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48章 文 / 無聲
第148章
牛傑磨蹭著邊往外走邊說：「我看就把我們的事告訴他們吧，如果他們想離婚的話，那於波和你姐也許……」秋果眼前一亮：「你是說，成全他們倆？」牛傑點了下頭：「那樣的話，我們不就都找到了最好的那一半了嗎？」秋果眼睛裡閃爍著星星般的光芒：「這行嗎？不！先等等看，別是安寧又亂點鴛鴦譜。」
夜已經深了，於波和秋蘋躺在床上，就像兩具殭屍一樣僵硬，他們誰也不敢動，生怕動一動會不小心會碰到對方。
本來秋蘋是在沙發上睡的，於波以為她還是在為要孩子的事生氣，就主動向她道了歉，說自己考慮的不周等等。可是，他不知道秋蘋其實並不是為了這個，她聽見了於波在夢裡喊大姐的名字後，就固執地認為自己成了一個替代品。這大大的挫傷了秋蘋驕傲的心。那天，她甚至連牛傑來家都沒有起來招待他。為了報復於波，她約一直追自己的愛華去了於波請牛傑吃飯的老家燒烤店。她本是想看看於波的反應，沒想到於波平靜的像沒看見他們一樣。倒是把個牛傑給氣跑了。她隨愛華去他的家裡吃了火鍋，也是有口無心的，他們說了什麼，吃了什麼過後一點記憶也沒有。只記得他們談了好長時間的話，於波才打電話過來。
秋蘋其實是很盼這個電話的，她沒接於波的電話，這是他們小兩口定下的一個暗號，一方在家裡用坐機打，另一方馬上就要回家了，就不接電話。這樣既省電話費，又使得兩人有種心有靈犀的感覺。可是，秋蘋回家來的時候，沒有看見於波，倒是接了個姐姐的電話，讓他們清明節回去一趟，說於波的娘今年是第十個忌日了。本來就上火的秋蘋沒好氣地接完了大姐的電話，心想，你這樣關心他當初為什麼不嫁給他？這樣愛管閒事有什麼意思啊？秋蘋的氣惱沒處發洩，自己倒頭就睡了。她不知道於波去了哪裡，也不想知道。她在努力回憶和愛華在一起時的感覺。這樣的回憶，就像一個凍壞了的人，在努力回憶烤火時的滋味一樣。
當於波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兩點多鐘了。秋蘋被他弄醒了後，抱起自己的枕頭就要去沙發。於波一看，趕緊把秋蘋按住：「好好，你別去了。我去沙發睡。」
他們這樣睡了幾個星期，於波有天夜裡把被子踢到了地上，給凍感冒了。秋蘋只得把他的鋪蓋抱上了床。他們就這樣井水不犯河水的睡到了一個床上。秋蘋感到了壓抑，她甚至想了離婚。這些日子，她已經反覆想清楚了，於波和自己在一起無非是因為自己那酷似大姐的外表。自己堂堂一個名牌的大學生竟然成了別人的替代品，人家欣賞的只是自己的皮囊，這也太可笑了吧？秋蘋已經著手準備離開於波那個律師事務所了。可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今夜，他們默默地吃罷了晚飯，於波趕緊搶著把碗洗了，然後給自己和秋蘋泡杯茶。秋蘋知道他是有話要和自己談了，秋蘋那緊繃著的心有些緊張了，他要和自己談什麼？是不是他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她這些日子可沒少和愛華見面，同事們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異樣了。秋蘋盼著於波有反應，如果他還在乎自己的話，就會有反應的，一個男人，是不會允許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約會。
秋蘋生怕自己緊張的心情會表現出來，她端起茶杯，吹了吹飄在水面上的茶葉。於波說：「還燙吧？」秋蘋喝了一小口，沒說什麼。她是不敢開口的，她怕自己發出的聲音會不自然。於波繼續說：「我已經給你也請了幾天假，明天，我們倆一起回趟老家。我娘今年是第十個忌日，咱們老家對這個忌日是很看重的。」秋蘋沒等於波說完，就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她什麼話也沒說，站起來就走了。
於波起先以為她是要上洗手間，後來看見她穿上了掛在衣架上的風衣，挎起自己的包，開了門往外走了。於波聽見她重重的關門聲，自己的心隨著門的響動顫抖了一下，他不相信這是秋蘋所為，那個乖巧聽話，聰明伶俐的小秋蘋怎麼隨著和自己在一起的生活，變得越來越讓人不認識了？難道同事們說的是真的？她變心了嗎？她不再愛自己了？於波在痛苦地追問自己，同事曾經告誡過自己，說那個如花公司的經理對你妻子有點意思，你要防著點。可於波是相信秋蘋的，她們家的人，哪個他不瞭解呀？秋蘋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她的為人自己還不清楚嗎？所以，他根本沒把同事的話往心裡去。但這些日子他確實感到了秋蘋的變化，她除了不願意和自己同床外，還常常玩到很晚才回來，而且他還聞到了她從來都不曾沾過的酒味。於波努力讓自己相信她是為了業務才被迫喝的酒。
秋蘋出去不久，牛傑來了。牛傑的話，更讓於波不知如何是好，他竟然主張讓自己離婚，難道自己和秋蘋的緣分真的到頭了嗎？
牛傑臨走時撂下的話，更讓於波捉摸不透，他說：「是自己的跑不了，不是自己的拴也拴不住。」牛傑出去後，把門又打開把頭探進來望了望自己：「你明天回去啊？那我明天一早送點東西過來，你給秋心她們捎回去。我就不回家了，這裡忙得很。」於波說：「好。」就連屁股也不想抬的看著牛傑走了。
於波看著牛傑再次把門關緊，自己的心也揪緊了，本來他想藉著回家的機會，和秋蘋好好談談。可是，她連這樣的機會都拒絕了，難道她真的要離開自己嗎？她真的另有所愛了嗎？
不，不可能啊，當初秋蘋接這個案子還是自己勸她接的吶。她說過那個愛華不像個好人的話。可自己說什麼注意點就行了，根本就沒在意這個台商抱什麼目的。也許他是太相信秋蘋，也太自信了。以為無論什麼樣的誘惑對他們的婚姻來說都沒有任何的威脅。他以為他們的感情是經得起考驗的。在學校，有多少追求者敗在了自己的面前，又有多少人望著自己獨霸校花而興歎不已。就是他們結了婚，追求秋蘋的人都還不死心，總想找個缺口再插只腳進來。可是他們的感情是銅牆鐵壁，任你怎樣的誘惑，秋蘋連個斜視也沒有，弄得那些想入非非的人都說於波不知用什麼魔力把秋蘋給罩住了，要不的話她怎麼連個反應也沒有啊，難道他們就真的很幸福？
於波覺得他們曾經是幸福的，他在秋蘋的溫柔中陶醉過，也在她的追求者的面前找到了自己的尊嚴，畢竟他們對自己都是高看一眼的。他喜歡別人亂猜測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他們以為自己有什麼奇特的本事把個鮮花一樣的妻子迷戀得像根籐一樣地緊緊地纏繞著自己。其實他們倆的生活並不浪漫，秋蘋熱衷於學做飯和鑽研業務。於波除了非要參加的應酬以外，基本上不怎麼在外面吃飯，他喜歡和秋蘋兩個人靜靜地在家裡吃飯的感覺。他們平時沒什麼甜言蜜語，除了一起做做飯，就是飯後每人一杯茶，他們就著這茶探討工作中遇到的一些問題。當然，有工作經驗，並且當了領導人的於波在秋蘋面前是絕對的老師級的人物。於波喜歡秋蘋那好學上進的心，也欣賞她那認真的樣子，就像還在讀書時過暑假的時候一樣，為了道難解的題，大熱天她也要跑上好幾里路，去自己的單位問問。於波秋蘋的婚姻可以說做到了舉案齊眉的地步。只因為自己想要個孩子也不至於把個一向懂事的秋蘋氣成這樣啊？
於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在回想自己和秋蘋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而秋蘋在聽了於波約自己回家給他母親上墳的話時，她簡直就覺得於波是在學說大姐的舌，看來自己沒給大姐肯定的回答，她就和於波聯繫了。這樣的事在過去不算什麼，大姐就是個愛操心的命，自己也看慣了。可是，當秋蘋聽見於波連做夢都還叫著她的名字的時候，她就受不了大姐對於波的關心了。這算什麼？兩個人是藕斷絲連吶還是心心相印，要這樣當初為什麼要拒絕人家的追求。秋蘋在埋怨大姐了，她現在連他們通通電話也受不了了。更何況還要回家面對他們那兩雙含情脈脈的眼睛。
秋蘋賭氣出來後，如果牛傑不去他們家的話，於波也就隨後把秋蘋給追回來了。可是，他不願意牛傑知道他們兩人之間有發生了摩擦，就這樣牛傑還說風涼話呢，說什麼是自己的跑不了，不是自己的也拴不住。難道你牛傑是在炫耀你追到秋心的本事嗎？於波雖然心情不好，也沒把壞情緒表露出來。等牛傑走了以後，他才出來尋找秋蘋。而此時大街上哪還有秋蘋的影子啊。
其實，秋蘋氣呼呼地出門後，自己也後悔了。如果於波不出來找自己怎麼辦？這麼晚了，自己能去哪裡？秋蘋回頭望了望，希望於波能來把自己接回去。可是，於波對她的出走無動於衷，他根本就沒把自己當回事。秋蘋流淚了，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孤獨，無依無靠的感覺讓她覺得身上陣陣發冷。她毫無目的地走著，任眼淚無聲地在臉上滑落。
夜已經深了，走累了的秋蘋在一個店門口坐了下來。她被一陣香氣引得抬起了頭，她熟悉這樣的香味，秋蘋看見店門楣上寫著老家燒烤的字樣，秋蘋知道自己和愛華來過這裡，她當時是為了氣氣於波來的，沒想到沒氣到別人，倒是把自己氣壞了。人家根本不在乎你，管你是和愛華在一起還是和愛國在一起，這樣大度的男人可能全世界就他一個。那當然是因為他不愛自己的妻子的原因。所以，妻子的行為對他構不成傷害。秋蘋想著想著，眼淚又嘩嘩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