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1章 文 / 無聲
第81章
劉連成喘著粗氣：「我怎麼著不用你管，我的女兒不是塊泥，讓你愛怎麼捏就怎麼捏，你就是不要了你也得給她賠償，這部車夠不夠還不一定哩。到時候咱們法庭上見。」
牛傑瞇細眼睛，看著劉連成，嘴一瞥：「好不要臉，我本來想把這個窯廠送給你讓你養老，看來還是省省吧。」牛傑把窯廠大門推開，自己把車開進去，然後把門一關：「你們都給我滾蛋！」牛傑撥通了公司裡的電話：「小張嗎，啊對，你們過來一下，對，是葛峪村，對，叫上商律師，好，越快越好。」劉明看見自己被關在了門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爸爸，怎麼辦？」「怎麼辦，砸！」劉連成已經氣瘋了，他到處找石頭，沒看見有一塊夠重的，他沖兒子大叫：「回家把洋鎬拿來！」劉明應著，他跑進家的時候是先拿起了電話：「喂喂，瘦猴子，我姐夫進了窯廠，你們趕緊逃吧，別讓他看見你們，要看見就完了，要快，去爬後面的牆頭，對，快，現在他還是一個人，等會兒他的人都來了就逃不掉了，哎呀，別問了，以後再給你解釋。」
劉明剛放下電話，突然看見躺在床上的劉麗正瞪著一雙死魚眼連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劉明嚇了一跳：「姐，你，你怎麼在這裡？」還沒等劉麗回答，劉連成就氣呼呼的回來了：「劉明你死到哪裡去了？你個死小子都交了些什麼朋友，跑得一個都不剩，洋鎬吶？」劉明把一把嶄新的鐵鎬從門後面拿出來，劉連成扛了就走。
劉麗躺在被窩裡，懶洋洋地說：「爸爸，別動武了，咱吃的虧還不夠嗎？」劉連成氣的咆哮：「我嚥不下這口氣！」劉麗忽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嚥不下也得咽，姓牛的不讓我們活，我們也的動動腦筋，讓他也得難受難受。爸爸，你知道他為什麼送我回來嗎？秋果回來了。」
劉明聽了眼前一亮。劉連成若有所思：「怪不得呢，老相好回來了。」劉明急的撲上床：「姐，她在哪兒？」劉麗拍了一下劉明的頭，「她現在可是人盡可夫的雞了，在一美狼賣高價呢，你還想去不成？」劉明果然興奮地跳了起來：「真的？太好了！」劉明有些得意忘形了，看見姐姐和父親吃驚的臉色才忙改了口：「我是說，我可有報仇的機會了，她當初看不上我，我現在可以羞辱羞辱她了。什麼東西，千人騎萬人跨的騷貨，呸！」
劉明的及時掩飾哄住了父親和姐姐，但他的內心裡已經盤算著秋果去了自己的老據點，拿她還不是手到擒來，真是千里有緣來相會。他得意的想，我和秋果分手五年後，又聚到一棵大樹下了。一美廊可是棵大樹，常言說的好，大樹底下好乘涼，我們到一個地方乘涼來了，咱們可有機會親熱親熱了。秋果，你算是找對地方了，那裡可是個極樂世界，想啥有啥。但有一樣，就是得有錢。
想起錢，劉明覺得該抓緊銷貨了，要不憑自己那點兒小錢去會秋果恐怕不行。一美狼的價格都是天價，況且還是一隻天鵝在那裡。劉明猜測著秋果開了什麼價，自己癢癢得難受了，正瞅準機會準備進城。
牛傑此時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創下的家業被劉明弄得一塌糊塗，心裡非常難過。他拱身走進窯裡，一個窯洞一個窯洞地看，突然，一堆麥草堆起的地方亂七八糟的扔了些煙頭、酒瓶和罐頭之類的東西，牛傑驚覺的查看著另一個窯洞裡也是幾個地鋪，牛傑氣的用腳亂踢亂踩：「他媽的，把老子的窯廠當成賭場了。」牛傑看著還冒著煙的一個煙頭，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他不動聲色的上車追了出去。
這些從後牆上爬出去的人，誰還敢走正路，他們順著菜園裡的一條小路分散開像一群過街老鼠，低頭弓腰地跑著。劉明娘挎了一藍子豆角問：「你們是幹什麼的？」瘦猴認的是劉明媽，就笑道：「阿姨，您不認的我了，我是劉明的朋友呀。」
劉明媽好像也想起來了，但她對這個孩子印象不怎麼好，就哦了一聲，說：「你們來這麼多人有事？」「沒沒……沒事，這幾個朋友是來收點土特產的，現在正急著趕回去呢。阿姨，再見啊。」瘦猴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走脫了，他和幾個賭友奸笑著邊走邊回頭，看樣子像是挺怕人的。劉明娘也邊走邊回頭看他們。「站住！」一聲斷喝，嚇得幾個人又回頭向劉明媽這邊跑，只能供一人行走的小路，哪裡盛得下這麼多胖胖瘦瘦的人，他們推推搡搡的朝劉明媽這邊跑過來。「閃開！」一個中年男人朝劉明媽這邊邊跑邊喊。牛傑從車裡出來，從對面追過來。劉明媽見是牛傑追他們，知道他們不是好人，就橫過籃子來擋住他們的去路。瘦猴身子小，從旁邊的米豆架子裡鑽了過去，中年男人晃動著肥胖的身子鑽不過去，就把劉明媽一拳打倒，踩著她的身子過去了。隨後的幾個人也不例外，跨過劉明媽跑過去。牛傑追過來，拉起劉明媽。劉明媽的身上已經被踩得成了泥猴。「別管我，快去，他們是什麼人？」牛傑顧不得回答，撒開長腿緊追不捨，並且對著手機和什麼人聯繫著：「劉所，他們跑去村南了，你們繞道從前面堵住他們。」
牛傑的緊追使這幾個賭徒又怕又腦，他們發現只有牛傑一個人追來，那個中年人粗聲粗起的說：「別跑了，這樣讓在坡裡幹活的人看見，以為我們是賊，一圍就、就麻煩了，等他過來，咱們……」中年人做了個出擊的動作，瘦猴猶豫著：「那可是劉明的姐夫。」「什麼姐夫小舅子，他不放過咱們，咱還讓他好過。聽著，過來之後，咱們先這樣……」中年男人把幾個人湊在一起，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陣。
幾個人聽了，分散開來，有的仰面躺倒曬開了太陽，有的掏出煙來點上，洋裝拉呱，牛傑追過來，喘著粗氣問：「你們跑呀，怎麼不跑了？」「我們憑什麼跑？我們又沒幹犯法的事，跑什麼？」中年男人若無其事的地抽著煙說。
牛傑看著他：「是呀，沒幹犯法的事跑什麼？乖乖地蹲在窯洞裡當耗子該多好呀。」「什麼窯洞，我們沒去過，我們是來收土特產的，在這裡歇歇，怎麼，礙著您什麼事了？」牛傑心裡話，好，我就怕穩不住你們呢，既然你們想穩住我，那就將計就計吧：「噢，你們原來是收東西的，我還以為你們是些小偷呢。怎麼，想收點什麼？我可以幫的上忙嗎？」瘦猴嘻笑著：「姐夫，我們和劉明是好朋友，你回家問問就知道了。姐夫我們是一家人……」
瘦猴的話音未落，劉所長的警車聲就驚動了他們，中年男人跳起來撲向牛傑，其他幾個人一擁而上，只有瘦猴站在一邊急得直拍大腿說：「壞菜了。」
他們三個人抱腰的抱腰，掀腿的掀腿，牛傑硬挺著沒被他們掀倒。他用了用勁，把抱腰的中年男人用裡力摔出去，抬手給了那兩個掀腿的小子一人一拳。中年男人看事不好，撒腿就跑，瘦猴這工夫也反應過來了，跟在中年男人的背後跑。中年男人氣急敗壞地朝他一揚手：「你想讓他們都抓進去呀，分開跑，快！」瘦猴急問：「以後怎麼聯繫？」中年人：「快跑吧，慢了就沒命了。咱們賭錢事小，賣那個是掉腦袋的事。就是進去了也別承認，知道嗎？」中年男人做了個吸煙狀。瘦猴點了點頭，蹲在一個土疙瘩下，等待著來抓他的人。
牛傑把摁在手下的兩個賭徒交給劉所，自己和兩個民警分頭去追瘦猴和中年男人。沒用多長時間，他們雙雙被帶回來。牛傑喘著粗氣：「劉所，賭場就在我的窯洞裡。」比牛傑還小一歲的劉所伸手握住牛傑的手：「太謝謝你了，我們找這個賭窩好長時間了，他們隱藏的很隱秘，但沒想到他們是白天也賭。」牛傑有些謙意地和劉所握著手：「沒想到我的窯場成了賭窩。」劉所笑笑：「這與你無關，你又不是窯主了。」「以後會是。」「是嗎？那窯場閒的太可惜了，你再把他弄起來倒是好事。我們這一帶的老百姓買磚又方便了。」牛傑與劉所分手時說：「你審他們的時候問一下他們，有個叫秋水的是不是也和他們是一夥的。
劉明媽帶著滿身的泥點回到家時，劉連成追問：「怎麼弄成這樣？」劉明媽搖著頭：「是幾個外鄉人把我弄成這樣。」「啊！」劉明問：「是不是瘦猴他們？」劉明媽點了點頭。「他們打你幹什麼？」劉明問。「不，不是他們打我，是牛傑追他們，我攔了攔他們，就……」「啊！你還攔他們，該！誰讓你攔他們了？他們被牛傑追上了沒有？」劉明媽傷心地看著兒子：「不知道，你都交了些什麼朋友呀？」「甭管什麼朋友，他們被抓住了，您兒子也得進去！」
事到如今劉明也不敢隱瞞了，他把自己在窯廠了設賭場的事告訴了父親和姐姐。劉明媽聽了，氣得抬手就打他：「什麼？那些人是你招來的，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禍害呀……」劉明藏到父親後面，劉連成大叫：「行了！你回回都是胳膊肘向外拐，這回可是你親生的兒子！」「什麼親的後的，我什麼時候有親有後來？你怎麼說話不講理呀你？」劉麗聽了後媽的話，生氣地說：「行了，親生的和後養的都不如那個姓牛的親，你就差替他把我弟弟給綁進去了。他進去了，看誰給你養老。」劉明媽見他們不講理，就哭著回自己屋了。劉麗把父親叫過來，爺倆低頭商議了好一會兒，劉連成一個勁的點頭：「行，我看行。」
劉麗和父親經過計劃回到了牛家的小樓上，劉明趁機騎上摩托車就跑進了縣城。牛傑安排公司裡的人正在收拾屋子，見到劉麗忙和她打招呼，劉麗也不露聲色的應著，「好，再把這裡清理一下，太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