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萬屍風雲 第五百九十一章 虛空之地 文 / 青山失魂
第五百九十一章虛空之地
「祖師，按您的意思，我們現在就好像是生活在一處結界中的生靈，而『天道』就是掌控結界的主人，結界中萬千生靈的命運，全部都在它的控制之下！」
這時，鳳天賜心中已經有些明白，立刻將自己的想法說出。
「就是如此！」萬象老人微微頜首，道：「修行者想要突破『天道』束縛，可謂是歷經種種凶險，到了最後一步，首先要承受九九天劫，而後再飽嘗輪迴之苦，這一切，都是『天道』所設的壁壘，其用意，就是阻礙世人成就無上大道！」
說到這裡，他長歎一聲，唏噓道：「我萬象自負天縱奇才，神通絕世，觀天威之象，領悟七法神通。當年渡劫之時，任憑九九八十一道混沌神雷臨身，我也渾然不懼。可是，沒有想到九九天劫不足懼，真正可怕的是要經受輪迴之苦，試問世間眾生，能有幾人做到心無塵垢，不受七情六慾所擾，忘卻前塵往事！」
輕歎一聲，萬象老人目光看向懸浮在身前的『天龍舍利』，感歎道：「天龍老友一生精修佛法，到頭來還不是落得跟我一般下場，只剩下一縷殘魂苟活於世！」說罷，他伸手屈指一彈，一縷白芒從指尖急速透出，透入『天龍舍利』之中，瞬間隱沒不見。
同一時間，但見鴿卵大小的『天龍舍利』驟然透出萬道金光，一縷縷乳白色霧氣從其內裊裊飄出，在半空中慢慢凝聚成形，不大一會兒，一個身穿白色緇衣、面容慈善的老僧出現在二人眼前。
老僧出現後，面露祥和笑容，目光看向萬象老人，雙手合什，輕聲道：「萬象道友，時隔三千年，想不到你我還有見面的一天！」
「幸虧這孩子來到通天塔內，否則，以我現在的能力，又怎能讓你的殘魂重新凝聚成形！」萬象老人輕聲一歎，目光看向鳳天賜，吩咐道：「孩子，快來拜見天龍祖師，這些年來，你受到他的好處可不少！」
從他們的對話中，鳳天賜已經知曉自己身前的這位白衣老僧就是蓮花淨宗祖師天龍上人，想起自己從修煉以來，隱藏在靈台中的神秘金珠，蓮花淨宗傳承靈寶『天龍舍利』給自己帶來的莫大好處，這一切都是天龍祖師所賜。鳳天賜心生感激，立刻雙膝彎曲跪倒，恭聲道：「弟子鳳天賜拜見天龍祖師！」
「起來吧，孩子！」天龍上人淳厚的聲音傳來，讓鳳天賜聽後感覺自身如沐春風，無比舒爽。一雙大手伸了過來，將他拜倒的身體扶了起來，眼見身前這位大德高僧，鳳天賜心中生出無窮敬意。
扶起鳳天賜之後，天龍上人目光轉向萬象老人，沉思片刻，道：「萬象道友，你已經決定讓這孩子前去虛空之地嗎？」
「我們未能完成的心願，總該讓後人去完成！」萬象老人面色凝重，沉聲道：「我雖然只剩下一縷殘魂，可是，通天峰發生的一切歷歷在目，如今的修行界，道消魔漲，天下蒼生厄難臨頭，各方邪惡勢力蠢蠢欲動，唯今之計，只有讓這孩子前去虛空之地，待他成就無上大道，方才有平定妖邪，度厄眾生之力！」
「虛空之地是什麼地方？」一旁的鳳天賜聽見二人所言，忍不住插嘴問道。
「想要達到天人合道境界，就必須要前去虛空之地，在那裡，你會經受九九天劫，輪迴之苦，一旦能夠順利渡過，自此之後，你便脫離『天道』束縛，成就永生不死的神人之軀！」萬象老人緩緩答道。
「化身合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一定要前去虛空之地，只要成就無上大道，我便擁有掌控天地之能，到時，就能夠讓爹娘復活，一家團聚！」鳳天賜心中暗想，他已經做下決定，目光看向萬象老人，急聲道：「祖師，我該如何才能前去虛空之地？」
「以你現在的修為道行，如果在外界，只需將元神出竅，就能受到『天道』之力接引，前去虛空之地！」萬象老人緩緩道，「如今你身陷『天域』結界中，想去虛空之地更為簡單，只需我打開結界壁壘，你立刻就會進入虛空之地！」
鳳天賜聽後一驚，手指上方天穹，問道：「祖師，我先前若是施法破開結界壁壘，豈不是直接就進入虛空之地，而不是從塔內脫困出去？」
「不錯！正因為如此，我才現身阻止你！」萬象老人點頭說道，「虛空之地只容元神意識進入，你的肉身只要接觸到一絲鴻蒙氣息，立刻便會湮滅消失！」
「原來如此！」鳳天賜心中暗道好險，旋即他目光看向萬象老人，沉聲道：「祖師，我已經決定前去虛空之地渡劫，請祖師現在就打開結界壁壘！」
「虛空之地，是『天道』阻礙世人成就無上大道所設的最後瓶頸，其內凶險萬分，九九八十一道混沌天雷，具有毀天滅地之威，稍不留神，就會形神俱滅。」一旁的天龍上人輕歎一聲，繼續說道：「在渡過九九天劫之後，你還需經受輪迴之苦，前塵往事歷歷在目，心境只要出現一絲紕漏，立刻就會遭遇心魔業火攻擊，老衲跟萬象道友都是在輪迴業火攻擊下，形神俱滅，只餘一絲殘魂苟活在人世間！」
「無論虛空之地有多凶險，我鳳天賜也要闖上一闖，哪怕是形神俱滅，我也要一試方才甘心！」鳳天賜眼眸中透出無比堅定神色，為了自己雙親，為了脫困而出跟心愛的人相聚，他一定要試一試！
「好！」一聲讚歎，只見萬象老人緩緩走到鳳天賜身前，慈愛的目光看向他，良久，方才大笑一聲，伸手拍向鳳天賜肩膀，無比快慰的說道：「如此胸襟氣魄，不愧是我萬象的後人！」
天龍上人此刻也滿臉笑容看向鳳天賜，目光中儘是讚賞之意！
「以你現在的道行實力，想要安然渡過九九天劫不難，關鍵就是要承受住輪迴之苦！」萬象尊者目光看向他，緩緩道：「輪迴之苦，顧名思義，你在渡過九九天劫之後，前世今生所有往事歷歷在目，到時，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能讓心境出現絲毫紕漏。等到你捱過輪迴之苦，就是你成就無上大道之時！」
說到這裡，他慈愛的目光看向鳳天賜，輕聲道：「等結界壁壘開啟之時，我會依附在『天龍舍利』之中，跟你一同前往虛空之地，關鍵時刻，我一定會助你一臂之力！」
「老衲也會跟你一同前往！」天龍上人面容祥和，淡淡說道。
鳳天賜聽後心生感激，他知道二位祖師跟自己一同前往虛空之地，用意也是想要在關鍵時刻提點自己，有他們相助，自己成功渡劫的機會將增加不少！
正待開口請求萬象祖師開啟結界壁壘時，鳳天賜目光看見懸浮在身前的『天龍舍利』，心念一動，對二位祖師說道：「須彌界中還有我的幾位妖獸夥伴，我現在前去虛空之地，生死未卜，萬一我身隕的話，恐怕會連累它們一同遭殃，二位祖師可有什麼好方法，如果能夠將它們送出通天塔，那是再好不過，就算無法將它們送出去，可否為它們尋得一處安全避身場所！」
生死關頭，鳳天賜不想結界中的妖獸夥伴跟自己一同冒險，特別是紫靈，鳳天賜不想讓她受到絲毫傷害！
「通天塔是我渡劫失敗後傳承給後輩弟子的靈寶，以我現在的狀態，自身元神之力太過孱弱，的確難以將它們送出塔外！」萬象老人緩緩說道，「不過，倒還有個辦法可以一試，你可以讓本命元神出竅，然後施法將元神之力灌注在我身上，到時，我就有足夠強大的元神之力可以將它們全部送出通天塔！」
「好，我現在就施法讓元神出竅！」一聽有機會將紫靈它們送出塔外，鳳天賜心中大喜，立刻就地盤坐，雙手法訣一掐，只見他的頭頂天靈處緩緩冒出一個寸餘長的小人，形貌跟鳳天賜一般無二，正是他的本命元神！
元神現身後，懸空盤坐在鳳天賜頭頂上方，隨著他雙手不斷變幻法訣，但見元神小手一伸，指尖透出一股磅礡無比的元神之力，向身旁萬象老人體內滲去。
同一時間，鳳天賜意念一動，在前方沙地上突兀出現四女二獸的身影，它們正是紫靈、白靈、蓮蕊、蓮舫以及小雷獸雷生，還有新跟隨的靈龜！
離開蠻荒城之時，鳳天賜將結界中妖獸全部放出來，讓它們好生守護蠻荒城。而他自己只帶了紫靈、白靈還有雷生它們一起上路，至於蓮舫蓮蕊兩個小丫頭，她們一直生活在結界中，替主人打理結界中事務！
「天賜！」
「主人！」
……
剛一現身，紫靈它們立刻向鳳天賜身處之地快步飛奔過來，連靈龜也變成人形，搖搖擺擺地向他走了過來。
「都不要過來！」鳳天賜見狀，立刻開口阻止它們前行腳步。他的目光看向滿臉焦灼神色的紫靈，笑了一下，輕聲道：「紫靈，我馬上要去虛空之地渡劫，現在萬象祖師會施法將你們送出通天塔，記住我的話，出塔後你立刻施展幻術替同伴加持，改形換貌，一定要小心隱藏行跡，不要被別人發現你們。還有，如果看見師父和冰兒，告訴他們我沒事，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脫困而出，跟他們相聚！」
「天賜，你要去虛空之地，我陪你一起去，你還記得你承諾嗎？你說，你永遠都會跟我在一起，不會跟我分離！」紫靈這小丫頭站在不遠處，美眸噙滿淚水，大聲說道。
「傻丫頭，我前去虛空之地渡劫，凶險萬分，到時，我可沒有餘力騰出手來照顧你，聽我的話，乖乖在外面等候，我答應你，一定會安然無損出現在你面前！」
「天賜，我們可以合體，有我的幻術加持，你的實力會增強不少，這樣的話，成功渡劫的機會也會大大提高！」紫靈仍在苦苦哀求，她雖然是妖獸之體，可是一顆心早已全部放在鳳天賜身上，在她心中，鳳天賜是自己至親至愛的人，不管遇到什麼凶險，她都會不離不棄守護在鳳天賜身旁。
「這頭小貂兒還蠻重情義的！」這時，萬象老人面帶笑容看向紫靈，他雖然只剩下一縷殘魂，但是在『天域』結界中，一切事物怎能瞞過他的察探，心念一動，已經看穿紫靈的本體。
「紫玉貂天生靈獸，能跟主人合體戰鬥，的確罕見！」萬象老人笑了一下，道：「可惜了，血肉之軀無法進入虛空之地，不然的話，這頭小貂兒倒是能夠幫上些忙！」說罷，他感覺從鳳天賜本命元神傳過來的元神之力已經足夠自己施法將紫靈它們送出通天塔，於是雙手掐訣，連連變幻，陡然間，只見他伸手對著紫靈它們遙遙一指，旋即，前方突兀出現一道漩渦氣流，紫靈它們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被這股漩渦氣流吸了進去，瞬間消失不見！
順利將紫靈它們送出通天塔，鳳天賜放下心來。他停止手中法訣，本命元神向萬象老人體內灌注元神之力隨之停止，此刻，他已經決定立刻前去虛空之地。
「祖師，弟子已經做好準備，可以隨時前去虛空之地渡劫！」
萬象老人聽後點點頭，目光看向鳳天賜，充滿慈愛之意，「孩子，在你前往虛空之地渡劫時，你一定要記住我一句話，前塵往事皆雲煙，一切讓之隨風消散，切莫過於執著！」
「前塵往事皆雲煙，一切讓之隨風消散……」鳳天賜喃喃低語，心中仔細咀嚼祖師所說的這句話。
「心如明鏡，塵埃不沾，前世今生，皆為虛幻！」站在一旁的天龍大師口宣一聲佛號，十六字佛偈宛若晨鐘暮鼓，字字深刻在鳳天賜心底深處。旋即，只見這位大德高僧身體慢慢變的虛幻，化成一股乳白色霧氣透入『天龍舍利』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