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萬屍風雲 第五百九十二章 往事如煙 文 / 青山失魂
第五百九十二章往事如煙
在天龍上人化成霧氣隱沒入『天龍舍利』後，萬象老人雙手互掐，對著上方天穹打出一道道法訣，隨著法訣透入，蔚藍澄淨的天空瞬間黯淡下來，變得灰濛濛一片！
「孩子，你的本命元神很快就會受到『天道』之力牽引，前往虛空之地渡劫，記住我的話，九九天劫不可懼，輪迴之苦最難渡！不管你在虛空之地看見什麼，你只需靜守本心，不要為其所動！」
萬象老人停止手中掐訣之勢，目露慈祥，含笑看向鳳天賜，緊接著，他也跟天龍上人一般，身體漸漸變得虛幻透明，化成縷縷輕霧透入『天龍舍利』之中。
「苦等三千年，方才盼來今朝！孩子，你切莫讓我失望呀……」在霧氣完全隱沒之後，萬象老人充滿無盡唏噓的聲音響起，語氣中蘊含不捨留戀之意，慢慢消失不見。
此刻，「天域結界」中只剩下鳳天賜一人！
在天龍上人和萬象老人殘魂先後依附在』天龍舍利『之後，這粒鴿卵大小的金珠懸空一轉，化成一道金光來到鳳天賜頭頂處，稍一盤旋，但見一縷縷異芒從他天靈處透出，來到其本命元神身旁，環繞不休！
魔界至寶』血神子『、蘊含無上佛力的』龍魂『、元神法器』金光照妖鏡『、以及第二元神五大妖王全部從鳳天賜的靈台識海中透出，在其本命元神四周盤旋飛行！
奇怪的是，原本軀體長達百丈的五大妖王，在此刻縮小了千萬倍，個個只有寸餘長，圍繞鳳天賜本命元神四周飛行數圈之後，化成五道異芒徑直鑽入元神體內。而』金光照妖鏡『也縮小了不少，直接被元神持在手中！
至於蘊含無上佛力的』龍魂『，它在鳳天賜本命元神四周稍一盤旋，龍尾一擺，逕直鑽入』天龍舍利『中，隱沒不見，此刻，懸在半空中的鳳天賜本命元神，除了手持』金光照妖鏡『，只有頭頂上不停盤旋轉動的兩粒異色圓珠！
自萬象老人開啟結界壁壘後，天穹上，到處灰濛濛一片，巨大濃厚的灰色雲團充斥整個天空，將下方大地籠罩在陰霾黑暗之中。
灰色雲團不斷從四方聚集，當其覆蓋住整片天空的時候，一股浩蕩古樸的鴻蒙氣息從雲層深處透出，向下方大地緩緩壓迫而去。
在這股鴻蒙氣息的威壓下，鳳天賜只感覺渾身如負萬重巨山，巨大的壓力讓他胸口欲裂，氣息沉重急促。正當他感覺有些無法承受的時候，磅礡如海的威壓之力驟然消失，緊隨而來，一股莫大吸力加諸在全身，他的心神意識在這一刻迅速融入本命元神，緊接著，盤坐在半空中的元神好似受到冥冥中無形召喚，向上方天穹疾飛而去，不過半刻功夫，已經透入濃厚雲層深處，消失不見！
此刻，一望無盡的沙漠中，只剩下鳳天賜肉身盤坐在沙地上，一動不動，他的心神意識連同本命元神一起遁入虛空之地，此刻的他，已經變成一具無知無識的臭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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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峰峰頂，通天塔外，一座簡陋的石屋前，兩名白衣女子靜靜站立，美眸凝視身前散發出古樸威嚴氣息的石塔，怔怔出神！
她們的容顏那麼酷似，完美無暇，清麗脫俗，連身上透出的冷傲氣息也一般無二，並肩而立，宛若一對絕世驚艷的姐妹花！
只是其中一位雲鬢高垂，做少婦打扮，此刻，她眼眸充滿慈愛憐惜，還有無盡擔憂神色，看向身旁的那位白衣少女。
「冰兒，你的劍玄師叔出事了！」輕聲一歎，白衣少婦幽幽說道。
「劍玄師叔出事了？」原本眼眸注視在前方石塔，神情癡迷的少女聽後，立刻心中一驚，急聲問道：「娘，劍玄師叔怎麼呢？」
這位名叫冰兒的白衣少女自然就是在通天塔旁結廬而居，苦等愛人歸來的癡情少女冷冰兒，在她身旁的白衣少婦自然就是天門月宮之主練驚虹！
「前些天宗門長老接二連三遇害，經你爹察明，還有丹陽指證，殘害眾位長老的兇手正是你劍玄師叔！」練驚虹語氣淡然，輕聲說道。
「不可能！劍玄師叔絕對不可能是兇手！」冷冰兒聞聽此事玉臉驚變，旋即用斬金截鐵的語氣一口否定，她決計不相信劍玄子會是殘害眾位長老的兇手。
「冰兒，你為何這般肯定劍玄師兄不是兇手？」練驚虹美眸看向一臉情緒激動的女兒，輕聲問道。
「娘，劍玄師叔外冷內熱，性格雖然孤傲，但是他行事光明磊落，嫉惡如仇，試想這樣一個人怎會做出殘害同門的惡事？」少女大聲說出自己心中想法，連連搖頭，語氣萬分堅定，「就算劍玄師叔親口告訴我，那些遇害的宗門長老是他所殺，我也絕對不會相信！」
「唉，冰兒跟劍玄相處日子並不是很長，卻這般瞭解他，敬愛他，難道…這就是父女之間血脈相連的親情感應嗎？」練驚虹心中感觸，美眸看向自己的女兒，心中湧起一陣衝動，想要將鬱結在心底很久的話向她全盤說出。
「娘，劍玄師叔現在處境如何？」
「據你爹所說，劍玄將他引到大寒峰，欲要加以暗算，卻反被你爹打傷遁走！」
冷冰兒聽後默然不語，半響，只見她美眸看向自己母親，問道：「娘，您相信爹所說的一切嗎？」
「我不相信！」對於自己的親生女兒，練驚虹根本就沒打算隱瞞事實真相，「經過這些天娘仔細察探，這件事根本就是有人要栽贓嫁禍給劍玄，而處心積慮污蔑劍玄的人，就是極陽！」
「爹為何要這麼做？」冷冰兒聽後心中雖然萬分震驚，可是，她絕對相信自己母親所說，震驚之餘，反問道。
練驚虹轉過身來，眼眸注視自己的女兒，稍一猶豫，輕聲道：「冰兒，你真的想知道原因嗎？」
「嗯！」少女點點頭，應道。在她心中，劍玄師叔的地位不下於自己的爹極陽真君，甚至她清晰感受到，劍玄師叔對自己的疼愛，已經超過了自己的親爹！
「冰兒，你長大了，有些事情娘也不該隱瞞你！」練驚虹溫柔似水的眼眸看向自己愛女，輕聲一歎，目光轉向前方，悠悠道：「娘、你爹、還有劍玄三人在年幼的時候，一起被宗門長老在俗世發掘，送入宗門修煉。才入門那幾年，我們一起修煉，一起玩耍，三人之間感情極好，情逾親兄妹。後來，由於各自天賦體質，娘拜在你孤月師祖門下，修煉月宮道法，而你爹就拜入日宮，劍玄則被宗門長老分入劍閣修煉。我三人雖然分開，可是，一直沒有斷絕聯繫，閒暇時就相約一起出去遊玩，那段日子，是娘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
聽見自己母親微微敘說往事，冷冰兒在一旁清楚看見，母親說到這裡時，臉上充滿了歡喜神情！
「後來，隨著我們慢慢長大，互相之間再也無法保持童年那種純真友情，少男少女，日久天長相處下來，自然免不了互生情愫。那時，你爹跟劍玄師兄都喜歡為娘，但是，在娘的心中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的劍玄師叔！」
「那…娘你為何會選擇爹做你的雙修道侶？」聽到這裡，冷冰兒心中震驚，忍不住問道。
「你爹對我真的很好，而劍玄也不想因為娘傷害他們之間的兄弟情，因此，我們三人相約，等到自身神通大成之日，再談兒女私情！」練驚虹眼眸幽怨，看向遠方，好半響，方才接著說道：「又過了六十餘年，宗門一甲子掌教之位爭奪大比開始了，此刻，你爹跟劍玄二人神通已經大成，相繼突破到太虛境界。就在這時，他們兩個男人之間有了新的約定，那就是，誰能在爭奪掌教大比中獲勝，誰就能跟我永遠在一起，至於失敗的一方，立刻離開宗門！」
「後面的事我知道…三十多年前，掌教大比最後的決戰是在爹和劍玄師叔之間進行的，聽人說，當時爹若不是獲得日宮傳承靈寶』金烏照日鏡『的認可，在最後關頭祭出此靈寶，召喚上古神獸』三足金烏『為他戰鬥的話，恐怕…爹不是劍玄師叔的對手！」對於三十多年前發生在天門的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冷冰兒從同門口中得知一二，說句實話，她此刻提及，總感覺自己心中有些為劍玄師叔抱屈。
「你說的不錯，在二人比試之前，劍玄跟我相見的時候，信心滿滿，他對我承諾，一定會擊敗極陽獲得掌教之位，然後就跟我合籍雙修，結成道侶！」說到這裡，練驚虹玉臉上充滿悲傷神情，站在一旁的冷冰兒見狀，心中不由湧起一陣酸楚，她心中明白娘的感受，不能跟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麼悲哀的事！
「天意弄人，相愛的人偏偏無法在一起！劍玄出乎意外敗在你爹手下，而他，也信守諾言，悄然無聲的離開宗門，自此下落不明！」此刻，練驚虹美眸噙著淚水，看向少女，情緒激動，大聲道：「冰兒，這只是他們兩個男人之間的約定，與我何干？我只想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廝守終生！」
「娘……」冷冰兒知道她心中的苦，想要安慰自己娘親，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自從劍玄離開宗門後，娘身心遭受極大打擊，重病不起。期間，你爹每天都來看望照顧我，他無微不至的關懷愛護，卻難以讓我忘卻心中另一個人的影子。等我病癒之後，立刻下山去尋找劍玄，足足找了他十年，我們才在小潭山相逢！」此刻，練驚虹蒼白的玉臉上泛出一抹紅暈，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劍玄跟我情投意合，他離開宗門十年，跟我十年未曾相見，不止我對他牽腸掛肚，他也同樣日夜思念我。再次相見，我們情不自禁，那一夜，我將一切都交給了他！」
「娘，你…你…你跟劍玄師叔……」乍一聞聽，冷冰兒如遭雷殛，玉臉上露出無比震驚的表情。她沒有想到自己母親跟劍玄師叔之間發生了如此親密行為，這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雖說她心中對劍玄子十分崇拜尊敬，可是，也無法容忍他跟母親之間有私情，那樣做，未免對自己的爹太不公平！
練驚虹沒有在意女兒的反應，繼續說道：「小潭山一夜，我終於能夠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雖然他第二天棄我而去，可是，這一夜的美好讓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她幽幽說道，玉臉上充滿幸福之意，「返回宗門不久，我便發現自己有了身孕，為了讓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讓她有父母疼愛關懷，我接受了極陽，讓他成為我肚中孩子的父親！」」娘，你…在…說什麼……「更大的震撼接踵而來，少女以為自己聽錯了，玉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練驚虹此刻目光注視自己的女兒，一字一字沉聲道：」娘說，你的親生父親是劍玄子！「
轟——
冷冰兒只感覺自己腦中一陣轟鳴，嬌軀搖搖晃動，所幸練驚虹在一旁伸手將她扶住，方才使她穩住身形。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足足愣了半響，方才聽見少女嘴中喃喃低語，一臉失神的表情看向練驚虹。此刻，她心底亂成一團，種種情緒交雜在一起，讓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劍玄是你的親生父親，這是事實，誰也無法改變！「練驚虹知道自己女兒一時難以承受，可是，話已至此，她一定要將所有的事情全盤托出，讓女兒清楚知道她喊了二十多年的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這件事不知怎地被極陽知道，結果可以預見，他不顧你的生死，用』金烏照日鏡『加持思過崖防禦法陣，不讓你跟天賜相聚，緊隨而來，他暗中謀劃，唆使丹陽說謊，指證劍玄殘害宗門長老，這一切一切，都是他在實施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