瘋癲癲地跟在你身後,那滋味想必難受的緊。於是,鷹刀只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那青年笑道:「因為,我要殺了你!我常聽人說,一個人在臨死之前所說的話,往往是很靈驗的。我想試試,是不是果真像他們說的那樣。」

    鷹刀的第一個反應是,這人只怕當真是個瘋子。他媽的,這孩子家裡的大人也太不負責任了,隨隨便便地就讓這瘋子出來,滿大街亂跑,也不管管,要是傷了人怎麼辦?不行,這裡太過危險,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著!

    鷹刀理也不去理他,拔腿便往外走。

    誰知剛跨出幾步,腦後破空之聲急響,已然直逼自己身後幾處大穴。鷹刀歎一口氣,只得拔刀轉身應戰,但內心卻湧起一股強烈的委屈。

    「人長得帥也是罪過嗎?這大堂之內少說也有五六十人,這瘋子什麼人都不找,偏偏要找我?難怪人言常道,紅顏自古多薄命,想不到我鷹刀的命比紙還薄啊!」

    鷹刀用刀身擋住那青年一擊,一個順水推舟,順勢一刀劈出去,想以自己大夏龍雀刀的鋒利劈斷他的兵器。

    卻沒想到,此人的兵器甚是奇異,乃是一柄又細又長的尖刺。自己的刀才一接觸到他的尖刺,那尖刺便如同一條絲線般纏繞住刀身,更是貼著刀身直上,刺向自己手腕。

    鷹刀大吃一驚,天魔氣勃然而發,右手一圈,甩開尖刺的進逼,後退兩步,立刀戒備。方才兩人交手一招,若非鷹刀反應快捷,他的右手已經被廢了。

    鷹刀額上冷汗直冒,雙眼盯著那青年奇異的兵器,腦門發脹。放眼武林之中,會使這種奇怪兵器,據鷹刀所知唯有一人,但鷹刀多麼希望自己猜錯了。他啞聲道:「繞指柔?你是天殺傲寒?」

    那青年手腕一抖,繞指柔已消失在他的手中,誰也沒有看清他到底將那繞指柔藏在什麼地方。

    只聽他微笑道:「我正是傲寒!有人出錢要我來殺你。你還有什麼想做的事,請快快做了吧!我的耐性不是很好。」

    鷹刀既然知道面前這人是被譽為「殺手之王」的天殺傲寒,倒也不急著走了。

    因為他知道若被此人盯上,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還是難逃一死。反正要死,又何必跑得那麼辛苦呢?

    這傲寒算得上是近年來江湖上竄起最快,聲名最盛的人物之一了。此人自三年前初出江湖,便從沒聽說過有誰能逃得過他手中的繞指柔。

    他無門無派,武功自成一袼,沒人知道他的來歷,彷彿是從地底裡冒出來一般。他的成名之戰是單人孤劍血洗陝北黑道勢力最大的一群馬賊。

    為了追殺賊首「一陣風」,他孤身一人自陝北直追到大漠,橫越三千里,才將「一陣風」擊斃於繞指柔之下。那「一陣風」在臨死之前曾問傲寒,為何要追殺他們,得到的答案卻令自己死不瞑目。

    原來傲寒答道:「我是一個剛出道的殺手,你是我接的第一筆生意。雇我來殺你們的是一個從你們手底下死裡逃生的六歲孤兒,他的家人已經全死在你們手中了,為了報仇,他用他身上所有的財產雇我來殺你們。雖然只有一文錢,但我想第一次做生意總是要給點優惠才會吸引別人上門,就當是先做一做宣傳也好。所以,殺你們的報酬就是一文錢了。的確,錢是少了點,但這究竟是我第一次賺錢,感覺真是不錯啊!」

    那「一陣風」原本倒不會那麼快就死,但聽傲寒如此說來,氣往上湧,真是不甘心,自己的命竟然只值一文錢,於是,他竟硬生生被活活氣死了。

    從此以後,傲寒的聲名鵲起,光顧他的客人也越來越多,而他也從不讓人失望,總是讓客人滿意而回,從未失過一次手。

    鷹刀笑笑將刀收回到背後,道:「傲寒兄,既然有人出錢請你來殺鷹某,我料想自己已是凶多吉少。只是我有兩件心事未了,不能和傲寒兄放手一搏。」

    傲寒眉頭一皺,道:「鷹兄的心事倒也不多,且說來聽聽無妨。只要不甚費事,想來還可以商量。」

    鷹刀笑道:「這第一件事有些麻煩,我花了一百兩的銀子下注在女兒紅身上,我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贏?第二件,我身上還有些銀子,要是不將它花光就覺得不甘心,萬一我敗在傲寒兄手下,這些銀子豈非浪費了?所以,我想請傲寒兄賞鷹某一個薄面,和我共醉一場如何?」

    傲寒盯著鷹刀默然半晌,長歎一聲道:「我出道這些年來,像鷹兄如此人物還是第一次見到。好!若我連這些事都不答應鷹兄,倒顯得我傲寒小家子氣了。」

    鷹刀拱手道:「多謝傲寒兄成全,鷹某感激不盡。」

    鷹刀掏出身上銀子,喚來酒店夥計,買了兩罈酒拋給傲寒一壇,笑道:「傲寒兄,你我二人今夜能夠共醉一場也是快事一件。只是這裡人多吵雜,不是個喝酒的好地方,不如另找個去處如何?」

    傲寒笑道:「這裡的確不是喝酒的好地方。這九江城城北有一高樓叫做『攬月樓』,坐在樓頂仰可見明月,俯可望滔滔長江之水。不知鷹兄意下如何?」

    鷹刀長聲一笑,道:「好!鷹某先去了。」

    腰一彎,手抱酒罈,身子平平地彈射出店外,再一個翻身躍上屋頂,如流星一般向城北奔去。

    傲寒見此,也躍上屋頂,緊隨鷹刀而去。

    九江城北「攬月樓」。

    傲寒站在樓頂上,兩眼望著浩瀚夜空。晚風拂過,捲起他的衣袂,在風中亂舞。

    他用腳尖挑起放在一旁的酒罈,仰頭喝了一口酒,歎道:「鷹兄,你我二人一見如故,只可惜明日龍舟大賽之後就要兵刃相見。世事無常,以此為最。」

    鷹刀以手為枕,平躺在地上,笑道:「傲寒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事且留到明天再說。即便是明天你我二人要拚個你死我活,今晚這酒還是要喝的。」

    傲寒笑道:「鷹兄果非常人,胸懷坦蕩,心無掛礙,小弟佩服。我如此介懷於明日之戰,倒叫鷹兄見笑了。小弟借花獻佛,敬鷹兄一杯。」說畢,舉起酒罈,喝了一口。

    鷹刀也喝了一口酒,道:「我也不是什麼胸懷坦蕩,只是比較想得開罷了。人生短短數十載,早死幾年,遲死幾年有什麼關係?只要能死得其所,也就不枉來世上這一遭了。我們江湖上的人,一輩子在刀尖上打滾,不是你殺我,便是我殺你,生生死死的早就應該看開些了。所以,我若能死在傲寒兄獨步武林的繞指柔之下,總好過死在他人之手。」

    傲寒聽了默然不語,過了一會兒,一曲高亢悲壯的歌謠自他口中傳出。

    鷹刀細細聽去,連一個字也聽不懂,卻覺得曲調之中蘊含著一種說不出的蒼涼,曲風豪邁激烈,和江南委婉小調大是不同,想來是塞外哪個遊牧民族的民歌。

    鷹刀聽得心中熱血沸騰,暗道:「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就該如此壯懷激烈,豪放不羈。生為人傑,死亦鬼雄!」

    他正要擊節叫好,卻聽得樓下一人叫道:「好!久已不聞塞北民歌,卻不料在這江南之地聽到。小弟偶經此地,聽到如此好歌,忍不住出聲叫好,只怕打擾了兩位雅興,還請莫怪。」

    鷹刀見此人身在樓下,聲音傳上來卻猶如在耳邊輕語一般,顯然此人內功精湛,絕非尋常高手可比。

    他望了望傲寒,見傲寒微一點頭,便發聲向下叫道:「既是知音之人,何怪之有?兄台若有雅興,還請上樓共謀一醉!」

    樓下那人聽了,笑道:「小弟正有此意!」只見他縱身上躍,在二樓欄杆之上一借力,人已飄飛上了樓頂,輕功之佳,鷹刀自歎不如。

    鷹刀放眼望去。見他白衣勝雪,頭戴紫金冠,腰圍白玉帶,手中一柄紙扇輕搖,瞧他這一身打扮,倒像是貴胄之後,而非普通武林中人。

    鷹刀再往他臉上看去,一見之下不由大驚失色。只見他眉目如畫,肌若凝霜,若非見到他的喉結,鷹刀幾乎要認為此人是個女扮男裝的絕色女子。一個男人生得這種絕色容貌,鷹刀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一次,就算是鷹刀這麼不要臉的人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是一個美男子,比絕大多數漂亮女人還要美的美男子。

    就在鷹刀和傲寒二人驚異於此人的「絕色」之時,卻聽到他以一種絕美的聲線緩緩說道:「小弟李龍陽見過兩位兄台!」

    鷹刀將手中的酒罈扔給李龍陽笑道:「在下鷹刀,這位是傲寒兄。我們二人在此飲酒作樂,不想竟然驚動了李兄。」

    李龍陽接過酒罈喝了一口,皺眉道:「兩位兄台如此英雄人物,怎可以飲此劣酒?」

    鷹刀笑道:「莫非李兄還有更好的酒嗎?」

    李龍陽微微一笑:「小弟住處恰好有一壇藏了六十年的極品汾酒,若兩位兄台不棄,還請不辭辛苦,移駕去我住處一聚,大家也好一起喝個痛快。」

    鷹刀和傲寒對視一笑,道:「有此好酒,就算李兄不請我們去,我們爬也是要爬去喝上幾口的。」

    李龍陽撫掌大笑:「看來大家都是好酒之人,真是相見恨晚,既然如此,小弟在前引路。」說畢,帶頭躍下樓去。

    鷹刀和傲寒二人緊隨在李龍陽身後而去。

    三人東折西轉,來到一處大宅門前。只見這宅子氣勢恢弘,雕樑畫棟,顯然是個大富之家。

    鷹刀和傲寒二人早先見這李龍陽的服飾華麗,一舉一動頗具氣勢,早知此人絕非尋常江湖人士,現在見到這間豪華的房子自然不會覺得奇怪。

    李龍陽開口道:「這房子只是我暫住之處,其中設施頗為簡陋,不足以招待兩位貴客,簡慢之處,還請兩位包涵。」

    鷹刀暗道:「這麼大的房子還說什麼簡陋?這小子看來十分有錢,有機會向他借點來花花,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在鷹刀想著骯髒主意的同時,傲寒已開口道:「李兄客氣了,只要有好酒喝,哪還管他房子如何?」

    李龍陽哈哈一笑,拍了兩下手掌。只見大門徐徐開啟,四位俏麗婢女手提燈籠魚貫而出,分站在大門兩旁迎客。

    三人正要進去,卻聽到遠處一聲嬌呼:「傲寒哥哥,傲寒哥哥,我總算找到你了。」一道人影電射而至。

    傲寒本來微笑的臉龐在聽到聲音之後,笑容頓時凝固,臉色發綠如同見到鬼怪一般,兩眼左看右看,一副準備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的模樣。

    鷹刀大奇,一把抓住傲寒的衣裳道:「傲寒兄,這人是什麼來頭,有我和李兄在此,你又何須如此怕她?」

    傲寒歎了口氣道:「唉,一言難盡,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現在我既然被她追到,一時半會是脫不了身了。為什麼我的命這麼苦,我都跑到江南來了,還是會被她找到?」

    這時,那人已經來到身前,她興奮地拉著傲寒笑道:「傲寒哥哥,找你可真是不容易。你出來都有半年了還不回去,我心裡擔心得很,就出來找你了。啊?對不起,這兩位是你的朋友嗎?我光顧著和你說話,忘了跟他們打招呼了。你們好,我叫紅豆,是傲寒哥哥的未婚妻。」

    傲寒一聽,臉上像被人踩了一腳似的,急得青筋急爆,結結巴巴道:「什……什麼未婚妻,你不要胡說。我可沒有什麼未婚妻,就算有,也不會是你。」

    紅豆聽了也不生氣,只是用滿含深情的目光注視著傲寒道:「沒關係,就算現在不是,總有一天你會被我感動的。你放心,除了你,無論是誰,我也不會嫁給他的。」

    傲寒嘟噥道:「就是這樣我才不放心,你嫁給誰都沒關係,只要別纏著我就好了。」

    紅豆只當沒聽見這句話,她緊緊挽住傲寒的手道:「傲寒哥哥,你還沒介紹你的朋友給我認識呢!作為你的未婚妻,多認識幾個你的朋友也是很重要的事。」

    鷹刀漸漸明白傲寒為什麼這麼怕紅豆了。無論是哪個男人,要是遇到這麼一位死纏爛打緊咬不放的女孩子,都是會感到頭痛的。

    儘管這位叫紅豆的女孩橫看豎看都是個毫不遜色于思楚和楚靈兩人的絕色美女,但以鷹刀這種只要是美女便興趣高昂的人物見到紅豆都有一種想要轉身逃跑的念頭,何況是傲寒?

    鷹刀戰戰兢兢剛想作自我介紹,卻見到紅豆手指著李龍陽叫道:「啊?難怪傲寒哥哥不喜歡見到我,原來有你這個女扮男裝的怪物和他在一起!」

    這一次,連鷹刀的臉都發綠了,這位紅豆姑娘還真是不一般啊,真不知道她的腦袋是用什麼做的。

    傲寒重重地摔開紅豆的手,怒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他轉頭向李龍陽道歉:「對不起,小孩子胡說八道,還望龍陽兄海涵。」

    李龍陽哈哈一笑,道:「紅豆姑娘天真爛漫,小弟又怎麼會怪她呢?再說,小弟被人如此誤會也不是第一次,早已經習慣了。」

    紅豆這才知道李龍陽居然是個男人,她不由讚歎:「像你這麼漂亮的男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漂亮是漂亮,就是脂粉氣重了些,哪裡有我傲寒哥哥這麼英俊瀟灑呢?對了,那鬼鬼祟祟躲在你身邊的又是誰?」

    鷹刀無奈之下,只得從李龍陽身後鑽了出來,歎道:「我叫鷹刀,在江湖上只是個無名小卒。」

    紅豆笑道:「你的形象和我傲寒哥哥相比,的確是差了一點。不過,鷹刀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怎麼一時記不起來呢?」

    傲寒實在懶得說她,只得向鷹刀示意,報以歉意。鷹刀瞭解地向傲寒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換了是他,只怕早已逃之夭夭了,傲寒能夠忍受到現在,而且絲毫不見神經錯亂的徵兆,這一手養氣的功夫實在是讓人望塵莫及,有空的時候還要向他請教一下。

    李龍陽笑笑,示意大家隨他進去。鷹刀和傲寒二人如蒙大赦,急忙跟在李龍陽身後。

    紅豆也不甘人後,緊緊拉住傲寒的袖子隨著大家一起進入宅內。只是她的口中依然唸唸有詞:「鷹刀?鷹刀?到底在什麼地方聽說過?怎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眾人隨著李龍陽穿過一條長廊,來到一座偏廳,分賓主坐下。李龍陽坐在上首,鷹刀和傲寒分坐左右,三人各佔一張長桌,桌上放有幾碟精美的菜餚。至於紅豆,李龍陽本來要在傲寒下邊另置一席,但紅豆卻說太過麻煩,還是和她的傲寒哥哥擠一擠好了。

    傲寒無奈,只得眼睜睜地看著紅豆笑嘻嘻地坐在身旁,但心內的痛苦只看他翻著的白眼便可知道。

    李龍陽命人倒上酒來,但聞酒香四溢,確是上好的極品佳釀。

    鷹刀一口喝盡杯中美酒,閉目歎道:「果然是好酒!龍陽兄,鷹某一生之中飲酒無數,但覺今晚這汾酒才是真正的好酒,聞之酒香撲鼻,飲之其軟如綿,但下肚之後卻好似一股烈火在燃燒,令人回味無窮啊!」

    李龍陽笑道:「能得到鷹兄如此讚譽,小弟……」他話未說完,紅豆突然大聲叫道:「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楚靈姐姐的未婚夫。我說我怎麼會聽過你的名字呢!不過,像楚靈姐姐那麼漂亮的人,怎麼會喜歡上你這種人呢?難道,還有另一個叫鷹刀的?你們只不過是同名同姓而已,或者,你這個鷹刀根本就是個冒牌的?」

    傲寒聽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有猛往自己嘴裡灌酒。他真希望就此酒醉不醒,也遠勝坐在這裡聽紅豆胡說八道。照此下去,再頑強的神經也會崩潰的。

    鷹刀委屈道:「紅豆姑娘,你這麼說,真是太傷我的自尊心了。我鷹刀雖然算不上什麼美男子,在姑娘眼中更是不值一文,卻也沒有想過去冒充什麼人。」

    紅豆杏眼一瞪道:「我又沒有說你這個鷹刀一定是個冒牌的,只不過有些懷疑而已,你不用這麼著急吧!」

    鷹刀用酒杯遮住自己的臉,道:「是,是。是我太急了些。」

    也是猛喝兩杯酒,他發覺和紅豆爭辯無疑是自討苦吃。

    李龍陽見此,忙咳嗽一聲道:「光喝酒沒有什麼意思。小弟家中有一批舞姬,這次也隨我南下遊玩,不如就叫她們出來跳幾支舞給大家助助興如何?」

    鷹刀忙鼓掌叫好,傲寒更是感動得快掉下淚來,若是再沒有什麼事能分一分心,只怕自己當真要瘋掉了。

    音樂響起,六個臉蒙面紗的舞姬在廳中翩翩起舞。只見她們身姿曼妙,身體隨著音樂的節拍輕柔舞動,女體所有的美麗都被呈現出來。她們的一轉體,一扭腰,一舉手,一投足渾然天成,妖艷動人,卻又不帶絲毫媚俗之氣。

    過了一會兒,音樂又變,好似一個少女懷春,向自己的情郎柔柔地訴說自己的心事,害羞之中略帶狂野。而舞姬們幾個急旋,身上輕紗漸褪,只剩下貼身的內衣。在身體的扭動之中,嫵媚的眼神輕飄飄的拋向四座,大膽狂放令人心跳不已。

    鷹刀坐在那兒,看得兩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毫不掩飾自己急色的模樣。而紅豆卻低聲叫道:「什麼嘛!跳這種兒童不宜的東西。傲寒哥哥,這兩個人不是好人,你看那鷹刀,看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我們還是走吧!傲寒哥哥,為什麼你的眼睛也瞪得那麼大?你可不能跟著他們學壞哦!」

    傲寒現在最希望做的一件事是一腳將紅豆踢出門外,好讓自己清淨清淨。

    這時,領舞的舞姬突然一個旋身,倒在鷹刀的懷中。鷹刀哈哈一笑,掀起她的面紗,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兩隻手更是在她身上一陣亂捏,大佔便宜。

    那舞姬臉泛潮紅,舉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摟住鷹刀的脖子,檀口輕啟,向鷹刀吻去。兩唇相接,那舞姬將口中的酒徐徐渡了過來。

    鷹刀哪肯輕易放過,直吻得那舞姬渾身酸軟,慵懶無力,這才讓她站起身來。

    見了這一幕,傲寒惟有哀歎自己命苦,為什麼自己身邊坐著的是一個討厭鬼?有紅豆虎視眈眈地坐在一旁,又有哪個人會上來投懷送抱呢?

    他只有低頭猛灌,否則真怕自己會真的出腳去踢紅豆出門。他覺得自己的精神正在受著極大的折磨。

    而紅豆卻坐在傲寒一旁,兩眼放光,時刻注意著廳內舞姬的一舉一動。心裡打定主意,只要有一個舞姬敢靠近她的傲寒哥哥,就將她的臉蛋打成爛柿子。

    另一面卻慶幸自己在他們進來之前就遇到了傲寒,否則自己心目中的完美男子只怕會遭到眼前這些女人的玷污了。

    終於,一曲已畢,眾舞姬緩緩退出大廳,而方才倒在鷹刀懷中的那名舞姬更是朝著鷹刀嫵媚一笑,才轉身退出。

    李龍陽對著鷹刀曖昧笑道:「鷹兄,酒味如何?」

    鷹刀哈哈笑道:「好極,好極。只是如此好酒唯有鷹某一人品嚐,對傲寒兄未免有些不公平。」

    李龍陽笑道:「傲寒兄自有佳人陪坐一旁,小弟區區幾個舞姬如何能及?」

    傲寒哀歎道:「我已身陷如此慘境,你們還要取笑於我,真是不讓我活了。」

    李龍陽和鷹刀二人對視一眼,撫掌大笑。小說網(|com|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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