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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銷魂陷阱 文 / 香醉忘憂

    紅豆氣急敗壞地跑進涼亭,東張西望地看了看道:「那個女人呢?跑去哪裡了?」

    鷹刀心裡哀歎幾聲,道:「什麼女人?」

    紅豆怒目相向:「我剛才明明看到的,你們兩人在這裡卿卿我我,她看到我來了就跑了。」

    鷹刀不想和她在這裡糾纏不清,他還有很多事要做,還有很多事要想。於是,他快步出亭往回走。

    紅豆依然跟在鷹刀身後,鍥而不捨地繼續拷問。

    「那個女人是誰?」

    「你們鬼鬼祟祟的,究竟想幹什麼?」

    「那女人遠遠看去妖裡妖氣的,準不是什麼好東西!當然咯!會跟你這種垃圾在一起的,根本不會有什麼好人。」

    「她為什麼一見我來了就走?難道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

    「唉,要不是我追你的時候,有兩條花溪劍派的死狗攔路,那我就能見到那個女人了。」

    ……

    鷹刀本想由著紅豆說話,但紅豆過分囉嗦的言語,將他的耐性徹底消磨殆盡。

    他眼尾一掃,看見前方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在盯著他們,瞧其服飾,顯然是花溪劍派的門下弟子。

    鷹刀一個縱身,快速掠前,一把抓住那個轉身想逃的倒霉蛋。

    鷹刀獰笑道:「你只是奉命跟蹤我們,我很能理解你的處境,這並不是你的錯。」那人見鷹刀如此好說話,不禁喜出望外,但很快他就失望了。

    「但我今天真的很不爽,有一隻蒼蠅老是在我的耳邊嗡嗡叫著,叫得我的頭都快大了,可偏偏她是個女人,我不能動她。沒辦法,只好委屈你了。」

    鷹刀將那人一頓痛毆,那人很快便不成人形了,臉腫得像個氣球一樣,眼睛瞇成一條線,滿頭滿臉都是污血,趴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紅豆在一旁看得驚呆了。

    「……你、你幹什麼?他只是一個小嘍囉罷了,有必要下這麼重的手嗎?與其這樣,你還不如直接一刀割了他的臭頭,還痛快些。」紅豆一邊用腳狠狠地踢著倒在地上的人,一邊對鷹刀說著。

    鷹刀惡行惡狀地恐嚇紅豆道:「你如果再這麼囉哩囉嗦的,這個人就是你的榜樣!」說畢,揚著頭走了。

    紅豆怔怔地望著鷹刀的背影歎道:「……第一次、第一次看到他還有這麼帥的一面。難道這是在我的薰陶之下才有的改變嗎?……我太感動了。」

    突然,在她的腳下有個聲音道:「小姐……你不要在那裡發傻好不好?你雖然不是很重,但整個人都踩在我的頭上,這不是我一個已經受傷的人所能承受得了的……老實說,我已經有半個頭陷進土裡了……」

    紅豆「啊」的一聲,跳下那人的腦袋,一腳將那人踢飛道:「我只不過是暫時借你的腦袋一用而已,你卻在這裡抱怨來抱怨去的,作為一個小角色,居然敢說本小姐在發傻,那不是太奇怪了嗎?你還是去你該去的地方吧!」

    那人被紅豆挑飛在路旁的一棵小樹上。他倒掛在樹枝上,望著快步追上鷹刀的紅豆,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為什麼我這麼倒霉!上頭居然會派我來跟蹤這兩個瘋子。好在一切都過去了,這真是一個惡夢啊……」

    但他的惡夢並沒有完全結束,因為那棵小樹的樹枝承受不住他碩大的身軀,斷了。

    「啊……原來我的惡夢還沒有結束,我……我要退出花溪劍派,這種生活太恐怖了……」

    終於清淨了。鷹刀望著乖巧地跟在身旁的紅豆想道。能夠這麼簡單便換得此刻短暫的清淨,這是鷹刀沒有料想到的。這下,可以好好想一想蒙綵衣的問題了。

    當初在小店初見蒙綵衣時,她想盡辦法要得到天魔令,可如今天魔令已被她得到了,她卻又想利用天魔令來要挾自己替她做三件事。在這一連串的事件中,有許多的疑問不能得到解答。

    第一,為什麼蒙綵衣擁有荊悲情小老婆這麼尊貴的身份,卻要親自出手**自己呢?雖然不排除她仰慕自己,想親自見識一下自己的絕代風姿,但這種可能性究竟低了些,就算自己的臉皮再厚,也不可能將蒙綵衣這種奇怪行為單純地視為「發花癡」這麼簡單,其中必然有些目的是自己不知道的。

    第二,蒙綵衣的師妹,也就是那個一天到晚總是戴著一張金色面具,自以為很酷的小妹妹,為什麼要對自己猛下殺手,一副被男人拋棄之後要同歸於盡的模樣?要不是自己肯定沒有和這種女人打過交道,一定會懷疑這個揮劍砍來的小妹妹是不是曾被自己拋棄過。反正,被她盯上之後,就是惡夢的開始。不過,奇怪的是自從那次在李龍陽府中一戰後,這個惡夢已經很久沒有來騷擾自己了。這其中是不是也有什麼問題呢?

    第三,自己之所以會成為她們的目標,毫無疑問是拜「楚天舒沒過門的女婿」這個輝煌的身份所賜,但是這個身份值得她們做出如此詭異的行為嗎?首先是掩藏她們的身份對自己喊打喊殺,卻又不是完全遮掩,故意露出那麼半點破綻出來,把自己的注意力引到花溪劍派的身上。接著,自己到了這裡之後,馬上亮出身份,使用以不知道何種途徑搞到手的天魔令來要挾自己做三件事,雖然不知道是哪三件事,但想來應該和楚天舒有一定的關係,否則自己無權無勢,根本沒有她們可以有所圖謀的地方,她們又何必如此大動干戈?

    這樣想來,自己來花溪劍派似乎是她們處心積慮引誘來的,她們並不是想要自己的命,而是想將自己引到花溪劍派來進行某個陰謀。

    究竟是什麼陰謀呢?這個陰謀和無雙府的被滅是不是也有一點點關係呢?

    鷹刀越想越亂,在沒有頭緒之下只得先拋開這些雜亂無章的想法,專心往回走。畢竟,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考慮如何處理秋離水和李築兩人。這兩個人總不能和自己一同到花溪劍派去吧,那豈不是送羊入虎口?

    在還沒有清楚知道花溪劍派對自己有何打算之前,帶著兩個受傷的人進入虎穴龍潭,這種幼稚的行為是絕不能做的。

    來到船上之後,鷹刀一頭鑽進傲寒的艙房。

    此時李築已經醒了過來,而秋離水卻因為之前太過疲累,依舊在那裡倒頭大睡。傲寒和芊芊知道他們肯定有許多話要說,便識趣地退出房外。

    鷹刀望著虛弱地躺在床上的李築道:「李兄,為何這一次無雙府被花溪劍派殲滅,好像連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呢?就算晁功綽沒有防範到花溪劍派的偷襲,但以李兄之才,絕不會讓花溪劍派輕易得手啊!」

    李築搖頭道:「這一次我們無雙府是輸得一敗塗地,無話可說。原本師傅他老人家的策略是將花溪劍派的主力引到九江城來個甕中捉鱉,但畢竟荊悲情這老狐狸老謀深算,他利用朝廷的勢力,以朝廷神機營作後盾,將我們打盡。由於我們沒有想到朝廷也會介入江湖紛爭,故此失算一招,落得現在這個滿盤皆輸的境地。」他斷斷續續的將無雙府和花溪劍派此次在九江和南昌總部的大會戰告訴鷹刀,雖然他不太知道九江方面的具體情況,但以他縝密的頭腦再加上一些蛛絲馬跡來推算,也和實際情況相差無幾。

    鷹刀在讚歎荊悲情用兵之奇時,也不禁有些奇怪。為何這一次朝廷會介入花溪劍派和無雙府之間的江湖紛爭呢?

    一般來說,江湖事江湖了,這是一個不成文的慣例,只要這些武林門派沒有觸犯朝廷的利益,對朝廷的統治權威沒有造成一定的威脅,它是不會來干涉的。因為,地方勢力的突出相對於外族勢力在邊境上的虎視耽耽來說,只是小事一件。地方勢力再怎麼凶狠,也只不過是小病,只要調理得當,不會有什麼大礙;但外族勢力的入侵卻是虎狼之症,若是處理不好,隨時有亡國之險。

    所以,一般來說,朝廷的重心都是放在防禦外敵之上,對於江湖勢力只是擺著聽之任之的態度。當然,它不會任一個勢力不斷坐大,形成一統江湖之勢,若是某個門派統一江湖,那對朝廷來說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因為一個統一江湖的門派隨時會有顛覆朝廷的力量,這對朝廷來說,無疑是最不願看到的。

    最好的狀況是,各門各派各自為戰,互相制衡,形成一種巧妙的平衡,這種看上去很不安定的狀態,其實才是最安定的。

    因此,這一次神機營插手花溪劍派和無雙府之間的爭鬥,等於間接幫助花溪劍派統一江南武林。做出這種完全不利於自己的事,真是令人奇怪的很。難道朝廷有信心完全掌握住花溪劍派這頭猛獸嗎?難道不怕漸漸壯大的花溪劍派最終會對朝廷反噬一口嗎?

    鷹刀隱隱覺得,花溪劍派這一連串的動作背後好像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而自己似乎就站在這個陰謀的邊緣,正一步步的陷入其中。

    如果自己是花溪劍派這個巨獸的獵物,或許在自己還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之前,便會被它吞噬得一乾二淨,連骨頭都不剩下吧?鷹刀只覺得後腦涼颼颼的。

    鷹刀在擔心自己的同時也在擔心著李築的命運。如果說自己是巨獸的獵物,那麼眼前這個只剩半條命的人已經是徘徊在巨獸利齒邊緣,等著巨獸嘴一張將他吞下肚去當作下午的甜點了。只可笑這個將是甜點的人物,還在那裡咬牙切齒的說要捕殺巨獸。

    鷹刀很能理解李築此刻的心情,畢竟對李築來說,無雙府的覆滅是一種難以癒合的傷痛,他有這種復仇的念頭只能說他是一個敢於承擔責任的英雄。就是自己,也曾經有一剎那想要殺入小花溪的衝動。但是,比較雙方的實力,這種魯莽的作為只是徒然枉送性命的『自殺』而已。

    思考良久,鷹刀道:「李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裡絕非善地,不宜久留。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想請人護送你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休養生息之後,再圖謀東山再起,如何?」

    李築頭腦精明清晰,他當然知道現在和花溪劍派硬拚,絕對是蠢人之舉,最妥善的方法便是找個地方養傷,然後積蓄殘餘勢力,壯大自己的本錢,等到了恰當時機,再對花溪劍派做出致命一擊。

    但是,現在整個江南皆在花溪劍派的控制之下,自己有沒有命活著逃離還是個問題。情急之下,還不如拚個魚死網破,殺得了幾個是幾個。

    現在,既然鷹刀說有安全的地方可去,無論如何都比硬拚好些。雖然,鷹刀在表面上是無雙府的叛徒,但以自己的瞭解,鷹刀這個人絕對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最值得信任的人了。

    於是,李築同意了鷹刀的意見。

    鷹刀站在船尾,拉著傲寒道:「傲寒兄,此次又要勞煩你了。這把『破星之焰』是楚靈給我的信物,只要你將它交到金陵東大街秦道雪府上的楚靈手中,她一定會妥善安排好的。等小花溪事了之後,我再北上和你們會合。」

    傲寒笑道:「鷹兄放心,如果連這一點點小事都不能辦好的話,我傲寒還有什麼面子在江湖上混?只是你這一趟去小花溪勢單力薄,又是深入虎穴,我倒有些放心不下。」

    鷹刀笑了笑道:「不要說有龍陽兄在一旁照應,就是我是楚天舒女婿這個身份也可以將花溪劍派那些臭東西唬得一愣一愣的。關於這一點,傲寒兄大可放心。」

    大家互道珍重之後,李築、秋離水和紅豆在傲寒的帶領下下船去了。雖然李築重傷在身,但已能勉強行走,為了少生事端,李築二人還化妝易容,免得被花溪劍派的人發現,徒增煩惱。

    突然,紅豆折返回船上,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表情。

    鷹刀問道:「怎麼?傲寒兄有什麼事要交代嗎?」

    紅豆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只是想起一件事要問你。」

    鷹刀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紅豆瞪大雙眼,怒道:「那個女人和你分手之前是不是親了你一下?雖然我遠遠的看不太真切,可從她的姿勢可以判斷地出來。你不會否認吧?!」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狗屁問題?八百年前的事,到現在才來確定,真是太奇怪了。鷹刀支支吾吾答不出話來。

    「那麼,是真的咯!?我猜得果然沒有錯,你這個**狂又去引誘良家婦女了,真是太可悲了。」紅豆傷心的看著鷹刀,轉身離去。不過,在她轉身之前,還是照例在鷹刀的臉上留下一個巴掌印。

    鷹刀撫著臉頰,望著紅豆遠去的身影,暗道:「唉,總算解脫了。當你甩掉一個惡夢之後的心情,應該就是這樣輕鬆自在的吧!不過……好像也有一點點不捨得。其實和她逗逗笑笑的日子也是蠻開心的。」

    鷹刀被這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大跳。他甩甩頭,拋開這個恐怖的想法,一蹦一跳地往回走。

    「芊芊!芊芊!今天我想吃好一點,我現在的胃口很好哦!因為有個討厭的人終於走了,哈哈……」

    船,依舊不急不徐地向小花溪進發。

    小花溪。

    鷹刀笑嘻嘻地走在迴廊中,但是在他的內心卻沒有半絲輕鬆的感覺。因為,他此刻要去的地方是虎躍堂。

    花溪劍派荊悲情的會客廳──虎躍堂。

    自三天前到達小花溪之後,鷹刀和李龍陽等人在荊流花的陪同下,遊覽了小花溪的各處名勝,但卻始終沒有見過荊悲情一面,而荊流花也總是用「幫務繁忙」和「身體欠佳」來作托詞。

    李龍陽倒沒有覺得什麼,依然用他招牌式的微笑來回應荊流花略有尷尬的答覆,但鷹刀卻是一肚子不爽。媽媽的辣塊大西瓜,有客上門,做主人的卻像個老烏龜一樣縮在那裡,也不出來打聲招呼,這是哪門子的道理?真是他媽的豈有此理。

    所以,雖然花溪劍派招呼甚是周到,但鷹刀卻是整天臭著一張臉,就像是有人欠了他許多銀子一般,悶悶不樂。

    鷹刀本來對見不見荊悲情也沒有什麼意見,實話說如果沒有必要,最好是不要見面。但是這些天下來,在小花溪東晃西蕩卻一無所獲,連一點點有價值的東西也找不到。

    自己到小花溪可不是來遊覽風光的,雖然這裡的景色的確很美,但風景再美也不及自己的命來得重要。自己到小花溪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查一查究竟為什麼花溪劍派要對付自己,可來了之後,人人奉己為上賓,笑臉相迎慇勤款待,連一絲敵意都看不出來。

    別的不說,光是自己到小花溪之前出手殺傷花溪劍派十幾個弟子,救了李築和秋離水,這筆賬都沒有聽人提起。更重要的是,有時偶然遇到還綁著繃帶,臉色灰白、重傷未癒的呂東成,便是鷹刀故意出言挑釁,那呂東成也是面無表情,好像根本不認識鷹刀似的。

    這樣,幾天下來,兩手空空的鷹刀不禁有些著急起來。還有一件奇怪的事,那蒙綵衣說到了小花溪之後會和自己聯繫,可到現在為止,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見著,真不知她葫蘆裡賣什麼藥。

    終於,在這天黃昏,鷹刀鬱悶不堪的時候,荊悲情派人來傳,說要和鷹刀單獨見面一談,地點是虎躍堂。

    對於荊悲情第一個要見的是自己,而非受其邀請來觀光的高麗王族李龍陽,鷹刀多少有些驚訝,他實在想不出荊悲情有什麼要和自己單獨見面的理由。

    不過,鷹刀這人有一個別人沒有的長處,那就是,想不通的事就不會再想,一切等做了再說。

    於是,鷹刀幾乎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就來到了虎躍堂。

    鷹刀推開虎躍堂沉重的大門,跨了進去。當他進入之後,門又在他身後徐徐關上,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

    門內幽暗陰森,一張長達幾丈的桌子佔據了整個房間。除此之外,幾乎看不到其他任何東西。

    在長桌的一端,有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端坐在那兒。由於光線昏暗,距離又相隔甚遠,使得鷹刀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但正因為看不清他的模樣,反而令人有一種沉重的壓迫感,使人不自覺地生出一種敬畏的感覺。

    鷹刀笑了起來,他在長桌的這一端坐下,道:「荊悲情,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嗎?要嘛就像只烏龜一樣躲起來不見人,現在見到了,卻又隔得遠遠的裝神弄鬼,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哪有男人像你這般鬼鬼祟祟的?」

    荊悲情依然坐在那裡不動,但他的聲音卻充滿了怒意:「鷹刀!老夫好歹也算是一派之主,你如此無禮,難道不怕我殺了你嗎?」

    鷹刀笑道:「我鷹刀就是這樣的了,若不是你無禮在先,我又怎麼會無禮對你?」

    荊悲情悶哼一聲:「我如何無禮了?」

    鷹刀道:「第一,我們來了多日,卻不見幫主召見,這是有禮嗎?第二,今日是你要見我而不是我要見你,你卻在這種連互相長相也看不清的地方見面,顯得毫無誠意,這是有禮嗎?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都來了這麼半天了,卻連熱茶也沒有一杯,這能說是有禮嗎?」

    荊悲情默然半晌,突然哈哈笑了起來,道:「好!在我荊悲情面前能如此侃侃而談毫無懼色的人,你是第一個,果然不愧是楚天舒的乘龍快婿。就看在你的這份膽色上,我破例給你上茶。不過,請記住,我給你這杯茶不是因為你說的有道理,而是因為我欣賞你。如今,有膽子的年輕人是越來越少了。」

    鷹刀也笑道:「我今天能坐在這裡和幫主說話,並不因為我是什麼人的女婿,而是因為我是鷹刀。我鷹刀雖然是個小人物,但我認為對的事,便是死也會堅持。關於這一點,我想請幫主瞭解。」

    荊悲情又是沉默半晌,道:「在你來之前,我要見的是楚天舒的女婿,但在這一刻,我見到的卻是鷹刀。所以,我這杯茶也是給鷹刀的。」

    鷹刀身後的大門被人輕輕推開。

    在一股清新的茶香之中還混合著一種濃郁撲鼻的玫瑰花香,同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一雙潔白如玉的雙手托著一盅茶來到鷹刀身前。

    這杯茶叫什麼名字,鷹刀或許不知道,但這雙手的主人,鷹刀卻非常熟悉,應該說,她是花溪劍派中鷹刀最熟悉的人了。

    她正是蒙綵衣。

    不過,蒙綵衣卻好像一點也不認識鷹刀的樣子,她低垂著雙目,默默地將茶放在鷹刀桌前,便徑直走到桌子的另一端,荊悲情的身旁。

    鷹刀低頭望著眼前的茶杯,只見茶杯之中飄蕩著幾片紅色的玫瑰花瓣,在綠色茶水的襯托下,顯出一股妖艷的鬼魅之氣,而混合著玫瑰花香的茶香也別具一股異香。

    荊悲情笑道:「這杯茶叫做『英雄塚』,含有劇毒,便是內力極高,喝了此茶,也會在半刻鐘內一命歸西。鷹刀,你敢喝嗎?」

    鷹刀哈哈一笑,舉起茶杯一飲而盡,道:「如此好茶不喝,我鷹刀豈不是呆子?唉,果然是好茶,入口之後依然滿齒留香,頗有回味之處。好茶!」

    荊悲情冷笑道:「你不怕毒?」

    鷹刀笑道:「以我的武功,幫主想要我的命拿去便是,又何須如此大費周折?」

    荊悲情冷笑道:「是嗎?如果我就喜歡多費點力氣呢?」

    鷹刀一怔,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肚內一陣絞痛。難道這荊悲情果真是個大變態,喜歡看人受盡折磨地死在他面前?

    肚子裡的劇痛越來越厲害,到後來幾乎像有人拿著刀子在一刀刀的割。豆大的汗珠從鷹刀的額上滾落下來,鷹刀強忍著劇痛,道:「幫主,你要我來,便是請我喝這麼一杯『英雄塚』嗎?」

    荊悲情陰沉沉地笑道:「你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這杯茶叫做『英雄塚』了吧!你是不是覺得肚子裡就像有人用刀子在輕輕的割?這種一陣陣的痛感無論是什麼人都會覺得難受,但是你很快便會知道,其實痛還是可以忍受的,真正難以忍受的不是痛,而是一種比痛更難以忍受的東西……接下來,我想請你欣賞一段舞蹈,一段你一輩子也不想看到的舞蹈。」

    鷹刀睜大著雙眼,看見了一幕詭異的情景。

    蒙綵衣如同幽靈一般,輕輕躍上桌子,緩緩走向鷹刀,每一步的邁出都像是配合著一種奇異的節奏,身上的衣物漸漸褪落。終於,她在鷹刀身前站定,但此時的她早已身無寸縷,一絲不掛了。

    鷹刀駭然望著眼前這具潔白如玉的軀體。荊悲情這個瘋子,他究竟想幹什麼?為什麼要自己的老婆脫光了衣服在客人面前跳舞?鷹刀一陣迷茫,在極度的震撼中,他幾乎已忘記自己體內的劇痛。

    但是,他很快便發現,不是自己忘記了體內的劇痛,而是劇痛根本已經消失,代之而來的一種酸麻。很快的,整個身體彷彿被一根繩子綁起來似的,被固定在那裡動彈不得。

    最後,鷹刀全身的力氣突然消失,人也癱軟在椅子上。

    蒙綵衣微微彎下身軀,兩眼流光閃動,凝視著鷹刀。突然,鷹刀好像聽到一種從黑暗中發出來的極低鼓聲,每個鼓點的敲擊都像重重地敲在自己的心田。隨著鼓點的節奏,蒙綵衣的身軀漸漸搖擺起來。

    鼓聲越來越急,蒙綵衣身體搖擺的幅度也越來越大。耳邊漸漸傳來她輕微的細喘,慢慢地,嬌喘急促起來,化成一種令人瘋狂的呻吟聲。

    蒙綵衣絕美妖艷的身軀在鷹刀眼前翻騰,她的每一種姿勢、每一個動作都能引起鷹刀心中最神秘的**。

    如果說蒙綵衣在剛才端茶給鷹刀之時還像個不沾人間煙火的仙女,那麼現在的她卻是個可以引誘任何男人墮入地獄的魔女。

    無可否認,她現在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很美麗,但那是一種勾人心魄的『淫』邪之美。她身體的每一個旋轉、每一個轉折,都像是在默默渴求著、默默邀請著你的安撫。

    鷹刀長歎一口氣,現在他才知道什麼是比**的痛苦還難以忍受的東西了,那就是**的煎熬。鷹刀悲哀的發現,自己是如此地渴望、如此地需要,這種需求就像一條鞭子在狠狠地抽打著自己的靈魂,它在吞噬自己的意志、燃燒著自己的身體。

    「英雄塚」之中必然放了極厲害的媚藥吧!否則自己體內的天魔氣不會輕易地被蒙綵衣的媚功擊敗。鷹刀雖然想到了這一點,但卻絲毫無法幫助自己脫離現狀。因為,在他苦苦支撐了這麼久之後,仍被蒙綵衣的一個動作瓦解了他的最後防線。

    蒙綵衣輕輕一笑,撲入鷹刀懷中。她柔軟的雙手觸摸著鷹刀的身體,溫濕的雙唇遊走於鷹刀的臉頰。她用牙齒輕輕咬著鷹刀的耳垂,柔軟的喘息聲迴盪在鷹刀的耳中。

    鷹刀的身體終於被點燃了。他只覺得一股熱氣從丹田之處燃燒起來,一直向上蔓延,一種瘋狂的意念烤炙著自己。他的腦中幻覺叢生,眼前出現的全是蒙綵衣的媚笑。他彷彿聽見蒙綵衣在焦急地催促自己趕快去擁抱她渴求的身體,而不幸的是自己也在深深地渴望著。

    但實際上,自己卻連抬起半根手指也不能夠。對於這種情況,鷹刀無可避免地陷入了半瘋狂的狀態。他渴望釋放,因為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爆炸的。

    這種痛苦不是人能夠忍受得了的,它是對一個人的靈魂最瘋狂的摧殘和踐踏。鷹刀已漸漸覺得自己就快要瘋狂了。

    蒙綵衣突然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你是不是很想要我?你是不是想親吻我、撫摸我,想和我一起進入那最美麗的夢境?如果你做到一件事,我就答應你。」說著,她拉起鷹刀無力的手,輕放在自己光滑的身體上。

    從手指上傳來的一陣陣**的觸感,令本就瘋狂的鷹刀更加焦躁不安。

    蒙綵衣吃吃一笑,輕聲地道:「好,你現在需要做的只是去殺一個人,一個你非常痛恨的人,就是因為有他的存在,你永遠也不可能得到我。那個人就坐在那裡,他叫──荊悲情!」

    蒙綵衣在鷹刀身後一拍,道:「去吧!」

    鷹刀在蒙綵衣一拍之後,力量突然來到自己的體內。

    鷹刀暴喝一聲:「荊悲情!拿命來!!」他的身體躍過長達幾丈的桌子,在飛掠的同時,他取出大夏龍雀刀,對著端坐在那裡毫無動作的荊悲情劈了下去。

    當鷹刀在奇怪為何沒有遇到半分抵抗的同時,荊悲情已經被他劈作兩段。而在這時,鷹刀完全清醒了。

    鷹刀茫然地望著倒在地上的荊悲情,意識到自己已經墮入了一個陷阱,一個非常要命的陷阱。

    他回頭望向蒙綵衣。

    蒙綵衣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穿好衣服端坐在那兒,望著鷹刀甜甜的笑。小說網(|com|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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