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離間 文 / 金哨本無路

    張定國的土工作業迫近爆破戰術，不斷地蠶食外圍的防禦堡壘，但是這一招在靠近聖地亞哥城堡之後就不再湊效了。

    當採用土工作業進攻最外圍的堡壘時，遠遠的望去，根本就看不到進攻方的人影，城內的榴彈炮也曾試過炮火打擊，可是進攻者都在遠遠的坑道裡作業，隔得老遠根本就別想把炮彈打進坑道裡，那得砸多少炮彈下去啊，日本人可沒有打不完的炮彈。所以，眼睜睜地目睹對手象土撥鼠一樣鑽到外圍的堡壘跟前，然後把堡壘炸毀，城內的大炮幾乎幫不上什麼忙。[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

    不過，當張定國一路蠶食下來，還想如法炮製把最後的兩層堡壘也拿下的時候，進攻撞上了鐵板。最後兩層堡壘離城牆不過800米，堡壘之間有交通壕彼此相連。在兩層堡壘外圍，又有一道戰壕，只有攻下這道戰壕，才能用土工作業抵近爆破的辦法摧毀堡壘。

    張定國的手下從兩個方向向這條防線發起了進攻，儘管也採用了土工作業，可是這一回不同了，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城牆上視界開闊，迫擊炮居高臨下連續開炮，「轟隆，轟隆」，炸成一片，不斷有爆破彈落在土溝附近爆炸，最可怕的是日軍的榴霰彈，對於衝鋒者來說簡直就是噩夢，哪怕躲在溝中，在半空中爆炸開來四散射出的高速彈丸也會飛進土溝，奪命追魂。日軍城牆上的炮火和堡壘裡的機槍火力，徹底地壓制了進攻的火力，無情地收割著衝鋒者的生命。

    戰壕裡的日軍用各種輕武器堅守陣地，機槍、衝鋒鎗和步槍的火力織成了一片彈雨，灑向缺乏衝鋒經驗的進攻者，使得進攻者死傷慘重。偶爾有衝鋒者迫近日軍戰壕，也會被日軍的一頓手雷和衝鋒鎗放倒。在日軍這條防線前面，不論張定國的手下如何衝鋒，除了撂下一片片屍體之外，毫無任何進展。

    本來張定國還存了一舉攻下聖地亞哥城堡的念頭，現在一看，一個時辰就在陣地上死了七八百人，要這麼打下去，不待打到城牆下，隊伍就會被打殘。看來韓令方這個書生說的還是有些道理，想一舉攻下生地阿哥城堡絕不是那麼輕鬆的，自己手下這些兵打起這種仗來真是太嫩了。即然這樣，張定國不得不恢復冷靜，不再下令強攻，只是將生地阿哥城堡團團圍住，靜等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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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炮聲已經停下，張獻忠的賊兵一場看起來兇猛的進攻草草收場了。城牆上，岡村隆勇和高尾正樹放下了望遠鏡，看著硝煙慢慢散去，兩人均有意猶未盡的感覺。

    岡村隆勇說道：

    「高尾君，你看張的匪兵怎麼樣？」

    高尾正樹對於對手顯然抱著蔑視的態度，譏笑道：

    「張的匪兵，基本上還是冷兵器時代的戰術思維，當然，也不完全是這樣，就憑他們這種不倫不類的打法，就像攻下這座城堡？真是可笑之至！剛剛一場進攻下來，我看他們死傷至少在一千以上，說是散兵隊形，那能叫散兵隊形嗎！嘿嘿，簡直就跟排隊送死差不多，岡村君，你難道不這麼認為嗎！」

    岡村可沒有高尾這麼樂觀，說道：

    「岡村君，他們前兩天的攻勢還是不容小看吧！要是他們真是用火箭炮開道，用火箭炮猛轟一個方向的話，在密集的火箭炮覆蓋下，我軍的防禦恐怕也不是那麼堅不可摧吧，難道不是嗎！」

    高尾笑道：

    「岡村君，你不要忘了，我們就是希望他們這樣進攻，這幫明國的土匪，補給嘛，絕對是有限得很，為什麼他們不再採用火箭炮摧毀地堡的戰術？唯一的解釋就是炮彈有限。而我軍的補給，相對於他們這幫匪兵，絕對是無限補給。妮卡以看一看，這幫匪兵甚至絕大部分還是拿的冷兵器。我軍戰術就是憑借堅固工事和城防，用優勢火力消耗他們，最好使得他們不斷增兵攻城，我軍就可以乘勢在他們的後方登陸，然後兩面夾擊，直到把這幫土匪趕下海去餵魚。」

    岡村自然心知肚明，這次制定的戰術就是以馬尼拉作餌，釣張獻忠上鉤，只要張獻忠一上鉤，屯兵堅城之下，必然久攻不克，那時師老將疲，兵力分散，離失敗就不遠了。別看馬尼拉城內雖然只有四千兵馬，卻全部是正規日軍，當然，有三千日軍穿上了日本平民的衣裝，所以看起來就只有一千正規日軍，似乎其他都是日本民兵。實際上，其他的日軍只是藏到了附近的島上，通過海上隨時可以增援馬尼拉，或者突擊其他任何要地。而且，讓人底氣更足的是，日本至少有二十條大型木船裝上了蒸汽動力，還將運來4000以上的援軍，可以說此次所謂的撤軍戲碼十足就是一個大大的陷阱，此舉的目的便是撲滅張匪，即使不能把張獻忠所部剿滅乾淨，最少也可以讓其一蹶不振。

    不過岡村還是有點擔心：

    「高尾君，我看也不能小看這些匪兵啊，採用土工作業挖溝的辦法，抵近爆破，這起碼也算是一項先進的戰術吧！這前後兩面挖溝的戰術據你說那是凱撒曾經用過的戰術，好像有點環形防禦的味道吧。真打起塹壕戰，我軍的優勢可能就沒有那麼大了。高尾君，我不能不提醒你，這幫匪兵都是一幫農民不錯，不過中國的農民工舉世聞名，可不能小看呀！萬里長城是中國的農民工建的，京杭大運河是中國的農民工挖出來的，我聽說中國的原子彈成功爆炸也有中國農民工的功勞。我一看到他們挖的又深又寬的壕溝，我就會想起韓戰，連美國人都會在出身農民的中國志願軍挖出的坑道面前吃了大虧，要說無限補給，韓戰的美國人才能算真正的無限補給，就那樣還吃了中國農民工的虧，所以我還是拜託高尾君慎重一些！」

    高尾有點著惱，這岡村腦子裡都在想一些什麼啊，心中有點看不起這種膽小鬼，忿然說道：

    「岡村君，你難道是想說，這幫出身於農民的匪兵挖個坑就能把堂堂的大日本皇軍坑進去嗎？岡村君，依我看你是被韓戰搞得草木皆兵了吧！」

    岡村聞言，一想自己的確有點過於擔心了，大日本皇軍在呂宋馬上就會增兵到一萬二千人，這些軍隊經過了至少四個月以上的嚴格訓練，裝備的是清一色的新式火器，不可想像一幫匪兵能夠擋住這一萬二千大日本皇軍，何況還有大日本強大的水師作為後盾。於是，岡村連忙說：

    「看起來我的確有點杞人憂天了，高尾君，你不要受我剛才的影響就是。跟大日本皇軍比起來，這些匪兵簡直就是渣。更何況還有西班牙人想要捏扁他們！」

    「這就對了，岡村君，西班牙人，也得乖乖地被我們當槍使。哈哈！你說說看，僅僅是我們大日本皇軍，就足以將張獻忠這幫匪徒殺光了，其實有沒有西班牙人幫忙都無所謂了。嘿嘿，我倒是希望不要一下子把張匪殺光了，這樣我們的新兵就可以源源不斷地來呂宋練兵，這樣輪番練兵，我們的新兵才能積累實戰經驗。岡村君贊成我的說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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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西班牙人正在揮軍北進，對於日本人撤軍移交馬尼拉，巴爾維特也是將信將疑，只命拉奎爾率領陸軍一部靠近馬尼拉，隨時與日本人保持聯繫，一旦日軍果真撤軍，即可接防。

    巴爾維特緊接著就接到了張獻忠手下包圍馬尼拉的消息，正在考慮要不要策動對張獻忠的夾擊，張獻忠派來的使節到了。

    來的人是史立言和曾叔。張獻忠對於離間西班牙人和日本人的關係，也是很有想法的。最後史立言主動請命，逕來出使宿務。

    巴爾維特倒也想見識一下張獻忠這邊究竟是什麼意思，自己雖然不再讓秦知勇當軍事顧問，對於明國不能不有所顧忌，這個張獻忠究竟與明國有沒有瓜葛，實在有諸多疑問。故而問道：

    「兩位前來，可有什麼說法？你們這些明國人，好像歷來有做說客的習慣。傳說中的說客嘛，我倒是不介意見識一下，有什麼說辭，不妨說來聽聽。」

    史立言一聽，這位西班牙人把自己的來意一下子揭穿了，自己原也是聽說西班牙人濫殺華人，自己該不會就這麼死在西班牙人的手下吧。可事到如今，只好硬著頭皮說了：

    「將軍閣下，卑職奉張獻忠將軍之命，特來拜見將軍閣下。卑職此來，只因我家將軍對將軍閣下十分尊敬，我家將軍想請將軍閣下庇護。這是我家將軍的禮單，聊表心意！」

    說罷恭恭敬敬遞上禮單。

    巴爾維特看著手上的禮單，心中感歎，這個張獻忠真肯下本錢啊，這一份禮單的價值就超過一百萬兩白銀，嗯，這個張獻忠手面倒是挺大的。巴爾維特肅然道：

    「請轉告你們的張將軍，他的大禮我可不敢收。張將軍侵入我呂宋，明明就是與我為敵，說什麼請我們庇護，完全是一派謊言！請正告張將軍，他若選擇現在退出呂宋，我西班牙可以既往不咎，若是舉步離開呂宋，則視為向我開戰，我西班牙將決然迎戰，直至將他及他的部下逐出呂宋。」

    史立言聽了這話，心中驟然一陣輕鬆，這話一聽就是色厲內荏之語，這一來再也沒那麼緊張，侃侃說道：

    「將軍閣下，我們並沒有跟將軍為難的意思，張將軍在大明已經沒有立足之地，沒有辦法只好來到呂宋，張將軍的想法是，希望在將軍閣下治理的呂宋買一塊土地，或者租借一塊土地，以安身立命。只要仁慈的將軍閣下同意，我們聯合起來，共同把日本人趕走，然後將軍閣下出售或者租借一塊土地給我們，張將軍願意聽從將軍調遣。」

    史立言繼續說道：

    「將軍閣下，現在日本人把馬尼拉佔了，您難道真的相信日本人能夠主動把馬尼拉讓出來嗎！將軍閣下不要忘了，日本人是怎麼對待馬尼拉的西班牙平民的，就說他們如何對待西班牙女士吧，他們簡直就是一幫禽獸。難道可以相信他們的謊言嗎！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我們張將軍的軍隊撤走了，將軍閣下認為有機會奪回馬尼拉嗎！」

    巴爾維特聽罷，也是心中一動。史立言繼續說道：

    「我們張將軍說了，只要打敗日本人，我們的軍隊可以作為西班牙的僱傭軍，聽從將軍閣下的指揮，哪怕去歐洲參戰也未嘗不可。請將軍閣下考慮！」

    巴爾維特聽了此話，眼中放光，這實在有點誘人，當然事情絕不是那麼簡單，實在得好好權衡一番。