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52章 文 / 無聲
第152章
這工夫，學校的保安和聞訊趕來的校長以及老師們，都朝這邊跑過來了。跑在前面的劉老師看見劉麗後，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回身和校長說了些什麼，校長說：「你可要處理好啊？先領受傷的人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劉雲老師點頭答應後，此時，她看見於波和嬌嬌已經拉秋心往醫務室方向走了。劉麗要掙脫拉住自己的胖胖，去攔秋心。劉雲過來說「牛胖你把手鬆開！」劉麗見說話的是自己最要好的姐妹劉雲，就委屈得眼淚鼻涕的一起流了，她哭向劉云：「劉雲，我出來了……」劉雲扶住撲向自己的劉麗說：「你出來就幹這樣的事啊？」劉麗突然不哭了，她從劉雲的肩膀上抬起頭，惡狠狠地說：「我要報仇！她害死了我的弟弟，害我坐了五年的牢。我的家沒了，老爸也瘋了，我的家被她害得家破人亡了，你知道嗎劉雲！」劉雲說：「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你先別發瘋，讓秋心先去看傷，你跟我來。」
秋心見劉雲把劉麗給震住了，就把還掛在車把上的籃子取了下來，交給嬌嬌：「先和你哥吃飯去。」秋心一張嘴說話，把被牙齒咬破的嘴唇立刻翻了出來，嬌嬌心痛的抱住媽媽：「媽——」胖胖蹲下身，背起秋心就往醫務室跑。劉麗見了尖聲大叫著：「胖，你給我回來！胖！你、你要氣死我呀！」牛胖頭也不回地繼續背秋心跑。劉麗掙脫了劉雲的手：「不行，我的男人被她霸佔了，我的兒子不能再讓她給收買了。」劉雲拉住劉麗：「你站住！聽我說嘛。」
於波見劉麗還不罷休，回身質問劉麗：「你還要這麼樣？」劉麗被於波憤怒的目光瞪得倒退了幾步。劉雲過來拉住劉麗，朝於波叫了一聲：「於波，你怎麼會在這裡？」於波驚訝的看著這個老師，聽口氣好像很熟似的，可自己這麼也想不起她是誰來了。劉雲說：「看來我確實老得不像樣了，老同學見了我都認不出來了。我是劉雲，想起來了嗎？咱們老同學沒想到在這樣的場合裡見面了。」於波聽她這一說，這才認出了胖得走了形的劉雲。他剛要說什麼，劉雲又說：「你先去照看秋心去吧，劉麗這裡有我呢。等有合適的機會，我們幾個老同學再聚聚好嗎？」於波激動地點了點頭：「好，我先謝謝你了。」劉麗見他那著急跑開的樣子，把鼻子哼得很響：「哼！看他那個賤樣！那個狐狸精有什麼好，把他和牛傑迷成這個樣子？」
這時候，一些伺候孩子吃完飯了的家長已經又陸續地回到了鬧事的現場，劉雲拉劉麗一下：「走，別在這裡耍猴了。」劉麗把手一甩：「我怕什麼，我又沒搶人家的老公，沒破壞人家的家庭。」劉麗說完這句話，突然面向送飯的家長們大叫起來：「哎——我告訴你們，剛才那個女人，她把我的老公給搶去了，還想把我的兒子也奪了去，你們說我打她打的對嗎？她是不是該打嗎？」那個停薪留職的家長聽了劉麗的話，奇怪的問：「這是真的嗎？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人看上去挺老實的。哎，我說，哪個孩子是你生的？」劉麗指了指朝自己跑過來的胖胖：「那就是我兒子。」「啊！他不是光榮榜上那個進步最快的牛胖嗎？」「是呀，聽我兒子說，是他媽媽把他從網吧裡給硬拉了回來的……」另一個家長說。「就是呀，上了網吧的孩子，連自己的親生媽媽都沒有辦法，這麼說，是他的後媽把他教育好的？」牛胖看見家長們都在議論自己，本要過來的他，扭頭就跑上了教學樓。
劉雲把拉劉麗的手鬆開了：「你自己聽聽吧，秋心為胖胖所做的，連你這個親媽都不一定能做到！現在，牛胖是我們學校裡的榜樣，你知道這榜樣的背後，有秋心多少眼淚和艱辛？你去問問你的兒子就知道了。」劉雲撇下個被家長們圍在中心的劉麗，悻悻地走了。
認識秋心的家長們在問著劉麗的一些問題：「你才是牛胖的媽媽嗎？怎麼沒見過你來給孩子送過飯？」劉麗無法回答他們的問題，只好追著劉雲去了。
由於劉麗用力過猛，秋心又沒有心理準備的原因，她張口大叫著倒地的時候，下嘴唇被車把一墊，差點被自己的牙齒給咬穿了。醫生清洗乾淨了傷口，說：「得縫兩針。」牛胖就是聽了這句話後，才氣憤地跑過來想找媽媽算帳的。但是他看見這麼多人在議論自己，他不想和媽媽一起丟人，就跑進了教室，趴在自己的課桌上哭了。劉雲老師過來拉了他一把：「牛胖，你先跟我來。」
此時嬌嬌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撲簌簌的往下落，她在心疼媽媽。前些日子，花兒的媽媽酒醉後，把媽媽誤傷了，那額頭上剛挨了幾針。現在，嘴唇上又要受這樣的苦，可憐的媽媽，你這是為了誰呀？誰又領你的情？嬌嬌哭得像個淚人一樣。秋心怕她看見自己縫傷口更難過，就打手勢讓於波先帶嬌嬌出去。站在一邊難過的於波理解秋心的用意，就拉了嬌嬌：「走，我們先出去，你幫小姨夫先把包裹找個地方放下。」嬌嬌極不情願地和於波往外走時，回頭看了看媽媽被醫生弄開的嘴巴，媽媽的嘴唇上被咬破的肉都翻了上來，媽媽正疼得緊閉著眼睛，濃密的長睫毛在不住的顫動。嬌嬌心痛地把頭拱進於波的懷裡：「小姨夫！」於波聽著嬌嬌那壓抑的哭聲，自己的眼淚也忍不住要流下來。他強忍著，他心裡怪牛傑，明明知道劉麗要出來了，你還把秋心一個人留在家裡，自己出去闖什麼事業？你不想想，她那種人出來了能放過秋心嗎？看來，自己此行是太有必要的，說什麼也要把劉麗恨秋心的這個結給她解開。要不的話，秋心沒好果子吃，劉麗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於波抱住哭哭啼啼的嬌嬌，他把手放在嬌嬌的脊樑上輕輕地拍著，安慰著。嬌嬌流淚的眼睛緊緊的閉著，她不敢再睜眼看媽媽了。這個秋心，怎麼苦難就一直不離開她吶？她才過了幾天好日子啊，這個劉麗就又和她作對了。不行，自己說什麼也不能讓劉麗再傷害秋心了。於波邊安撫著嬌嬌，邊在心裡思想著。
怎麼樣才能把個愛走極端的劉麗給說服了呢？於波在苦苦地思索。這個時候牛胖跑了過來，於波也把往醫務室沖的胖胖給拉住了：「你幹什麼？」牛胖的眼淚嘩嘩地流：「我要給我媽跪下，都是為了我，她為了我都挨了兩回打了，我……你讓我跪在我媽媽的面前吧，我要給我和我的親媽贖罪！」
躺在裡面的秋心聽見了胖胖的話，眼淚也流了下來。忙碌著的醫生說：「很疼嗎？別哭，馬上就好。」秋心用過麻藥的嘴此時感覺不到疼痛，此時痛的是自己的心。她心疼胖胖和嬌嬌為了自己流了這麼多的淚，心疼於波走了這麼遠的路，家門還沒進就遇上了這樣的事。她想說醫生你快點，於波現在肯定又累又餓。可是，秋心感覺自己的嘴唇此時有無限的厚，她很難表達自己想說的話。醫生說：「你別動，馬上就好了。」
秋心被醫生拉起來後，立刻要走。醫生說：「不行，你得掛個吊瓶消消炎，要感染了就麻煩了。」
秋心趕緊說：「不用。」但是嘴上的麻藥讓她發不了音，她只好用手比劃說：「吃點藥就行了。」秋心出來時看見於波一手攬一個正哭著的孩子，她趕緊走過來，先把胖胖拉開，胖胖看著秋心已經腫得老高的嘴唇，眼淚刷刷地流：「媽！」接著就跪到了秋心面前。秋心趕緊流著淚把胖胖拉起來：「孩子……」她的嘴唇妨礙了自己的正確發音，「快起來，讓人家看了笑話。」嬌嬌過來扶住媽媽的胳膊，看著媽媽的傷處，兩眼裡只有眼淚，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秋心說：「沒事，就破點皮瞧你們這個樣，哪還像個高中生啊！快，快去吃飯，別耽誤了上課。」牛胖和嬌嬌知道自己報答媽媽的唯一方式就是好好學習。牛胖扭頭先跑上了教學樓。嬌嬌走時秋心叫住她，把一直帶在身邊的飯桶遞給了她。嬌嬌接了，沖於波說：「小姨夫，我媽就交給你了。」於波笑笑：「放心吧，好好學習，別分心。我會照顧好你媽的。」
於波和秋心一起回到家，秋嫂自然高興得不得了。不過她看見秋蘋沒有和於波一起回來，就拉下了臉。戴了口罩的秋心也不好和媽媽說什麼，此時她的嘴唇疼得厲害，她不敢把口罩摘下來，她怕掃了大家的興才想了這麼個辦法。
於波把牛傑托自己捎回來的東西拿給幾個老人時，他們高興得忘了問秋心為什麼在家裡還戴了個口罩。大手大腳的牛嫂倒是細心地把禮物給分得公平，每人一份，不多不少。於波乘大家亂轟轟地看禮物的時候，把秋心推上了二樓：「你快歇著，把藥先吃了。」於波給秋心倒水的時候，秋嫂跟上來了，她看見了秋心那腫得老高的下嘴唇。
秋心看見母親的疑問的眼神就說：「娘，是我騎車子不小心磕了一下。」秋嫂沒再問下去，她驚恐的說：「劉麗來過了，她走了我的眼皮就跳。我就知道你沒好事了，你還瞞我幹啥？肯定是她幹的對嗎？你騎車子從來都穩當，哪會磕著碰著的？」「娘——」秋心知道瞞不過母親了，就說：「你別擔心，她出口氣就行了。」「不，這劉家的人都心黑手辣，她出來了，我得回家守著你的弟弟去，別讓她再把你弟弟給禍害了。」
於波拉住要走的岳母說：「娘，您放心，這個事有我呢。」秋心和秋嫂都把目光投向了他，秋嫂疑惑地問：「你？」於波繼續說：「劉麗這個人就愛爭強好勝的，她已經吃過苦頭了現在還不改。我想請劉雲和幾個在城裡的同學幫幫忙，大家一起勸解勸解她，讓她看清楚自己身上的缺點和事情的本質，她不能把自己的錯誤都記在別人的頭上。我想只要好好和她談談，她會懂的。娘，秋心，你們先別擔心，讓我和她談談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