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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對 第五十七章 苟且偷安? 文 / 金哨本無路

    工商聯主席競選快到半程,競選的局勢漸趨明朗。鄭芝龍的呼聲越來越高,周奎次之,陳演和魏藻德看來形勢不妙。

    顧炎武的巡迴助選著實贏得了不少來自基層的支持。顧炎武一路行來,每到一地,一方面將鄭芝龍的光輝事跡大事宣傳一番,另一方面根據每個縣的特點,因勢利導。

    因為有了王承恩的指點,加上隨身帶著《坤輿格致》(註:1640年完成的《礦冶全書》中譯版書名)和《化學》、《物理》,顧炎武一邊讀書,一邊消化,一邊還現炒現賣,不久就儼然成為了一個礦物學家和冶煉學家。專家出馬,就算不能挖個什麼礦,煉個什麼金,至少可以啟發一點商機吧。

    所謂巡迴助選,不外乎在這樣那樣的場合進行各種各樣的演講。到後來顧炎武乾脆搞起了「三講」——講政治、講經濟、講技術。不過講來講去總要兜售點私活,就像後世影視劇插播廣告一樣,順便幫鄭芝龍做一番廣告那是當然的。

    顧炎武一路的科普講座和政治啟蒙講座,越講越精彩,最後連聽眾都不知道究竟是助選還是專門作巡迴講座來了,所到之處都受到了熱烈歡迎。至於是不是也有美女助陣的因素,就不好說了,反正一路行來,除了顧炎武聲名大噪之外,美女江上雲也是紅得發紫。沒有想到才子和美女的組合,讓助選團出盡風頭,使得各地的選舉者愛屋及烏,越來越多的選舉者傾向於支持鄭芝龍。

    這天,顧炎武到了湖北的大冶,照例開展「三講」,借了縣學,縣裡的士子和縉紳家的讀書人都在邀請聽講之列,第一天聽眾寥寥,但是第二天開始,聽講的開始踴躍。

    顧炎武此刻正在開講:

    「大冶盛產鐵礦石,真可謂得天獨厚,但是為何大冶之鐵只能用來製作粗劣的犁耙農具,乃是因為大冶之鐵礦雖為富鐵礦,但是礦石中含硫偏高,而且這些年木炭價格高了之後,大冶這邊幾乎全部改用煤炭煉鐵,這煤炭之中一般來說含硫都很高,所以煉出的鐵含硫太高,含硫高了,鐵就很脆,所以不能作什麼大用。恕在下不客氣地說,這種煉鐵法純粹就是浪費這裡的富鐵礦。浪費,浪費,真是太浪費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顧炎武歎一口氣,接著說:

    「大冶這裡鐵礦屬於磁鐵礦,只要用簡單的磁選法,在進高爐之前先選一遍礦石,把不屬於鐵礦石的雜質先剔除掉,含硫量自然就會下降,再用焦炭來煉鐵,這樣,你們大冶的鐵就會上幾個檔次,說不定將來鑄炮也可以用上你們煉的鐵!哦,這裡我得說說焦炭,焦炭在南宋的時候就有了,燒焦炭跟燒木炭是一個道理,但是發明焦炭的先輩們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又把這個秘密捂著,不欲他人學了去,結果一不小心就失傳了。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皇上特別頒布了《專利法》,這樣一來,發明者的利益也得到了保護,又不影響技術的傳承。哪位要想生產焦炭,在下可以幫忙聯繫光華焦煤股份公司,只要買下他們的專利使用權,就可以生產焦炭了。皇上要成立的這個工商聯,將來就是專門為各位興辦工商業提供支持的。」

    關於南宋就有了焦炭,王承恩也是在後世看過某個考證南宋煉鐵爐的報告,完全是一個基於分析得出的結果。不過把這個成果算到祖宗頭上總是沒有錯的。英國人要到1709年才用上焦炭,自然被王承恩直接無視了。所以王承恩主持編寫的《化學》,老實不客氣地將發明焦炭的光環戴到了南宋的工匠頭上。

    顧炎武無非是照本宣科,至於怎麼進行磁選,顧炎武也是兩眼一抹黑。但是聽的人奉為金科玉律,其實技術就是一層窗戶紙,一點就透。幾天之後,就有人試著用磁鐵對礦石塊逐個進行篩選,又按照燒木炭的樣式煉出了土焦,再煉鐵果然提高了不只一個檔次。

    按照這種情境,這些投票的人將來會把選票投給誰就可想而知了。隨著顧炎武在各地的口碑直線上升,鄭芝龍的支持率也同樣水漲船高。

    對於競選,周國丈也有他的一套。周國丈同樣不差錢,也模照鄭芝龍競選團的巡迴競選,到處進行助選。可惜周國丈手上沒有象顧炎武這樣的人才,就只能純粹靠利益作為釣餌。比如說,凡是有石灰石資源的地方,就聲稱可以在當地建立一個水泥廠,而且還可以合股經營云云。但是此舉一出,便有人在《明報》登出文章,指出股份公司的大股東不得隨意作出承諾,不得作出可能損害小股東權益的事情。於是周國丈的競選團不得不謹慎起來。當然,各地對於在當地上個小水泥還是頗為熱衷,因此總有一些有心人會把選票投給周奎。

    陳演手裡的牌不多,但是比起鄭、週二人,陳演在人脈上還是有些優勢,但阮大鋮被弄去搞對清外交後,陳演失去了一個重要臂膀,勢頭一時有點頹然,甚至都有點被魏藻德壓下一頭。

    魏藻德這傢伙可謂一無所有,但是有一張嘴,市面上有個比喻,說魏藻德的嘴,就像平板玻璃一樣,面面光。魏藻德常常在皇家俱樂部舉行演講會,居然也培養了一眾粉絲,起碼南京的一些不明真相的新青年被這位忽悠迷糊了,一個個死心塌地支持他。

    總之,大明工商聯主席的競選戲到中段,已經能看到一些端倪。鄭芝龍有了東林黨暗中支持,又有顧炎武四處忽悠,已經隱隱有一騎絕塵之勢。儘管如此,四大陣營在《明報》上的鬥法一刻都沒有停過,大明一眾人秉承不懈的鬥士傳統,憑著生花妙筆,結合八卦精神,使得《明報》不斷上演四大陣營時而群毆、時而單打獨鬥的好戲,因而《明報》不得不每日發行,而且發行量就突破了15萬。據說水力驅動的鉛活字印刷術就是這樣被《明報》的發行量逼出來的,新的紙張也應運而生,據說是採用了一種叫做燒鹼的腐蝕劑,但是紙張的產量實實在在增長了一大塊,否則光是印刷《明報》都不夠消耗的。

    不過發行量增長之後,廣告量也急速增長。各股份公司的廣告從來就沒有停過,特別是中華車輛的新型單車,隨著鋼材的質量越來越好,又笨又重的自行車開始變得輕靈,《明報》上「飛鴿」牌自行車的廣告剛一打出,短短幾天,就見街上多了好幾百部「飛鴿」牌自行車。鳳凰山銅礦股份公司實在不需要打廣告,但是不妨礙做做形象廣告。

    至於銅鈿的銷路,堆積如山的銅鈿全部用於軍工有可能都不夠。對於一顆子彈可以賣出五錢銀子以上的高價,真是賺大發了。崇禎決定將大部分銅鈿存下來,未來還得靠它製造炮彈。銅幣也得用銅,只是鑄造的銅幣太粗糙了,只能放棄。不過不鑄幣,不等於不要銅錢,等大噸位的沖床做出來後,錢幣將用冷沖壓成型的辦法,沖制銀幣和銅幣。

    證券交易所的股票顯然數量太少,現在四家老股都炒成了天價。新股「光華煤焦」和「芳華餅乾」一上市就大漲一倍多,光時亨這廝坐不住了,時不時跑來王承恩處,想問問下一步還有什麼股份公司可以上市。

    崇禎這天正坐著防彈馬車隨同王承恩前去試靶場觀摩火箭彈的試射,馬車上王承恩笑著說:

    「皇上,這鳳凰山股份都漲到八兩多銀子了,『飛鴿』自行車一上市,中華車輛的股票衝上了6兩銀子,不得了啊!光時亭這個奸臣問我還有什麼公司可以拿來上市,我還真不知道上哪個好。恆大地產怎麼樣,要不下一批讓恆大地產和精華表業一起上市?」

    崇禎心想這股市歷來都是瘋狂的,嗯,投資太不理性了!要照這勢頭,隨便一隻狗屎股票都可以漲一倍。可一想起後世的房地產,就直皺眉頭,長歎一聲,說道:

    「朕看還是不要讓恆大地產上市吧,朕只怕人們炒起房地產來,跟後世的溫州炒房團一樣瘋狂,影響了工業革命可不是玩的。股票只要往工業上引導,就出不了大亂子。但是炒房就不同了,資金都跑去炒房,咱大明這個時候就弄出泡沫經濟來,到時貽害無窮啊!咱們怎麼對不住後人!萬一要是房地產象後世一樣畸形發展,咱要不要也推出一個什麼限購政策!我一想到這個,頭就大了!」。

    王承恩一想也是,這恆大地產上市的事兒得壓著。什麼紙業、化工業、紡織業、冶金業,凡是工業,倒是只管上。

    崇禎一看王承恩沒有異議,頓時想起御史遞上來的奏折。一想到這奏折,就氣不打一處來,說道:

    「咱們這競選的競選,炒股的炒股,開礦的開礦,建房的建房,整編也馬上開始,真乃一片和平建設的氣氛啊!可御史們不幹了,說這是苟且偷安!這不,剛在萊州小勝一場,沒有乘勝追擊卻莫名其妙地收兵了,便說朕這個皇帝僅僅滿足於半壁江山,對李自成這個賊子推行綏靖政策,就差說老子認賊作父了!然後指責競選乃是轉移視線,發行股票乃是誘民貪財,整編軍隊乃是不思進取,說朕採取的一系列舉措均是麻痺臣民,準備偏安一隅,你說這是什麼混賬邏輯!」。可一想到邏輯,御史們的邏輯可是十分嚴謹,言之成理,論之有據,你要是跟他理論,還真沒有好辦法一舉駁倒他。

    王承恩撇撇嘴,說道:

    「冒辟疆那裡,也投去了好幾篇稿子,論調如出一轍。冒總編問我該怎麼辦,我跟他說,這他媽的分明就是清兵買通的槍手干的,不追究他賣國投敵就算客氣的了。冒總編總算沒有犯傻。至於那幫御史,隨你怎麼弄,他都能找個由頭攻擊你。你要是打不贏,他就說你昏庸無能;你要是打得贏卻不乘勝追擊,他就說你苟且偷安;你要是打得贏又打得上了癮,那也不行,他能給你安一個窮兵黷武的惡名!若是該搶佔又能搶佔的地盤沒有搶佔,他又有說辭了,說你碌碌無為,養虎遺患。唉!當個皇帝哪是那麼好當的!」

    崇禎樂了,哈哈一笑。隨即說道:

    「好了好了,還是看你的火箭炮吧。」

    試射的靶場上,一邊是一具單管火箭炮,另一邊是一具四聯裝的火箭炮。

    先試的是單管火箭炮,一個炮手裝上火箭彈,比劃了一下,然後一扣扳機,撞針撞擊火箭彈的尾部,一枚火箭彈急速噴發出一股火焰和煙霧,直奔遠方,然後落地爆炸。

    王承恩解釋道:

    「這是用的碰炸引信,成了。這個單管的不過癮,還是看四聯裝的吧。」

    四發火箭彈裝填好後,扳機一扣,四個撞針同時擊發,四枚火箭彈噴出四道火舌和四團巨大的煙霧,呼呼飛向遠方,然後轟隆轟隆爆炸開來,遠處臨時壘起的磚石堡壘被這一輪火箭炮炸得磚石亂飛,硝煙散去之後,只見堡壘已經炸開了兩個大豁口。

    崇禎鼓起掌來,沖王承恩說:

    「不錯不錯!就是它了。看來,攻取台灣,可以無憂矣!」

    王承恩笑道:

    「這一下沒有苟且偷安的理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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