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狂龍 第十一章 怒火 文 / 時未來
第十一章怒火
前來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韓廣信帶著的一干洪門兄弟。
見到敵人，廣信二話不說，抄著片刀便衝了上去。一看堂堂的韓副幫主都親自上陣，洪門其他兄弟哪還敢怠慢。尤其是韓廣信那飛身靈斬一刀，直接砍翻了前方將近十名沈門餘孽。此情此景，當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
正所謂虎將之下無庸才，由於韓廣信的勇猛，洪門這邊的士氣陡然高漲起來。
「是信哥帶人前來支援我們了，兄弟們，衝啊！」洪門之中僅剩的十名兄弟見此不由的高呼起來，一個個扯著脖子喊殺衝去。
此時，沈門二百餘眾陷入了一個極其不妙的陷阱之中。這前後夾擊的滋味可不好過啊。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失去冷靜，後果直接便是滅亡。
「文哥，我們現在怎麼辦？」一個小弟見此情形不由的慌張說道。
「怕什麼？」那文哥深吸了一口氣，越是這個時候，越要保持平靜。他心中很清楚，一旦自己顯露慌亂之色，也不用別人去打，但是自己這方也會自亂陣腳。
此人名曰文丑，與上古袁紹大軍旗下的大將同名。只可惜後者生不逢時，雖然號稱有萬夫不當之勇，卻被關二爺一刀斬與馬下。對此，前者更是憤憤不已，也許幾百年前二者還是一家。不過，文丑對於後者除去惋惜之外，還多了一絲鄙夷。畢竟，後者之死怪只怪自己無能。而文丑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有能力之人，比之後者強上百分。如果不是丁遼的出現，那沈門八傑之中應該有一席之地是他的。
而此次前來任務之重大，肖大哥能看上自己，那就說明了自己的能力。另外，他心中甚至認為，肖大哥之所以任命方真為帥，實則不過是對自己的考驗而已，而自己才是真正掛帥之人。
此人的確也是人中之龍，可惜，唯一的缺點就是有些太過自大。說來，自傲並不是罪過，可是一旦自大往往能夠害了他的性命。
望著人山人海的洪門援軍，文丑心中問自己，難道這一切就這麼結束了嗎？也許，現在的他能夠真正的體會到當年諸葛孔明那種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心境了。
不，不能就這麼結束。肖大哥對我恩同再造，如果就在這裡死了，我怎麼能夠報答肖大哥的知遇之恩？文丑在心中怒喊著。
突然，他迷離而有些迷亂的雙眼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想要活路就必須殺出一條血路，現在沒有第二個辦法了！」文丑目光堅定的說。
「文哥，難道我們就不能等方大哥的援兵嗎？現在我們距離成功僅僅只有一步之遙，只要方大哥的援兵一到，可以說，今日就是洪門命喪之日。」一個猴子樣的男子說。
聽此，文丑搖了搖頭，長歎道：「援兵，哪有什麼援兵啊！只怕，現在姓方已經逃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這怎麼可能？」猴子男難以自信的說。
「這有什麼可能不可能的？」文丑輕笑一聲，道，「我們本來就是棄子而已，無論偷襲能否成功，他方真都不會有什麼牽連。要是我們偷襲成功最好，不過想來他方真也不會這麼認為，如果不成，他的名字也會在明日的江湖之中傳得沸沸揚揚的。總之，我們不過是方真成名的炮灰而已！」
「文哥，方大哥不會是這樣的人吧！他可是我們八傑之一啊！」猴子人驚訝的說。
「可憐我文丑梟勇一生，卻落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可悲下場。天不待我，天不待我啊！」文丑仰面望天，頗有憤恨之意。
遠處，喊殺聲正濃，那猴子男見此連忙大呼道：「文哥，我們還是快些退吧，不然想走也走不了了！「
文丑聽此點了點頭，其實這件事情本身就錯在自己。如果不是急功心切，自己又怎麼可能淪落這等尷尬的局勢。不過，事已至此，唯有一戰方能生存。
只見文丑手拿八尺大刀，哇呀呀一生大喝，頓時砍翻五名洪門弟兄。而另一旁的廣信也被鮮血蒙了雙眼，在這個時候碰到如此之人，心中那股熱血沸騰的勁早就上來了。
「孫子，吃爺爺一刀！」
光噹一聲巨響，廣信只覺得雙手虎口發麻，這才從鮮血的沉迷之中清醒過來。
此人是誰？居然如此了得！
廣信心境，文丑未嘗不是。如果不是用勁力強忍住自己的身體，這後退敗勢早就顯露的無疑。
看來是碰到硬茬子了。這是兩人心中的第一念頭。
「再來！」廣信又是一聲大喝，以他兩米多高的身軀為資本，每一刀都掄圓了斬下，力道之大足以從那斬空的一刀留在地面上深有兩指的痕跡之中便可以看出。
「可惡！」文丑不敢怠慢，現在這種清醒對於自己異常的不利，而他的實力也只能發揮出以往的六成左右。不然，哪輪的這廝在自己眼前囂張？
「怎麼，醜漢，見爺爺長得俊俏便忍不住下手了？不過，爺爺可不是玻璃。就算是，也不會要你這種馬臉漢子的！」韓廣信呵呵一笑。
「什麼，你叫我馬臉？」文丑大怒，他雖然長得醜，但是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醜咯。
「孫子，看到！」
見到那片刀如銀月斬下，韓廣信嗜血的舔了舔嘴唇，呵呵一笑：「來的正好！」
就這樣，你進我退足足打了三十個回合，二人早已經汗如雨下，愣是沒有分出個所以然來。
而這一切早已經被樓上的五哥看在眼中。
「好一個醜漢，此人當很了得！」
「五哥，我這就下去除掉此人！」說著，孫正和丁力不敢怠慢，抄起傢伙便急急忙忙的趕了下去。
眼見得丁力跟孫正的加入，廣信更是輕鬆無比，對於三人來說，這是一場穩勝的戰鬥。
「該死！」越是心急，章法越容易出亂。
「丑哥，該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猴子男一聲咆哮，轉身一聲擋在了文醜的前面，「文哥，快走，兄弟留下來斷後！」
「不行！」文丑斬釘截鐵的說。
「沒有時間了！」猴子男抄起片刀，超常發揮的水平愣是接住了孫正下落的長刀。
「猴子！」
「走了，文哥！」猴子男此時身上早已經中了十刀，刀入皮膚，深足有三寸。如果是別人恐怕早就掛到了，而此時猴子男也是燃燒了生命，意志空前的強大。
「該死！」
沒有猶豫，文丑踏上一輛摩托車便向著遠處飛馳逃去。
見此，廣信他們哪還敢有絲毫的輕鬆。三兩下便解決了猴子男，今日這裡遇襲本來就是一個笑話，如果在讓敵首跑去，以後洪門的顏面何在？
便是樓上的五哥也忍不住動容了。
「追！」
一個字從五哥的口中發出，朱洪二家的全部骨幹跟隨著五哥便下樓準備上車。
「有殺氣！」突然，五哥面色一冷，眾人紛紛愣住了。敵人已經逃走了，哪還有什麼殺氣。
一時間，場面靜的有些可怕。
就在這時，嗖的一聲清響，一道寒光一閃而過向著五哥的脖頸處而去。那寒光實在太快，而且異常的微弱，如果不用心去捕捉的話，根本就察覺不到。
那是一個很細的長針，似乎是弓弩的箭，似乎又是別的東東，反正這玩意是冷兵器時代的巔峰之物。
「沒法躲了！」一絲不好的預感從五哥心頭油然而生，即便如此，五哥哪肯讓那暗處的敵人如此輕易得手？出於本能的躲閃了一下，可是那銀針還是沒入了自己脖頸與肩膀的末處。這一擊並不致命，但是卻非同尋常。五哥感覺到眼前一黑，直接便倒了過去。
距離五哥身邊最近的廣信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五哥，口裡連忙大喊：「有刺客！」
只聽彭的一聲槍響，驚得樹林深處一片烏鴉的啼鳴，大片黑壓壓的不祥之物從天空閃過。
「快去醫院！」
要不是書生的提醒，愣住的眾人恐怕現在還呆在了那裡。
洪天醫院，此時這裡早就炸開鍋了，叫罵聲贊不絕耳。好在洪天醫院是洪門也就是青洪集團旗下的產業，不然，還指不定這群人又搞出什麼花樣來。
不過即便是自己人，那些醫生路徑這裡也是一個個提心吊膽的。
終於，搶救室的燈熄滅了。廣信跟良子齊齊站起身來，在這個時候，只有他們才能夠穩住大局。雖然眾人的心情大家都能夠理解，但是那將心提到嗓子眼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掌門大哥已經脫離生命危險，暫時沒有什麼大礙。如今五哥已經睡下了，你們最好還是明天再來探望他吧！」
聽到那主治醫生的話，眾人那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廣信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想到什麼，連忙掏出一張紙片塞到醫生的手中。
「韓副幫主不必如此，洪門對於在下有大恩，而且在下也算是洪門之中的一員。能夠將五哥交給在下來醫治，既是在下的榮幸，也是對在下的信任，所以……」
「郝醫生，你說的我都知道。不過，這十萬塊錢是洪門對你的功勞的獎勵，你要是不收下，兄弟們的心裡也不好受！」
郝醫生不好拒絕，只好裝回支票，再三囑咐了一下那句老話便離開了。
次日，陽光明媚。
五哥剛一醒來便看到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正盯著自己。
「有什麼好看的，我臉上有花不成？」五哥有些虛弱的說。
望著五哥那強擠出來的蒼白的笑容，丁力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就好像小孩子耍脾氣一般。
「阿力，怎麼了？」五哥問。
「五哥！」丁力只是大哭著，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在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什麼是丟人了。
「好了，我這不是還沒死嗎？」五哥對著眾人笑了笑，然後問道，「敵人抓到了沒有？」
韓廣信聽此，臉色一紅，有些掛不住了，但是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五哥……我……」
「跑了是嗎？」五哥平靜的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我有些累了，你們都先退下吧！」
當眾人離開之後大約過了十分鐘，韓廣信和良子這洪朱二門的二號人物紛紛走了回來。因為他們離走前看到五哥使給自己的那個眼色。
「良子，廣信，大家都不是外人，坐！」
雖然五哥如此說，但是二人還是不好意思坐下，顯然對於昨天之事耿耿於懷。雖然五哥出事責任不在自己，但是那種愧疚仍然不可抹滅。
見二人不動，五哥知道勸說不了二人，於是切入正題問：「這件事情是誰幹的！」
「沈門！」
「沈門？」五哥一皺眉頭，問道，「他們的勢力怎麼可能會出現在g市？」
「這個……」廣信一時啞然，畢竟，這是情報部無能而造成的意外。
「該死，情報處的人都是吃乾飯的？」五哥一抿嘴，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便扔了出去。
只聽啪吃一聲脆響，那水杯滾得老遠老遠才停了下來。
良子知道，五哥動怒後果異常的可怕。雖然廣信以前沒有體會到那種可怕，但是從良子的反應以及五哥的怒意便能夠感覺出來。因此，二人都保持了沉默。
「對不起，五哥，是我的失職才會造成這種後果！」
「這不是你的錯！」怒火漸漸壓抑住的五哥恢復了冷靜，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生氣也是於事無補，於是想到昨日那勇猛大漢，問道，「昨日與你交手那人可曾抓到？」
「此人半路被人救走了！」
「救走了？」五哥一皺眉頭，暗道此事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不過那大漢身手如此了得，想來也不是什麼平凡之輩，不過，能夠讓這麼一個舉足輕重之人深入陷阱，顯然後者的用意並不得而知了。
「廣信，把孫海鑫給我叫過來！」
韓廣信聽此，心中咯吱一下，不過到嘴邊的話愣是嚥了回去，只是說了一聲是便走了出去。
現在，屋中只剩下五哥跟良子。
「良子，扶我起來！」
五哥在良子的攙扶下來到了窗前，望著那刺目的場景，這種感覺很不好。突然，五哥臉色一變，一拳砸在了身前的牆壁上。這一拳力道之大，鮮血已經撕破了皮膚染紅了白牆。
「可惡，真是該死！」五哥一轉身對著良子道，「良子，你跟我有十幾年了吧！」
「整整十三年！」
「十三年，人生有多少個十三年啊！」長歎之後，五哥這才問道，「你說，我現在該怎麼做？」
「什麼也不做，不過，這個叫沈什麼的現在不能殺！」
「為什麼？」
「表面上五哥已經執掌洪門實權，但是實際上洪門仍舊是暗流湧動。在這個人心向背的時候，五哥只有以寬容大度才能贏取人心。」
「說的好！」五哥點了點頭，「可是，這口氣……」
「敵人顯然是有備而來，失利不過只是暫時之事。想來，就算調查，情報處也不可能查到什麼！」
「是啊！」五哥望著天空，良久才說道，「讓常青從青陽趕回青州主持大局，讓老崔來這裡協助我。也許，這個時候更能發揮出暗堂真正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