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章 凱旋班師 文 / 蘭斯傑
帝國歷401年9月22日，當加蘭德帝國的大軍到達王都培巴魯薩的時候，莊嚴的培巴魯薩已經打開了城門，歡迎這支勝利之師。王子阿瑟斯和公主莉莉安一同站在城門口，迎接從戰場凱旋的戰士們。
龐特公國在這次戰鬥中損失了他們的猛將羅伯特-克瓦切特，就連龍斬刀也下落不明，可以說是輸得相當徹底。雖然所有的戰略部署，都被加蘭德軍所洞悉和瓦解，但是龐特軍依然勉強依靠龐特雙柱中的另一個將軍弗洛倫斯-林法雷羅的穩健指揮，頑強地守住了號稱龐特門戶的卡爾斯倫要塞，至少沒有讓加蘭德軍侵入自己的國土。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當皇帝尤西斯重新踏入陪巴魯薩城門的時候，迎接他的是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阿瑟斯在城門口王子恭敬地行禮，說：「父皇，兒臣不辱使命，陪巴魯薩一切安好。」
尤西斯只是象徵性地點了點頭。本來處於後方的陪巴魯薩就不應該有什麼大事發生，一切安好本就屬於理所當然的情況，所以尤西斯並不覺得這很值得誇耀。
莉莉安公主站在一邊，微翹的嘴角掛滿著笑意。她早已聽說蘭德爾在前線的豐功偉績，這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見到自己的心上人。
加蘭德的大軍威嚴地開近了王都，隨著各位將軍的相繼進入，呼喊聲也不再是單一的「神祐加蘭德」，各個將軍的名號也不斷地從百姓的嘴巴裡呼喊出來。
從馮格奧到撒爾-瓦迪加，從哈坎-古爾干到齊克弗瑞德，每個人的名號都在王都培巴魯薩的上空飄蕩。
呼喊聲一直到蘭德爾這裡突然轉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蘭德爾被冠以黃金之龍的稱號。和克瓦切特的那次血戰距今也接近50天了，先行回到卡辛的傷兵早已經將戰場上的故事神化給了酒館的吟遊詩人，而那些以傳播八卦為樂的吟遊詩人怎麼會放過炫耀自己見識的大好機會呢？他們早已在第一時間趕往加蘭德各地，炫耀起了自己道聽途說的英雄故事。
「你們吶，可是不知道，那天的戰場上，風沙伴隨著地震，每一個人都覺得可能是自己的最後一天了！黃金之龍蘭德爾接過陛下的黃金聖劍後和龐特的克瓦切特的大戰，絕對可以說是驚天地泣鬼神啊！最後黃金之龍靠著神的庇佑，一劍刺穿了克瓦切特的心臟。大地頓時風雲變色，地震也停了，太陽也出來了，光照大地，一片祥和啊！」吟遊詩人肆意誇張地描述蘭德爾的戰鬥力，烘托著戰鬥的慘烈和神的庇佑。
這樣的故事讓陪巴魯薩德居民看到聖龍騎士進來的時候，忍不住猜測哪一個才是蘭德爾，畢竟去年蘭德爾離開王都的時候，只不過是一個千騎長而已。
「英雄蘭德爾！」
「加蘭德之驕傲！」
「黃金之龍！」
各種各樣的稱號開始在聖龍騎士進城的時候也隨著聲浪飄過來。
蘭德爾此時走在齊克弗瑞德的身邊，面對如此沸騰的場面，他完全沒有任何的準備。
「我說蘭德爾，怎麼著也得跟大家打著招呼吧。」齊克弗瑞德在一邊提醒道。
利昂跟在蘭德爾身後偷偷地笑，另一邊，齊克弗瑞德的副官琴西則馬上咳嗽了一下，示意利昂要嚴肅，注意形象。
蘭德爾很不自然地舉起了手，向大家打著招呼。馬上，圍觀的百姓紛紛發出了驚歎聲。
「那個，金頭髮的那個，就是黃金之龍蘭德爾大人啊！」有認識蘭德爾的人已經認出他來。
「哇，不愧是深得莉莉安公主親賴的英雄啊，果然氣宇軒昂！」
「帥啊！蘭德爾，你是加蘭德的支柱！」
百姓們毫不吝惜地讚美著自己耳朵裡剛聽來的英雄！
大部隊一路開近了加蘭德的皇宮，一路上，讚美聲歡呼聲就沒有停歇過。這就是英雄的待遇嗎？也許吧！
莉莉安隔著老遠看著蘭德爾，蘭德爾也只能遠遠地看著她，兩個人只能這樣遠遠地對望著，現在的情況，他們能做的也只有這點了。
走在後面的利昂把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他歪著嘴巴對身邊的蘭斯說：「看吧，其實做英雄一點都不好。每個人都認識你，每個人都盯著你，一想到這些就讓人渾身不自在。」
蘭斯笑了笑，說：「英雄利昂泡妓館，大魔導師利昂的下體像只小蚯蚓，貴婦和利昂不得不說的故事……要是明天陪巴魯薩德新聞頭條是這些東西的話，我想一定會很有趣。」
「什麼小蚯蚓啊，真是，那是大象鼻子。」利昂回擊。
稍稍走在前頭的琴西又咳嗽了幾下，但是這次她並沒有回頭。
利昂的惡念再次被喚醒了，他小聲地對蘭斯說：「你說那個眼睛娘和齊克弗瑞德在床上會是什麼摸樣？」
蘭斯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沒有回答，而是隨著大部隊開進王宮去了。
當天晚上，盛大的慶功宴就在王宮的大廳裡召開了。阿瑟斯王子早早安排好了宴會的菜餚和各項事宜，把宴會搞得比加蘭德400年慶典還隆重。
蘭斯吐了吐舌頭，看著那些站在安穩的大後方的貴族們肆意分享著前線將士們用鮮血拼回來的勝利果實，厭惡的情緒從他心底升起。
「我說蘭斯，若是你討厭這些貴族的嘴臉，不如和我一起去搞定她們的老婆女兒來洩憤吧。」能想出如此計策的人，整個加蘭德都不會有幾個。
蘭斯撓了撓頭，看著滿臉真摯表情的利昂，這才想到，這種場合，真是和他們兩個人格格不入。
蘭斯順勢把利昂拉到了窗台邊，這一舉動倒不是為了防止那些貴族的老婆女兒遭到利昂的毒手，而是確實想找些別的話題來消磨這無聊的時光。
「利昂，關於聖器的秘密，你已經掌握了，是嗎？」蘭斯靠在窗台邊，若有所思地盯著手裡的紅酒說。
「啊，我也沒打算瞞你，就是一直不知道怎麼說。」利昂看了看四周，確認沒人，這才認真地回答。
「現在這場合談這個東西，還算不錯吧，你覺得呢？」蘭斯狡猾地說。
利昂笑了笑，說：「還是你有辦法，在這種場合談，再合適不過了。」
利昂也知道，自從那一役以後，自己便成了陰謀家矚目的焦點了。他在戰場上操縱聖器，雖然不為普通人所察覺，但是本來就能操縱聖器的人，肯定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下了戰場，肯定會有眼線時刻盯住他們幾個，所以自從那天後，利昂絕口不提關於聖器的任何事情，也是有他的原因的。而現在這個場合，熱鬧的人群反倒能成為他們談論這些事情的掩護。
「我說蘭斯，引導聖器的方法，和我父親之前的一些研究資料很相似。」利昂平靜地說。
「你的父親在研究聖器？」蘭斯懷疑地問。
「起先我也不知道，父親一直致力於魔法研究，他的學術報告我幾乎從來都不關心。直到他去世，我才開始整理他的研究報告。這些資料裡，有部分資料有明顯地缺損，我想你也能猜到，就是關於如何在魔導武器中注入魔力的辦法。」利昂開始仔細地說。
「你的意思是，有人把這套方法用在了聖器上？」蘭斯這才把眼睛離開紅酒，慎重地問道。
「事實證明，就是這樣的。我通過達克斯的筆記本，對照父親的研究資料，發現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甚至很多就是直接引用父親的研究成果。至於那些殘缺的部分，很明顯能和父親的研究成果聯繫起來。所以，幾乎可以斷定，這些東西有部分出自父親的手。只是那些傢伙把這些理論加以細化，整理，專門為聖器設計了引導方案而已。」利昂繼續說。
「所以說，你父親的死，姐姐的失蹤，很有可能和那幫傢伙有關咯？」蘭斯繼續牽引著話題。
利昂把杯子裡的紅酒送進了肚子裡，點了點頭說：「多半脫不了關係。」
蘭斯回頭看了看宴會中的眾人，然後說：「你還真忍得住，利昂。」
利昂苦笑著說：「不然，你讓我怎麼辦？你看看我們的陛下手中的聖器，你覺得我現在有可能跳出來嗎？這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我正想說這個問題。」蘭斯說，「照你這麼說，引導黃金聖劍和引導龍斬刀所用的技術是相同的，那處於暗中的他們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為什麼這邊幫著加蘭德，那邊卻又去協助龐特？我們也幾乎可以證實了，達克斯就是試圖綁架莉莉安，刺殺尤西斯的人，從表面上看，我們把他歸結為龐特的奸細，那他為什麼又要幫助尤西斯引導聖器？或者說，幫助尤西斯的另有其人？」蘭斯突然抖出了一大串的問題。
利昂搖了搖頭，說：「若是我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我也不會就這樣乾等著，沒有行動了。」
蘭斯笑了笑，也把酒杯放再嘴巴上，等到杯中的紅酒倒乾淨時，蘭斯說：「這事情，你準備怎麼告訴蘭德爾？」
利昂搖了搖頭，說：「如果那幫人和尤西斯能扯上關係的話，我看還是先別把蘭德爾扯進來為好。」
蘭斯點了點頭，說：「事情有些混亂，實在是整理不出一個清晰的脈絡來。假如只有一批人取得了你父親的研究成果的話，那麼他們幫助尤西斯，又刺殺尤西斯，幫助龐特，又幫助加蘭德。其中的矛盾點實在太多了。要是有兩批人的話，那又是如何把這些秘密給壓住，明顯對立的話，早就狗咬狗了。總之目前看來，確實是有在幫助我們的陛下，我們暫且就先把所有的人都當成敵人來防備，才行。」
「這果然是天才軍師蘭斯的作風，什麼事情都往最壞處想。」利昂苦笑道。
蘭斯拍了拍利昂的肩膀，說：「假如，我們的陛下真是幕後主謀的話，你會怎麼辦？」
利昂歎了一口氣，慢慢地轉過腦袋，做了一個抹脖子地姿勢。這其中表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假如，蘭德爾阻撓你呢？」蘭斯繼續嚴肅地提問。
利昂陷入了思考，他再次把酒杯放在了嘴巴邊上，這才發現酒杯早已空了。
「我不知道！」過了一會兒利昂才回答。
「你呢，你站在哪一邊？」見到蘭斯也沒有反應，利昂繼續問。
蘭斯無可奈何地攤開了手，說：「我也不知道。」
利昂苦笑著勾過蘭斯的肩膀，說：「我知道你是站在我這邊的。」
「那可不一定。」蘭斯也苦笑著回答。
看來一切的事情並沒有因為龍斬刀的隕滅而變得簡單起來！
宴會在繼續，黑夜在繼續，一切謎團也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