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三章 抉擇 文 / 蘭斯傑
克利娜拉滿了弦，但是她握著弓箭的左手卻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作為一個出色的弓箭手，握弓的穩定性和平衡性肯定是首要的，一把顫抖的弓箭又怎麼能射中目標呢？
克利娜的手晃動地越來越厲害，劇烈的情緒波動讓她沒有辦法穩住自己的手。她是想去射擊，但是**似乎正在違抗意志。
「放下吧，克利娜。」祭司卡亞米走近克利娜，用手抓住了克利娜的手。
克利娜硬撐著堅強地甩開了卡亞米的手，同時右手一鬆，一支弓箭就這樣射了出去。亞隆依然在遠處這樣望著克利娜，他一動不動地看著弓箭離他越來越近。
弓箭並沒有**亞隆的身體裡，而是**了亞隆側面的土堆裡。亞隆重重地吸了一口氣，重新舉起大劍，那一箭已經足夠表達克利娜的意願了，亞隆也可以充分明白了……他猛得一轉身，重新注視著整個戰場，他現在還是這片戰場上最前沿的指揮官。
「攻向卡爾斯倫要塞！一定要衝開城門！」亞隆恢復大叫著。
就在亞隆的呼喊聲發出後不久，龐特突擊隊的身後，突然傳來了陣陣馬蹄聲。原來是羅特趕回來了，蘭德爾在戰場上吩咐羅特返回卡爾斯倫做接應的這個決定起到作用了。
「銀鷹，是敵人的支援部隊。」半精靈戰事特尼斯用他敏銳的目光注視到了這一切。
銀鷹觀察著前方的戰局，說：「特尼斯，掩護武神撤退吧，對方有加蘭德的騎兵隊，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完成攻城任務的。」
「是的，銀鷹殿下！」特尼斯回答。
亞隆此時不得不面對前後不同的敵人，他的身前是克利娜布守在城樓上的弓箭手，而身後則是羅特率領地騎兵……加蘭德的騎兵來勢很快，很快就和龐特軍膠在了一起。騎兵的強襲對龐特人的傷害還是非常巨大的，戰局因為這突然加入的騎兵隊而扭轉。
「武神，趕緊撤退，銀鷹大人會在後方接應我們的。」特尼斯率領著半精靈族的戰士接近亞隆的時候，亞隆依然靠著個人的武勇維持著陣線。
亞隆還沒有回話，城樓上一輪齊射就發動了過來。克利娜和羅特的配合相當有默契，在羅特完成一次突擊，重新開始編組的時候，克利娜適時地發動了齊射，這樣交替的戰鬥方式，讓亞隆根本沒有應付的時間。
特尼斯舉起了手中的特質木弓，他的弓弦是金黃色的，就好像半精靈的頭髮絲一樣，弓弦細而有韌性……
特尼斯似乎有意用弓箭回敬成樓上的克利娜，他的弦拉開才一半，就被亞隆阻止了。亞隆用手緊緊地攥住了特尼斯的右，沒時間以牙還牙了。」
亞隆的說詞明顯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但是特尼斯卻意外地聽了他的話。特尼斯放下了弓箭，改而大聲疾呼：「準備撤退，撤出卡爾斯倫地區。」
說完，特尼斯偷偷對著亞隆露出一陣賊笑，大步流星地執行退卻任務去了。
亞隆轉而向城牆上看了一眼，克利娜依然盯著他，亞隆決定不在將目光投射到城樓上去了。也許有一天，他會再度出現在克利娜的面前，但是絕對不是現在。
亞隆和特尼斯的撤退，並沒有引起羅特的追擊……一方面，羅特知道現在的加蘭德方面援軍還沒有到來，兵力上出於劣勢，另一方面，克利娜也在城樓上揮舞令旗，讓羅特不要追擊，龐特還有後援部隊沒有壓上。
龐特平原的第一次交鋒，就在這樣在半試探性的攻擊中落下了帷幕。應該說，無論是龐特還是加蘭德，都沒有在第一次交鋒中佔到便宜。
蘭德爾為了進一步維持和卡爾斯倫的距離，保證退路，下令全軍重新向卡爾斯倫靠攏，越是接近卡爾斯倫，因為山谷的關係，可供調動兵馬的空隙就會小很多，這對兵力上出於劣勢，不願意被對方包圍的蘭德爾來說，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林法雷羅自然是要保持住給蘭德爾壓力，他不斷地壓上自己的兵馬，尋找著全力一戰的機會，但是蘭德爾一直都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林法雷羅不得不承認，蘭德爾用兵的謹慎程度幾乎接近了滴水不漏的水平，在退卻的過程中，對於距離感的控制，對於進退度的把握，對是上上乘的。
「通知銀鷹，讓他們準備在蘭德爾接近卡爾斯倫要塞的時候，加以夾擊。」林法雷羅思量再三，決定繼續動用銀鷹的別動隊。
戰場上，銀鷹的別動隊處於暗處，唯有他們的行動得不到加蘭德軍的監控。但是他們的行動，卻沒有逃離出天空中飛翔的龍騎士的眼睛。
「那支別動隊的行動真是有些詭異，似打非打，完全不知道他們究竟想幹什麼。」利昂在飛龍路德的背上對奈特說。
「紅獅子殿下，那個帶著銀色面具的男人會不會就是在撒赫雷爾從背後攻擊普萊斯的指揮官銀鷹？」奈特猜測道……
「那麼高，根本看不清楚，不過確實很有可能。」利昂說，「這樣的對手，是最讓人頭疼的，哪怕在暗處都完全不讓你知道他想幹什麼，可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你看，他們開始行動了，似乎是準備切到加蘭德軍的側翼去！」奈特指著前面大聲說。
也只有在他們這個高度，才可以看到戰場上這種大局的變化。銀鷹確實在接到林法雷羅的命令後開始行動了，不過他並沒有在對方接近卡爾斯倫的時候開始夾擊，而是在蘭德爾控制節奏的時候就開始了攻擊。
「這個時候發動從側面的攻擊，顯然沒有和龐特軍達成默契啊，龐特軍剛剛退走，這不是給了加蘭德軍全力對付他們的機會嗎？」奈特說……
利昂也在思索著，想著想著，他突然想起蘭斯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若是對方知道你要在什麼時候採取什麼行動，那麼再好的戰術，也沒有辦法起到100％的效果。因為對方肯定會有變招來對付你的。」
「原來如此，現在正好是黃昏，龐特軍前一次攻擊剛才落下帷幕，退卻之勢已經形成，這個時候，恰好是加蘭德軍防備心最低下的時候。看起來這是一個配合上的錯位，但是實際上，這卻可能是指揮官的有意為之！」利昂突然說。
利昂一邊說，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用兵著的面孔。他曾經最親密的戰友，總喜歡在戰場上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他的計劃每次看起來都很怪胎，但是卻每次都能收到神奇的效果。
「難道，真是那個人嗎？」利昂自言自語地說，「如果那個人是蘭德爾的對手的話，那蘭德爾可就有些難纏了……」
利昂口中說的那個人，自然是蘭斯-**特。但是，羅特卻並不知道利昂指的是誰，自從他和利昂來到卡爾斯倫後，他發現利昂的見識比在東方大陸的時候要廣博得多。無論是對加蘭德和龐特兩軍的瞭解，還是對於戰局的把握，都顯得出人意料得清晰。
「紅獅子殿下，路德需要休息了，我們必須回到山頂去了。」奈特拍了拍自己的坐騎路德說。
利昂點了下頭，臉上的表情似乎寫著遺憾，若銀鷹真是他所期待的人物，他可真希望看一看他和蘭德爾之間的對抗。
銀鷹並不知道有一個人正在期待這場對抗，他依然按照著自己的步子在部署著……就在蘭德爾送走龐特軍的同時，銀鷹的部隊從側面的山谷裡出現了。
半精靈混編著龐特士兵，中間還夾雜著少許的自由傭兵，弗裡尼亞人，撒赫雷爾人看起來裡面都有。這樣一隻混編的別動隊多少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出現的時機和選擇的部位卻正中加蘭德軍的要害。
「左後方，突然出現一支別動隊！」魯費將軍馬上將情況報告給蘭德爾。
「別動隊？」
「是的，似乎就是之前襲擊卡爾斯倫的部隊！」魯費回答。
一支別動隊，在襲擊卡爾斯倫沒有成功後，竟然在卡爾斯倫左側山區裡轉悠了一大圈，最後來到了加蘭德軍的側翼，而且並沒有配合龐特軍的進攻，而是在龐特軍攻擊告一段落的時候出現，這一切都顯得太不合常理了……
銀鷹就是這種喜歡不合常理的人，在蘭德爾商議期間，特尼斯的半精靈戰士和亞隆的自由傭兵們已經如同兩擊互相配合的重拳一般擊中了加蘭德軍。
亞隆的切入果敢而又兇猛，特尼斯的半精靈戰士都是短弓配合著魔法劍，這樣一支人數並不多的攻擊隊伍卻是加蘭德軍之前沒有遇到過的。
半精靈們都是天生的弓箭手和魔法師，他們有敏銳的視覺和聽覺，和精靈溝通的能力也優於人類，這讓他們在弓箭和魔法上的修行要比人類略快。這讓他們在和加蘭德人接觸的一剎那，就取得了一對一的優勢。
加蘭德軍剛剛應付了龐特主力部隊的攻擊，隊伍還出於修整狀態，根本沒有料到這個時點上，突擊部隊會出現，措手不及之下，左側的防線被撕裂開了一個缺口。亞隆的大劍和特尼斯的劍弓組合在這個缺口上肆意的挖掘，大有一舉攻入本陣的趨勢。
蘭德爾從本陣裡站了起來，他拔出自己的長劍，走出了帳外。現在只有本陣的士兵沒有經歷過白天的苦戰，體能上沒有問題，所以蘭德爾覺得必須親自出馬才行。
「魯費將軍，請固守右翼防線，防止對方還有進一步的攻擊，左翼的人數還不多，讓我親自去應付。」蘭德爾下令說，
蘭德爾雖然在危機關頭，但是依然沒有慌亂，他預測對方可能有連鎖的攻擊，並加以預防，同時調動自己最有活力的兵員投入戰鬥，可以說是在這樣的局勢下做了最大程度的部署。
本陣湧出的部隊倒是出乎亞隆和特尼斯的預料，他們沒有想到自己的目標竟然那麼快就自己送上了門來。
蘭德爾沉穩地舉著劍，他的到來讓左翼的士氣一下子有了質的飛躍。蘭德爾已經成為加蘭德軍中最值得信任的圖騰，他的出現本身就是一種士氣的提升。
「不要慌亂，固守住陣地，對方並沒有多少人！把他們都趕…………」
蘭德爾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突然看到了眼前的亞隆。
「亞隆？怎麼是你？你沒死？蘭斯呢？」蘭德爾面對著戰場上的亞隆，一下子拋出了很多的問題。
「蘭德爾將軍，好久不見。」亞隆並不熱情地回答，「蘭斯已經死了，亞隆也死了，現在的我，是一名龐特的戰士！」
「亞隆，為什麼要背叛加蘭德？」蘭德爾問。
亞隆露出了憤怒的表情，說：「加蘭德毀了我的家鄉，殺了我的親人，我不會再為這樣的國家，這樣的君王效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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