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君子好逑 文 / 香醉忘憂
果然如此呀,當一個人運背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縫。當最不情願的事實擺在鷹刀的面前時,鷹刀幾乎有一種要暈過去的感覺。溫婉兒居然是襄陽溫家的女兒,還是最受溫師仲寵愛的唯一一個女兒。
天理難容呀!如果自己的預感每次都這麼靈驗的話,自己早就發財了吧?鷹刀只覺心中一片苦澀,感覺就像是自己被別人脫光了衣物在大街上裸奔一樣,就算是屁股上有幾塊疤都會被別人瞧得一清二楚,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現在的情形很簡單。溫婉兒的出現等於在自己的脖子上加了一道繩索,只要溫婉兒開口暴露出自己的身份,那就等於搬走了自己腳下的板凳,那麼自己剩下的結局就只有很悲慘的吐出舌頭、翻翻白眼,像條死狗一樣在吊索上苟延殘喘了。
「浪子鷹刀改名換姓潛入溫家,必定是圖謀不軌。」換了自己是溫家的人也一定會這麼想吧!
如此一來,自己裝神弄鬼的唯一收穫,也僅僅是在淡月的陪伴下灰溜溜地滾出襄陽,然後非常不爽的坐看蒙綵衣輕鬆吞併襄陽溫家,掃除北上中原的障礙。
儘管早已想到憑借自己這種蹩腳的易容術不可能欺瞞溫家人太久,但在事情還沒有穩定下來之前,太早暴露自己的身份實在是致命的一記漏招。接下來的戲……該如何才能漂亮的唱下去呢?
「林兄……林兄……為何今夜林兄這般心神恍惚?」耳邊傳來溫玄溫文爾雅的呼喚聲,語氣中略帶不滿。
自從進府以來,鷹刀便一直心不在焉,彷彿滿懷心事,這一點自然引起了溫玄的懷疑。
「咳咳……貴府建築規模宏大氣勢磅礡,勝比王侯之家,實在教我歎為觀止呀!別的不說,就是這中庭花園,奇花異草爭奇鬥艷,山石嶙峋別有洞天……我林思若雖然見多識廣,卻也不禁為此麗景折服。」鷹刀裝作瀏覽府內風光,設詞掩飾道。
溫玄頗為得意地笑了笑,道:「林兄過譽了。今夜冒昧請林兄來夜宴,一來是為了讓林兄多熟悉一下我溫家的環境,將來辦起事來容易些;二來是為了向家父與家兄引介林兄……」
他說到「家兄」二字時特別加重了些語氣,用一種怪異的神色望著鷹刀。
鷹刀不是蠢人,自然知道他的真實意圖是讓自己深入瞭解溫家上下的環境,並借助自己去試探溫恆的虛實,達到知己知彼的效果。
鷹刀微微一笑,道:「公子請放心,林某必當不會讓公子失望。」
對鷹刀的回答很是滿意,溫玄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現在離夜宴時間還早,尚有幾位賓客未到,林兄不妨與淡月姑娘隨意在這花園逛逛,到時小弟自會派人前來恭請入席。」
說著,他又轉身向一旁的淡月說道:「今夜淡月姑娘肯賞光駕臨寒舍,溫玄本當在一旁隨侍,怎奈瑣事纏身不得空閒,還請姑娘見諒,改日必當登門謝罪。」
淡月微微一禮,臉上神色清冷依舊,淡淡道:「公子事忙,怎可為小女子耽擱。小女子有家兄陪伴,並不會寂寞,公子放心。」
言談之間,溫玄的眼睛悄悄掃視淡月絕世容姿,色授魂與,傾慕之情表露無遺。怎奈不能停留過久,依依不捨之下,只得向淡月躬身一禮,拜別而去。
待得溫玄去遠,淡月方回過頭來向鷹刀伸了伸舌頭,微笑道:「大色鬼……」此時的她燦若桃李、神采飛揚,與先前的清冷有著天壤之別。這一幕若是被溫玄瞧見,一定會氣得流鼻血。
鷹刀眼睛看著溫玄漸漸模糊的背影,呵呵一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誰叫你生得這般美貌?再說,溫玄之色比起我來,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他是君子之色,動口不動手,而我卻是小人之色,口手並用……這一點你的體會一定很深……」
口中毫無正經,心中卻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溫玄,他看上去似乎是一個花花公子,但他真實的面貌卻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啊!
淡月吃吃笑著捶打鷹刀的肩膀,嬌嗔道:「你就知道欺負我……一直以來,你連正眼也不瞧我一眼,我只當你是個赤誠君子,誰知……我現在便是後悔也來不及了。」說著,將鷹刀的大手拿至唇邊狠狠咬了一口,眼中似喜似怨,流光閃動情意無限。
鷹刀吃痛驚叫道:「哎喲……你以為不痛嗎?你們女人除了會咬人,還會不會別的招數?」
淡月一愣,放開鷹刀的手,幽幽道:「難道,除了我還有別的女人咬過你嗎?」
「啊……今天的天氣不錯呀,呵呵……」鷹刀自知失言,摸了摸鼻子,顧左右而言他。
淡月歎息一聲,咬著唇角輕笑道:「大色鬼,你才是真正的大色鬼……但是,即便是這樣的你,我還是無法拒絕呢!」說著,嬌媚的瞥了一眼鷹刀,轉身向前走去。話雖如此,那一縷淡淡的酸澀之意卻久久鬱結在她的胸口,不能夠消散。
溫家花園佔地頗廣,小橋流水、曲欄亭榭,各具巧思。園內花草顯然有人精心打理,種植有許多常青植物,即便是這隆冬之際也是綠意盎然,驅散了遊人心中許多的寒意。
一路走來,鷹刀與淡月遊覽著園中景色,享受難得的悠閒,倒也頗有一番情趣。當他們轉過一片山石時,鷹刀眼前突然一亮,在前方小徑上有一位面帶憂思的女子低垂著螓首,滿懷心事地緩緩前行而來。她心有所思,魂遊物外,居然並沒有注意到這邊,正是深知自己底細的溫婉兒。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事到如今,唯有賭他娘的一鋪了!
鷹刀咬咬牙,一把拽住淡月,低聲道:「淡月,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做。」
淡月看看鷹刀再看看漸漸走近的溫婉兒,欲言又止,終於點了點頭,乖巧的轉身離去。
鷹刀退後幾步,鑽進假山的一個山洞中,靜靜地等待溫婉兒的到來。他散漫地靠在山洞的石壁上,眼睛盯著壁上一株野草,默數著自己的心跳。能否說服溫婉兒替自己隱瞞身份,是此次襄陽之行的關鍵,要說此刻完全不緊張,那絕對是騙人的。
然而,一貫來有著「只要是雌性動物,我就有駕馭的把握」這種近乎自大的盲目自信,卻使得鷹刀的心情逐漸放鬆下來。
洞口一道曼妙的身影一閃,鷹刀搶前一步,從後面將溫婉兒摟住,抱進洞來。
遭到突如其來的襲擊,溫婉兒驚極欲呼,但嘴唇已被來人緊緊摀住,只能掙扎著發出幾聲哀鳴聲。看不到襲擊自己的人是誰,但從緊緊貼住自己『臀』背的粗壯身體可以感覺到是一個男人。
「還記得我嗎?那個曾經讓你拋下新婚丈夫,做一個逃跑新娘的男人?」
充滿磁性和誘惑力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就是這個聲音呀,一次又一次地使得自己從夢中哭醒,一次又一次地令自己黯然神傷……難道,之前在門口看見的人真的是他,而不是自己以為的幻覺?
身體被柔順的轉過去。明亮的眼睛、堅毅的臉龐、淡淡的微笑……與夢中有所不同的,是他的額角多添了幾絲滄桑,以及唇前頷下幾綹更增其成熟魅力的黑鬚。
鷹刀呵鷹刀,你是來找我的嗎?做夢都期待著與你重逢的我,無法忍受痛苦和絕望的煎熬,為了將你徹底忘記,已經答應了別人的求婚……就在我完全放棄的時候,你為什麼又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
身軀顫抖無法控制,眼淚如雨水一般流下。
早一天也好,即便是早一天也好啊!鷹刀。
鷹刀看著淚眼朦朧、激動至無法自控的溫婉兒,心中得意非常。這樣的反應正是自己預料中的事,看來的確和傳說中的一樣,只要是雌性動物,都無法逃脫自己的魔掌呀!
在通往勝利的道路上,我鷹刀向來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不順眼的男人剷除,順眼的女人通吃。卑鄙是我的座右銘,下流是我的通行證……
鷹刀緩緩放開溫婉兒,擺出一個自認為最瀟灑的姿勢,眼中放射出連母貓見了也要發情的溫柔眼光,說出幾乎可以倒背如流的標準台詞:「我不遠千里而來,只是為了能與你重逢……我沒有美麗的誓言,也沒有永恆的約定,唯一能表達我內心情感的只有一句很普通的話──我,想,你!」
這樣經典的對白,任何女孩都會為之傾倒迷醉,正是鷹刀仗之縱橫情場的殺手間之一。一般情況下,在說完這句台詞之後,鷹刀就可以微笑著將手伸進對方的衣內,撫摸對方柔嫩的軀體,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來上一段「下半身的交往」也不是不可能的。然而這一次,事情似乎偏出了以往的軌道……
就在他伸出魔爪想要熟門熟路地繼續下去時,一個清脆的巴掌摑打在他的臉上。
「你去死吧!」
如果鷹刀這些話提前一天對自己說,那自己一定會高興地發瘋。但是現在,他就像是粗魯地撕裂自己的舊傷口,然後痛快地灑上一把鹽……一切都太遲了!
溫婉兒又是憤怒又是傷心地望著鷹刀,心中的痛苦幾乎要將她脆弱的心靈撕成碎片。
發生與想像中迥然不同的場景,這是鷹刀事先沒有想到的。一直以來,可以輕易將女性隨意掌握在自己手心的驕人戰績,使得他對這次的行動信心爆棚,根本沒有失敗的打算,尤其對象是曾經芳心暗許過自己的溫婉兒。
仍然記得當初和無雙郡主大鬧金刀區家禮堂後,溫婉兒熱情擁吻自己的旖旎風光,她曾對自己抱有極度好感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唇上齒痕猶在,如今卻翻臉不認人,又是打又是罵的,難道襄北的姑娘都是這麼變態,翻臉跟翻書一樣嗎?
一個人心境變化的反差如此之大,總是有其脈絡可尋之處。鷹刀摸摸鼻子,猛然想起在溫家大門前巧遇溫婉兒那一幕。那個親匿地攙扶溫婉兒下車的男人,少年英俊衣飾華麗,笑起來的模樣對女性頗具殺傷力,一看便可以知道是個專吃軟飯的小白臉。
現在的溫婉兒只顧著抱著那個新人躲在被窩裡笑,哪裡還會去管自己這個舊人縮在茅廁的一角哭泣呢?這種讓人痛心之極的事自古就有,自己倒也不能怨天尤人。不過想想也實在令人沮喪,好死不死,居然會在爭奪溫婉兒這個節骨眼上碰見一個實力不弱的「同行」,自己的運氣還真是不怎麼樣啊!
但是,知難而上是我鷹刀的專長,在我的字典裡從來就不會有「放棄」這兩個字眼。
鷹刀微微一笑,伸手慢慢撫過溫婉兒的臉龐,緩緩道:「只要是你的願望,我一定會滿足你。相對於你冷酷的眼神……死,恐怕是我更願意的選擇……」
扮演著對愛絕望的「癡情男」角色,鷹刀七情盡現,眼中的哀怨更是連母豬也會為之心碎哭泣。他手一翻,從懷中取出「破星之焰」抵住自己的心口。
擺出這麼慘烈深情的架式,溫婉兒一定會哭喊著「鷹刀,不要!」然後撲到自己的懷中,來一個深情熱吻吧!
儘管鷹刀的臉上滿是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悲壯,然而心中卻已經開始偷笑。如果不是忌憚手中的「破星之焰」太過鋒利,他甚至想輕輕刺破胸口一層皮,流幾滴渲染氣氛的鮮血,口中高唱著「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那樣的話,效果一定更佳。
溫婉兒見鷹刀這個無賴居然無恥到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這麼拙劣的卑鄙伎倆,不禁啼笑皆非起來。
她淡淡地看了鷹刀一眼,道:「鷹刀啊鷹刀,這些日子以來,我早已將你的生平處事打聽得一清二楚。難道,你以為我會天真地相信,你這個風流浪子會為了我而『自殺』殉情嗎……你不要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有種的話,你就一刀刺下去!」
被人如此無情的拆穿戲碼,只要是正常的人都會害羞地找個地洞鑽進去的。誰知,鷹刀這個賤人反而嘻嘻笑了起來,一點都沒有難為情的意思。其臉皮之厚,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只見他從容地將手中匕首放回懷中,道:「果然和我所想的一樣,婉兒姑娘你是喜歡我的啊……」
他這番話說的實在是好沒道理,剛剛被人拆穿拙劣的把戲,居然還能這般大言不慚,這種恬不知恥的態度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溫婉兒冷笑一聲,道:「如果你一定喜歡自作多情,我也無話可說。不過,說出這樣的話,你不覺得可笑嗎?」
鷹刀搖了搖頭笑道:「可笑的那個人是你呀,婉兒姑娘……你並不是江湖中人,為什麼會去打聽、瞭解一個只不過一面之緣的江湖浪子呢?可以想像,每當有我的消息傳來,你一定會躲在被窩裡苦苦忍耐著思念我的心情,默默哭泣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今天之所以會失魂落魄地在花園中閒逛,也是因為在門口見到我的背影,心中猶疑難安的緣故吧……」
被鷹刀一語戳破心事,溫婉兒心慌意亂手足無措,臉色也不禁蒼白起來。張口欲要分辯,腦中卻亂哄哄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你……我……」
情場如戰場,只要對方的心靈露出一絲破綻,便要緊緊抓住窮追猛打。鷹刀縱橫情場多年,自然深明其中道理。
鷹刀不待溫婉兒砌詞狡辯,一把將她摟進懷中,低下頭便向她鮮艷欲滴的紅唇吻去。
溫婉兒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紅唇便已被鷹刀深深攫住。鷹刀靈動的舌頭粗野地探入她的口中,撬開齒關,和她溫軟濕滑的香舌緊緊糾纏在一起。
溫婉兒掙扎著想要脫離鷹刀的懷抱,但鷹刀堅實的臂膀和高超的挑情技巧使得她的掙扎越來越無力。又是驚惶又是喜悅的心情似乎要將她的心臟都要擠爆一般,那似曾相識的暈眩感一陣陣襲來,身體越來越柔軟,心越跳越快……
鷹刀離開她的嘴唇,含住她晶瑩的耳垂挑弄一番,隨即而下,滑過她的頸項,並騰出右手去解開她的胸衣。當鷹刀的舌尖探上她細膩堅挺的乳尖時,一股快樂的喜悅在她的體內爆裂開來,流遍全身,口中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來。
哎呀……不行呀!身體快要融化了……這樣的感覺,讓人快樂地想要哭泣啊……
被鷹刀漸漸推向快樂顛峰的溫婉兒突然覺得一陣如電擊般的酥麻感自腹下騰升而起,緊接著是一**讓人瘋狂的痙攣襲擊而來。她承受不住如此強烈快感,不由雙手一緊,緊緊摟住鷹刀,貝齒狠狠咬住鷹刀的肩膀,發出一聲低低的悲鳴。
鷹刀這情場老手自然知道溫婉兒的強烈反應是因為攀上高潮的緣故。他微微一笑,右手伸入溫婉兒的衣內,向下探去……
趁她病,要她命!如果不趁著這大好良機將溫婉兒徹底征服在自己胯下,那麼等到她清醒過來時,恐怕事情又會起什麼別的變化。
為了阻止荊悲情、蒙綵衣之流稱霸武林的野心,我鷹刀就是奉獻出自己的身體,那也是無怨無悔!呵呵……我還真不是普通的偉大啊!
就在他的大手洋洋得意地穿越過藩籬,即將接觸到溫婉兒濕潤的私密處時,一股大力湧來將他推開。
溫婉兒總算在最後關頭清醒了過來,夢想和現實的殘酷差距使得她掩面而泣痛哭失聲:「鷹刀……鷹刀,我不能這麼做。你為什麼不提早一天來找我?為什麼……我……我剛剛在昨天答應了別人的求婚啊!」
鷹刀不由一怔。這樣啊!的確是個難題……但是剛才也太可惜了,就差那麼一點點了……
「不就是答應別人的求婚嗎?又沒有正式拜堂成親。婉兒,請相信我,只要你在暗中支援我,我一定可以在一個月之內,讓你父親重新將你許配給我!」鷹刀溫柔地將溫婉兒抱在懷中,並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你……真的可以嗎?」溫婉兒又驚又喜,唇際不禁浮現出一絲歡容,對比她紅腫的眼眶,顯得分外楚楚動人。
「請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鷹刀信誓旦旦道。
儘管將信將疑,但鷹刀的承諾總算稍稍安定了溫婉兒的心。她低低歎息一聲,將身子軟軟地靠在鷹刀的懷中輕輕道:「什麼條件?」
「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你都要全心信任我、支援我。」望著洞外折射進來的昏黃斜陽,鷹刀微笑著說出了他的條件。
「不管過程如何一波三折,結局還是和希望中的一樣啊!」當溫婉兒遲疑一下點頭答應後,鷹刀不由在心中默默地慶幸著。小說網(|com|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